《赛博勇者，在线猎魔》风迎灯

26、第 26 章

　　“我的血奴，轮得到你来管教？”楚歆对着伊诺冷声道。

　　“你早就知道他会被圣水灼伤？”伊诺道，“那你为什么不和圣殿禀报？”

　　“他是和我共享生命的血奴，来自第五星系，又不是元素大陆人，不受圣殿管教。”楚歆道。

　　“他只要踏上元素大陆的土地，就受圣殿的约束！”伊诺对楚歆怒目而视，“你把神戒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那我们离开元素大陆，就没事了吧？”楚歆掏出护照，“这是我的护照，我已经延长我的签证时间。”

　　伊诺湛蓝的眸子映射一道幽紫的光芒，意识到楚歆想要跳转时空，他想上前阻止，却被魔法阵的魔力震开。

　　楚歆打开新道具“神奇的小屋”，飞速在光屏上添加成员，把艾琳、莱茵、希瑞、霍连全部添加上，接着她点击确定。

　　下一瞬，在圣殿面前，楚歆和霍连一齐消失不见。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伊诺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已经无法寻觅楚歆的身影。他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巨大的怒火和恐慌同时攫住了他的咽喉，让他说不出话。

　　勇者大人带着她的血奴逃婚了！

　　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他会成为整个奥特兰大陆的笑柄。

　　“封锁消息。”伊诺对神使道。

　　“我也要去第五星系，”伊诺看向神使，“缉拿楚歆的血奴是我身为圣子的责任。”

　　“不可以。”主教咳了一口血，“你的职责是担任圣子。”

　　“那婚事怎么办？”好半晌，伊诺才问。

　　“神明自有定夺。”主教道。

　　伊诺目光掠过主教，看到了圣女安柏。

　　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成型，他没有再说话。

　　主教没有发现，他一转身，伊诺的行动就迟缓起来。

　　一个声音从安柏脑海中响起，安柏意识到伊诺正在用通灵阵对她说话。

　　“安柏，我去捉拿勇者，我不在的日子，你记得和我配合，为我掩护，我将我三成的力量借给你，如果你遇到危险，在心中呼唤我的名字，我将把我驾驭的五成的神火借你使用。”圣子抽出自己七成的魂魄，只留下一个分身在原地，而一旁的红衣主教居然浑然不觉。

　　“哥，如果你被发现了……”安柏面色如常，但心实际已经揪起。

　　“这是光明禁术，除非他是光明神，否则无人会发现。”伊诺道，“我走了，下一次，我应该是和勇者一起回来!”

　　微芒散去，伊诺眼中红光一闪而过，安柏赶紧上前，遮住了伊诺。

　　*

　　十天后。

　　青云中学。

　　楚歆穿着青云中学的校服，坐在教室里，百无聊赖地转着笔。

　　“楚歆！”一只智能笔丢到了楚歆的头上，光头老师唾沫横飞，“你怎么又上课转笔！再转就出去！”

　　全班四十一位同学，四十个同学都转头看楚歆。

　　“你看看你同桌！霍连！上课多么认真！每次考试都前三名！你再看看你！每次都考最后一名！”光头见楚歆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怒火更甚，“你这样，怎么考得上大学！你不学，不要影响别人！全班的平均分都被你拉低了！”

　　“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光头怒吼。

　　哐当一声，楚歆拉开了椅子，站起身，冷冷看着光头。

　　光头被她紫色的眼睛盯着，觉得有些害怕。但他转念一想，怕什么，楚歆一个孤儿，无父无母无权无势，在青云中学，校规就是一切，自己还怕了她不成！

　　“你，滚出去罚站！”光头指着楚歆道。

　　楚歆把笔插入衬衫的口袋，抬腿就走。

　　她的腿长且白，裙摆被小腿带出一个好看的幅度。三步并做两步，很快走出了教室。

　　她没有听从老师的命令乖乖罚站，而是径直回到了宿舍。

　　在宿舍门口，她遇见了希瑞。

　　“你也被老师赶出来了？”希瑞递给楚歆一瓶矿泉水。

　　楚歆接过喝了一口，靠着墙，有些烦躁地说：“这个学校，真的很奇怪。”

　　*

　　楚歆利用神奇小屋进行时空跳跃，成功降落到目的地青云中学。

　　在收霍连作为自己决定血奴后，她本就要来青云中学缉拿a级恶魔的，只是计划因为要去监狱捞希瑞，所以被打乱了。

　　在sss级ai机器人明沧的帮助下，伪造身份证件混进青云中学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她、霍连、希瑞、艾琳都成功混进了青云中学，莱茵则作为清洁机器人被招聘进青云中学做保洁。

　　说起来，随着“血肉苦弱，机械飞升”的信徒越来越多，逐渐进化出一种机械神教。他们认为机械人和ai也是生命体，要求立法进行保护。随着他们的推动，第五星系逐渐出台了“ai保护法”和“机械人保护法”，初衷其实是为了避免出现更多的ai垃圾，节省大数据云存储资源。

　　但是楚歆知道，这群机械神教是真的把ai当做生命体看待。

　　她和霍连分在了一个班，而艾琳和希瑞则因为年龄更大，被分在了复读部。

　　楚歆刚进学校第一天，明沧就是又又又失联了。

　　没有光脑，在第五星系寸步难行。失去明沧这个系统的支持，楚歆就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联系。

　　和第五星系居民六岁就开始内置光脑不同，楚歆的光脑是圣殿为她量身打造的。

　　没有密匙和申请码，她也不可能从第五星系买到能使用的光脑。

　　于是她改装了莱茵连接自己的光脑，用自己的勇者护照，绕过了第五星系，直接连接了星海联盟的区域网。

　　因为渠道非法，所以每天只能联网三分钟，但聊胜于无。

　　一切得益于她在拿到正式勇者执照前，在星际异能学院学习过一年计算机网络工程。

　　这件事，楚歆没有跟任何人说。

　　奇怪的点就在这里，楚歆连接了星海联盟的局域网后，却无法在全网搜寻到任何青云中学的信息。就像青云中学被刻意从星海网络中抹去了一样。

　　但是，如果青云中学不存在，那么她眼前的这个学校，又是什么？

　　楚歆关闭光脑。

　　“检测到有a级恶魔埋伏在您的附近，请勇者踊跃出击。”《恶魔之书》在脑中发出尖锐的提示音，“检测到您生命值降低，请及时补充魔力。”

　　比青云中学在地图上找不到词条更糟糕的是，楚歆的魔力，再度消失了。

　　“你的能力呢？”楚歆问希瑞。

　　希瑞摇了摇头。

　　楚歆把水喝完：“看来我们都失去了能力。”她、艾琳、希瑞、霍连，全部失去了异能。

　　楚歆再度调出光屏，想要查询青云中学之外的区域，却被提示“您的信号不佳，请检查您的联网设备。”

　　青云中学与外界的联系被切断了。

　　这十天，楚歆就被困在青云中学内，青云中学校规极其严厉，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实行住宿制，学生严禁进出校园。监控24小时全方位覆盖校园，人脸识别锁定，学生上课打个哈欠，都要被老师或者ai当场辱骂。

　　【什么学校，监狱都比这里好。】楚歆内心十分不满。

　　楚歆喝完了水，和希瑞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寝室是很常见的四人间，上床下桌，独立卫浴。

　　舍友回到宿舍时，楚歆已经躺在床上了。

　　“楚歆，你好歹平时学习点。”舍友利奥嘲笑道，“天天吊车尾，我们宿舍的评分都被你拉低了。”

　　青云中学丧心病狂地把学习成绩和宿舍评分挂钩，评分高的宿舍能得到补贴。

　　“别说了，她丛垃圾星来的，她不会也是正常的。”另一个舍友何云为楚歆解围，“别为难她了。”

　　“天天睡12个小时，猪都没有你能睡。”最后一个舍友夏弗嘟囔起嘴唇，“成绩那么差，居然还睡得着觉！”

　　楚歆：“我学习不好关你们什么事情？”

　　这真的是她的疑惑。学习是一个人的事情，就算她吊车尾，这群人好像也没有资格嘲讽她吧。又不是吃她家的元素晶核长大的。

　　“……”夏弗愣住了。

　　是啊，楚歆学习好不好关她们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们事情了！”最先说话的舍友利奥站出来，“你学习不好，丢我们宿舍的脸，拉低我们的平均分排名，影响老师的业绩，影响我们老师的奖学金！影响学校的名声！”

　　“学校的名声和老师的业绩又关你什么事？”楚歆嗤笑，“奖金会发到你手上吗？至于脸面，那能吃吗？”

　　利奥居然无言以对。

　　“别跟她这种学渣废话了，”夏弗道，“让她自生自灭吧。”

　　三个舍友齐齐转身，拿出书本和打开光脑开始疯狂学习。她们并不想理会这个楚歆这个学渣。

　　楚歆这种吊车尾，没有资格跟她们说话！

　　在青云中学，成绩就是阶级，阶级就是一切。而楚歆这种吊车尾，只配做最低贱的首陀罗！

　　这是青云中学几乎所有人的共识。

　　楚歆没办法食用人类的食物，在失去了魔力后，她只能靠着喝水和睡觉回复体力。

　　喘气都累，何况学习。

　　想起舍友和老师鄙视的目光，楚歆内心os：我都考上星际异能学院，还提前毕业了，这些课程又不是不会。我只是不屑把为数不多的精力浪费到内卷上。我的目的是抓恶魔，你们青云中学潜伏一个a级恶魔，我就是来抓他的。你们不感谢我就算了，还嘲讽我，真是岂有此理。

　　这一刻，楚歆感受到了做勇者的心酸。

　　不过，她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她把被子拉到头顶，眼睛一闭开始睡觉。

　　半夜三点，楚歆迷迷糊糊睁开眼，还看见三个室友在挑灯夜战。

　　明早七点上学，而室友每天不迟到，中午也不午睡，这样的强度学习，她们每天最多睡四个小时。

　　【这真的是人类吗？】楚歆翻了个身，又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六点半。

　　楚歆睁眼，洗漱，看到夏弗还在学习。

　　楚歆：……好家伙，这是通宵了啊。

　　夏弗见她起来了，把书一合，趾高气扬地拎着书走了。

　　“复变函数”四个字几乎要闪瞎楚歆的眼睛。

　　是的，楚歆之所以觉得青云中学很奇怪的第二个方面，就是他们用一个学期上完高中课程，然后直接进入大学课程。三年高中上完，学生初步拥有了本科毕业生的水平。

　　即使在光脑的帮助下，人类的认知能力再次提高了，但是这样快的进度，在整个第五星系也是少见的。

　　这完全超过了大学入学考试难度，就好像，青云中学在养蛊一样。

　　青云中学已经很卷，那就提高课业难度，让他们更加卷，看看能卷出什么结果。

　　至于学生的身体和心理健康，则完全不再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他们要的，是天才，是名誉，是在这个贫富差距极大的星际社会，拿到星际大学的入场券。

　　学渣的死活，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楚歆洗漱完，来到班级。

　　不出意外，她又是踩着上课铃到班。

　　楚歆刚进门，却看到一个机械人，手里拿着一幅扑克牌，对全班四十个学生介绍什么。

　　楚歆还是穿着那套黑蓝格子校服，衬衫照样是没系领带，头发低低扎了一个马尾。

　　她个子高，皮肤白，身材苗条头发乌黑，长得又漂亮，哪怕是披个麻袋在身上，也像是在走时装秀。

　　但是她在青云中学，这打扮属于衣着不端。

　　机械人看到楚歆，扫描她全身生成数据，“同学，你偏瘦，是没有吃饱吗？”

　　楚歆从来没去食堂吃过饭。她的食物是恶魔晶核或者元素晶核。她已经饿了十天了。

　　“关你什么事？”楚歆问。

　　“同学，你是来的最晚的，请签署协议。”说着，一个文件投射到楚歆身前，楚歆粗略扫了一眼，看到几个大字——“人身安全风险承担协议”。

　　等楚歆回到座位，机械人继续介绍。

　　“欢迎您被选中，成为‘红心游戏’的玩家。这是青云中学校董会为了激励同学们的学习热情而创立的，迄今为止已经开展了200届。”

　　“游戏规则很简单。同学们将在四十一张扑克牌中随即抽取花色。”

　　“四十一张扑克牌，分为四种花色，每种花色分别有十张牌。从1到10，数字越小，代表您的地位越高。”机械人的语调很平静，“阶级从高到低分别是：红桃——婆罗门，黑桃——刹帝利，梅花——吠舍，方块——首陀罗。”

　　“以及，空白牌——贱民：达利特。”

　　“每周会进行一次周考，成绩排在前三的同学有资格自行选择换牌。每月进行重新洗牌，重新决定同学们的阶级。”

　　“高阶级的同学允许以任何方式鞭策‘低阶级’的同学提高成绩。但是，恶意伤害他人生命的行为被严令禁止。”

　　全班鸦雀无声。

　　任何人都可能被排在前面的人欺凌，这意味着，谁拿到了空白牌，成为贱民，谁就成为众矢之的。

　　“我能不参加这个游戏吗？”楚歆举起手。

　　除了霍连，全班同学再次转过头看她。

　　他们的眼下乌黑，一看就是通宵学习学的。个个面如土色，浑身的阳气都要被熬夜吸没了。

　　想起每天睡三个小时居然还有行动能力的舍友，楚歆没有再说话。

　　【这个游戏怎么看怎么变态，为什么他们的接受度这么高？】疑惑再度浮现在楚歆心头。

　　“你不同意是无效的。”机械人微笑，“从你进入青云中学开始，你的生命权便被青云中学校董会接收。”

　　光屏在全班四十一个同学面前展开，扑克牌的花色在光屏上闪烁变化。

　　“3、2、1！洗牌完毕！”

　　抽到红桃的学生发出欢呼，他们成为了高贵的婆罗门。

　　“黑桃，刹帝利，也不错啦。”楚歆的舍友夏弗笑道。

　　“太好了！红桃6！”利奥道。

　　“区区梅花，只是吠舍……”有人不满地嘟囔，“算了，比首陀罗好，不算最差。”

　　“方片？首陀罗？不可能吧!?”何云看着自己的“方片9”欲哭无泪，她明明是第十名，本以为自己怎么样也得是个吠舍或刹帝利，结果是首陀罗？

　　“温馨提示，牌面抽取完全随机，学习成绩不作为参考数据。”机械人摊开手，“我们将重塑阶级！实现完全的公平！”

　　“对了，空白牌是谁？”抽到方片沦为首陀罗的同学赶紧四处张望。虽然他们的阶级很低，但是还有比他们更低的，想到还有吊车尾的，心里就暖暖的。

　　楚歆盯着眼前的光屏。

　　一张硕大的空白牌摆在她的眼前。

　　没有花色，没有数字，什么也没有。如果不是背面的扑克花纹，她会以为这是一张白纸。

　　一旁跳出一行小字。

　　“绑定成功！高三【9】班，楚歆，您在红心游戏抽到的是——空白牌！阶级：贱民，达利特，不可接触之人。”

　　接着，页面跳转，楚歆看到泛蓝的光屏上，全班同学根据阶级排下来，前面是名字，中间是周考成绩，最后是抽到牌的花色、数字和对应阶级。

　　自己在最末。楚歆，班名：41，花色：空白，阶级：贱民|达利特|不可接触之人。

　　第一名是——

　　伊萨，班名：1，花色：红桃1，阶级：婆罗门。

　　楚歆回头。

　　伊萨就坐在她的身后。

　　伊萨也抬头看楚歆。他皮肤是一种沉静的白，眼睛是淡淡的琥珀色。

　　他长得很秀气，个子高却很瘦，头发是亚麻棕色，刘海微微盖过眼睛，抬眼看向楚歆时，眼睛有些湿，就像蒙住了一层雾气。

　　“干嘛？”他问。声音好听，但是极度冷淡，就像是从冰箱里冻了三天再放出来一样。

　　“楚歆，”霍连打断了楚歆打量伊萨的动作，“我是红桃2，我跟你换牌吧。”

　　只要换牌，楚歆就是仅次于伊萨的婆罗门，而霍连会代替楚歆成为贱民。

　　此言一出，全班哗然。

　　几十双眼睛钉在楚歆的身上，就看她会不会答应。

　　她的决定，会影响接下来一周，他们对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