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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1话 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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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妳的童年阴影？"
西莉尔斯结束通话，解除了刚才在她设在与罗之间的隔音壁。他的话显然让对方的眼神开始游移，"凯欧提只是在开玩笑。"
罗轻哼了一声，"妳害怕我吗，安眠当家的？"
在此之前，罗只是将西莉尔斯对自己的反感视为小孩子脾气。但如果她受的伤或许比罗想得更深呢？罗不确定该如何去应对这样的情感。
"不是害怕，是讨厌。"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她淡淡地纠正。
"为什么？"他追问道："我并没有在八年前的那场交易中做错什么，这点妳不是很清楚吗？"
"那场交易本身就是错的。"
"会这么想的只有妳吧！"他淡淡地说。
"你根本不知道！要不是因为我——"她别开视线，"总之，别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一样。"
她的话戛然而止，罗却好像知道呼之欲出的话是什么。
"我比妳想的还要了解，安眠当家的。与其执着于无法改变的事实不放，还是想想自己能对他们的'目的'起到什么作用吧。"
就像柯拉先生知道罗是"D之一族"之后，牺牲自己救了他一样，郊狼当家的对迪尔托出身的西莉尔斯或许也有所期许。
罗猜测，她为了调查金色药水而出现在北海就是这个原因。
"'目的'？"西莉尔斯冷笑，似乎被惹恼了，"特拉法尔加，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凯欧提不是那种人。"
"还有……对不起。"
最后一句话很小声，却足以让罗清晰听见。接着她关上门快步离开。
她与罗有着相似的成长轨迹，但更加幸运，没有因为背负命运的重担而失去真心想拯救她的人，不是作为海贼而是赏金猎人长大。罗的存在或许对她而言是人生中的一道疮疤，正是这样的想法让他难以忍受。
"不，"他喉头干涩，如告解般倾吐而出："这不是妳能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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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心海贼团为了庆祝凯旋而归而忙前忙后，用猎捕到的大鲸鱼开了一场宴会。
除了吃着肉粥的西莉尔斯以外，甲板上所有人都在大啖烤鲸鱼肉、畅饮啤酒。欢笑声、喧闹声不绝于耳。
突然，罗往船头走去。船员安静下来，放下手中的酒杯。伴随着海燕的叫声在天上忽远忽近，他的视线扫过船上每个人，"喂，伙计们！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决定好了。"
是时候了吗？
"那我们要去哪啊，船长？"佩金问道。
罗咧嘴一笑，"伟大的航道！"
"……欸欸欸欸？！"
听到船长的话，船员们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但没多久，他们又纷纷恢复原本的自信，下定决心道："走吧！"
"喔，我等不及了！"
"我们已决定跟随船长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怕的。"他们此起彼落的赞同道，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很好，如果没有这种决心，更遑论以后的路途了。西莉尔斯满意地想。
"扬帆！确认航线！"航海士贝波喊道，"红心海贼团，启航！"
"噢！"其他人举起双手欢呼道。
西莉尔斯也有样学样。她一转头，便看到佩金走了过来，"看来妳还要在我们这里上多待一阵子啊！"
"就是这样，我和你们船长已经说好了，会暂时与你们同行。"她朝周围的船员们伸出手，"所以说，请多多指教啦！"
"请多多指教。"
他们一个接一个与她握手。令人惊讶的是，一角竟然也骂骂咧咧的接受了。
"敬旅程！"夏奇举起手中的酒杯。
"敬旅程！"
西莉尔斯举起水杯，瞥见远处的罗，站在甲板上眺望碧蓝璀璨的大海，轻轻地笑了笑。海风轻轻拂过他的五官，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那么柔和、那么心满意足，和印象中的他判若两人。
她的脑中浮现出他的问题：为什么讨厌他？
因为他是她最想摆脱的死神，吃下那颗掌握她命运的果实，得到了她一辈子难以企及的能力，又以鬼哭作为条件，留下了无能的她。
因为他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在深夜时分在她耳畔低语，提醒她自己有多无能，提醒她活下来的代价是什么。
因为他让她觉得……自己不配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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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波是一个积极的学习者。计画被确实传达后，一确认了气象平稳、航道没有问题，他便立刻过来请教西莉尔斯，丝毫不介意她的不专业。
两人在客厅中展开一张白纸，在上面涂涂画画，面对面讨论，吸引不少好奇的旁听者。因为特殊的磁场，那里的航海常识和四大洋有如天壤之别。航海者需要在一开始时从七条航线选出一条，并利用特殊的"纪录指针"来引导方向。
"我们在进入李维斯山之后，航道要往左偏，最左边的那条就是我们要走的路线。"
"也就是说，第一站是塔吉王国的'塔吉岛'……"贝波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圈。
"这就是他们载运人质的航线？"夏奇问道。
"没错。前几天我替那些人质治疗时确认过了，他们当中有几位不是北海人，就来自塔吉岛。"门边的一道声音替他解答，船员们回头，看到自家船长从甲板进到客厅了，自动自发让出一条路，让罗走到最中间的位置坐下，"安眠当家的，这和妳的情报吻合，对吧？"
"是这样的。"
"不过，这条路线很靠近无风带吧？"
夏奇继续问道。听到这句话，贝波沮丧地说："对不起，船长，是我能力不足……"
"不，为什么要道歉啊！"
西莉尔斯指了指贝波画的岛，"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也代表愿意走那条路线的海贼团相对较少；不只如此，这条路线也是海军在伟大航路上兵力最欠缺的区域，一来是因为没什么海贼好抓，二来……"她的手指以对角线划向接近无风带的夏波帝诸岛右侧，"这条路线距离海军总部'马林福特'的直线距离是最远的，即使遇到什么状况，总部也很难立刻支援。"
金色药水背后的势力为何选择这里，不言而喻。
罗凝视着地图，缓缓开口："万一我们真的进到无风带中呢？"
"只要快速离开就好，我认为不用太担心。"
在一阵交头接耳后，不知道是谁先说："这样一来，伟大航道好像不是这么可怕嘛！"
"就是说啊！"
"往塔吉王国前进吧！"
看着大家兴致高昂，西莉尔斯笑了笑。
"既然如此，我必须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塔吉岛有能帮助我们确认行踪的人。"她拿出一个小袋子，"或许，你们有听过'生命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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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赶不上变化。好吧，他们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北海靠近李维斯山的最后一个岛屿，如其他三片海域一样有海军镇守，再加上他们前几天才荣登新闻版面，再再加上这几天的海象不太平静。
极地潜水号在大风大浪中前进，数层楼高的波浪发出轰鸣，把船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连带船上的人几乎无法站稳。但如果要上顺着人工运河上李维斯山，他们就不能下潜。
数十公尺远的海岸停泊三艘蓝白旗帜的海军军舰。随着船上军官一声令下，一发发炮弹虽未击中潜水艇，激起的水花加上海浪却气势如虹的打在甲板上。
船体剧烈震动，船底短暂冒出火光。潜水艇的材质是极坚硬的金属，即使轻型鱼雷击中也不会有事。但要是被追击到李维斯山就是另一回事了，只要一发炮弹就可能让他们闯关失败的同时葬身海底。
贝波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向船员指挥道："全速前进！"
"不，停下来。"
"咦？"西莉尔斯诧异地看向罗。
"没关系吗，船长？敌人的数目很多啊！"夏奇问道。
他要攻击海军？他要攻击海军。
"嗯。夏奇、佩金、贝波……"罗点名了其中几位船员，"你们跟我来。剩下的船员在船上待命，安眠当家的，妳在船头射击。"
"遵命，船长！"
被点名的她板起脸，用眼神示意：我才不要趟这浑水。然而他不予理会，"快跟上，人质。Room！"
西莉尔斯一愣。既然她现在表面上是红心海贼团的人质，那么……可无法反抗他的命令。
海象如此恶劣，军舰也不打算继续靠近。特拉法尔加与几位被点名的船员们随即移驾到三艘军舰上，将甲板搅得天翻地覆，有些人如贝波负责攻击，剩下的如夏奇与佩金则开始洗劫船只。
当然了，他们是海贼，何况攻击是海军发动的，但西莉尔斯可不是能够攻击海贼的身分。
大概是为了平衡红心海贼团拯救人质带来的名声，世界经济新闻随即又将西莉尔斯被胁持的消息大作文章，重点放在宣扬红心海贼团的危险性。这对她而言是好事，海军中绝对不乏多疑之人。但是现在……
"安眠当家的，别磨磨蹭蹭了，给我攻击！"罗用命令的语气喊道。
"啊！！！"西莉尔斯崩溃大叫，往前几步将枪上膛。她对眼前情况很头痛，对那个要求她面对情况的男人更是愤怒，然而现在别无选择。在开枪的同时，她朝填充炮弹的海军大喊："你们快往后退！"
"轰"的一声，海军的炮弹并没有射出，反而原地爆炸，炮管扭曲变形，木制的甲板上窜起火苗，"这是怎么回事？！"
别说是海军了，除了其他人也一头雾水。但其实原理很简单：只要让子弹以精妙的角度将炮弹卡在炮管中，炮弹里的炸药被点燃后就会原地爆炸了。
她可不想真的与海军撕破脸。比起直接攻击，她宁愿选择这种更加保守的方法。
船上的军官察觉不对，下令停止炮击。他是北海的一位中校，新闻上报导在他们击倒人贩子之后，送人质们回家的就是那位军官。他使用月步朝潜水艇飞来，朝后面的船员开始扫射。西莉尔斯微微蹙眉，用武装色霸气挡住那波攻势。
中校一阵错愕后，焦急地朝她大喊："安眠猎人西莉尔斯，只要妳肯配合，我们海军可以帮妳！"
"我不想泼你冷水，不过如果海军真的有能力帮我，那么就不会这么久都摆不平那群人贩子了。"
当饥饿与贫穷无法被解决，贵族与王族却朱门酒肉臭，世界政府再也无法压制暴力犯罪，海军的理想如船上旗帜高高挂起，与现实相形之下却是如此苍白。
这就是她会在这里的原因。
"请返航吧，长官！这里没有你们要的正义。"西莉尔斯轻声道，像是安慰又像是劝阻。随着一声枪响，被麻醉子弹击中的军官渐渐失去意识，倒在她的肩上。她收起手枪，揽住这位陌生人的肩膀。
在手术果实的穹顶之下，罗将中校送回军舰。下属们焦急地查看他的状况。领军者已经倒下，余下的士兵也失去战意。
"别担心，他只是暂时昏迷。Room!"罗收起刀，带着船员们回到潜水艇上，"继续前进！"
海军已经返航了，倒不至于有死伤。西莉尔斯回头看着破败的军舰在视线中渐渐缩小，指尖微微颤抖着。
"这次真是大丰收啊！"
"船长，你刚刚真是太帅了！"
"就是说啊！啊，"夏奇注意到了还站在原地的她，"西莉尔斯表现的也很不错！"
西莉尔斯反常的没有回应。或者说，她根本没听到。她纂紧拳头，脸色铁青地径直走向罗，一只手扯住他的衣领用力往下拉。他们两人的身高差了整整三十公分，严肃的场面顿时变得有些滑稽。
"刚才我们明明可以直接离开的。"她以所剩不多的理智克制自己不向他大吼，"你这样大闹一场，还把我拖下水的原因是什么？搏版面吗？"
"现在不是说明的时候吧。"
"说明什么？你们搜刮了多少东西吗？"
"够了！"
一声大吼打断了西莉尔斯的话。一角拧着眉，气势汹汹的挡在她面前"妳这家伙到底凭什么这样对我们船长！"
"我——"
"妳什么妳？我还没说完！要不是妳为了这个赏金猎人，船长用得着在海军面前演一场'海贼与受害者'的戏码吗？妳倒好，真的把自己当受害者了啊？"
一角丝毫不留情面，食指大力点着对方的额头，"我们船长有逼迫妳去找他治病吗？他有逼迫妳去袭击他吗？没有！所以别当作所有事情妳都不用负责任了！我告诉妳，当我们船长的受害者，妳，西莉尔斯，还不够格！"
一片肃静，只余风与海的轰鸣。船员中无人附和，但也没有人会替西莉尔斯辩护。他们船长虽然对她不冷不热，但该有的尊重从来也没少过，更别提她一直不怎么喜欢船长。
他们知道西莉尔斯面对其他船员很好相处，战斗时也够讲义气，不过也仅此而已。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这样，她对船长的疑心才更令人难以接受。
"是李维斯山！"
培坡大喊。被僵化的气氛分散注意力的其他人迅速反应过来。
灯塔在不远处闪闪发亮，玫瑰色的峭壁近在眼前。大陆高处早已与天空融为一体，被浓密的云层笼罩。海水朝前方聚集，沿着湍急的水道被冲往高处。
"快点过来帮忙！"正在掌舵的夏奇急忙喊道。
"该死。"一角低声咒骂，在难以站稳的甲板上摇摇晃晃地回到原本的位置。西莉尔斯也心道不好，迅速冲向船头。上李维斯山可非易事，稍有不慎就会被强劲的海流杀个片甲不留，尤其需要强大的航海技术及各位船员的配合。
"减速，往左偏移！"贝波指挥道。在关键时刻，他虽然非常紧张，仍能保持冷静，不会因巨大压力而乱了手脚，"对，就是这样！ "
"可恶，海流的速度太快了！"
"左前方有礁岩！"
船身及时微微往右，避免撞上障碍。
说时迟那时快，危机过去了。船只稳稳地沿着水道从最顶端降下一望无际的海洋。他们到达了伟大航道的入口，双子岬。
大家反应过来后先是松了口气，再无精力的倒在地上，紧接着呆呆地互看几眼，不知从谁开始，所有人如涟漪般哄堂大笑。
"哈哈哈……不愧是我们红心海贼团啊！"
"哈哈哈……塔拉，你现在的样子真是狼狈啊！你的头发……"
"你不也是吗，帕芬？哈哈哈！"
西莉尔斯见状，走向没多久前才朝自己发火的人，"那个，一角——"
"别靠近我！"一角恶狠狠道，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
笑声消失了，西莉尔斯的表情也随之凝滞，气氛一下子又降到冰点。
在一片尴尬中，罗率先开口："左满舵，我们是要去塔吉岛对吧！"
夏奇率先反应过来，"遵、遵命，船长！"
"喔……真的很抱歉！"贝波说。
"别道歉啊！"佩金带着几分生硬的语气说道："咳，我快等不及了！"
"哈哈、就是说啊……"
刚进入伟大航道的红心海贼团，今天五味杂陈。
作者有话要说： 此刻一角是我嘴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