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仁间客

7、演讲

　　教师办公室分的是文理科。

　　文潇是教数学的，办公室里坐着几个教理科的男老师，个个盯着他看，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么尴尬的场景，彭言琛终身难忘。

　　“所以你打算怎么说？”文潇打破了僵局问道。

　　彭言琛尴尬的皱了皱眉，“就……那么说呗……”

　　“你不打算和我说说？”文潇问道。

　　彭言琛面带微笑，心道跟你说干嘛！
　　“咳咳……”他清了两下嗓，“同学们，校领导们好……我是八年三班彭思忆的家长……能作为家长代表……我深感荣幸……也……”他心里觉得尴尬极了。
　　不过文潇没有让他说下去，“好了好了，不用说了，我相信你。”文潇道。

　　相信我……相信我还让我说刚才那两句干嘛！玩呢？

　　他似乎听到周围办公室里的老师隐隐的笑声，并非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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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彰大会的演讲台说不上太破烂，但朴实无华，可彭言琛站上去，窗外的阳光也偏爱他，径自成画。

　　文潇坐在台下看着，彭言琛倒还真的直接说出了一堆不朴实的语言，没什么断续。
　　文潇看着，报告厅内，只进了一束光，恰好照在彭言琛的脸上，照的他脸有些模糊了，竟也恰到好处的添了一副神秘和朦胧，

　　他是个戴眼镜的人，嵌着金银边框的镜片里，尽是彭言琛的身影
　　文潇只觉得彭言琛这个人身上有太多吸引人的地方了，让他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彭言琛下台了。

　　文潇看着他，直到他回到自己旁边的座位。
　　这眼神太朦胧了，彭言琛心跳漏了一拍，那熟悉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讲的不错。”文潇小声道。

　　彭言琛强装镇定，“嗯，谢谢。”
　　都说了上去就能说，非不信……

　　于是两人在台下坐着，周围全都是学生。

　　彭思忆是优秀学生和优秀班级干部，上台领奖的时候特意往彭言琛这边看了一眼，彭言琛也对他笑了笑。

　　他往文潇那边靠了靠，小声问道，“这奖是你评的还是学校评的？”

　　这种场合本不该说话的，但是文潇却再次陪着他触犯了纪律。

　　文潇把声音又压了压，“一半是我评的，一半学校评。”

　　彭言琛点头，不愧是我弟弟，优秀！

　　彭言琛真的没想到现在初中的表彰大会能开这么长时间，他坐在台下几乎快要睡着了。

　　三点了，还没完事……

　　“我宣布，十七中十五届表彰大会圆满结束。”校领导宣布道。

　　彭言琛听到这句话立马就不困了，心道终于结束了。

　　“请班主任带领各个班级有序离场……”

　　彭言琛往旁边一瞅，人呢？
　　正纳闷，文潇的声音突然又响起。

　　“同学们，男女生战成两排，有序回教室。”他组织着纪律。

　　彭言琛也打算站起来了。

　　“你干嘛去？”文潇对马上要走的彭言琛问道。

　　这下彭言琛愣了，“我回家啊。”
　　“你回什么家？今天提前放学，你没看班级群吗？”文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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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说来惭愧，彭思忆学习不用他管，作业什么的他也不用太关注，早就把班级群给信息屏蔽了。

　　他尴尬的笑了笑。
　　他看了眼班级群，放学的时间改到了四点，但是距离四点还有将近个小时。

　　那这一个小时他该去哪？
　　他如果打车回家的话太亏钱，可如果步行回去一个来回将近三十分钟，到家又待不了多长时间，未免太折腾人了……
　　这怎么办？

　　“你……”文潇刚刚开口说一个字，就被彭言琛急匆匆的打断了。

　　彭言琛道，“我有地方呆！”
　　可说完他便在心中骂自己有病了，自己脑袋缺弦了吧？说那么快干什么？
　　他能预料到，文潇大概是想让他去办公室里呆着，可那办公室里一大堆哑巴似的科任老师，忒憋庭。

　　于是彭言琛找到了一个很合适的安居之所———学校门口的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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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了进去，觉得自己不能白在这坐着，总得买点什么。

　　于是他要了三瓶草莓味的牛奶。
　　不是等会儿！自己为什么要买三瓶？！！不是应该买两瓶吗？自己一瓶彭思忆一瓶，另一瓶给谁的？
　　他打算自己喝两瓶，没错，这两瓶都是买给自己喝的。

　　可他哪里喝的了那么多，于是心里便又道，“算了，反正买都买了，给文潇吧。”
　　上次他还请自己吃奶黄包了，这次他请文潇。
　　两不相欠。

　　一个小时的时间还是有些长的。

　　竞赛这几天把他累的够呛，赶回来的路上又没怎么合眼，看了一会手机以后，竟伏在桌上睡着了。

　　是一阵手机铃声把他吵醒的。
　　他懒散的动了两下，仍趴在桌上，手机也懒得拿。

　　“……喂……”声音带着些刚睡醒的嘶哑。

　　“抬头。”
　　文潇的声音响起。

　　彭言琛削去了方才的懒散，很听话的抬起了头。
　　透过玻璃，文潇和彭思忆站在他眼前。

　　文潇对他笑笑，挂了电话，同彭思忆一起走进了便利店。

　　这下又轮到彭言琛尴尬了，他和文潇说自己有地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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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怎么在这啊？”彭思忆问道。
　　“对呀，你不是说……你有地方去吗？”文潇接着彭思忆的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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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彭言琛语气没了气势，变得支支吾吾，”就这啊……我呆的挺好……”

　　文潇不再问些什么，可能是不忍心让他再尴尬下去吧。

　　彭思忆一眼扫到了桌上的牛奶，“哥你怎呢吃独食？没我的？”
　　“明知故问。”彭言琛道，“没看到还有两瓶吗？”

　　彭思忆开心的笑了笑，“嗯？还有两瓶？另一瓶谁的……”
　　彭思忆有些质疑的看向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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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言琛刻意清了清嗓，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
　　他一把拿过桌上剩下的一瓶牛奶，别过脑袋，把牛奶递到文潇面前。
　　“……这瓶……”
　　“……你的……”

　　文潇愣了一下，那反应显然是没想到这杯奶是给自己的。

　　见他一半会不把牛奶接过，彭言琛把头转了回来，“你要不要？”

　　“要。”文潇在几秒的怔愣中脱离出来，他接过牛奶，“谢谢。”

　　彭言琛点头，“不用，就当我为前两天的事谢谢你的。”

　　文潇又愣了几秒，“哦，那也应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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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文潇突然转过头，“嘶，思忆你饿了没？”
　　彭思忆听到自己的班主任问自己这种问题，似乎被吓到了，“啊……？”
　　“今天早放学，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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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啊？

　　和文潇吃饭，谁请谁？他请我？那岂不是又他妈欠他一顿？这人让别人欠他欠的上瘾吗？！！

　　看彭言琛和彭思忆一时半会都没出声，他以为自己遭了拒绝。
　　于是……

　　“不想去也没事，我只是觉得今天提早放学，明天也是周六，大家心情都不错，我们一起吃个饭，拒绝我也没关系，我不强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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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这么说了搁谁谁还能拒绝？！！

　　“啊……那走？”彭言琛别过头看了看彭思忆。
　　彭思忆脸上还挂着惊讶，“我……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