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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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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
一间高大的别墅外，金发的可怜少年按下门铃。男主人的声音通过高科技设备传进他耳朵，祈求与道德并没有唤醒男主人的良知。
“先生，行行好吧，我实在是太饿太渴了。”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金发少年犹豫不决，不知自己的行为会不会让他厌烦。
“……谢谢您。”
他离去的背影是仅剩的骄傲，消失在监控摄像头范围内。
这家的男主人应该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下一户人家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别墅区的建筑稀稀落落，保持着社交距离——能住在这里的人大多富裕，也是各路豪杰的肥肉。
安保措施是这个世界的未解之谜，保镖行业格外发达。由于混乱的治安和横行的犯罪分子，人才们纷纷在各种金钱交易场共襄盛举。
说不定在某种程度上带动了第三产业的发展。
下一户的男主人就没有这么走运了，他开了门，为那个少年撑一把雨伞。很可惜他的家人在为小儿子庆祝生日，所以只能委屈少年暂时在车库避雨。
他低声道谢，无比感激，只不过他感激的方式有点特别。
侠客将天线扎进男人的后脑，发出成功得手的消息。屋外的十多人瞬间包围这栋三层别墅，潜伏在暗处等待一击致命。
跟着幻影旅团离开流星街的第三天，一路流浪的一伙人决定先找落脚点，目光放在待宰的猪羊身上。
这是一个只有旅团才能为人的世界。
可怜的男人恐怕不会想到，偶然的善心竟然会为自己招致灭门之灾。他被侠客完全操控，说出了银行卡和保险箱的密码。
屋内的所有人都坐在餐桌前，今天是这家二儿子的十二岁生日。他作为寿星坐在中央，面前是一米高的巧克力蛋糕。
“一共七个人。”
陪在孙子身边的爷爷奶奶，他的妈妈和小姨，还有两个妹妹。
全部以面部朝下的方式死在餐桌前，没想到竟是最后的晚餐。众人也不客气，夺过椅子狼吞虎咽地开吃生日宴席。
可不管究竟是谁的生日。
农夫与蛇的故事还在继续。
坤诺是最后一个走进别墅的，她做不到坐在尸体身边吃饭，尽管二者都可以是她的食物。库洛洛决定今晚在此修整，等到更大的城市后就分道扬镳、各干各的。
好一个中央集权制。
餐厅的腥味没能激起她的食欲，她恹恹拒绝了小滴共同进食的邀请，后者颇为可惜地告诉她：不剩什么食物了。
坤诺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觉。
一路上这帮十五六岁的青少年可谓是为非作歹，临近□□通缉追杀时再换一个地方循环往复，实现盗贼的可持续发展。
她同常在队伍末尾，尽管库洛洛让她寸步不离地守护他。
娃，你大了，有些事情要学会自己做。
其实主要想说的是：别把我当成保姆。
她最讨厌小孩子了。
叽叽喳喳、随心所欲、没有家教也没有成型的世界观，完全凭自己的喜恶为人处世。
一点都没有她在残酷的现实中多年摸爬滚打才锻炼出的意志。
她想听雨。
淅淅沥沥的声音，玻璃窗外朦胧的街景，昏暗幽深的光线，还有一个昏昏沉沉的大脑。
疲惫充斥身心。
坤诺来到男主人的书房，书柜里工工整整摆放许多法律相关的书籍——这个家庭中可能有人是律师；好奇心攻占她的大脑，坤诺拉开柜门，还看到政|府部门有关的文件。
……他们灭了公务要员满门。
不想对幻影旅团过多评价，她任凭身体的本能操纵大脑，寻找一个睡觉的地方。结果楼下正因房间的分配问题“大打出手”。无心与任何人交战，她索性选择了阁楼。
推开木板的那一刻，她就意识到阁楼上有人。
坤诺不动声色地阖紧木板。
阁楼上遍布灰尘，一看就不常使用。
瘦弱的少年缩在木箱后，与库洛洛他们同岁。坤诺比出噤声的手势，他的眼中全是恐惧，一直与坤诺保持安全距离。
像瑟缩不安的困兽——虽然情况的确如此。他深陷于贼窝深处，即使这是他自己的家，坤诺他们才是入侵者。
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世界。
“你是谁？”竟然由闯入者率先提问。
“……”他闭口不言。
“那我就要告诉他们你的存在了。”
“别！”他发出一声叫喊。看到坤诺笑盈盈的嘴角后意识到不过是一句玩笑，恼羞成怒。
是潜意识看不上他们这群强盗，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少爷——被幻影旅团遗忘的那个。
但就算活下来有什么用？坤诺能感觉到他不是念能力者，只是一个普通人——猎人才是这个世界的少数存在。
他瘦削单薄，毫无反抗能力，大概能被飞坦单杀八百回。
赖以生存的家庭已经崩溃，楼下坐满他的灭门仇人，正在大快朵颐，商量下一个目标是哪个倒霉蛋。
一个不问世事的死宅能做什么呢？
“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不是。”坤诺打开阁楼角落的衣柜，有几床被子，还有少年望而不及的猎枪。他的父亲曾说等他身体好一点就带他去打猎，可是一直未能实现。
今后都将成为他的梦魇。
“他们是盗贼，我不是。”她皱着眉扫出一块空地，灰尘大得像室内的雾霾。坤诺准备入睡，视他为空气。
【坤诺，你在哪？】
“阁楼。”
【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我要睡觉。”
生理需求永远被排在第一位，尤其是睡眠。坤诺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就算饿肚子也必须先让自己的身体得到充足的休息。
□□强度不是她的弱点。
“……你叫坤诺。”少年重复道。
“安静。”
他真就静悄悄抱紧双膝、蹲在墙角，缄口不言。
坤诺沉沉睡去，梦中是与电次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但她一个人记得有什么用，记忆与羁绊要对两个人都产生作用才作数。
单方向的感情只是无病呻|吟。
……
“想杀我也没用。”她瞬间接住少年劈下的刀刃。后者浑身颤抖、双眼通红，看上去就一副一夜未眠的样子。
“我要杀了你们这群人渣、败类！”
窗外是漆黑的夜空。
原来做好心理准备了。
坤诺的手掌包住匕首，鲜血顺流而下。他于心不忍，终究是松开了。
然后跑到墙角继续自闭。
“你杀了我吧……家人都死光了，留我一个人有什么用？”他抽噎着，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难道他们是希望我帮他们复仇吗？可我怎么可能做到……”
坤诺瞪大眼睛。
他说的话跟从前的她大差不差。
正是因为不想独自承担为血亲复仇的痛苦，所以才逃避地自斩头颅。
对不起，妈妈。
我没有完成你的期望。
我一直以来都是只能活在你为我营造的舒适圈中的胆小鬼。
我做不到好多事。
【鲍里斯，回到我的身边。】这个想法日益强烈。
但必须循序渐进，不能让库洛洛得知那只猫对她的重要性，不然终生都要在猎人世界为幻影旅团打白工。
简直是不能再操蛋的命运。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脸红气喘，有点危险。
“咳……呼啊……”他紧紧按压自己的喉咙。不是想要自杀，而是想要抑制某种生理性痛苦。
“请你……帮帮我……”气若游丝的少年向坤诺发出请求。
“口喷在我房间的……”
哮喘症患者。
坤诺询问他的房间是哪个，他说门上有【M】的铭牌就是他的。
她立刻起身。
全家唯一幸存者辛辛苦苦藏成这个样子，都有点可怜他了。
所有人都熟睡着，坤诺没精力挨个检查，直奔他所说的那间屋子。索性并不难找，按照呼吸频率，这间房住的是飞坦和芬克斯。
她可能有隐藏意识，不过只有一点。不把一群容易受惊、终生活在焦虑与担忧中的人渣吵醒是她最后的温柔。
坤诺刚做好翻箱倒柜的准备，结果拉开电脑桌的抽屉，密密麻麻的全是白色外装的口喷。她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了，从没真正走进有钱人的世界，显然没预料到这件事。
正当她准备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返回时，就感受到明显的杀气
不可能没有人守夜。
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人，时时刻刻都在铤而走险。
“坤诺？”是与她很少交流的信长。
Kuno。
还是以日本人为原型的角色最接近电次的口音。
“……”
她该怎么解释现在出现的原因？
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判断——她徒手砸晕了信长，他长条的身体大喇喇地躺在走廊中央。一刻也不敢耽搁，坤诺将口喷递给少年，然后代替信长执行守夜任务。
十五六岁的年纪，他们所有人的思想都没成熟。像愤青，不过更像反社会分子，坤诺建议每个人都体验一次，不对，是两次的绞刑，人人都死不足惜。
天空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又要开始。
不知道蝗虫过境的一帮人的下一个目标是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卷坤诺会成为友客鑫呼风唤雨的中间人和大佬，团长马上做好吃软饭的准备。
卷末会出现一位四字金发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