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反派的大破绽[快穿]》山野原野

8、哥哥7

　　江生这几天的表现出乎各科任老师的意料。
　　上课虽然还是忍不住找同桌闲聊，但不会在课堂上随意走动，习惯性地接老师话茬，当众和老师掰扯，可频率有所降低，偶尔莫名和同学吵起来，但不会动手，很快就有说有笑。

　　他们私底下谈起江生时，每个人都很惊讶。
　　本来以为江生不来上学，是因为他爸爸的死大受打击，他们更容易接受他回学校后喜怒无常，情绪变化变大，而不是突然懂事了。
　　小孩子遭遇重大变故后突然懂事，说起来也算不上好事。
　　说到这里，他们岔开话题，聊到别的地方，小杨姐就会回味他哥哥小江的话，带着有色眼镜去看江生，他的乖巧和笑容让人心头发酸。

　　有一点非常奇怪，江生会在没人的时候会自言自语。
　　现在学生的心理压力都很大，她想到阳光型抑郁、人格分裂、神经幻觉，思来想去，可看到江生那张可爱乖巧的笑脸，总结是自己多虑了。
　　再说，江生不惹事，在繁忙的期末，她没由头没时间去找他谈心谈话。

　　三天后，初阳中学小学段的期末考试如期而至。
　　有人下笔有神，就有人无聊得抠手、睡觉。

　　江生坐在教室正前方，离空调远，热得他直喘气，如坐针毡，手中的笔又湿又滑。
　　数学真讨厌，填不出来的空乱填都不知道填什么。
　　他回学校后看了一遍书，数学课本里的知识像游戏的二周目一样刷新了，根本看不明白。
　　江生趴在桌子上，胳膊贴着试卷，粘糊糊的，不得不抬起来，怎么坐怎么不对舒服。

　　桌角的小黑猫躺成一滩，他用笔戳上去，笔头从它身体上穿过去：“喂，帮我写答案。”
　　小黑猫一动不动。
　　前天它也这样，江生以为它死了，还为它偷偷抹了眼泪，等它好不容易睡醒，瞪着两只金灿灿的眼睛，江生才恼羞成怒拍它的头。

　　为什么人不能像小黑猫一样想干什么干什么，什么也不想，自由自在的。
　　除了不能吃到东西以外。

　　“啪！”
　　小纸团砸在江生脑门上，江生捂着脑袋，生气地张望，没找到是谁丢的。
　　他捡起小纸团，展开，上面只有一句话。
　　他心里仔细念了一遍，看了眼周围的同学，垂头又默默念了一遍。

　　——死爸爸的大Sb！！什么都不会的笨猪只会讨好别人广/（划掉）废物没人真心喜欢你！烦死你了！！建议重开！！

　　小小的一张纸盛下太大的恶意，江生身体小幅度地颤抖起来。

　　“江生！在看什么？给老师！”
　　江生的异样引来了监考老师。

　　江生攥紧纸团，勉强挤出一个笑，摇头：“老师，不知道是砸到我头上的！”
　　监考老师是三班的班主任，早就看不惯江生这种坏学生，去拿他手里的纸团：“当堂作弊被抓到了，还不承认？把东西给我！”
　　江生抢不过他，眼看着手指被一根根掰开，摊开手，凑上去一口咬过纸团，也不嫌脏，竟然嚼巴嚼巴，梗着脖子咽了。
　　监考老师：“！”
　　周围的同学：“！”

　　数学考试结束后，江生得知自己的数学成绩作废，明天把家长叫来，考完英语和综合后进行谈话。

　　江生没少被叫家长，都是哥哥来的，哥哥被妈妈骂习惯了，也不怕被老师训。
　　江生生气地想。

　　今天考试放学早，其他同学都走了，江生在教室里发呆，小黑猫睡醒了，跳桌子玩。
　　江生：“你好吵。”
　　小黑猫：“反正只有你能听见。”
　　江生又不能跳桌子，更加坐不住。
　　于是选择性遗忘昨天晚上的保证，考完试后不乱跑，要乖乖地在教室等着。
　　他见小杨姐不在办公室，假装用哥哥的口吻写了一张纸，溜进去放在她桌子上，自己偷摸着溜走。

　　江生第一次独自走在大街上，很新鲜，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大了。
　　他背着书包到处转悠，看小猫追小鸟，摸大狗狗软乎乎的毛毛，去看蚂蚁，轻轻踩了下水坑，这些都是妈妈不让做的事情。
　　直到阳市一中的放学铃远远传来，他才奔到哥哥的学校大门口，好奇地打量每一个从学校出来的大朋友。

　　江生在同龄小孩中本身就比较矮，在一众初高中生中更像个土豆，乖乖地背着书包，粉着一张脸翘首以盼，一看就知道在等人。
　　从他身旁经过的人总忍不住打量他，江生就冲人家笑，眼睛都眯了起来，甚至还大方地让人摸了脸和头发。

　　几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学生经过他，没忍住倒回来，问：“小弟弟，你一个人等谁呀？”
　　江生：“等哥哥！”
　　圆脸女生别过脸：“靠，他哥哥一定很帅！”
　　双马尾女生声音都夹了起来：“你真的好可爱，姐姐请你吃冰淇淋，就在旁边商店哦。”
　　江生警惕地后退一步，几个女生推搡，说吓到他了，双马尾女生咳了一声：“不是，你哥哥放心你来接他呀？”
　　江生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管放不放心，他都已经在这里了。
　　另一个女生笑：“你哥哥还没出来吗，他叫什么名字，姐姐说不定认识呢。”

　　江生笑脸盈盈：“我哥哥是江祐生！”
　　他目光一转，看见高大的身影，歪了歪身体：“哥哥！我在这里！”

　　几个女生没有回头，急忙道：“……呃，既然你哥哥来了，那我们先走啦~”

　　她们急匆匆转了个弯，甩开背后阴冷的视线，小声嘀咕：“居然是他，不是听说他弟弟智力有问题，怕走丢才要接送吗，怎么看着不太像？”
　　“他弟弟真的好可爱，虽然他也很帅，但他俩的长相可以说八竿子打不着。”
　　“南辕北辙。”
　　“性格也天差地别。”
　　“可别说，你一说我害怕，万一哪天传出他杀人了我都信。”
　　“……我也信。”
　　“离他远点吧，靠，真不敢信他弟弟这么可爱，原来我弟才是智障。”
　　………

　　夏季傍晚的天又高又远，到处都在反射明朗的光线，江生跑过来时的粉色已经消下去了，脸蛋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嫩。
　　江祐生背对夕阳，双眼深陷进阴影里：“谁允许你来的？”
　　又有路过的大哥哥大姐姐小声说他可爱，江生骄傲地挺起背，活像一朵仰头的小向日葵：“哥哥，我厉害吧！你没来接我，我就自己来找你啦！”

　　江祐生抬起头，那些人才别开视线，不再看江生。
　　江祐生：“是吗，那以后再也不用接送你了。”
　　说完，转身要回学校。如果不是江生，下午放学后他本是可以去食堂就餐，上完晚自习再回家，而不是为了接送江生，中途要回去一次。

　　江生愣住，他只想证明自己也可以，而不是不要哥哥，追上去抓住哥哥的手指，急道：“不是，不是，哥哥，我以后会听话的，再也不会一个人出来了！”
　　江生跟了好几步，可哥哥的步子实在太大，他一个趔趄向前摔去，脸着地前被拽着书包拎了起来。
　　江生站好，眼泪汪汪地拍马屁：“哥哥你力气好大哇！”
　　江祐生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才强调：“下次在学校等我。”
　　“好！”

　　小黑猫蹲在他肩膀上，不满地啧了一声：“出息。”

　　回家后，江生发现林锦华正在玄关等着他。
　　他头一次心虚，作弊请家长和偷偷溜走，这是两件一样的大事，林锦华却只是抱紧他：“下次不能自己离开学校了，一定要等哥哥来接你，知道吗？”
　　江生点点头，没听到下文，便开开心心去玩游戏了。

　　睡觉前，妈妈平静地告诉江生，明天哥哥会去学校帮他处理事情。
　　“长生，妈妈不信你会作弊，要是他们冤枉你，一定要告诉哥哥。”
　　江生攥紧拳头，仰着头：“好！”
　　江生蓦地问道：“妈妈，你爱我吗？”
　　林锦华讶然，蹲下抱住他：“当然了，我最爱的就是你了，我们都爱你。”
　　江生也抱住她：“嘿嘿，我也爱妈妈！”
　　“好，早点睡觉。”
　　“妈妈晚安！”

　　江生去卧室里抱出毛毯，站在哥哥房间前，踟蹰不前。
　　在哥哥房间里睡觉，有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他知道怎么刷新哥哥的下限。
　　但现在，他有些不想敲哥哥的门，重复询问自己能不能进去了。

　　他在门口站了十多分钟，已经看不出眼圈红过一次，毛毯早就因为胳膊脱力掉在了地上。
　　紧闭的卧室门从里面打开，江祐生抿了抿嘴：“哥哥，我……”今天想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进来。”江祐生皱眉，转身进去，“把门关好。”

　　江生拖着毛毯，磨磨蹭蹭进屋。
　　他仍然缩在床脚睡觉，圈的位置比之前大了不少，有时候还会碰到哥哥的脚。
　　他翻过身，见哥哥还在桌前学习，背部逐渐开始宽阔起来。他轻轻喊道：“哥哥……”

　　江祐生起身去关了灯，只给自己留了盏台灯，道：“睡觉。”

　　“喔。”江生看着哥哥的背影，好像更宽了。
　　这么想着，沉沉睡过去，做了几个噩梦，醒来时全忘了。

　　第二天，江生考完试，江祐生找到相关老师了解江生作弊一事，小杨姐作为班主任，也不断替江生辩解。
　　“……他虽然调皮，但不至于品行不端。”

　　这时，有学生跑过来，尖声喊：“小杨姐，江生和杨疙瘩打起来了！”
　　小杨姐心里一咯噔，最近都好好的，怎么这个节骨眼出了事？
　　江祐生已经大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