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 莫不静好》吴希木

33、并肩作战

　　5点钟，一片黢黑，许妍希忽然觉得大地在晃动，帐篷里的吊灯舞蹈起来，帐篷的支架发了疯，剧烈地摇晃。她本能地喊：“杨澈，杨澈，地震，地震了！”杨澈跑过去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许妍希把头埋进杨澈的怀里，双臂紧紧箍住他的腰。帐篷内外一片喧哗，灾民们再也经不起任何惊吓了，他们纷纷跑出帐篷外，大声喊叫，还有一部分被吓得愣在原地，面色惨白。杨澈一边抱着许妍希，一边冲着灾民大喊，“不要慌！不要慌！”许妍希脑子已经一片空白，听到杨澈的喊声，平静下来。这样也好，杨澈在她身边，就算有不测，被掩埋，许多年后被发掘，他们的尸骸还是紧紧地拥在一起，后人肯定会说，“看，这是一对恋人”！也是一种成全。
　　地震的余波只持续了十几秒。十几秒的时间里吃不完一餐饭，完不成一幅画，写不了几行字，但十几秒的时间却足够一个人总结他为数不多的一生。许妍希的前半生里，除了亲人以外，痴迷纠缠的只有杨澈一人。她想，如果她们还活着，往后余生，她要在他身边，哪怕他再有难言之隐选择离开，她也再不会猜忌，就静静地等待他再次归来！
　　“杨澈，我爱你！”许妍希流着眼泪，颤抖地说。
　　杨澈一时间哽咽了，“不要抵赖”！拥抱的双手更加用力了，好像要让许妍希融化在他身体里，这样他们就分不开了。
　　大地停止了震动，受惊的人群，又纷纷进了帐篷，庆幸这一次的劫后余生。
　　杨澈在许妍希耳边轻声说，“没事了。我得出去看看情况！”许妍希眼神坚定，“我跟你一起！”杨澈本来想让她在这里等，可是随时会到来的地震余波只可能加剧她的担心。
　　“好。”
　　杨澈牵起许妍希的手，在帐篷各处查勘情况。刚才的余震把几处帐篷震塌了，杨澈和许妍希跑过去跟大家一起重新支起来！物资中心的各箱物资被震了一地，他们又去码物资箱，一一核对。救援队抬担架的人员不足，杨澈要去，回头望了望许妍希。“我可以！”从来未有过的坚定。
　　又是一天过去了，忙碌有序，灾民基本被救出。剩下的大部分工作就是安置了。余震的威力越来越小，有时候会感觉晃动，不过大家已不再大惊小怪！小震不用跑，大震跑不了。心安定了，工作也便好做了。全国的物资一批一批到达了，灾民们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盖上了厚厚的棉被。空地上新支起了好多帐篷，安排了很多张行军床，许妍希和杨澈可以躺着休息了。
　　这几天许妍希抽空给季主任打了个电话，季主任一听说她在甘肃参加救援，立马精神了！
　　“小许，太好了。咱们行救援物资马上就要送到了，等会儿我发你带队领导的电话，你跟他联系，配合工作。回来写写文案，发出去。”
　　“季主任，那个……”
　　“工作的事不要担心，让小李先替替你！”
　　“哦，那个，这几天算休假吗……”许妍希忽然觉得自己的格局碎了一地。
　　“你这是抗震救灾，单位派你去的，算什么休假！等回来给你庆功！”
　　“谢谢季主任！”
　　杨澈和许妍希在灾区待了一周，灾民安置的初期工作算是基本落听。政府部门开始准备新的居住地，再过一周左右，灾民就可以不用住帐篷了。鲍益飞带领的第二批物资队赶到救援中心，成功地跟杨澈办了交接。
　　“听说这次嫂夫人也跟过来了？”
　　“嗯。”杨澈笑了笑。
　　“你们得感谢我这个媒人！要不是我出谋划策，你能进展这么顺利？”
　　“是得感谢，你说你的红包是给多大的好？”
　　“滚犊子！”鲍益飞开始追着杨澈打。
　　许妍希这边也顺利地完成了行里交代的任务，拍照，写文案。第二天他们一起踏上了回家的列车，一路上，许妍希都靠在杨澈肩膀上：吃饭，刷手机，睡觉。有话说的时候，就说一会儿，没话说的时候就各想各的事，相处自然。杨澈很安心地让她靠着，宠溺的眼神，羡煞旁人。杨澈没有问许妍希，为什么重新接受了他。于他而言，这次地震又何尝不是他们感情的劫后余生？不必问情何时起，一往情深便足矣！
　　“许妍希，我们结婚吧！”
　　“不行！”
　　“怎么？又要变卦？”
　　许妍希摇头，“地震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跟你在一起。但是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我在变，你也变了，性格还合不合适要相处一下看看。万一哪天你觉得我们在一起并没有很愉快……”
　　“你在给你自己找退路？”
　　“不是，我是希望我们能更轻松地相处，不带有任何负担！”
　　“你从来不是负担，我……希望能跟你稳定下来，患得患失的感觉太糟糕了！”
　　许妍希笑了，杨澈？患得患失？怎么看怎么不搭边。
　　“你这算求婚？”
　　“太简陋了是吗？”
　　“我没有想过这件事……”
　　“那好，你……慢慢想，不急……想好了通知我。”杨澈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转念一想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她不是以经接受自己了吗？结婚的事，来日方长。
　　许妍希满意地靠在杨澈肩上，又沉沉地睡了。这一周脱了一层皮，太累了！回想自己的工作，也觉得累得要死，可跟这比起来，天壤之别。只祈求华夏大地再无灾难，人间再无痛苦！
　　列车到站，杨澈护送着许妍希回到了家，“准备什么时候回岛城？”
　　“后天吧，我可要好好休息休息！”
　　“那后天下午3点吧，我来接你！”许妍希目送杨澈离开小区，依依不舍。
　　许爸许妈看着女儿平安归来，终于放下心来！
　　“热水准备好了，饭也得了！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许妍希美美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家居服，爸妈热了饭菜端上来，许爸给她倒了一点酒，妈妈竟然也要求陪一杯。
　　“庆祝我们的女儿平安到家！”
　　“感谢老天保佑！”
　　“感谢爸妈！”
　　一家人像又过了一次年。许妍希在家懒了两天，第三天下午，杨澈的车停在了单元门口。这次不是偷偷摸摸地在小区外，而是大大方方地进了家门。许妈准备了很多东西，都是过年前预备的，有酱肉，酥锅，炸丸子，炸藕盒。
　　“回去你们就不用做饭了，热一热就可以吃！”
　　“你们”这个词，意味深长！
　　淄州到岛城280多公里，不算太长，许妍希稍微睡了一会儿，下午6点半就到了。杨澈帮忙把许妍希的大包小包拎上楼，到饭点了，许妍希自然要留客吃饭。
　　杨澈仔细观察了下许妍希的家，干净整洁，家具柔和雅致，跟她的气质很搭，看来以后要经常光顾了。他不禁开始想，要置办张大的办公桌，就放在阳台上，这样他可以在那里画图，许妍希在客厅读书，阳光洒进来，照在她身上，他累了就盯着她看，直到看得她羞红了脸……
　　“饿了吗？”许妍希换了件宽松的毛衣，一边淘米，一边问他。
　　“有些饿了。”杨澈强行把思绪拽了回来。
　　“脸怎么这么红，屋里是不是有些热？你把外套脱下来吧。”
　　杨澈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坦白地说：“想入非非了，有些燥热！”
　　许妍希抬起手来戳了他脑门一下，“从现在开始管住你自己！”
　　杨澈抱住她，头抵住她的额头，“管不住了怎么办？”
　　“我要做饭，你别闹了……”许妍希抽出身来。
　　菜都是现成的，许妍希做了点米饭，加热了菜，就可以吃了。杨澈跟着许妍希在厨房里帮了帮忙，发现她一个人生活也是很简单，橱柜里除了碗盘碟，还有很多预制食品，方便面，酸汤肥牛等，也许两个人一起生活就不一样了。许妍希看杨澈盯着橱子里的食物发呆，赶紧关上橱门。
　　“加班晚了回来就随便吃点。对了，你要喝点酒吗？”
　　“你要留宿吗？”
　　“想的美。”
　　两人吃完了饭，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好像真的没有这么相处过。杨澈感到既熟悉又陌生。许妍希却觉得略有些尴尬，时间还早，“要不，看会儿电视？”
　　“我没有习惯！”
　　“我这里有些书，都是文学作品，可能你也不喜欢。”
　　杨澈轻抚着许妍希的秀发，把她拉在自己怀里，“这样就好！”
　　许妍希环住杨澈的腰，闭上双眼。她的秀发散发着玫瑰的香气，温热的身体靠在他身上。杨澈深吸了一口香气，抬起许妍希娇小的脸庞，轻轻吻了吻。许妍希双颊绯红，眼波流转，杨澈的手轻轻摩挲着她温润的脸庞，颈项。情到深处，他的唇覆上了许妍希的唇，忘乎所以地吻着，舌与舌的缠绵，胜却了所有情话。
　　许妍希平息了一下燥热的心，“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我送你！”说着就要去拿衣服，杨澈一把拉住她，把她压在沙发上，又开始吻了起来。两个人的情感被压抑了太久，释放时便如火山爆发。许妍希深知情深不寿，所以这次她要把控火候，让爱情变得长久。当杨澈游走在失控的边缘，双手已不满足于脸庞和颈项，许妍希开始反抗了。她轻轻咬了下杨澈的舌尖，让他冷静下来。
　　“太晚了，该回去了。”
　　许妍希的羞赧和坚持底线，赢得了杨澈的尊敬和爱。他必须要控制好自己的欲望，不能再伤害到她。
　　“今晚好好休息！我明天也要上班了，周一到周四住厂里，周五晚上回市里。周五下班后约会好吗？”
　　“周五我加班很晚的话……”
　　“我习惯晚睡。”杨澈最擅长堵许妍希的后路！
　　“多晚都可以？”
　　“可以。”
　　许妍希给杨澈披上外套，杨澈又要来个送别吻。她是真的怕他又耽误时间，一把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