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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镇远侯府风云 ...

  •   吃了桂花糕,又休息一晚,陆清鹊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她身体本来便康健,即便是偶感风寒,好得也快。

      为去镇远侯府参宴,桑榆心特意命王妈去裁缝铺子为她缝制了一身衣裳,浅蓝色盘锦镶花锦袍,下穿青色素锦百褶裙,上身一看,比几日前的衣服更显人素净端庄。

      桑榆心满意地瞧了又瞧,“真是俊俏得很,阿鹊就是和全京城最美的姑娘相比,也绝不输风头。”
      陆清鹊咧咧嘴,不在意道,“叔母真是说笑了,清鹊只不过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女子,哪里还能和美人相比?”

      陆世林本是要同她们一道去,临出门前被一大人拦在家中,称有要事相告,便让清鹊同叔母先行去了。
      镇远侯府距离他们府有几条街的距离,二人坐上马车没有一炷香工夫就到了,镇远侯府门口挂着锦带和灯笼,随风摆动,张灯结彩的样子就算是路人经过也忍不住会多看两眼,更何谈门口停伫着多辆装饰精美的马车,来来往往之人皆身穿锦绣带朱缨宝饰之帽,荣华富贵之气冲溢。
      各色锦衣之人,身后的随从都提着华贵礼物,一一呈递上去。

      陆世林同镇远侯关系尚可,桑榆心也曾跟随夫君来过这里,对此处还算熟悉,她命王妈递上去送给郡主的礼物,便带着陆清鹊进了府。

      镇远侯府要比陆府大得多,不仅有池塘景观,也有园林假山,层层叠叠景致非凡。
      侯府管家将她们引进厅中,吩咐丫鬟上了茶水便离去了。

      厅堂很大,装饰豪华,中间又有屏风相隔,女眷坐在内室,男子居于外室。
      人声鼎沸纷纷扰扰,周边坐的女眷陆清鹊都很面生,叽叽喳喳七嘴八舌聊个不停。

      仔细听来,无非是谁家公子俊俏有才,谁家又高升官位,将来肯定是个好夫家,亦或者是哪家的胭脂铺子新进了商品,哪家的绸缎料子更为精美细致。

      陆清鹊心下赧然,想来自己从未关心过家中吃穿用度,每月俸禄都如数交给叔母,她会留余一些给自己零用。像是布料绸缎饰品之类,她一概不知。
      叔母当家,操心太多了。

      思及至此,便偏了偏头对桑榆心道,“叔母,我忽然想起我从未操心过家中吃穿用度,一切都是您在打理,想来也是劳累得紧。往后我也得学着打理家务事了,多少给您分担一些。”
      桑榆心讶道,“阿鹊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你只管做好官,其余的都不用你多余操心,一切都有我和你叔父。”

      陆清鹊轻轻一笑,“我方才听她们谈起胭脂衣服,想起自己从来不操心这些,竟不知哪家铺子商品好用,哪家价钱便宜,就是和她们坐在一起,也聊不到一块去。”

      桑榆心了然于心,“原是这事,虽说你不懂这些,可朝堂社稷之事她们不参与,更不懂其中利害,相较于她们,你更通透。所谓各有所长,不必比较。”

      正说着话,镇远侯来了,他脸庞方正黑红,髯须长满了脸颊,身量魁梧,华美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像一个武夫。
      见到满屋子坐着的女眷,便一齐问了安,声音洪亮如钟,“诸位可安好?今日小女生辰,各位赏脸来我府上庆贺,实在是喜事一件。请诸位吃好喝好,如有不周,请海涵,哈哈哈哈。”

      镇远侯小女丹阳郡主进来了,珠光宝气华贵雍容,满身的饰品快要挂满了,每走一步便叮当作响。
      见今日主角来了,众人纷纷站起来口中说着喜庆的话表示祝贺,陆清鹊也跟着站起身来,微微低头问安。

      丹阳郡主样貌秀丽,双眉斜斜入鬓,双目有神,乍一看颇为泼辣豪气,再加上各样饰品的装饰,整个人就更为出众了。
      她坐在主位上,扫视一周,声音清脆道,“多谢大家捧场,在此先谢过诸位了,今日各位吃好喝好,不醉不归!”

      话音落下,门外的丫鬟鱼贯而入,将各类点心水果呈到案几上,一一摆放齐整。
      镇远侯目光移到桑榆心身上,“陆夫人,今日不曾见到陆大人,他可是有要务在身?”

      桑榆心客气道,“侯爷细心,陆大人临出门前恰有官人来访,想必忙完了便会来的。”
      镇远侯点点头,“那便好,我们许久未见,借由此事也好叙叙旧。”

      他将目光投向陆清鹊,“敢问这可是陆大人的侄女儿陆清鹊?”
      桑榆心:“正是。”

      镇远侯眼睛亮了亮,“只听闻陆大人侄女儿是今年唯一女官,才干了得。今日这一见,不成想侄女儿样貌也是极好的,属实难得。”
      陆清鹊行了礼,“侯爷过奖了,不过是虚名而已。”

      镇远侯:“既然清鹊身为朝廷要官,想来是和女眷们聊不到一起的,不妨坐在外室,同男子坐在一起,聊起国事军事也更为融洽。”
      陆清鹊:“侯爷考虑周到,不必了。留下叔母一人独自在此处也是不好的,我坐在这里便好。”

      镇远侯眼睛一瞪,爽朗一笑,“这是哪里话?我怎敢将贵客留在此处不作陪?还请陆夫人劝说一下,清鹊请随我到外室罢。”

      桑榆心笑道,“阿鹊尽管去,这儿还有侯爷夫人作陪,不妨事的。”
      陆清鹊只好应下,“那便好罢。”
      对陆清鹊来讲,坐在何处并无区别,周边的人均不相识,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于她都是陌生人。

      她正要跟随镇远侯去往外室时,门口管家道,“侯爷,三皇子来了。”
      听闻此话,陆清鹊心骤然一缩,不成想他也会来。
      镇远侯忙招呼道,“快快有请。”

      话音刚落,顾景渊自门口大步迈了进来。
      一身墨蓝色锦袍,银白色内衬,黑色镶边登云履,黑发高高束起来,风姿秀逸仿若谪仙,未曾开口,刹那间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陆清鹊耳力很好,隐约听到有女眷在下面小声议论,“三皇子当真英俊潇洒,倘若是我夫君……”
      另有声音打断她,“莫要胡说,三皇子早就是我的了。夜夜梦里相见,真叫我难舍难分。”

      陆清鹊差点笑出声,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太过明显,便抬手轻轻捂住嘴巴无声地笑起来。
      想必顾景渊不会听不到这般话,可他定力极好,面色如常,目不斜视,毫无波澜。

      丹阳郡主率先出声,语气欢喜,“景渊哥哥!”
      三皇子冲她点点头,将手中贺礼送上,“今日是郡主生辰,特送上浦洛珍珠十八颗,愿郡主喜乐平安,岁岁安澜。”

      镇远侯拍手道,“丹阳,还不快谢过三皇子?”
      丹阳郡主接过礼物,笑容明媚,“多谢景渊哥哥!丹阳最喜欢你送的礼物了。”

      镇远侯恭敬道,“三皇子,宴席已经开始,请随我到外室就坐罢。”
      随后又对着陆清鹊,“清鹊也请随我来。”

      顾景渊面色平静,听到此话并不做何反应,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不知陆大人也在此处,今日当真是热闹。”
      陆清鹊呵呵一笑,不做言语。

      镇远侯为两人安排好座位,宾客几乎到齐,只留下斜对面两三处位置。
      陆清鹊不愿同他靠得太近,便选了离得最远的斜对面处,这个地方令人尴尬得很,只需一抬眼便可看到对方,陆清鹊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她心思道,罢了,不过是吃一顿饭而已,不抬头便是。

      饭间气氛渐活跃,有人美酒喝多了,开始大谈国事,陆清鹊只静静听着,嘴角挂着浅浅微笑,不作回应。
      在此等场合之下任意言论,容易被人抓住话柄,不如不谈。

      余光中顾景渊饮了一口酒,却不将酒杯放下,而是端在手中端详,不知在看些什么。
      陆清鹊忽有些无聊,达官贵人之间的来往无非是利益关系,倘若互相之间不能提供利益,不知这关系还能否继续下去。

      席间有人提起南方水灾之事,说自家舅舅便在工部当差,被派去治理水灾已经快十日,传来家书说南方天气异常,雨水颇大,已经有不少灾民被洪水冲走生死未卜。
      说罢叹口气,黄历上说今年雨水大,不成想竟会造成洪灾,即便洪水退去,尚且不知灾民日后生活该当如何,想来也是朝廷一难事。

      众人纷纷附和,感慨又唏嘘,同时庆幸京城多年来风调雨顺,未曾经历什么天灾人祸。

      席间正一片慨叹声,有道不合时宜的声音霎时响起。
      “洪水自然是天灾,可谁知道有没有人正从中得利?”
      这是个年轻的声音,陆清鹊寻着声音望去,一个年纪尚轻的男子从位子上站起来,脸颊微红,身着绸缎夹袄,腰间挂着华贵玉佩,一脸不屑地睥睨众人,仿佛他才是最通透之人。

      众人眼光纷纷聚到他身上,一时间皆默然。
      不论哪朝哪代,贪污之人从不会少,这也是明里暗里的事实,只是像他这样直接当着众人面说出这话,无论有无证据,属实是勇气可嘉。

      他身边的中年男子用力拽了拽他的衣服,“子述,快坐下,休要胡说!”
      而后抬头环顾四周,向众人报以歉意的笑,“诸位见笑了,竖子喝醉了酒,信口胡诌的,莫见怪,莫见怪。”

      说罢再次用力拽住将年轻男子的衣袖,用力之大,甚至隐约能听见绸缎布帛撕裂的声音。
      被叫做子述的男子嚷嚷道,“父亲,你做什么?这难道不是你同我说过的话吗?”

      陆清鹊眼睁睁瞧着中年男子脸上浮现出窘迫之态,伸手慌忙拍打他,“你喝醉了酒,莫要胡说。快坐下!”
      子述不满道,“父亲,我没喝醉,哪里说错了!呃……别打我。”

      两人争执不下,谁也拉不动对方。

      “裴侍郎,”一道清朗男声自对面响起,不急不缓。
      顾景渊缓缓放下手中杯子,抬眸瞧着中年男子,似笑非笑,“令郎所言不假,为何要打断他?”

      “这……三皇子,下官教子无方,竖子当堂胡言,三皇子莫要怪罪,下官一定好好教导。”
      裴中继额头开始冒汗,虽说三皇子平日里待人总是温文尔雅,可人都传说,他比大皇子更深不可测。

      如果说大皇子是凶神恶煞凶态外露的虎,那他便是不吐骨头扮猪吃虎的狼。
      而今一句话,更令他肯定了传闻。
      明明是最温和的一句话,可却让他后背冷汗直冒,面对的是再和煦不过的脸色,心却如同坠入冰窟。

      “看来裴侍郎没听懂我的话,我方才说令郎所言不假,怎么到了你这里,又成了当堂胡言了呢?”
      顾景渊勾了勾嘴角,眼睛里却是无半点笑意,眼底闪着冷冷的光,注视着裴中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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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镇远侯府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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