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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火场搭救出逃 ...

  •   火势愈加大,头顶悬梁都被烧着了,陆清鹊心急如焚。方才带着叔母出去时看到一孩童蹲坐在另一个角落处哭喊,奈何距离颇远,身边又带有三人不得不先逃出去。
      现在回来寻找,烟熏火燎中却是怎么都寻不见了。

      她一面喊着“有人吗?”,一面四顾而望,心底揣着不安,那孩童不过五六岁而已,今日应当是随父母亲来的,火势迅猛而突然,人群慌乱四散奔逃,他便与父母分散了。

      “呜呜……”
      一声声哭泣传入她耳中,忍受着炙烤,陆清鹊艰难地摸索过去。

      外面已经有人在不断泼水灭火了,可火势过大,几乎充满整个厅堂,短时间难以将火扑灭。
      砰的一声,一道横梁被烧成木炭跌落下来,恰好落在陆清鹊脚前,余烬幽幽燃着。

      她一惊,停住脚步,抬头看去,不只这一根,剩余几根在火苗攻势之下,也同样快掉落下来,倘若自己就这样走过去,其余悬梁掉落的话,难保不会掉在自己身上。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走过去,心中暗暗祈祷着。

      哭声愈加近,近到她能看到孩童小小的身体在颤抖,心里一阵轻松,她冲他喊道,“小公子,莫害怕,我来救你。”
      她小心翼翼绕过燃着的桌几,终于到了他面前,一把抱住他,“我带你出去,莫哭。”

      五六岁孩童紧紧抓住她的衣襟,小脸仰着,“姐姐,我好害怕。”
      满是灰尘的小脸唯见亮晶晶的黑眼睛,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样惹人心疼。

      她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四年前同顾景渊一道来清水村的云牧,也正是这个年纪。
      他父母双亲在火场中丧生,惟有他活了下来,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他是不是也像现在一样恐惧害怕,孤独无助,却无人可依。

      一年的时间,她将他照顾得健健康康白白净净,只是顾景渊离开前也将他一并带走了,他如今在何处、是否生活得安稳,陆清鹊一无所知。
      算算他也有十岁了,时间过得太快了。

      陆清鹊抱起了他,他的两只小胳膊搂住她的脖颈,脸紧紧贴着她的侧脸,一点都不敢松开。
      来时容易,离开却难。火更加凶猛,就只刚刚的工夫,横梁摇摇欲坠,眼看便要落下来。

      再耽搁下去恐怕两人都要被烧伤。
      她心一横,低头对着孩童道,“抓紧我。”

      大步向前迈过去,恰好踩到一条被烧毁的桌腿,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头顶一根横梁却像长了眼似的,直直落下来!

      陆清鹊心中大惊,奈何此时躲也是躲不过去了,便坐起身抱紧孩童,后背朝外,企图挡住火焰。
      身旁好似有一股风,一人迅疾出手,将他们迅速推开来,与此同时,横梁也跟着落了下来。

      陆清鹊眼睁睁看着那人的脊背被横梁的一头砸中了,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却愣是没倒下。
      他墨色长发披散在肩头,目色赤红,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浅淡笑意,“你们可无事?”

      这墨蓝色锦袍之人,除去他,还能有谁?
      可方才,他不是已经出去了吗?她冲他摇摇头,示意别说话。

      趁此时机,她扶着滚烫地板的艰难起身,拽住他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拉开,脱离了横梁之下。
      锦袍已经被烧毁,露出里面的脊背,已经有了鲜红伤口。

      她的眼圈红了,顾不得再说些什么,她快速地擦了一把眼睛。把他扶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一切尽在不言中。
      三人相伴,小心地躲避火焰,在浓烟中摸索前进。

      万幸越靠近门口,因为外面有人泼水救火的缘故,火势越小,到最后靠近门口,几乎便没有火了。
      能看到门口的人影了,陆清鹊松了口气。

      三人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最先冲过来的是桑榆心和陆世林。
      两人顾不得形象,一把将陆清鹊紧紧搂在怀中,“阿鹊,阿鹊,太好了,你没事。”

      再次冲过来的是孩童父母,他们几乎是跪在地上被人拉住衣衫,涕泗横流眼眶通红,见到自己儿子被人救了出来,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母亲带着自己儿子当场便向陆清鹊跪了下来,声音颤抖,“感谢,感谢救命恩人,救了我儿子,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孩童父亲身着华贵衣袍,却也是脏乱不堪,亦是感激涕零,“多谢姑娘搭救,多谢。孙某感激不尽,日后倘若有任何事需要孙某做的,我定当万死不辞。”

      陆清鹊哪敢这样接受他们的跪拜,弯腰扶起来这对母子,“只要小公子没伤到就好,不必言谢。他在火场中受了惊吓,回家还要好好安慰他才是。”
      夫妻俩一再询问陆清鹊名号住址之后,这才带着儿子千恩万谢离开了。

      陆清鹊环顾一周去寻顾景渊的身影,人群之后无人注意。他背对着她一步步向府外走去,后背破损的衣服露出斑驳的伤痕,想来应是痛极了,他走得很慢,却又像是在极力压制住疼痛,手指紧握拳头,青筋凸显。

      她心念一动,一直被自己强行压抑住的东西破土而出,一瞬间决堤千里。
      陆清鹊捂住胸口,那里难受极了。

      今日他孤身赴宴,刚才又在火场中救了她,现在负伤独自一人回府,不知会不会感染,会不会被人照顾好。

      陆清鹊松开叔父叔母的手,“叔父叔母,你们先行回府,好生休息,我还有事,去去就回。”
      说罢,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中,她朝顾景渊奔去。

      *

      “你不是要同我恩断义绝吗?还要管我作甚?”马车旁,顾景渊一脸自嘲道,“倘若是为了报答我救你之事,那就不必了。”

      陆清鹊沉默片刻,“三皇子不必妄自菲薄,你搭救了我,我理应当看顾你。今日你独自一人前来,又受了伤诸多不便,我送你回府罢。”

      顾景渊盯着她的脸,笑了笑。
      “原来还是为了这一点恩情啊,陆清鹊,你向来如此,得了别人一点恩情便急着回报,生怕日后同你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对吗?”

      陆清鹊狠狠地咬了咬牙,将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今日他为了救她受了伤,便不与他一般见识了。
      “三皇子这马车,是上也不上?倘若不肯上,我便叫人背你上去了。”

      顾景渊闭了闭眼,脚踩着脚凳,手扶着马车夫胳膊,咬着牙忍住疼痛上了马车。
      他稍微一用力,背后伤口便撕裂开来,血将衣袍颜色染得更深了。

      即便是这样,他依旧一声不吭,直到坐上了马车。

      *

      马车空间足够容纳三四人,但因两人之间气氛实在凝滞,陆清鹊掀开窗户帘子打算透透气。
      今日的火实在蹊跷,不知是人为纵火还是不小心引起的火,可在短时间燃烧得如此之快,陆清鹊仍觉得此中并非如此简单。

      回头看了眼顾景渊,他紧闭双眼,面色泛白,身体倾斜,肩膀和头倚靠在马车一旁。
      额前已被汗水浸湿,头发湿漉漉贴在脸庞,加之他面貌英俊,眉眼五官如斧凿刀削般深刻,这样一看,竟有种动人心魄的美。

      陆清鹊从怀中掏出洁白的手帕,伸手仔细地为他擦去汗水,防止着凉。
      正擦着,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

      顾景渊慢慢睁开眼,深沉乌黑的眸子直直凝视她,“为何替我擦汗,不是要避嫌吗?”
      陆清鹊扭了扭手,丝毫未挣脱开,想不到这人受了伤力气还这么大。

      她干脆用另外一只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先松开手,既然是避嫌,那便不要这样握着我。”

      顾景渊慢慢松开了手,任凭她为自己擦拭汗水,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你看够了没有?即便是要看,也别用这样的眼神,可以吗?”
      陆清鹊忍了一阵,终究是忍耐不住,还是开了口。

      他冷哼一声,“我愿意怎么看便怎么看,你以为你能管得了我?”

      陆清鹊:“三皇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声好气同你说,你偏不听,那就莫怪我骂你了。”
      顾景渊露出一个笑容,但因为牵扯到伤口的原因,这笑容有些苍白和勉强。
      “那就骂我便是,我宁愿你对我言语锐利,也不想你对我客气有加。”

      陆清鹊“……净说些胡话。”
      正欲说些什么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火场搭救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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