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兽志》近渺及遥

12、第十二章

　　翌日，阿来苏醒，阿翠领阿来前来见过自家长姐。阿来虽然扭捏，但也闷闷地唤了天青一声“阿姐”。天青第一次听见阿来唤自己，觉得陌生又奇妙。

　　吃过早饭，天青便与涂故、赤素、陆白和苍朱，离开家中，前往昨日涂故发觉奇怪的那个山洞。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洛水村里已经没有异兽，但是混沌之气依旧笼罩在上空，涂故以为问题症结或许就在这山洞里。

　　五人一起入了山洞，刚进去不足三尺，便迎面而来数道灵力攻击。涂故轻易地破除，而后五人在山洞深处遇见两只未来得及撤离的喑冥幽异兽。

　　一只公兽，一只母兽。那公兽死死地挡在母兽身前，拼了全力不让天青等人靠近。天青下了死手，欲诛杀那公兽。母兽便躲在公兽身后，跪拜求饶道：“请各位神仙放过我家夫君吧，我家夫君也是奉了上命不得不前来攻打静遥宗，他本身不想的。我如今怀了身孕，孩子就要生了，求求你们不要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母兽从公兽的身后露出身形，果然大腹便便，看上去已经足月。

　　众人顿时心生不忍，赤素更是第一个说道：“大师兄、天青师姐，我们放他们走吧。即使他们是异兽，他们也还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何况这母兽的肚子里还有孩子，老幼妇孺当是不杀。”

　　赤素说完，挡在天青与涂故面前。

　　涂故还在犹豫，天青坚定地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倘若他们欺骗了我们，离开这山洞之后，继续侵扰山下的村民，又当如何？”

　　那母兽连带着那公兽又在磕头，诚恳地说着：“仙人们放心，我们一定悄无声息地离开，绝不伤害任何人。”

　　他们的叩首声在山洞里清晰可闻，一声一声，磕得众人皆是心颤。陆白和苍朱也是说道：“大师兄、天青师姐，放过他们吧。我们瞧着他们虚弱，这母兽又生产在即，应当无暇分身伤害村民。”

　　天青闻言，转眸与涂故对视一眼。涂故沉吟了半晌，终也是微微颔首。天青无奈地说着：“你们走吧，最好永远不要再被我们遇上。若是让我发现你们去而复返，或者起了歹心，我绝不姑息。”

　　那两只异兽再次不停地叩首，随后化作两道暗紫色的灵力，朝着山洞外疾飞而走。俩人离开后，山洞里还残留了些许混沌之气。

　　天青迟疑了片刻，便立马捻手、捏诀，开始净化这山洞中的混沌之气，并由山洞而出，覆盖百里，顺带净化整座洛水村上方的混沌之气。

　　天青的灵力有限，这整片区域净化下来，已是有些虚弱、体力不支。

　　天青巍巍不稳地要倒，涂故立马上前扶住她。天青表示自己没事，但声音微弱，身子都直不起来。涂故又立马将她打横抱着，带她走出山洞，往洛水村回，说道：“我先带你回家。”

　　天青惊讶于涂故居然抱着自己，但自己实在没有力气反抗，便安心地享受这份亲近与照顾。

　　跟在二人身后的赤素却是面色难看，陆白与苍朱安慰赤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天青师姐灵力损耗过多，总不能让大师兄袖手旁观。况且我们五人之中，大师兄要留存实力保护我们，我们又灵力太弱，只有天青师姐可以施法净化。赤素，你不要多想。”

　　赤素明白地摇头，但内心还是难过。

　　五人回到洛水村，顾大牛与阿翠的家里，只见那小小的茅草屋被极其隆盛的混沌之气覆盖。天青惊讶着从涂故的怀中下来，涂故使力破开那混沌之力的结界。五人走进去，只见先前他们放过的两只异兽正绑了顾大牛、阿翠和阿来。

　　那母兽忽而一变，幻化出原型来，竟然是玄虬。天青怒瞪玄虬，玄虬笑说：“小阿青，原来他们就是你的亲人啊？我还担心了好多年找不到机会杀你呢，现下却是有机会了。给你个选择，你自戕，我放了你的亲人，如何？”

　　天青只怒火中烧、丧失了理智一会，而后便恢复过来，不以为意地嗤笑回答：“虽然他们是我的亲人，但是他们只养了我五年，十三年过去，我早就把他们忘了。你要杀他们，只管杀便是。想让我用命换他们，绝无可能。”

　　天青随意地抱手站在原地。

　　玄虬更笑，“小阿青，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如此自私、冷情，真该加入我们喑冥幽，不如你嫁给我，做个暗使夫人，我也可以放了你的亲人。”

　　天青不屑一顾，反对道：“玄虬，你想得还挺美。”

　　玄虬不置可否，随手拉了跌坐在地上，已是有些喘息不过来的阿来，一步一步逼近天青。他上前，天青就往后退，直至退到门边，天青与涂故等人使眼色。

　　玄虬更道：“小阿青，怎么样，这两个选择，你总得挑一个，我才能放了他们，否则你这天生有喘疾的弟弟可就要死了。”

　　天青义正辞严地说着：“不如这样，玄虬，我也与你做个交易，你放了我弟弟，吸走他体内的混沌之气。否则，他们三人中任意一人有个三长两短，我此生绝不会死，还会听话地归位做回青龙。”

　　玄虬笑意更甚，“小阿青长大了，都会与我做交易了？”

　　就在玄虬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已是站在玄虬背后的涂故等人，突然出手，一掌击飞另一个挟持着顾大牛与阿翠的原本那的个公兽。

　　赤素和苍朱将顾大牛和阿翠救了下来。

　　陆白去与那原本的公兽纠缠。

　　天青也笑道：“现下二打一，玄虬，你连跟我单打独斗都打不过，还妄想打过我与我师兄联手吗？你大可杀了我弟弟，但是你今日也别想全身而退。”

　　玄虬表情狰狞，把持着阿来拍手叫好，“好啊，小天青，你真是让我越来越喜欢了。既然我打不过你们，那我就逃走好了，不过你弟弟在我手上，想救他就去喑冥幽所在的南面之地找我吧。”

　　玄虬话罢，又化身一道暗紫色灵力，带着阿来，“咻”地消失。

　　赤素和苍朱为顾大牛和阿翠净化了身体里的混沌之气。二人恢复过来。阿翠一经清醒，便是痛哭流涕，直呼阿来的名字。

　　天青想上前安抚，顾大牛推开她，怒声骂道：“你这个灾星，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不回来，我们与你弟弟过得好好的，你回来做什么？如今你弟弟被抓走了，你若不能救他回来，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

　　天青怔愣在原地，死死地怒瞪面前的顾大牛。

　　她本就不想回来，谁又稀罕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