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为时已晚》离润

20、双方较量

　　白柯不想听顾舒羽回忆她和程明霄的往事。
　　从前的，现在的她都不想听。
　　她知道程明霄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顾舒羽陪他打下来的，可是那又怎样，谁说两个人能共患难，就一定能同富贵？
　　白柯喝了一口咖啡，这一口咖啡她喝的很慢，喝到嘴里，似在舌尖打了个转儿，才道：“这黑咖啡，今天喝着竟然有些甜。”
　　放下杯子，白柯又拿起勺子开始搅咖啡，边搅边露出一副回忆的表情：“我母亲家庭条件很好，从小就很喜欢喝咖啡，后来二十二岁碰到我的穷鬼父亲，不顾家里人反对义无反顾的嫁给了他，从此一年也舍不得喝一回。”
　　“那时候我父亲对我母亲还是很好的，可就是太穷了，穷得我舅舅实在看不下去，便借钱给我父亲做生意。我舅舅说，钱可以不还，但一定要对我母亲好。我父亲当时真是感恩戴德，再三保证。”
　　顾舒羽不太明白白柯为什么无头无脑的开始讲故事，但是她的性格也做不出打断他人说话这种事，遂抱着杯子静静听，不掺和一言。
　　“我父亲不是做生意的料，我母亲为了帮他，白天出去应酬，晚上回来还要洗碗做饭照顾他，辛辛苦苦了好多年，终于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可是两年前某一天，我母亲给我打电话，那个要强了一辈子的女人哭得格外伤心，她说，小柯，你父亲怎么那么狠心？我陪他从一无所有到如今，吃了多少苦啊，他说和我离婚就和我离婚，还设计陷害我净身出户，甚至连你都不要了，眼里心里都是那个贱人和她生的孽种！”
　　顿了顿，白柯道：“顾小姐，你看，有孩子的合法婚姻都不一定有个好下场，更何况你和程明霄之间不仅没有婚礼，甚至连个可以牵绊的纽带都没有。”
　　这个结论，顾舒羽没有预料到。
　　要说她和程明霄之间，确实，这么多年，没名没分，程明霄给她解释过缘由，当年她接受，但是也提过，不名正言顺，就不要孩子。
　　没想到，连他们之间这么隐秘的约定白柯都知道。
　　顾舒羽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我不太明白你拿这件事来抨击我有什么意义，难道现在的小孩子都如此天真？”
　　闻言，白柯竟然自顾自先笑起来，“天真？要说天真还是顾小姐更天真吧？你和我在这里回忆你们曾经一起受过的苦难有什么意义呢？是想让我知难而退，还是说程明霄现在拥有的一切也有你的一份？不管你曾经为这份感情或者为你们的公司付出什么努力，只要他现在爱的是我，那我就理所应当的可以接手并享受你创下的这份成果。”
　　这话说的就不仅仅是挑衅这么简单了，可以说是相当恶毒，可是顾舒羽只是喝了一口水，便保持了沉默。
　　她忽然有些想问问程明霄到底喜欢白柯什么了，漂亮年轻还说得过去，但是这说话刻薄倒真不像程明霄的菜。
　　难道是自己的性格太过温和，让程明霄实在觉得无味，故意寻了个和她性格相反的情人找找刺激？
　　白柯看了顾舒羽一眼，眼前的人，抱着杯子，静静听她讲话，无怒无喜，波澜不惊，她心底不禁有些嘲讽，她实在想不到程明霄放在心上的人是这样的寡淡如水。
　　白柯招手唤了店员：“结账。”
　　她没心情和顾舒羽聊下去了，这样一个软绵性格的人，刺激再多都像打在棉花上毫无反应。
　　不过，既然程明霄喜欢这样的，那她以后就照着顾舒羽的样子学就是了。
　　临走之前，到底还是有不甘，白柯又道：“去年除夕，他陪我守岁，今年情人节，他在床上陪了我一天。要说我们之间没有爱情，顾小姐怕是都不信吧？我是学医的，顾小姐这个样子，一眼就看出是个短命的，怕是陪不了他长久。我很爱程明霄，顾小姐，你退出吧。”
　　白柯笑的天真无邪，说出的话却是针针见血，“短命”两个字尤其戳中了顾舒羽的痛处，顾舒羽一直平静的脸色终于变了变。
　　白柯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愈加得意，“何必生气，事实不好听，却是事实。说到底还是顾小姐不行，如果你能满足他，他又岂会出去找？”
　　咖啡店本就不大，而且大清早并没有什么人，阿雅在吧台边已经隐约听了只言片语，她怕顾舒羽那除了在生意场上和对手竞争平常都慢吞吞的性子吃亏，打算上前帮帮顾舒羽。
　　谁知，她刚走近就听到白柯在咒顾舒羽，实在气不过，阿雅上前拿了顾舒羽手里的杯子，直接泼在了白柯脸上，“贱人！”
　　支离破碎的菊花瓣黏在了白柯一张漂亮白皙的脸上。
　　白柯带着怒气站起来，刚要开口呵斥，看到挡在阿雅身前的顾舒羽又忽然住了口，眼神在顾舒羽和阿雅之间转了几圈，忽然笑起来，拿起纸巾擦了擦脸，对阿雅道：“怎么？店长这么为顾小姐出头，难道是喜欢顾小姐？真没想到，顾小姐还有这个嗜好。”
　　阿雅伸手去端咖啡杯，顾舒羽伸手制止了她，抬头对着白柯一笑。
　　这是自顾舒羽进门以来，第一次笑，笑容温温柔柔，露出一个小虎牙，竟使原本脸色苍白的人添了一丝灵动之气。
　　“我自来身体不好，不行也不奇怪。倒是你，年纪轻轻，希望你一直都行。”
　　白柯看着顾舒羽露出的那颗虎牙，有些愣怔。
　　以往程明霄带她出去，也有人在她面前说过她像顾舒羽。但是两次见面，她都只觉得顾舒羽虚弱苍白，这次更是憔悴消瘦，哪比得上她好看？
　　她来之前曾努力告诉自己，自己不是顾舒羽的替身，自己是白柯，是程明霄以后也会爱上的白柯。
　　可是自己的那颗虎牙和顾舒羽的那么相像，连位置都一丝不差，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程明霄找她不是找替身。
　　白柯不想落了气势，“如果顾小姐同意我的建议，我会劝霄哥哥修改协议，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折成现金给你。”
　　说完，竟有些落荒而逃。
　　阿雅负气的坐在桌子上，气的脸色通红。
　　“她那年纪和我也差不多，还叫程叔叔霄哥哥，不要脸！”
　　顾舒羽笑笑：“有什么可气的，你二十岁，叫我姐姐，叫程明霄叔叔，也没人说你什么不是？称呼而已，不必计较。”
　　“我认识你们的时候年纪小，叫了也就叫了。这个女的都二十几了吧，这么叫也不嫌恶心到自己！你和程叔叔的感情那么好，她还故意跑到公司楼下对你叫嚣，她这人是没脑子吧？她不知道程叔叔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对你态度不好吗？”
　　“她要的，也许就是引起你程叔叔的注意。”
　　她顾舒羽如何，程明霄怕是都不在意了，一个嘴里对着她甜言蜜语，转头就上别人床的爱人，怎么还能算爱人？
　　白柯既然敢明目张胆的来到公司楼下，定是程明霄给他底气，才会让她如此的有恃无恐。
　　顾舒羽摸了摸阿雅的头，就像七年前一样，“答应我，不要告诉你程叔叔。”
　　阿雅不满，“为什么？这明明是程叔叔惹的情债！”
　　“你都说了是情债，要不是因为喜欢哪来的情债？”
　　阿雅皱了眉，“程叔叔喜欢刚才那个没素质的女人？”
　　“你这丫头。”叹了一口气，顾舒羽道：“你程叔叔喜欢她，我们不要让她为难。”
　　电话响，是程明霄的。
　　“阿羽，你去哪儿了？到处都找不到你。”语气小心翼翼中带着着急。
　　顾舒羽的语气平淡安稳：“我在阿雅的咖啡馆。”
　　“我下去接你，中午去吃你喜欢吃的那家日料，这之前先带你去个地方。”
　　“不用了，我去大厅等你。”
　　挂了电话，顾舒羽看着还在生气的阿雅，笑道：“我走了。我们阿雅以后一定要找个真心爱自己的人，结婚生子过顺遂的一生。”
　　阿雅看着顾舒羽已经走进拐角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些难受。
　　明明那两个人一直是她心里的完美恋人，怎么能走到这一步？只是，这一件事要不要告诉程明霄，她确实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