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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上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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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有了。”
导演坐在监视器后面，把两人喊过来看了几遍，连夸两人第一次配合很有默契。
这场戏，难度只在于程淮能否一口气耍完招式，只要台词说的不磕绊，表情走位对了就行。
陆遥揉着肩膀坐回自己的小椅子，小畔已经从酒店回来了，给她倒了杯枸杞大麦茶，她抱着杯子暖手，刚刚为了让树叶飘飞，营造出将军武功高强的感觉，两面的大风扇对着她吹，有些冷。
“刚刚力道没收住，打到你了，对不起。”程淮从后面过来，手里拿一瓶药油，“化瘀的，效果不错。”
“谢谢。”陆遥收下来，想到她和程淮戏下说了两回话都是道谢，不禁抿嘴笑笑。
“程淮姐要喝茶吗？”小畔知道陆遥不会聊天的毛病，未免冷场，举着大茶杯问。
程淮倒是不冷，不过也没有推辞，接过茶杯喝了一小口，看向陆遥问：“你笑什么？”
“嗯？”陆遥愣了一下，“我家经纪人说我长了一张生人勿进的脸，让我没事多笑笑。”
程淮定定地看她，点点头同意，“说的有理。”
陆遥：？？
小畔扶额：……难道程淮也是属于不会聊天那一挂的？
陆遥忍不住拿起小镜子左右看了看，自己不笑的时候是有些严肃，但也不至于生人勿进吧？
“你对独孤卿的角色怎么看”程淮没有让场子冷下去，抛出个问题问陆遥。
陆遥当初做功课的时候把主角都研究过了。
“一个……独立、强大又充满矛盾的女性，有可以让独孤家不屈于人下的资本，又有一颗渴望被男人呵护的心，明知道一旦交出兵权就会死，但还有侥幸心理。一个被皇权、男权、世俗礼教、被她自己，折磨压制的悲剧。”
程淮：“你对她的了解很深刻，有想过演她？”
陆遥点头，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她一开始为了演这个角色，写了好几页的人物小传。
程淮双手交叠于脑后，躺在布艺躺椅上，“如果你是女主，你会怎么做？”
她的躺椅看起来好舒适，陆遥心酸地摸摸自己的简易小马扎，回答：“杀了皇帝，掳走男主，割据一方，称王称霸。”
程淮：……
“你是林清玉附身了。”程淮下结论。
剧里的人物里，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就是女二了。男主想要皇位女人兵权，女主想要男主和兵权，男二想要女主幸福。
只有女二，一出场就是个弱质女流，奉师命辅佐男主夺权，表面上兢兢业业，不坠第一谋士的名声，其实背地里扯后腿，搅的一国乌烟瘴气。最后在狼烟四起时抽身回了山里。
不能说她后来黑化了，毕竟她一直就不是好人。
内心戏十足，不比女主好演多少，一不小心就能演成一个遭人恨的神经病。
“你刚刚的话不能让编剧听到，不然她要改剧本了。”程淮开玩笑道。
陆遥莞尔。
“程淮姐，导演喊你上戏了。”闻天麟跑过来通知程淮，程淮把茶杯里的大麦茶喝干净还给小畔，提起脚边的刀往场外走去。
那一场是程淮和男主张文博初识的打戏。张文博饰演的三殿下悄悄离开封地到了独孤家的地盘游玩，在街上与人起争执打起来，被巡查的独孤卿撞见，本来是来拉架的，不知道为什么到后来就剩三殿下和独孤卿两人对打。
“陆遥妹子，不去看打戏吗？”闻天麟东北人，一手提起程淮的躺椅，“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在这儿干坐着多无聊。”
陆遥想想也是，刚一起身，闻天麟又一手拎起她的小马扎，往场外跑。
“这人好自来熟。”陆遥和小畔走在后面，“不过他干嘛喊我妹子？看着比我小。”
“可能是因为娃娃脸显小吧。”小畔用手机搜索，笑了，“还真比你大三个月。”
陆遥郁结了一下，“他喊我妹子，我应该喊他什么？闻哥？麟哥？”
打了个颤，陆遥觉得自己开不了口。
好在闻天麟心大，也不管陆遥怎么称呼他，挑个好位置和她并排坐着，看程淮骑着马哒哒地出场。
红色的披风扬起，程淮直接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抽出横刀向街上打起来的一群人。
“停停停——后面的兵别傻站着，将军都上场打了，你们还杵在那干嘛？记住，将军一跳起来，你们也要动！上去把其他打架的人拉开，留着殿下让将军解决！重来！各单位准备好！”
于是挂在半空的程淮又回到马上。
“妹子，我觉得这里的视角还不够好。”闻天麟摸着下巴思考。
陆遥：……再好点的地方就是导演和摄像那了。
“你看那。”闻天麟指着场内一个二层小楼，“我想了一下，那里应该拍不到我们，我们坐在窗户边往下望，正好能看到全景。”
陆遥看两人还穿着戏服，觉得可以，客串一把吃瓜群众。
于是两人绕了一圈，悄悄地从后门上楼，找了一个隐蔽的角度看着程淮又哒哒骑马而来。
俯视的感觉很不错，尤其是看到将军后面跟着整齐的四列步兵，前几排挎刀，后面几排背弓箭，步伐统一，气势十足。
将军看到有人当街闹事，二话不说，提刀而上。
红色披风甩在身后，威亚吊起，程淮再一次拔刀砍去。
太阳照在刀上折射出一道光，陆遥不幸被晃到眼，微微眯眼，下意识侧头躲开。
楼下打架继续。
陆遥听到街上有兵器交接的声音，倚着窗框居高临下地看人群中最中间的两人，准确说是看那个穿红色戎装的女人。
怎么会有人把架打的这么好看？
闹事的三殿下最后没能打过将军，为免于被押走，只好亮出的身份。虽然擅离封地不对，但将军也不能拿他怎样，还得恭恭敬敬地把他请回家。
独孤将军让人牵了匹马来，和三殿下两人并排骑马离开。
就在她快要拐弯离场时，鬼使神差地抬头看向一间二楼茶馆。
陆遥没想到会被发现，吓的呆在原地没动，生怕导演因为她再来一条。
幸好导演宣布这条过了，再补拍一些镜头。
陆遥留闻天麟一个人在这儿，自己连忙跑回场外，坐回自己的小马扎上，顿时安心许多。
“跑得挺快。”
程淮脱了软甲和披风，坐在她的御椅上，领口微微敞开，刚刚动作戏打累了，又热又渴，秋天还特别干燥。助理给她的水，喝了一口就被她放一边了。看陆遥身边的小畔，问道：“小姑娘，茶还有吗？”
小畔又给她倒了一茶杯。
程淮看还是刚刚那个骨瓷杯，杯子上贴上了她的名字，问陆遥：“这个杯子就给我了？”
陆遥看一眼，“嗯，你用吧。”
“没事的程淮姐，”小畔说，“我们陆遥姐特喜欢用瓷杯，江湖人送外号‘瓷杯杀手’，最高记录一个月打碎了五个杯子。所以到一个地方就会买几个杯子备用，这个是今天刚买的。”
陆遥看她一眼，显然是觉得她话太多了。
“瓷杯杀手？慈悲杀手，有意思。”程淮好笑地看着陆遥，“二楼的风景好吗？”
陆遥镇定地喝口茶，“挺好的。”
“你觉得我演的怎么样？”
“挺好的。”陆遥怕她觉得敷衍，又补充一句：“如果换我来演，不会比你好。”
程淮发现她真的如传闻一样话少，像之前她对将军的看法那一段话，应该算是她超常发挥了。这种性格，难怪有人会觉得她高傲。
“今天晚上……”
“程淮，陆遥！过来补镜头！”
程淮的话被导演的高音压下去，陆遥好像没有听见，一边补妆理发型一边往场内走。
监视器后面除了导演，编剧也在，手上拿着笔，在剧本上涂涂改改。陆遥过去，看到监视器上显示的是她倚在茶馆的画面，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啊。”导演看不出喜怒，把画面又放了一遍，然后指着画面里茶馆二楼的窗户，说道：“一会儿你在这儿，看着刚刚打斗的方向，要拍你一个近景。然后程淮你骑马从街上过去，再来一个抬头看向陆遥的动作。”
陆遥：？？
导演，这剧本里没有啊。
而且您说的这么笼统抽象，我要以什么表情去看将军啊？
导演看出她的困惑，拍拍她的肩，“我们准备在这埋一条暗线，你之前的表现很好嘛，就照刚刚那样演。”
陆遥绝望：我刚刚就是一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哎……
程淮又套上软甲骑上马，群众演员各就位。
于是陆遥就以一种高深莫测的微笑一路目送程淮，程淮回头冷漠地望了一眼陆遥，两人对视……
“卡——很好！今天就到这了，晚上夜戏顺延到明晚，大伙休息一下。”导演调整了明天的拍摄任务之后便宣布下班。
陆遥从茶馆下来时还懵逼着，理解不了导演的脑回路，也不明白为什么就一条过了。
路上遇到程淮时，她也是一头雾水，垂眸回想刚才的表演。
“你懂了吗？”程淮问她。
“我没懂。”
“等收到新剧本应该就懂了。”两人一起回休息间卸妆，程淮说：“刚骑马的时候，张文博说下戏了大家一起凑一局，你也来吧。”
“好。”陆遥中午没吃多少东西，跟小畔要了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脸皮凸出个球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