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敏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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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淮本来以为陆遥要收拾好一阵，就先回了趟自己家放行李，还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然后才慢吞吞地开车往陆遥那栋楼去。
没想到她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就出去买个菜，你打扮的这么好看干什么？超市又没有红毯让你走。”程淮看她一身红色V领套装，腰间红赭色小皮带，外面套了件黑色单排扣大衣，看着就觉得冷。
陆遥也觉得自己脑抽了，但是她站在一堆衣服里，就想穿这么一身出门。可一到楼下，北京的风把她吹清醒了。
“你这件羽绒服，暖和吗？”陆遥挑眉问她。
程淮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起了贼心思，呵呵两声，双手插在衣兜里，挑衅地说：“你想穿啊？”
没等陆遥回话，紧接着说：“你想得美！让你彪，让你穿这么少出门！”
陆遥磨牙：“你要是男的，八辈子都找不着女朋友！”
“找不着女朋友但是我暖和啊！”程淮把衣服拉链拉开，“快过来！”
“干嘛！”陆遥瞪她。
程淮没说话，一把把陆遥拉到自己身边，敞开衣服裹住她，带着她往车上跑。
到了车上，空调打开，陆遥双手贴到空调口取暖。
程淮看她那副可怜样，“何必呢？超市有艳遇等着你吗？穿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出去约会呢！”
“开车吧你！”陆遥顶她。
超市离的不远，十分钟就到了。但临近春节，超市人多，程淮在地下停车场转了两圈才找到车位停进去。
下车前，把羽绒服脱下来给陆遥穿上，自己换上她的那件黑色大衣。超市里开了暖气，所以也不是很冷。
两人推了辆手推车，先去零食区扫荡。
陆遥往车里放第三盒棒棒糖时，被程淮拦下来：“就你这吃法，等你烟戒掉了，估计又要开始戒糖了。”
陆遥想想也是，便把糖放回原处。
“你今年在北京过年，不用回家陪你爸妈？”
“他们离婚好多年了，我妈现在在国外，我爸再婚，前几年生了个小孩。我工作之后就没回去过过年，这样大家都自在些，我也不用被长辈催结婚。”程淮往车里扔了盒巧克力。
“我还以为你打完小黑工直接回老家过年。”陆遥挽着她的胳膊说：“那今年咱们两个进城务工人员留守北京城，相依为命过春节啦！为表庆祝，今晚开瓶好酒！”
程淮见她把自己往酒水区带，赶紧往后退，“你家里那么多酒还没喝完，又要买？”
“家里的那些酒都是别人送的，我喝不习惯。比起红酒香槟，我更喜欢啤酒。”陆遥把她拖过去，站在货架前挑酒，“我有一年去青岛宣传电影，在那边喝了一塑料袋青岛啤酒，特好喝！”
程淮站在她旁边，听她问道：“我没多少爱好，啤酒姑且能算上一个。你难道没什么爱好？”
“有啊。”程淮想想，说：“我游戏打的不错，以前有一段时间接不到戏，就把自己关在屋里玩游戏。”
“那不算，你那是打发时间。爱好是你喜欢去做的事，不一定是你善于做的事情。”
“但我那时候挺喜欢打游戏的。游戏里也没人认识我，我可以操作着我满级号蹲在新手村村口吓唬吓唬新人。”程淮想到以前的事，低头笑了笑。
“你那是逃避现实，妄想在游戏里找存在感。”陆遥提了一打啤酒放车里，继续往前走，“那你为什么会接不到戏？”
“圈里那些事呗。有人对我有了点坏心思，我没同意，就遭报复了。但过了一年都没到，那人就不记得有我这么一号人了，转头去找其他愿意的人。”
陆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她虽知道圈里这些龌龊事不少，但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典型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
“我大一入学，大二接了一些杂志广告。”陆遥一边回忆一边说：“大三，学校里有电影剧组来选角色，我报名，通过了试镜，演了一个有几句台词的小角色。”
程淮：“我知道，《港风》嘛，那部电影后来获得了最佳影片奖，你的戏份不多，但表现得挺出彩的。”
“是，我从那部电影里获得了一些名气。又演了两部电视剧之后，我和现在的公司签约了。”不知不觉，陆遥脚步慢下来，“我之前采访的时候说，从我进入这个行业开始，没有受到过挫折，这话一点不假。”
程淮静静地当个倾听者。
“我想要的角色都能凭我自己的能力取得，我通过饰演不同的角色来感受不一样的人生，我的演技也不断地得到磨炼，获得观众的认可。我以为这会一直持续到我不想拍了或是拍不动了。我的这个想法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程淮理智地分析:“你今年28了吧？过几年，你就要面临转型的问题，有些角色就不适合你演了。再过个十年，那些扮嫩装年轻的角色你不想演，再往上就是当主角妈的配角……”
程淮没有把话说完，但陆遥知道她的意思，说：“所以等我38岁或者更大，我就有可能会没有角色演。”
“有，但机会不多。”程淮说：“我知道你喜欢那些有挑战性的角色，喜欢与众不同、深度复杂的角色。但这样的角色又有多少呢？”
程淮推着车去生鲜区，拿了一扇排骨，又挑了快看起来不错的牛肉，继续说：“你知道拍一部电影，不是说有了剧本，有了班底就可以开工的。要去拉投资，而投资人要做的，不是听你说这部电影蕴含了多深多伟大的意义，他们在乎的是几千万砸出的电影能带回多少利益。这就是市场导向性。”
陆遥默默地把那么一大块的牛肉拿出来，把排骨也换成剁好的小排。“你继续说。”
程淮便继续：“有多少投资人会投资那些看起来就不太会赚钱的高风险电影？电影是烧钱的，没有几个人能经得起几千万几千万的打水漂。电影是商品也可以是艺术品，端看拍的人是怎么想的。”
“说的真好。”陆遥啪啪给她鼓掌，“但是我说的是演戏，你说的是电影，跑题了啊程导演。”
“你听我说完啊。”程淮回到主题，“你如果愿意顺应市场，即便到了38岁，你能拍的戏依然有很多。”
“那如果我不愿意呢？我不可能到了那个时候还装成个小年轻去拍甜蜜蜜的爱情剧。”
“你还可以去演话剧啊。”程淮提醒她，“你不是一直想回舞台上演话剧吗？文艺片也行啊。”
陆遥更烦了，“公司不愿意啊。我经纪人和我说了一大堆，意思和你说的差不多，市场，市场，市场！我觉得我现在不单纯的是一名演员，更是他们打造出来的一件商品，我要听从他们的安排，为公司带来更多的利益。”
“是，你的成功不仅能为你带来更多的机会和角色，也束缚着你无法随心做出选择。”程淮看着她，认真地说：“解约吧。”
陆遥嘴唇微张：“……啊？”
程淮重复道：“解约吧，自己当老板。你想演什么样的角色，我来拍。”
陆遥愣了半晌，说：“翻身农奴把歌唱？”
程淮：“我就算不是地主，也不至于是农奴吧？投一两个赔钱的电影也是经受得起的。”
“吹，你就吹吧！你哪来那么多的钱？”陆遥把她推一边，低头选冰柜里的虾仁，“年三十你吃馄饨还是饺子？”
“饺子，酸白菜鲜肉的，荠菜虾仁的也可以。”
陆遥问她：“哪有卖酸白菜？荠菜长什么样？你会拌饺子馅吗？饺子皮会擀吗？”
一连四个问，程淮都以摇头来回答她。
“那你还那么挑？买现成的饺子吧。”陆遥拿了两袋饺子放车里，嘴上还说：“不会做饭的人有什么资格挑剔。”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跟你说拍电影的事呢！”
陆遥叹口气，无奈地说：“我和公司八年的合约，现在还有近两年的时间，怎么解约？而且什么叫投一两个赔钱的电影？我演的电影难道就会赔钱吗？你对你自己的电影就没点信心？”
“艺术片在院线中……”
陆遥打断她的话:“谁说我只想拍艺术片？又不是我想演的角色只有艺术片里有。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程淮按下她往车里丢东西的手，直接问:“那我要是拍赔钱的电影，你来不来演？”
陆遥皱眉:“大过年的你能不一口一个赔钱吗？不吉利！”
“那你来不来？来不来来不来来不来来不来……”
陆遥不耐烦地直点头:“来来来来！你属复读机的吗？烦不烦人？我拍！跟公司闹翻了也去拍，贴钱也去！行了吧？”
程淮哼一声，傲娇地说：“我信你个鬼，你这个女人坏得很。妈妈说漂亮女人说的话不能信。”
陆遥呵呵：“你张无忌？”
“我赵敏。”
“那我就是周芷若。”陆遥想到以前看倚天的时候，“我小时候就觉得，周芷若和赵敏在一起也挺好的，好好的两个美女，干嘛为一个男人打打杀杀。”
程淮抱住陆遥的胳膊，整个人重心靠在她身上，笑嘻嘻问：“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陆遥推开她的脑袋，转移话题：“你太重啦。”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敏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