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震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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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戏其实到陆遥说完“愿为将军驱策”就结束了。但她现在跪趴在地上，迟迟不听导演喊停。
导演沉吟许久，说：“再来一次吧。”
陆遥手扶着程淮站起来，听到导演这句话，脚一软，差点又跪下去。
除了有几次两人卡壳忘词嘴瓢，这已经是第三次完完整整一丝不差地演下来了。
“差一点什么。”导演和陆遥说：“情感，收一收，不要太外放，不要声嘶力竭。比如你对将军说我恨你，不是要你扯着嗓子喊的全天下都知道的那种恨，而是你站在她面前，一字一句，像捶鼓一样，钝到她心里。”
陆遥似有所悟，走到程淮的面前，神色清冷，“我恨你。”
语调微沉，强而有力，字字锋芒。
程淮不禁后退半步。
“对！”导演激动地握拳，“对！就是这么个感觉！”
陆遥保持住这个状态，又和程淮过了两遍。
于是终于很愉快地下班了。
临走前，导演放了两人一天假。
凌晨两点多，陆遥和程淮经过B组时，看到他们还在辛苦地拍，一桌子的咖啡提神。
陆遥脑袋已经混沌了，现在只想上床睡觉。
回到酒店，陆遥刷房卡进门前，看程淮的助理还在翻包找房卡。
“找得着吗？”陆遥问:“要不先进我房里睡一夜，明天补办一张。”
程淮也很困，没和她客气，放走助理，和陆遥进去。
可能是因为潜意识里知道有个人躺在旁边，陆遥这一觉睡的尤其老实，醒来时，枕头难得的没掉下床。
程淮端着托盘过来，“你助理送来的白粥和面包，她说医生说你最近要吃点清淡的。先洗漱还是先吃饭？”
“先吃。”陆遥饿的肚子空荡荡，坐起来，把盘子放在自己膝盖上，喝口粥问：“现在几点了？”
“下午四点。”
“噗——咳咳咳！”陆遥差点呛着。
程淮赶紧抽纸给她。
“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你别看我，我就比你早醒半小时，还是你助理敲门我才醒。”程淮给她皮一件衣服，“最近降温。”
“谢谢。呃那个……你吃过了吗？”陆遥见她一直看着自己吃饭。
“吃过了。”程淮笑眯眯，“一碗喷香浓郁的鸡汤馄饨。”
陆遥噎了一下，顿觉眼前的粥真寡淡。
“昨天下午你不在，导演让人查了酒店监控，找到了偷拍的那个人。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已经被辞退了。然后以剧组的名义告了发那条微博的营销号。”
“这种事，清者自清。”陆遥开个玩笑，“如果没抓到偷拍的那个人，说不定今天网上就能见到我们俩半夜共处一室的图，然后标题是：震惊！陆遥程淮午夜幽会。”
程淮觉得蛮有趣，靠着椅背，翘腿环胸，问：“试试？”
陆遥：“嗯？”
连续工作超过二十个小时刚下班的闻天麟，经过陆遥的房门时被拦下了。
程淮塞给他手机，让他站远远的。陆遥从房内出来给程淮开门，两人进房。
闻天麟：可能是因为我困迷糊了，我怎么看不懂啥意思呢？
接着，程淮又出来，问他：“拍好了吗？”
闻天麟：啥？
微博上，程淮发了一个视频。
程淮：震惊！陆遥程淮午夜幽会！[视频]
视频里，程淮出现在走廊，敲门前还左右看有没有别人。陆遥穿着一件纯黑的睡裙，衬得长腿又细又白，看到敲门的程淮还笑了笑，两人互相环着对方腰，举止亲密地进门。
评论第一条——
闻天麟：本视频由第一娱记闻狗仔偷拍。想要了解更多第一手消息，请跟随闻狗仔走近#乱国#剧组，我们周一见/微笑
张文博转发：将军，说好的喜欢我呢？爱我的与我爱的在一起了，留本王一个人孤独寂寞。
闻天麟回复张文博：殿下，你还有我！
陆遥评论微博：都散了吧，将军在我这里睡得很好。[图片]
配一张程淮睡颜图。
程淮看到图，“你昨晚偷拍我？”
“是啊。不然你以为是谁在你睡着之后帮你把面膜揭掉的？”
程淮闻言挑眉，“房珂说的没错，你和人熟了之后果然会皮很多。”
陆遥：哎？
你们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乱国的官微也转发了视频：小编传达导演的原话：“看来你们还是太闲了，不如我们加个班？/微笑”
网友看到几人的互动，评论——
“导演发话，四个人现在安静地像个鹌鹑哈哈哈。”
“导演再不管，剧组的戏精就要玩上天了！”
“我觉得陆遥和程淮，比陆遥和张文博更有感觉！”
“加身份证号！你看这两人这个小腰搂的！”
“我欺骗我自己，这就是真的偷拍！这就是石锤！”
“我百分百空手接白刃的钙达告诉我，这两人肯定有一腿，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
“楼上是不是暴露了属性？”
“我宣布：这一届狗仔不行。”
“本·用爱发电·剪刀手已经准备好，就等正剧上演，奋战在拉娘第一线！”
“楼上你信不信明天13站就能看到新鲜的产粮？”
“这剧一对百合一对基，朕喜欢嘿嘿嘿嘿嘿。”
加班常有，而休假不常有。
陆遥戏服外边披着一件大衣，腿上又盖了一件，趁着休息的空档逛淘宝，屯一些暖宝宝。剧组虽然比较贴心，没有让他们夏天穿棉袄冬天穿单衣。但为了上镜好看，总不能裹成熊一样。
就要点确认付款时，周姐电话打来。
“啥事哎姐？”
“你上次和我说的话剧，我问了，叫《撒雪》，是何平的……”
陆遥吓一哆嗦，“撒血？这么血腥？”
“雪！白色的雪，六月飞雪的雪！”周姐翻个白眼，“别打断我。《撒雪》是何平新写的，确实有几个角色还在找人，年前给你余出来几天，你可以去试一下。不过我查了一下，这不是人艺的话剧啊？”
“我知道啊，要是是的话人家肯定用自己的演员，哪轮得到我。那你把剧本，还有时间地点发给我，我到时候自己开车去，年关你们多休息几天呗。”
周姐沉默片刻，“我不是泼你冷水啊小遥，不是说你选不上，而是我和公司都不赞同你去演话剧。”
陆遥一愣，问：“为什么？”
“你一年，电影电视剧广告代言，哪还有时间去排话剧？话剧不像其他的，排练和演出的时间不会去迁就你，你难道再为了话剧推了其他的工作吗？”
陆遥和旁边的人示意，走到人少的地方，情绪低落地问：“可是……”
“许多人艺出身的话剧演员都积极地往大银幕去，这是为什么？因为舞台的影响力不如银幕，单靠话剧，演员很难提高知名度。而你呢？你现在反而要回头演话剧？”周姐的语气中透着不可思议。
“可是话剧能够磨练演技。你看国外的大片主演，都是从戏剧舞台上摸爬滚打出来的，而且人家也是一边拍电影一边演话剧。”
“那是因为国外戏剧地位比我们这儿的高，人家那是大众，我们这儿是小众。”周姐顿了顿，换个平缓的语气，说：“你想磨练演技的心是好的，但是电影电视剧也能磨练。而且你现在演技已经很好了，把和你同期的女演员演技排个号，你绝对能进前三。”
陆遥沉默，没有说话。
“这件事你自己再想想吧，我已经把我和公司的想法告诉你了。”
“嗯……”
“还有一件事，你妈妈回家了，但是你公寓的门卡没有给我。”
“估计是两人又和好了。没事，我这里还带一张。”陆遥说:“有人叫我过去，我先挂了。”
遛马回来的程淮就看到陆遥撑着下巴发呆，学闻天麟的腔调问:“嘛呢妹子？”
陆遥把事情和她一说，希望来个人出个主意。
“公司不同意，这确实是个问题，毕竟让你花拍电影的时间投入到没有多少利益回报的话剧……”程淮看陆遥的表情又颓又丧，转个话风，说：“不过从长远来说，对你的发展更好。”
陆遥“嗯”一声。
“我两年多前想去学导戏，但我还没有来得及和公司说出我的想法，就拿了奖。然后我就想，公司可能不会让我完全放下工作去学习。”
“他们会说，你可以直接在实践中摸索学习，很多艺人都是拉个班子就拍了，没必要回学校学导演。就像我公司和我说，不是只有话剧可以提高演技。”
“因为我们和公司的目标，和对我们的未来职业规划是不一样的。”程淮和她细细掰扯。
道理她都懂。陆遥听她说完，好奇地问：“你当时是怎么说服你公司的？”
“先斩后奏呗。”程淮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有趣，“瞒着经纪人，连助理也不告诉，悄悄复习考试和面试，一直等到拿到录取通知书，然后直接拍照发微博，公司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我被录取。”
“公司难道没有生气吗？”
“气啊，把我叫回去一顿训。”程淮笑得无赖，“但是能怎么办呢，又不能解约，又不能晾着我不管，虽然没空接戏，但还能接些广告和代言。”
这个方法，听起来好像还不错。陆遥摸着下巴想。
程淮只休息了几分钟就又被叫走，和张文博、闻天麟两人试戏。
他们今天有大场景的逼宫戏，所以走位试了好几次。因为逼宫过后，三殿下的政治地位攀高到顶峰，钟小侯也和殿下分道扬镳，所以导演对这场戏很重视，连开了几次会议讨论怎么把场面拍的壮观。
“……逼宫的人从宫门进去，殿下领头。我现在想的是，人冲进去还是走进去。”
“先冲再走吧，冲杀的场面比较好看，等宫里反抗的人都杀掉了之后，在慢慢地走进去，走得有气势，衣服上撒点血什么的。”
这个时候，编剧坐在角落说了一句：“要不让将军刺一剑清玉吧？”
坐在更角落的程淮：……嗯？
我这场戏就是个打酱油的，总共就两句台词！为什么要给我加戏！
导演起了兴趣，问：“怎么说？”
只是觉得这一幕很带感的编剧一本正经地说：“将军看钟小侯和殿下离心，她这个时候其实也是觉得殿下变了，但她不愿意承认啊，所以就把锅扣在清玉的头上，认为是清玉带坏了殿下。于是她就拿剑指着清玉，然后刺伤了她。”
导演看了一圈与会人员，“你们觉得呢？”
众人心里：我们觉得编剧在把将军和清玉往相爱相杀的路上越推越远。
“既然没人反对，那就拍吧。”导演拍板。
于是有人上来给陆遥身上安血包，到时候剑一刺，血就会从衣服里渗透出来。
作者有话说第6章 震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