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保镖又带球跑了》风鉴

49、49.少爷浑身插满回旋镖

　　　　49.

　　不知道多少次，如果不是运气好，他早就失去了小珍珠不知道多少回。如果小珍珠没了，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成悦是不是会恨他一辈子？

　　是不是会一辈子再也不理他、再也不回到他身边……

　　明飞笛对小珍珠的印象还是模糊不真切的，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可以失去成悦。

　　成悦擦干了眼泪，又收回了情绪，当他看见明飞笛抱着头低垂着脑袋时，成悦知道他又陷入了疯狂与痛苦之中。

　　他摸了摸明飞笛的手背，冰凉得可怕，成悦立即叫着：“少爷？少爷你看看我。”

　　他就要托着肚子爬起身来，却见明飞笛抬起头来。成悦见他面色惨白，脑袋也在发出轻微的颤抖，仿佛浑身的精气神都已被抽走。

　　成悦轻轻握住明飞笛的手背，就被明飞笛一把抓住了胳膊。

　　“阿悦……”

　　明飞笛的眼眶红得可怕，脸色也白皙如鬼，他盯着成悦的眼神里中闪着诡异的光芒，那张薄唇颤抖了几下，幽幽地吐出一句沁着寒气的话。

　　“你刚刚是不是想说，你不要我了……”

　　“少爷……”成悦低低地呼唤着他，目光温柔地望着他，“我怎么会不要你？我只是觉得……”

　　成悦又一次回避了明飞笛的视线，明飞笛干脆用手捧住他的脸颊，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

　　成悦苦笑了一声，这才缓缓地说：“我留下小珍珠这个决定，是不是给了你很大的负担？”

　　这让明飞笛有些惊讶，“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随即他想起自己从前说的那些话。明飞笛立即抓住成悦的手心，慌乱解释着：“我不是不喜欢小孩！我只是、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家的小孩！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小珍珠的！”

　　似乎觉得自己的承诺十分无力，明飞笛又垂下脑袋，手指紧紧往成悦的手心里钻着。

　　“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

　　成悦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目光，微微扯了扯嘴角。

　　他并不是责怪，更多的却是无奈，自己让他的明少爷在一夜之间忽然变成了某个人的爸爸，要使他从无忧无虑、恣意妄为的少年心性突然转变为身负重担、瞻前顾后的父亲形象。

　　成悦觉得，这着实太过难为明飞笛了。

　　所以，即便假设明飞笛在知道真相后仍说出不要小珍珠这种话，成悦即使心中酸楚，倒也能接受这般现实。

　　他对他的明少爷，从来毫无所求。一切波折和苦楚，包括让他亲手送着明飞笛去和齐三小姐结婚……

　　只要忍一忍，一切都可以过去。

　　只要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便无法分清心痛和窒息的区别。

　　可是腹中忽然传来一阵绞痛，让他的腹部和胸膛疼得连成了一片。

　　“呃嗯——”

　　成悦下意识伸手去抓什么，恰是握住了明飞笛汗湿的手心。他紧握着明飞笛的手，急促地呼吸着，他看向自己硕大沉坠的腹部，吃力地动了动身子，像只离水的鱼在案上艰难地鼓动着肚子。

　　明飞笛伸手去摸成悦的肚子，那柔软布料下的肚皮正被拉紧绷直。

　　“没事的、没事的……”明飞笛轻声安慰着他，用那只单薄的手掌顺着成悦高隆的弧度一下一下地抚着。

　　成悦没发出声响，但明飞笛清晰地看到他的身体又绷了绷，沉重的肚腹微微往上挺了挺。明飞笛看向成悦，见他已紧闭起双目，却依旧牙关紧咬，不肯发出一声痛哼。

　　明飞笛顿时收回了手，不敢再去触摸成悦的肚子，而这时成悦忽然挣开与他握住的手，紧紧捂住了嘴。

　　明飞笛见他要吐，连忙起身去找垃圾桶，竟不知自己跪久了，一个挺身又扑在了地上。

　　成悦急忙想去拉他，但这时宫缩不依不饶，他的胃里又在往上泛酸，一时也顾不得明飞笛了。

　　明飞笛顽强地爬起来，一边叫着医生，一边一瘸一拐地端来了垃圾桶，递到成悦面前。

　　他轻抚着成悦的背，听成悦干呕了几声，又见他顿了顿，这才呕出些酸水来。

　　这时医生进来，查看了成悦的状况，说需要再观察一阵，如果宫缩持续进行并且程度加强，那就有很大可能是要生了。

　　在说话间，成悦的疼痛已慢慢缓解，他深陷在被褥里，那浑圆巨大的肚子似在时时刻刻吸取他的生命力。

　　明飞笛给他喂了点葡萄糖水，而王秘书让人搬来张小凳子给明飞笛在床边坐下。

　　“他这么难受，能不能，让孩子提前出来？”

　　“您的意思是，剖腹产吗？”

　　明飞笛点了点头，轻轻抚摸着成悦冰凉的手背。

　　王秘书却插入道：“少爷，要不你问问成悦的意思？”

　　明飞笛心道也是，于是转头看向成悦。

　　成悦微乎其微地摇了摇头，说：“四叔说，我们家人和别人不同，不到万不得已……”

　　明飞笛点了点头，又对医生说：“有什么办法，能缓解他的不适吗？”

　　“少爷……”成悦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露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没事的，过一阵就好了。要不，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明飞笛闻言，却面色一沉。他虽不说话，但在场的人都看出明飞笛生气了。王秘书立即识趣地带人下去，并关好了房门。

　　明飞笛的面色阴沉得可怕，他一声不吭地将成悦的被子拉好，又把吸管递到成悦嘴边。

　　成悦盯着他生气小狗的模样，乖乖地把嘴凑上去，将吸管含进嘴里。

　　从前明飞笛常冲着成悦发火，成悦都是闷声接受着明总的暴怒雨点。但自从俩人第一次牵手过后，明飞笛的怒火便慢慢化成了撒娇和赌气，加上成悦总是对他有求必应，故而明飞笛的怒已无处释放。或者说成悦的行为让明飞笛更深层次地理解到自己每回都在生气些什么，结果要么是自我化解了，要么就是以真实的形态——眼泪，释放而出了。

　　给成悦喂好水后，明飞笛沉默地坐在一旁，微垂着头，低垂着视线，手指扒拉着成悦的手背，双唇抿得紧紧的。

　　于是成悦轻轻地叫了声：“少爷……”

　　明飞笛不应。忽然间，成悦看到一丝亮线从明飞笛身前划过。

　　果然……

　　看着明飞笛深深低着的头，成悦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少爷……”成悦强撑着力气又叫了声，“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明飞笛扭过头去，嘴硬道：“我没听出你这个意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把柄在那个齐玉手上？”

　　成悦见他故作冷静地转移话题，便说：“没有。”

　　“哼！”明飞笛轻轻冷哼了声，酸溜溜地说，“那你是要找齐晟星是吗？对了。”

　　他回过头来，睁着一双湿漉漉红彤彤的眼睛盯着成悦，“你整天要我娶齐三小姐，是不是因为她和齐晟星长得很像？这样你就可以天天见到齐晟星了对吗！”

　　“少爷……”成悦见他怨气冲天，便想起身抱住他，可他稍稍动了动，就被沉重的小珍珠压回了床上。

　　明飞笛本要伸手扶他，连胳膊都抬起来了，见成悦也没起来，于是他又轻哼一声，别过头去，将手抱回了身前。

　　成悦缓缓地抬起手，轻轻搭在明飞笛的胳膊上。不需要言语，他只用手指轻柔地抚摸明飞笛的衬衫，指腹间发出无声的摩挲，明飞笛的吻便拥了上来。

　　可只吻了几下，明飞笛就抬起头，盯着成悦，愣愣地说：“阿悦，你的味道，有些不一样。”

　　味道？成悦显然愣住了，“什么味道？”

　　明飞笛在他的脸上嗅了嗅，又去到他颈边，颇像只闻味儿的小狗。

　　成悦任他嗅着，却慢慢皱起了眉，“臭吗？”

　　明飞笛摇了摇头，他仍紧皱着眉，说：“就是有些不一样了。”

　　这勾起了成悦的好奇心，他迫切地想知道是哪儿不一样了，是哪里不能满足明飞笛的要求了。他想到从前他会用明飞笛给他选定的爽肤水，那是明飞笛喜欢的味道。但如今他很久没用，并且自从他的肚子变大后，体温升高，成悦常感到自己身上汗渍渍的，而因为打工流浪的缘故，还常常洗不了澡……

　　明飞笛对环境里的气味尤其挑剔，他一定是发现了这点，并嫌弃了……

　　一阵失落和恐慌涌上成悦的心头，他顿时不敢说话，而明飞笛还在他颈边轻轻嗅着。

　　成悦担心他嫌恶自己，便微微避开了脸，这时明飞笛的脸凑了上来，将鼻子深深埋在成悦颈边。

　　“阿悦……”明飞笛低声叫着，“你有一股甜甜的、牛奶的香味……”

　　“啊？”成悦显然吃了一惊。

　　明飞笛揽住他的头，不肯让他离去，又换了个姿势，将鼻尖贴在成悦的颈部，接着他轻轻舔了舔成悦的喉结。

　　“少爷……”

　　明飞笛轻轻喘着气，在成悦喉间哑声说着：“我知道不可以，我只是闻一闻，舔一下。”

　　成悦安静地躺着，他闭上眼睛，双手捂在腹侧，微微仰起头，甚至有些享受明飞笛的**。

　　这时明飞笛闷闷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你在齐晟星家里的时候，他有没有欺负过你？”

　　“没有……”成悦低低地说着。

　　“像这样……”明飞笛用牙轻轻碰了碰成悦脆弱的喉结。

　　成悦一噎，想起齐晟星之前对他虎视眈眈的眼神，还有对他强行压制的触碰。

　　明飞笛顿时发觉了他的停顿，他猛地抬起头来，有些慌张地说：“他把你怎么了！”

　　成悦按住他的肩膀，温声说：“他不敢。我们只是朋友。”

　　“那就好。”明飞笛瘪了瘪嘴，又说，“不过，你还是别把他当朋友了。你把他当朋友，他却把你藏在家里。我在派出所等了他好多天，他一直避而不见，连电话也不接！他明明知道你弟弟喜欢他，却还要来纠缠你。上回你也听到他对你弟弟的态度，真是个渣男啊！”

　　成悦安静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哼哼唧唧地吐槽齐晟星，直到明飞笛说完，他才不紧不慢地说：“他救过我和小珍珠。只要他把我们当作朋友，我们就还是朋友。”

　　明飞笛气鼓鼓地说：“那我们的朋友，是怎么救了我的老婆和闺女？改天我可得登门谢谢他！”

　　成悦轻轻拍着他的肩头，微笑着说：“那天我和你打完电话，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后来我才知道，是小拾少爷和另一拨人在跟着我。我以为他们是一伙儿的，就进了一家便利店，结果只有小拾少爷进来了。后来我出了便利店，在巷子里遇到了另一拨人。现在想想，可能是齐玉或是齐二公子派来的人吧。”

　　明飞笛着急地打断他：“那你怎么样！有没有被他们伤到！”

　　成悦摇了摇头，“我们刚刚动手，小拾少爷就出现救了我。他送我去了一家诊所，小珍珠这才平安无事。”

　　明飞笛一听就知道他略去了许多细节，估计还都是要命的细节。他明明从路边摄像头里看到成悦捧着肚子跪到了地上，如果不是要命的伤势，怎么会让他疼成这样？

　　“当时我派人跟着你，你是知道的。你为什么不跟他们求救？”

　　听到这话，成悦的面上也浮起一阵无奈。

　　“我甩开小拾少爷以后，确实想和他们求救。但那时他们不在，我觉得小珍珠确实不太好了，就想着先……”

　　他这话说着说着，便声音越发微弱，因为成悦眼看着明飞笛面上的肌肉在微微抽搐。

　　“少爷……”成悦轻轻抚了抚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只是意外……小珍珠还是好好的……”

　　明飞笛把手按在成悦暂时安静的肚子，语气严肃地说：“她现在确实是好好的，是因为她福大命大。成悦，我问你，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让我知道小珍珠的存在？包括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是不是还想偷偷带着她离开我！”

　　明飞笛已经许久没有连名带姓地叫过成悦，这时的语气除了严肃还带了些警告的意味。成悦也许久没听他这样叫过自己，这时听在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我……”他欲言又止，努力回忆了一阵，才忙说：“我给少爷打过电话。我本来，是想告诉少爷的！”

　　“什么时候？”明飞笛继续冷酷地盯着他。眼看着成悦又沉默下去，明飞笛立即瞪了他一眼。

　　成悦忙道：“在小拾少爷家里！额、那时候、emmm……”

　　明飞笛的眼神一刻不松地钳住他，这让成悦觉得很是压迫，他渐渐臊红了脸，躲闪着明飞笛的注视，后来干脆说：“少爷，我有些肚子疼。哎……”

　　“别装！你演得一点都不像！你再演，能演过我吗？”

　　“那倒是……”成悦不得不承认，在明飞笛面前，自己的演技着实过于拙劣了……

　　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着：“是在小拾少爷家里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要生了，就想给少爷打电话。结果那时候我的手机……”

　　他瞄了明飞笛一眼，见明飞笛的气势果然弱下去不少，成悦这才松了口气，接着说：“后来我在车上用小拾少爷的手机给你打电话，周围坐着司机，小珍珠的事情，我实在说不出口，就……”

　　明飞笛这会儿已经蔫了，趴在成悦肩头不敢说话，直到成悦摸了摸他的脑袋，明飞笛才小声嘀咕着：“齐家的老二和老三都不是正常人。令人讨厌的程度，简直不相上下……”

　　见成悦一脸疑惑，明飞笛叹了口气，说：“你还不知道吧。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齐晟霆和你的弟弟齐玉。齐晟霆在我的书房放了窃听和录像的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