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令之上官芷重生》时醇

85、灯会杀人·真假顾杉

　　潘樾深沉凝视他：“顾雍呢？”

　　“一直派人看着，没什么动静。”他眼眸真挚，对视一番，心领神会。

　　卓澜江沉思默想与其一同迈步朝斜着头一脸憎恨的顾杉走去，余光见几人的长袍一荡走近，忽地他扼腕长叹奋起身有所反抗，一旁看守的县衙闻声立即冲上前抬手制止厉声呵斥：“老实点！别动！”

　　将其推搡回原处紧紧靠着墙面，一名衙役与银雨楼手下左手抵着腰间剑恭恭敬敬侧身点头道：“大人。”

　　屋内一灯如豆四处幽暗，卓澜江点了点头，潘樾侧摆了摆手，见状另外二人心领神会地擦肩而过缓缓离开屋内。

　　阿泽保留一丝惕厉目光落在他身上，顾杉狠厉的面色甚有狰狞，颤颤巍巍坐起，一旁枭视狼顾不自觉摩挲着手指打量着他，试探一二：“你就是顾杉？”

　　顾杉瞧着他那副面孔有所不满：“堂堂县令和银雨楼少主用这种手段引我落网！真是卑鄙！”

　　闻言，卓澜江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之色，步至身侧的椅上舒心坐了下去，冷笑了一声：“你杀了那么多人，怎么好意思说我们卑鄙？”

　　“我且问你。”三人离得甚近，他自知败下阵来一时语塞瞟眸不视，潘樾脸色深沉心有疑虑稽疑送难：“你曾在案发现场落下过——”

　　“一块水波纹令牌。”顾杉神色微妙眸光有所躲闪，他仍垂目注视穷追不舍，来意明显：“这块令牌到底代表了什么？它与你父亲又是什么关系？”

　　“跟他有什么关系？”他脸色暗沉，露出一丝诧异之色，反应过来抬眸犀利盯着眼前高傲的潘樾，此时三双眼睛不约而同落在他身上，只闻他继续唇枪舌剑析辨诡词，“那东西是我捡的。”

　　“觉得稀罕就拿这了。”他摆头至一侧不再看相视，“并不代表什么。”

　　“好。”潘樾见他不为所动，便将手拂于背后不以为然，嘴角扬起一勾似笑非笑，知这套说辞不行，那就换来一套说辞，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垂眸盯视他，“那我就问一个你知道的。”

　　“被你杀害的那些死者，伤口呈蓝紫色。”顾杉有所心虚急促踹息试图平静，他拂手凝视言语玩笑，“而你的血剑通体以玄铁所铸，不该有此伤痕，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眼眸泛着血丝，不屑鄙夷了一眼，见他如此有骨气却又是暗藏隐晦，冷沉着脸打量着，“反正现在已经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便你！”

　　潘樾同卓澜江闻言，对其略有诧异，忍俊不禁若有所思。

　　他隐藏身份这么多年，为什么对真实身份供认不讳？

　　说到其他信息，却用语焉不详？

　　卓澜江侧目朝其使了个眼色，他心有领会，抬步至床榻边缓缓而去，一个清冷又带着真挚的声音传入耳畔：“其实，你也不用对我有如此的戒备。”

　　“去过你爹关押你的地牢。”他面不改色眼眸不移不眨内心却微微颤抖，潘樾话里有话欲套出口风来，“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我也知道，你杀人，是因为你的那段遭遇。”

　　‘遭遇’二字传入耳畔，他脸上写着惊慌失措看向他，须兒自知自己反应过于急促迅速摆头收敛目光：“……你知道就好……”

　　“但是……”忽地想到了什么，潘樾前倾着身子侧身将手滴在膝盖上目不转睛而视，花说柳说旁敲侧击：“你总还是有一个疼爱你的娘亲啊，诶，是她打开石门放你走的吧？”

　　“是又怎样？”顾杉不敢直视摩挲着手指，方才不可一世的倔强模样不复存在，有所心虚语气渐渐弱小下来，顺其话未思索便接茬儿。

　　此言入耳，潘樾脸色一变狠厉了下来直勾勾盯视着眼前的面孔，这不仅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还反应处顾雍的诡计多端。

　　堂外，三人步履而出，阿泽跟在一边垂眸疑虑不断，卓澜江蹙眉抿了抿唇，侧眸瞧了过去疑心猜测：“难道顾雍真的找人替他儿子顶罪？”

　　“不是顶嘴，是混淆视听。”潘樾顿下步伐侧目而视，通过方才的一番试探，再加上假顾杉的脸色推辞，隐隐约约不难猜到其用意，“他想抢先我们一步走到顾杉。”

　　一旁半晌默不作声暗自臆测的阿泽忽地接茬儿：“那真的顾杉启不……”

　　“遭了！”经他如此提醒，卓澜江迅速思索反应过来立即瞪大双眼与潘樾四目相对，尽显局促，“上官芷有威胁！！”

　　河边树林光线渐渐昏暗，虫鸣声连连，夜色所照的柔光撒在一侧树丛上，仿佛披上了一件亮绿色的衣裳。

　　深邃幽暗静谧小路里，上官芷慢步走出垂眸整理着衣襟边边角角，继而将腰间红飘带仔细系了系。

　　站定在原位两手揉了揉痛感未散的腹部，两手一抬插在腰间闭目深呼吸须兒，徐徐晚间凉风轻拂过。

　　睁开眼间她有所怔愣，眼眸打量起四周，周围小树的树叶斑驳于月光下投射出黑影，确定自己所在之处便是大树旁，眼前空无一人昏暗无比，旁边一侧便是潺潺流水的河边。

　　上官芷有所警惕转身朝身后扫视了一番，除了树影交错，月光挥洒，而那尽头是伸手不见五指山的，她略畏之如虎渐渐转回身，垂眸触景生情，忽地脸色骤然一变。

　　灯会，河边……

　　*

　　河边树林，周围阴森森无声，三个尸体的状况与前两年灯会上出现的案件一致。

　　“发现尸体的地方虽然偏僻，但距离热闹处不足十丈。”

　　四周昏暗无比，没有一丝光线，仅有一刻大树遮阴，在月光下凸显出阴影来，更为惊悚，尸体仰面朝天在河边石子上。

　　死者都孤身来到偏僻处……

　　想到此，上官芷心中不禁闪过一丝窘迫，惊恐失措间只能硬着头皮抬步朝前急促走去，然而，走没几步，便听闻身后传来甚小的脚步声，她脸色沉了沉侧眸悄悄睇了眼身后，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

　　下定决心猛的朝身后转去，她额前几缕发丝掠过高挺的鼻梁，蛾眉曼睩恰好迎上大树后莫测的眼睛，匪夷所思惊悚之意油然生起，步伐连连朝后退去。

　　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光明正大从大树后走出，五官端正眉心透着犀利，手持一把剑柄面无表情地逼近。

　　上官芷心有余悸急促心跳不止，一边缓步后腿，一边强行压制惊恐之意打量起眼前之人的举动。

　　须兒，黑衣杀手持刀抬起于胸前呈刺杀姿势，欲朝前走去，她瞪目结舌在劫难逃时立即抬手抵在身前掩面而惊，他却见眼前一块手掌大的石头砸来迅速侧身躲开。

　　粗糙的石头应声落地，她惊愕回眸朝身后望去，从黝黑处步伐款款走来一个身影，月光将那影子拖长尽显柔和，观摩清楚来者的模样，她正是一脸凛若冰霜，衣裳简朴的三姑娘，目不转睛盯视着不远处黑衣杀手。

　　“三姑娘？”疑惑不解之意涌上心头，她心有余悸，此时的她不应该在街市迈着冰饮吗？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三姑娘漠然置之睇眸瞧了一眼，不以为然地收敛目光，与方才那副柔美岁月静好模样判若两人，磨牙凿齿横眉怒目朝那人步步紧逼，忽略了一旁之人。

　　上官芷眼见她丝毫不惧大步流星上前，面色凝重闪过一丝窘迫：“你小心啊！”

　　步至黑衣杀手身前迅速抬手展开攻势，他反应敏捷手腕挡在眼前抵住攻击，三姑娘动作行云流水且迅疾如风，他趁势潘然握紧手中剑凌空刺去，有所警惕，她一次次挡住黑衣杀手刺来的剑尖，甚是忧险，随即扫腿朝其胸膛一踹，他顿感一阵疼痛弯杵着腰连连后退，败下阵来。

　　上官芷脸色突变屏声敛气跟着二人视线紧紧跟随，眼前打斗不断的两人不分上下，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看似冷漠如霜的三姑娘，竟会武功且如此高超，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二人击搏挽裂如两虎相斗，她巧妙化解危机腾空一跃将杀手踹地后退几步，定在原地藐视，他一脸凶神恶煞持剑呈刺杀姿势争分夺秒矫健迈出再次袭去。

　　三姑娘朝后头凌空一翻避开致命一击，随着虎斗龙争愈发激烈，上官芷心里不自禁沉了沉，眼眸露出一丝窘迫，目光不斜视落在前方。

　　河边静谧被聒噪打斗声所打破，她发现黑衣杀手的目标从最始的自己变成了三姑娘，月色朦胧沉寂，他挥刀扫过她脸面时，腿脚站定在地面上，身子迅速低下朝后平飞。

　　顿，她立即从衣袖内拿出一把冰锥，二人站起身面面相觑，她眸光犀利尽显冷檬与其同步将手里之物此处。

　　黑衣杀手迅速将尖叫朝前刺去，须兒随着一声‘滋啦’，他面色渐渐发白手头动作一顿，眼神空洞地直视前方，冰锥悄无声息地刺入他脖颈处天突。

　　莫过须兒，三姑娘冷沉着脸站定在他面前仿佛主宰之王，毫不留情地将冰锥拔出，姿势悬在半空，仍拿在手里深深注视着眼前痛苦不堪下意识捂着天突穴的黑衣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