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云见望舒》一天妄想家

34、第 34 章

　　月朗星稀，裴琅静静地站在卧房门口，担扰的目光似是想透过厚重的门看到房内的人。
　　回想刚才回府来春和他说的话，不禁揉了揉眉头，自言自语道：“什么也没有吃吗？”

　　裴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推开门，抬腿走进去，寂静的屋内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小得听不见的呼吸声，裴琅走到床边看着那张已经熟睡的小脸，蹲下身轻握露在被褥外面被白纱包住的手，满眼心疼。

　　整个苏水提刑按察司目前都归他管，自然知道芸卿今日下午去狱里见了谁，又待了多久。他从未问过芸卿与祝柏之间的恩恩怨怨，但也大致猜到了一些。
　　若芸卿今日在狱中把他彻底解决，他也能摆平，只是要费些手段罢了，但令他意外的是，祝柏并未有性命之忧。

　　裴琅忍不住扶摸上她的脸，从眉到微红的眼眶，好似对待珍宝一般。

　　好一会儿，他才起身走出了房门。
　　守在门口的赵一早有预料一般，毕竟来春说“夫人说今晚请公子去别处歇息”时，他就在旁边看着裴琅的脸是如何由愉悦变为阴情的。

　　“去书房吧。”
　　裴府的客房在某人的有意无意的安排下都没有被收拾过，所以他今晚的归宿是冰冷的书房。

　　远玉楼的一房间内同样是压抑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
　　叶颜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声音和握住茶杯的手是止不住的颤抖。

　　吴亮道：“我亲眼看到的。”
　　他一口闷了面前的茶。今日下午他原打算是去看看祝柏那家伙的丑态，没想到了那里问了狱吏后才得知有人比他先了一步。无奈，他只能在门口等着，没想到出来的竟是芸卿，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的视眼敏锐地捕捉到了芸卿衣裙上的那一点红，鬼使神差地没有叫住她。

　　似是为了验证心中所想，吴亮去了关押祝柏的那一间房，果然，他的胸口是一片红。

　　他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与多年前的事有关。

　　“我明日会问她的。”叶颜有气无力地说道。

　　吴亮道：“叶颜，你还是不相信玉姨的事与他有关吗？世上那有怎么巧的事，玉姨一走，他就给你下了毒，又莫名其妙地被祝家认回并重用？这一件又一件的事？还不够吗？”

　　叶颜有些激动，“你这些猜测有证据吗？”
　　她能接受祝柏对她狼心狗肺，另一种可能不是她们能承受得了的。

　　吴亮也有些恼，“是，没有证据，你当年吃的亏还不够吗？”

　　当年那群人明显是冲着她们三人来的，若说苏水有谁记恨她们三人，除了他们祝家还能有谁？
　　说完便气地摔门而走。

　　叶颜不知道为何事情发展为这样，明明吴亮只是好心与她说这件事。她难道又要为了那狗东西去伤了他的心吗？

　　这一夜，注定难眠。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框洒进屋里，芸卿揉了揉有些肿胀的眼睛。

　　更多的光随着来春进行而偷溜进来。
　　来春轻声道：“夫人。”

　　“有什么事吗？”芸卿穿脚起身往屏风后面洗漱的地去。
　　“叶姑娘想找你。”

　　芸卿在铜盆里的动作一滞，但很快就回道：“告诉她请她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来春有些尴尬地说：“呃，公子没有让她进院子里。”

　　“啊？”芸卿惊讶地拿着湿帕子就从屏风里出来看向来春。

　　“公子让你先用膳。”
　　来春也很无奈，自从夫人嫁了进来，裴琅的吩咐她也越来越不懂了。

　　芸卿也只得“嗯”了一声。
　　待芸卿急忙用完膳去唤人把叶颜请进院子里时，叶颜都快把裴府逛了一半了。

　　“你别说，那花园里的秋千修得还不错。”叶颜漫不经心地说道。
　　经过一晚的失复和近半刻钟的散步，她的心情也平静了不少，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叶颜装作不知情地问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芸卿掩去眼中的心虚，回道：“没事，不小下磕到了。”
　　叶颜听到她这么一说，就知道她打算瞒她，但她也不想装傻了。

　　“你昨天去找了祝柏。”
　　这是肯定的语气。

　　眼看也瞒不住了，芸卿只好说：“是。”

　　“为什么？”
　　她今日来也只想要个答案。

　　芸卿知道她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也没隐瞒了，一五一十和盘托出：“那一晚，我看到马车车帘被风吹起那半张脸是祝柏易容过的脸。”

　　这件事，被芸卿独自压在心底瞒了近四年了，如今说出来竟有些莫名的轻松。
　　至于另一件事，芸卿没说，她怕叶颜会做出什么难以收场的事，更何况，她昨晚冷静下来，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所以，你瞒了我近四年？”
　　叶颜心里更多的是难过而不是狠，四年前，芸卿才多大呀？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
　　说恨祝柏吗？谁都恨的。芸卿恨他见死不救，更恨自己没有及时让叶颜提防他，让叶颜中了他的毒；叶颜恨他的狼心狗肺，更恨自己缺心眼。

　　阳光渐渐毒刺了起来，照得芸卿有些难受，正想着要不要打破寂静去屋里聊，叶颜先说话了。
　　“这个给你。”叶颜把带的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她，“据说可以让被太阳照的脸不那么严重。”

　　虽然她们都很难过，但都默契地跳过了那个沉重的话题。人的一生很长，总该把更多的时间留给活着的人，不然循环下去总是悲伤与遗憾。

　　“你从那里弄来的？”
　　“隔壁新开了家首饰店，据说背后的实权人是舒玥。”

　　“舒玥？”芸卿有些震惊，虽说她不太懂商会之间的事，可吕月此人她可从好几本杂记里看到过了。
　　几年前，一女子突然出现在北方某城，开了一家首饰店，专做女子的生意。若只是开家店倒不足为奇，可令人震惊的是，她开的首饰店，不单单买首饰珠宝，还有很多养颜护肤的密方药品，单靠此起家，短短几年，生意几乎遍及整个大宁，据说现在已经富可敌国了。
　　更令人惊奇的一些轶事，此人武功高强、医术高超、扶危济困……

　　总之，是一奇女子。
　　虽然可能会有人杜撰的成分，但不可否认的是，舒玥此人在民众间有极高的评价。

　　“嗯。”叶颜点头道。
　　若说现如今这世上她有最佩服的人，那只能是舒玥。

　　两姐妹就这这人聊了许久，连裴琅进院子里都没有人注意。

　　“咳。”
　　已经在芸卿背后站了许久的裴琅试图引起她们的注意。

　　芸卿回头看到他才说：“啊，你来了。”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你们在聊什么？”连他来了也没注意到，细听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委屈。

　　但两人正聊得尽兴，没有人细听，芸卿也只轻拽下他的袖子让他也坐下，也没忙回道：“我们在聊舒玥。”
　　正坐下的裴琅听到这个名字眼神有一瞬间的意味深长。

　　“你认识吗？”
　　裴琅倒了一盏茶放到芸卿的面前，淡淡回道：“不认识。”

　　“哦。”芸卿也没在意，毕竟像裴琅这种既不读话本又不经商的人不认识舒玥这个人也不奇怪，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又继续和叶颜聊着。

　　裴琅给自己也倒了一盏，也没说话，就静静地听着自家夫人把那个舒玥夸得天花乱坠。
　　喝完一杯茶，暗暗想道:今日这茶是谁煮的，有些酸。

　　在院子外与赵一聊天的来春莫名打了个喷嚏。

　　赵一关心道：“你没事吧？”

　　“没事，你继续说，公子上月给你发了多少俸禄？”
　　赵一说了个数字。

　　来春一听眼睛瞪得像个铜铃，“这么多？为什么我的这么少？不公平……”
　　赵一默默用内心屏蔽了外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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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好像看起来芸卿和叶颜情绪由伤心转开心很快，可能会显得有些没心没肺，但事实不是这样的，她们都是好姑娘。要骂就骂作者文笔差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