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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不被征服 ...

  •     “行了,你这里一共多少花,我全包了。”

      “客人,我这里一共三十六亩地,一共四万五千柱苗。都是三年以上的苗,你种下去,明年就能开!”

      提到他的花,小贩显得有些激动和兴奋。

      “行,就按你之前说得,十五钱一株的价格。对了,能包种吗,加钱。”

      按理来说,批量买应该是要降价的。但这小贩原本的价格就购低的了。一亩地三年,十九两银子,抛去人工,几乎就不赚上什么了,安厦也不想压价太多,以后还想着从他这里进货呢。

      小贩连连摆手:“不用加钱,客人。我免费给您栽。”

      “行,这个不用钱。那我手下的长工来学养牡丹的技术,总要收钱了吧。”

      “不,不,不,这也是应该的,不收。”

      安厦简直担心这小地主以后会不会给自己穷死。

      “行,你以后要是还有这种花卖,就去找我,我先买。还有其他品种的话,也都可以找我。这当定金给你。”

      说着,安厦往小贩手里塞了包碎银子。

      “啊,好的,我知道了。”

      最终,在小贩的实地考察下,一处幽寂的山谷成了最终栽种牡丹的地点。

      山谷不小,有个两百亩的面积,土质,水源,气温都是最合适的。

      但安厦说,要种牡丹,也要尽可能保持山谷的原貌,最好要看起来让牡丹是天生地长在山谷里的一样。

      小贩不懂安厦这是什么意图,但乖乖照做。不过如此,这四万多株占地三十六亩的牡丹,就要花上整个两百来亩的山谷种才合适了。

      安厦此刻最不缺的就是地,对此欣然同意。

      这些牡丹一共得要六百七十五两银子,对安厦来说实在是洒洒水的事情。爽快付了钱,安厦就不再管牡丹谷的事情。

      但安息不管,总得有人来管。康姐眼下是可以代劳,但是建立在此刻并非农忙,田里不忙,而且安厦那群羊还没到的基础上,毕竟不能长久管这些地。

      而且安厦所谋甚大,只要这么两个管事的,实在是不够。

      房间内,正愁着从哪里找新人来管事,安厦的门就被敲响了。

      蒋兆听说安厦终于从外头回来了,正是情浓的时候,他也不闲麻烦,立刻从蒋家的现场赶回来。

      安厦开门,就被一身黄土的蒋兆抱个满怀。

      安厦干干净净的青色衣裳被脏兮兮的蒋兆弄得灰蒙蒙的,气的安厦直打他。

      这打肯定是调情式的打,情侣的丑把戏罢了,并不痛,手掌拍下去,说是勾引还差不多。

      蒋兆和安厦都不是什么克制的人,很快就吻到了一起。当然蒋兆没忘长腿一勾,把门给带上。

      蒋兆一口咬住安厦的唇,含含糊糊发出声音:“好香啊,偷偷吃花瓣了吗。”

      安厦笑,但不回话。他怎么没看出来蒋兆是在拈酸吃醋,这是晓得他为了买花抛下他,在这里发表不满呢。

      对于恋爱这个领域,安厦是无师自通的天才派代表人物。他深知,爱情这个东西,和新鲜,征服逃不了关系。他不是一定要在最情浓的时候跑出去忙事业,但最香的萝卜一定是吊在驴脑袋上,它吃不到的时候的那一颗。

      钓着,永远让他不满足,永远不被征服,才是永恒爱情的核心。

      蒋兆这个情人,安厦很满意,也正是因为满意,他才会若即若离。

      但蒋兆的世界里,征服是一定要完成的事情,这是他衡量爱情的标准。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他向安厦献上一颗心,他并不是毫无要求得献上祭品,他要求用这颗心,换邪神降临他身边。

      可惜,这献祭并不是全然成功。

      征服还需要继续,用滚烫的体温。

      打断这一场以亲吻为名的战争的是一场春雨。

      两个脏兮兮一身尘土的人躺在安厦的床上,像是在最寒冷冬天里相互取暖冬眠的动物一样相拥。

      两人的衣服都完好。安厦不愿意让蒋兆尝到太多甜头,而蒋兆,他不想提前享用最后的战利品。于是,再激烈的战斗,战场都没有从唇离开半步。

      但隔着衣服的相拥,体温传递的感受已经足够动人。

      窗外春雨滴滴答答落下,安厦动了动手指,敲上相扣着的蒋兆的手背。“我想看下雨。”

      安厦发现自己好像有些特别的癖好,比如说最热烈的时刻,要一点点冰凉的刺激。

      蒋兆嗯了一声,但显然不愿意动,粘粘乎乎抱着安厦,还更用力,抱得更紧了。

      安厦生气,狠狠踹了蒋兆一脚。这一脚就不是调情了,一个灰扑扑的脚印在蒋兆的小腿上。

      蒋兆不恼,凑上来,在安厦耳边喘气道:“好凶啊,怎么这么凶啊。”

      安厦发现蒋兆学得是真的挺快,还记仇。不就是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吗,这么记着啊。

      安厦的胜负欲上来了,他得让蒋兆知道,什么叫高手。

      他凑到蒋兆耳边,一只手勾着蒋兆的脖颈,一只手在蒋兆的喉结上轻轻扫过,“对呀,哥哥,哥哥不喜欢凶的吗,感受很好哦。”

      说这在蒋兆喉结上游动的手指一路向下,在蒋兆的胸膛,腰腹一一划过。

      蒋兆拉住安厦向下滑动的手,猛的一使劲,把安厦整个扯到自己身上,单手拖着安厦的屁股,站了起来。

      蒋兆发现,自己是真学不来安厦勾引人这一套,他太会了。所以,蒋兆只能找点自己会的,扳回一城。

      蒋兆坏心眼得把窗户打开,把安厦放在窗檐上,整个人像是一座厚实的大山一样挡住安厦想从窗台下去的路。

      许家的后面是连连绵绵的山,并没有人会看见。

      但狭窄的窗台维持不了安厦的平稳,他只能紧紧抓着蒋兆。明明心里要被蒋兆气死,身体上却要紧紧挨着他,寻求安全。

      一阵阵微风在安厦的背上吹过,吹到安厦的耳后,他不自觉得打了一个机灵。

      安厦仰起脑袋,从蒋兆的角度看上去,眼睛格外大,比他身后被新雨洗过的山都要清澈。安厦用了点小心思,鼓起了嘴,看起来脸颊肉嘟嘟的,是一种很明显的求饶的信号。

      蒋兆明知是假的,安厦不会这么乖,这样的表情只是骗人的东西,但他还是心软,抱着安厦回到床上。

      安厦把脸埋在蒋兆胸前,笑容从乖巧变得狡黠。几乎是蒋兆把安厦放在床上的同时,安厦就翻身爬起来,逃脱了蒋兆的控制。蒋兆伸手去抓他的脚踝,被安厦毫不客气踩了一下。

      安厦跑到了门边,和蒋兆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蒋兆拍拍手上的灰,张开怀抱,“好了,别闹了,给我抱一下。”

      安厦嫌弃道:“脏死了,不要。”

      蒋兆笑,一步步逼近安厦。安厦也就是闹了玩的,怎么可能真跑出去,在原地象征性推拒了一下,就被蒋兆抱到怀里。

      床真的很脏,细碎的沙土和脚底的鞋印还有两人打打闹闹弄皱的被子,要是平时安厦根本不会愿意趟的。

      但爱情可能真的使人盲目吧,眼下躺在这么脏乱的床上,脑袋枕在蒋兆的胸口,安厦觉得竟然还行。

      要是蒋兆知道安厦在想什么,一定会骂他没良心的。安厦哪里是躺在了床上。安厦这么龟毛,整个人压在蒋兆身上,那他当垫子,甚至还要蒋兆脱了外衣,用干净的内衬给他垫。

      就这么压着相拥,安厦终于安安静静,看着窗外的小雨。

      蒋兆撩着他的头发,编着小辫玩。

      安厦不吃痛,但凡蒋兆编紧点就生气,就起身要跑。蒋兆只能哄祖宗一样哄他,最后也不敢怎么认真编,麻花小辫编得松松垮垮的,半落不落,倒是另一番美人懒起梳妆的美景。

      安厦整个脑袋沉沉压在蒋兆身上,说话的时候下巴一点一点戳着蒋兆的胸肌,声音含糊:“我在城北买了个园子,可漂亮了。打开房间的窗户就能看见一片荷花池,还有河边的梅树。

      等我有钱装修,冬春赏梅,夏季观荷,秋日听枯荷残雨,一定很有意思。”

      “你在城北还有庄子?那一起装了呗。到时候要么住你的庄子上,要么住我那去。”

      “没钱,买园子便宜,可是里面的东西要是合心意的话,你知道要多贵吗,可恶的有钱人。”

      蒋兆不差这点钱给安厦装修,但这话要是说出来,那他和安厦估计要走到头了。

      这和两人还不是这种关系的时候给安厦钱不同,关系更近一步了,反而更敏感,不适合谈钱了。

      但蒋兆是舍不得安厦过苦日子,只能在心里暗下决心,要快点让关系更进一步,名正言顺给安厦钱。

      安厦迷迷糊糊睡着了,就趴在蒋兆身上。

      可能是太累了,安厦还打了一点呼噜。声音不大,并不吵人,更像是什么没长齐牙的小兽在哼哼。

      蒋兆多少知道安厦有多累,并不打扰他睡觉,摸他头发的手也停了,自己更是僵着一动不敢动。

      其实蒋兆也累,父亲刚刚去世,他怎么能不累。此刻,雨声稀稀落落,并不静谧,却衬得孤寂。一种像是痛风一样的,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痛苦,悄悄出现。

      亲人的离世,永远是连绵的春雨一般旷日持久的隐痛。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不被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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