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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虎行似病 ...

  •   他只要多吃两筷子,就能大致摸清楚做法,回去再调试几次,基本就能复刻出安厦爱吃的菜了。

      蒋兆品尝的专心,第一次和孙财主的筷子打架的时候压根没注意,换了一块去夹。

      但两筷子,三筷子,蒋兆再没注意,也发现问题了。

      他抬眸,看着孙财主。

      一直在安厦身边做十佳男友,蒋兆现在整个人的气质都显出几分居家来,几乎看不见一丝肃杀之气。

      但所谓虎行似病,贵而不显。

      正是强大,才敢懒散。在丛林里,懒散似病,不警戒周围,是最高强者,不怕被攻击的象征。

      而在人世间,随意,在正式场合随意,也是同样的道理。

      蒋兆的双眸垂下,看着那双沾满油花的红木筷子按在桌上,蒋兆勾起嘴角,笑道:“孙先生这是?行了,我明白了,您多吃些。”明白什么,自然是这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想必是家里没饭吃。

      姓孙的没明白蒋兆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听他的语调和看着周围人憋笑的样子也能明白,这不是什么好话。

      “姓蒋的!你!”

      “怎么了?孙先生理解成什么了,我没说错吧。”

      “你,你!你什么语气!”

      “原来孙先生是听语气说话啊。抱歉,我家大黄离世多年了,家里只有大黄是听语气的。它走多年,我说话都不在乎语气了。”

      大黄是什么,显然是狗。只有听不懂人话的狗,才是靠语气判断善恶的。

      姓孙的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他脑子笨,转不过弯,但大黄大抵是只狗,这话应当是骂他和狗有什么关系的,这一点他还是能明白的。

      他猛站起来,就想要掀桌子。但奈何他一身肥肉却虚的很,脸涨通红,这实木的桌子纹丝不动。

      蒋兆一挥手,在旁边早就准备拉架,收拾残局的小厮跑来。

      得了蒋兆的令,两个健壮的小厮一边一个,钳着孙财主的胳膊,像是拖半扇猪肉一样,一人一边把孙财主就这么拖出去了。

      嗯,一人半扇猪肉,合起来就是一只猪嘛。

      宾客们看的目瞪口呆,谁都没想到蒋兆会直接把孙老板的面子放在地上踩。直接把人拖出去,太狠了,不怕报复吗?

      姓孙的气红了脸。他两只胳膊被抓着,但因为蒋兆特意嘱咐,两人刻意没架着他的肩膀。他现在整个人几乎是被放倒在地上,头怎么抬都不能越过高耸的腹部看见蒋兆。

      他挣扎着,像是被迫连做了几百个仰卧起坐一样,狼狈不堪。

      “蒋兆!你他/娘的!老子不会放过你!”

      这也是全场所有人担心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蒋兆身上。

      面对打量,蒋兆不动声色,他端坐在位置上,闻言歪了歪脖子,放松了颈椎。“你可以试试,丧家犬。除了水运和砖瓦厂,你还剩下什么生意了?守不住地盘的感觉好受吗?”

      众人心下皆是一惊。孙财主家大业大,产业多如牛毛。因为那个不能提的存在,他进军哪里,哪里的生意人就家破人亡。但这几年,陆陆续续的,不少产业,丝织,米行,钱庄,孙老板的产业都突然销声匿迹或是元气大伤了。大家得了喘息,日子才好过了些。

      所有人都在猜是哪个义士做的壮举,但总找不到人。于是便将一切都归功到老天有眼。

      然后回家,日复一日问家里养着的那位祖宗,孙家那位法力有没有减弱些。得到否定的答案,再长吁短叹,求老天睁大眼睛,看看孙家最该被雷劈的是哪里。

      但蒋兆这么一说,大家都反应过来,原来,和孙家那位有神通本事对抗的,竟然就是蒋兆!

      姓孙的还在地上挣扎。他太胖了,穿了上下两件分开的衣服,哪怕是定制的大号,上衣的衣角都塞不进下装里。他在地上摩擦,上衣向上凑,堵在他腋窝下面。

      那像是双胞胎临盆产妇一般的肚子漏在外面。

      那沉不住气的,知道蒋兆比孙老板厉害就放下戒备的少部分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其中一人,正坐在孙财主此刻最近的位置。

      孙财主侧头,双眼紧紧盯着他。那双硕鼠一般的眼睛里,是恶意在闪烁。

      对上孙财主的目光,此人没忍住,惊叫出声。

      两个小厮加快了拖着孙财主出去的步子。

      但室内,一片寂静,只有被孙财主盯上的人吓出了泪。他噗通跪下,求蒋兆救救他。

      蒋兆并不想搭理此人,他深知,一旦他出手帮他,以后此人定是会打着他的名头作威作福的。

      但也不能不帮,否则就在这些商贩中失去了威信。

      “孙老板接下来的日子,不会有时间与各位喝茶了。”蒋兆说。

      这是会帮,但不是为了他一人帮了。

      听到蒋兆保证会立刻出手对付孙老板,众人晓得自己的安全有了保障,纷纷松了口气。

      跪在地上的男人默默坐起来。他低着头,眼里闪过不甘。他故意笑出声,故意引火上身,在这么多人面前跪下,就是为了和蒋兆扯上关系。

      可是蒋兆就这么一句话,他冒的险,丢的脸就都打了水飘。

      这叫他怎么甘心。

      ——
      人群四散,夜已深了。

      安厦听说了楼下发生的事情,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蒋兆:“这么爽!我怎么没看见!”他嘟起嘴,在蒋兆面前表达不满。

      蒋兆突然觉得,其实不是不可以把人绑过来再给安厦演一遍。

      不过蒋兆没说,毕竟安厦一定会拒绝。

      嗯,很可惜,在宠老婆这一点上,能理解对方的只有没怎么见过面的蒋兆和阎旌,两位“老婆”本人都不大能理解一些溺爱行为。

      安厦一五一十和蒋兆说了刘冲的事情,蒋兆比唐洲更加了解安厦,立刻明白了安厦是什么打算。“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对付姓孙的就好。不过有大戏一定要等我回来看!”

      “好。”

      ——
      次日,太阳即将将人的影子找到最短的时候,安厦终于睁开了眼睛。

      好累,他有气无力揣了蒋兆一脚,揣了个空。

      “臭男人…”安厦嘟囔道。迷迷糊糊间,他好像想起蒋兆早上说自己要出去给他准备商战好戏了来着。

      慢慢爬起来,享受着熟悉的午间时光。开门,唐洲坐在包厢的客厅里和阎旌视频通话。

      安厦觉得自己还在做梦,关上门躺回床上决定重新醒一次。

      在他彻底再次沉睡的前一秒、他终于意识到,唐洲的手机是他给的。哦,这不是梦。

      安厦再次爬起来,行尸走肉一样开门。

      “你怎么了,突然关门。”一脸兴奋和阎旌说话的唐洲问。

      “睡懵了。”

      “对了,刚才那个小孩来了,说中午请你去他家吃饭,我帮你答应了。”

      “好,什么时候。”

      唐洲熟练的点了一下手机看了时间:“呃,还有…三十分钟?”

      “我过去要多久?”安厦揉眼睛的动作顿住了。

      “呃,大概,你飞毛腿的话,二十分钟。”

      好好好。

      “你为什么不早点喊我。”安厦咬牙切齿,飞速回屋换衣服。

      “我想喊你的啦,我还订了半个小时前的闹钟。

      但是,闹钟想的时候我以为是给我亲爱的打视频的提示闹钟来着,忘记啦,对不起,宝宝~”

      安厦听他这一口网络用语,恨不得掐死他。

      “滚!”

      虽然但是,唐洲坐如钟,甜蜜视频,欣赏草原风光。而火急火燎滚了的人,是安厦。

      “你故意的?”阎旌在那一头问。

      “什么呀,听不懂。”唐洲装傻。

      阎旌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带着笑。

      “行啦,你是不知道,他最近在我面前秀恩爱秀的多过分,小小气他一下。”

      ——
      万幸,唐洲是有良心的,在楼下给安厦准备好了马车。安厦坐上马车,终于在准点赶到。

      “安先生,您请。”刘冲对安厦充满恭敬和畏惧。

      安厦装的人模人样,点了点头,进了门。一点都看不出他的衣领是在下车前走后一刻才理好的。

      刘冲的母亲在餐厅,见安厦来起身行礼,请安厦上坐。

      安厦坐下后悄悄打量了红婆婆一番。她穿着家常的服饰,头发端庄的盘着。

      脸上脂粉不厚,铺了淡淡一层,嘴上不口脂颜色艳丽,看着挺有气色。

      但也只是看着。安厦在江南和京城长居。这两处是女子最重打扮的地方,妆点的手段比岭南强上太多。

      是以,安厦很轻易就看出藏在红婆婆脂粉下浓重的灰败的气色。

      这绝不是她安慰自己孩子的,不大的病该有的样子。

      一个算得上金尊玉贵养着的,以前体质很好的妇人,只是生育亏空就这样了?

      安厦对红婆婆的状态有了猜测。

      三人安安静静吃完了饭。

      安厦放下筷子,对着刘冲道:“有些事情,我要和你母亲打听打听。正好,我带了些任务来。这些你拿着,照着上面替我做完,多谢。”

      刘冲看了看母亲,见对方点点头,立刻接下了簿子,出去了。

      “ 先生找我,是有什么事。”红婆婆没了慈母像,一脸庄重看着安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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