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带卡同人短篇合集》一曲飞花

2、X

　　01

　　宇智波带土的爱好可能是摄影——这是卡卡西无数次去找迟到的带土的时候得出的结论。
　　带土的房间不算大，但靠着窗户的部分放着一块大大的木板，大概是个照片墙。上面贴有各种各样的照片，都出自带土的劣质百元小相机，画质自然也不怎么样，其中琳的照片占了80%，猫猫狗狗占了10%，和各种老人的合影占了5%，风景照占了4%，其他人的照片占了1%——
　　卡卡西占了0%
　　其实本不应该这样，因为水门班是有一张合照的，那是迟到的带土和卡卡西吵着架被水门老师按住头时拍的照片。直到卡卡西某次去叫带土时发现这家伙竟然用胶布把他的脸贴起来了，这才让卡卡西得出他的占比0%的结论。
　　卡卡西清楚带土烦他烦得不得了，他也一样，这个到处都要和他对着干的吊车尾全然没有一点比他大一岁该有的样子，但果然看见对方把自己唯一的照片都糊上的样子还是会心里怪怪的。
　　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他也没小心眼到因为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小事就去找带土麻烦的程度，只是那事之后卡卡西几天都没和带土说过话。
　　再之后带土死了，死在神无毗桥，还把自己的写轮眼送给了脸都不想看见的讨厌的卡卡西。水门班剩下的三个人去给他收拾遗物的时候，卡卡西看见了那张放在桌子上的自己脸被贴住的照片。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会气愤地把那两块白胶布扯下去吧，但现在已经没那种心情了，那两块贴成一个叉的胶布好像一把刀捅在卡卡西的眼睛上，让他本就不习惯的左眼更加跳痛起来。
　　如果他真的不是水门班的一员，如果没有他和带土因为要不要救琳而吵架，如果不是他这个无能的人当了队长，说不定带土现在还在抱着这张照片偷偷亲他心心念念的女孩，而不是被埋在碎石下连呼吸都停止掉。
　　卡卡西感觉眼前眩晕得厉害，那张照片上的叉好像要摄走他的魂一样，逐渐从白变黑。
　　“卡卡西？”波风水门见他一直低头站着不动，有些担心地出声询问，但手里收拾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卡卡西这才回过神来。
　　他突然很怕水门老师和琳看到这张照片，好像他们看到这个叉就也会否定掉自己一样，于是慌慌张张地把照片带相框一起塞进了照片墙后的缝隙中，继续帮忙收拾带土的东西。
　　多少年之后，卡卡西再回到带土的这个屋子时，宇智波家已经只剩下佐助一个人了，水门班也只剩下他一个人。带土的屋子一直保持着原样，除了他所有的东西都被搬走了——包括照片墙上所有的照片。
　　卡卡西突然想起当年被他慌慌张张藏进照片墙后面的水门班合照，伸手进去摸了摸想把它找出来。他想到那个叉，那个把他排除在水门班之外一样的叉，那是正确的，他不应该出现在水门班，这样这张照片也不会变成逝者的合照，只留下他一个废物活在世上。
　　突然的，他非常急切想看到那个叉，好像那个否定他的东西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但他没有摸到。
　　甚至用指尖点着雷遁看了也没找到那张照片。
　　“难不成是当时被水门老师或者琳收走了？”卡卡西想着。毕竟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其他照片会消失的理由了。
　　想归想，他没有人可问，他没办法问水门或者琳任何一个人：“你们看到那个给我打了个叉的合照了吗？”
　　卡卡西有些失落，站在照片墙前发呆，和十年如一日站在慰灵碑前的样子别无二致。木板上有带土钉过照片的大头钉的痕迹，一个又一个小洞，和卡卡西的心一样千疮百孔的，失去一切之后就只剩下那些洞留下来了。
　　他在那里站到天黑，想到第二天还有任务，才脚步虚浮地挪回自己家。

　　02

　　谁也不是的男人每天都忙着他的月之眼大计。需要做的东西不少，说实话并不能算是很闲，但他还是偶尔会用神威溜进木叶，准确来说是溜到能看到卡卡西又不会被他发现的地方。
　　他会在夕阳西下的时候跟着卡卡西去墓地，看他站在慰灵碑前发呆，又或者半夜时站在卡卡西家的窗框外，盯着一脸疲惫睡死过去的银发忍者。
　　今天也不例外。
　　卡卡西这次看起来格外疲倦，可能是白天出了什么很耗费体力的任务吧。本来就查克拉不足的人，为了补充体力睡得更加深，连那张平时不轻易示人的脸都从被子下露了出来。
　　带土看着小学同学的睡脸，就像在看天上的云、看地上的草一样平常，内心毫无波动，就只是看着。卡卡西嘴角的小痣像一张白纸上的一点墨渍，也像吃饭后粘在嘴角的黑芝麻，有点想让人给他蹭掉。
　　带土看得心痒痒，再怎么累卡卡西也毕竟是精英忍者，隔着玻璃不会被发现，不代表自己进到他屋子里他还不会察觉。可那颗痣就像在抓带土的心，让他越看越想伸手上去蹭两下，最终他还是没忍住，用神威悄悄把上半身送进了屋。
　　卡卡西没有醒。带土不禁心里嗤他警惕性差得可以，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没被人暗杀。但好在他终于能对对方嘴角那颗痣下手了。
　　带土看见了白色的。
　　不是卡卡西的皮肤，也不是他的头发，白色的，是在他头顶的床头柜上，一直都放在那里的两张照片，其中一张上面，某个人被白色的胶布贴了大大的一个叉。

　　03

　　突然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强烈的杀气，卡卡西猛地惊醒，翻身一把抓住枕下的苦无，后退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床头柜上的照片和摆件因为他过大的动作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再一看，别说人了，连一丁点查克拉都感觉不到，好像刚才那股杀气是他睡迷糊了做的梦。
　　卡卡西粗重地喘着气，下床确认了家中的锁都好好锁着，也确实没有其他人的气息，这才缓步回到自己的卧室。
　　床头柜上的东西有的滚到地上有的掉在床上，收拾起来有些麻烦，卡卡西紧张的神经一放松就感觉到疲倦了，有些不想收拾，便胡乱地把东西拨到一边，打算明早起来再收拾。
　　但怕压坏的那两张照片还是要放起来的。
　　他从床上拿起第七班的照片摆回原位，又捡起地上水门班的合照。
　　“咦…？”卡卡西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那张照片上他今天贴上去的胶布，那个大大的叉不见了。照片里的卡卡西脸上还留着一些胶布贴过的痕迹，但确实胶布已经不见了。
　　可能是刚才掉下去的时候刮掉了吧。
　　看着这张只是边角有些泛黄的老照片，卡卡西不知怎么就不困了，看着照片发呆了一晚上。

　　04

　　带土再去看卡卡西的时候，是好几天之后了。
　　那时卡卡西突然莫名其妙就醒过来，吓得他开着神威慌忙逃跑，顺手把胶布也一起扯了下来。那个叉型的胶布已经被他随手团成一团丢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了，这次回来他只是想看看卡卡西是不是又把叉贴上了。
　　这次带土选择谨慎些，离得远了不少，选了正对着卡卡西卧室的另一个房间的窗外，他眯着眼睛，努力盯着远远的床头柜上那两张照片。
　　很好，没有白色，应该是没贴。
　　带土兀自点点头，满意地走了。

　　05

　　至于为什么带土一下知道那个照片上的胶带不是他贴的，简而言之，他自己贴的那份早就被他偷偷带走了，现在正藏在神威空间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掉到照片墙后面，害他好找。
　　而上面那个白色的叉，自然也早就被他撕掉了。

　　Fin.

　　关于为什么卡卡西没有发觉带土在盯着他看，因为带土看他看得太纯粹了，就只是看，什么也没在想，所以卡卡西感觉不到。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