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缚心》程都都

3、第 3 章

　　楚鸢欲耻笑，随意一撇，止住了口中的话，只见不远处管家正领着一群男人向后院走去，那些男人身形高大，与楚雀差不多高，只是多出一些异域长相，

　　她觉得好奇，叫住了管家，近看才知他们打了耳洞，其中一人还戴着耳饰，

　　楚鸢不觉联想到若是楚雀戴上耳坠不知会是何种模样。

　　“见过楚小姐。”

　　“这些都是什么人，好像从未见过。”

　　管家微微弯腰道：“回楚小姐，这些都是柔狄人，陛下赐下的，”

　　奚一帆有些不满楚鸢的注意力被吸走：“怎么，你喜欢这样的，”像是什么字触动了楚鸢，她有些恼怒：“你在胡说什么，”

　　奚一帆见她有些生气，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连忙哄道：“好了好了，我错了，别生气，我带你去看蹴踘比赛，你没来，我都没让他们开始，”

　　楚鸢对蹴鞠赛没了兴致，打算打道回府：“不了，你自己看吧，我先回去了。”

　　奚一帆赶忙扯住她的手腕，着急道：“不行，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必须看，”

　　楚鸢幽幽地盯着他，他虽在外面纨绔了些，但在她面前，还从未这么强求果断过，从来都是他哄着她，她说一不二。楚鸢觉得有些古怪：“我不想看，你到底要干什么，现在说就是了，”

　　奚一帆有些难为情，攥着楚鸢的手缓缓落下，咬了咬牙，委婉道：“楚鸢，你及笄了，”

　　楚鸢疑惑的审视着他：“我去岁就及笄了，你还参加了我的及笄礼，突然说这个干什么，”难不成还要送及笄礼给她，未免太后知后觉，

　　奚一帆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快速吐出：“我想娶你，”

　　楚鸢似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娶我，”紫苏在楚鸢身后也吓了跳：“小姐”

　　楚鸢向后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别慌，

　　接着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指着奚一帆：“你，娶我，”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出声，

　　丝毫不念及一起长大的情分，残忍道：“你还不够格，家世或许勉强相当，只是上京城谁不知道你的品性，纨绔子弟第一人，前段时间甚至当街纵马行凶，伤及无辜。”

　　“我要嫁的人绝不是你这样的，”

　　奚一帆面色有些发青，楚鸢这样毫无留情地拒绝他：“你是不是因为楚雀那个狗奴才，”

　　楚鸢提高声量，怒斥道：“你又胡说什么，”

　　“随你怎么想。”话落斜了奚一帆一眼，带着紫苏向奚府大门走去，徒留奚一帆一人，

　　马车上，紫苏跪着认错，忐忑道：“小姐，我不知道奚公子今天打的是这个念头，我绝对不敢欺瞒背叛您，”

　　楚鸢低眸扫视着她，良久没有说话：“谅你也不敢，下不为例，起来吧，”

　　“是，小姐，”

　　回到楚府，楚鸢径直向楚雀房间走去，推开房门，室内洁净整齐，楚雀不在房间，他是侍卫需要巡逻，楚鸢也不急，

　　看着楚鸢躺在楚雀床上，紫苏欲言又止。

　　张嘴又闭上，最后还是开口：“小姐，楚雀毕竟是男人，男女有别，我们还是回自己院子等吧。”楚鸢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嗅了嗅枕头，有股柑橘的味道，还挺好闻，小腿弯曲向上，一上一下摆动：“嗯，那你先回去吧。”

　　“小姐，这怎么行呢，我得跟您一起的”。

　　“我不想说第二遍，你先回去。”楚鸢抬头瞥了她一眼。紫苏不敢违抗，低下头，只能回去。

　　楚鸢等了他许久，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到了卯时楚雀才回来，进入房间发现床上躺了人。不由警惕起来，

　　他向床塌走去，撩开床帘，入目的便是楚鸢娴静的面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接着想到她正躺在他的塌上，不由蹙了蹙眉，慌乱移开视线，之后又不受控制落回她身上，

　　青丝垂落在腰间，身体微微踡缩，宛如一只小猫，望着这幅场景，楚雀心口好似突然被快速撞击了几下，一下比一下重，密密麻麻。

　　屋外仆人经过，说话的声音惊醒了楚雀，他不知道他怎么了，猜想可能是伤势蔓延到了心脏，抑或是对她的恨意。

　　楚雀跑到桌前倒了杯水喝下，冷静下来，想到后背的伤还有所受的屈辱，楚雀想用凉水把她泼醒，但他不能，稀稀疏疏的声音吵醒了楚鸢，她刚醒来还有点迷糊。看到楚雀，倏的一下站起身：“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楚雀转头看向楚鸢回道：“小姐，这是我的房间，我也很奇怪您怎么会在我的房间。”楚鸢刚醒来时有点迷糊，现在清醒了，

　　他的语气在楚鸢听来，好像很不欢迎她似的。事实确实如此，

　　“少在哪里阴阳怪气，这是你的房间吗？整个楚府都是我的，我想到哪里就到哪里，你管我。”

　　她坐在床边，手撑着身体，右腿放在左腿上，吩咐他：“我要喝水。”

　　他不得不提醒她：“小姐，这都是我们下人用过的。”她迟疑了几秒：“那你就去我的院子里拿呀！我要喝水。”

　　楚雀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和无奈，本意是想让她回去，没想到给自己找了麻烦，见他待在那里不动，下巴微抬催促他：“去呀。”

　　他微微颔首：“是。”

　　没过多久，他就拿了茶杯过来，楚鸢嘟囔：“速度还挺快。”

　　楚雀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她抿了一口，放在桌上：“你的伤怎么样了，上药了吗。”

　　楚雀身形一顿，他没想过她会问这个，以前她从不过问：“上过药了，多谢小姐关心。”

　　楚鸢继续追问：“那今天的药也上了吗。”还没上药，他没有如实回答：“嗯，上了。”他的话还没落完，就听到楚鸢的声音响起：“把衣服脱了。”

　　“什么。”他觉得他应该听错了，可楚鸢的耐心不多。她一开始就是冲着这件事来找他的，说着就要动手。楚雀后退几步：“小姐，我已经上过药了。”

　　楚鸢全然不在乎：“那又怎样？那就还上一遍，我要给你上药。”

　　“不用，真的不用。”她看着他扭扭捏捏的样子很是烦躁，退后几步正色道：“脱不脱，上不上。”她说完这句话自己也惊到了。咳嗽两声，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双手交叉环绕抱胸：“过来。”楚雀看她铁了心今天是一定要给他上药，只能服从，也不知道她今天在外面经历了什么一回来就不得安宁。

　　自知拗不过她，手放在腰带上，抿了抿唇，又问了一遍：“小姐，伤口太吓人了，我怕吓到您。”

　　“雀奴，今天你要是不脱，明天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到街上，让你示街。”空气凝固了几秒，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最终楚雀妥协，缓慢转过身，上衣被他脱下，后背暴露在楚鸢眼前，

　　看到他的伤，楚鸢有些后悔，但她一想起那时以为他逃了的心情，就觉得他可恨的很，这伤一点都不冤，全是他自找的，楚雀双耳通红，楚鸢的注意力全在伤口上，并没有看到，而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她把手放在伤口上问他：“疼不疼。”

　　手碰到伤口，楚雀轻微抖动了一下，楚雀不知道他该回答怎样的答案，只能猜测，楚鸢喜怒无常，他猜不诱她，满意与否，全凭她的心情。

　　“不疼。”手指用力摁了一下：“现在呢，疼不疼。”

　　“疼。”楚雀知道他回答错误，改了答案，听到他的回答，她满意了：“疼就对了，我就是让你疼，让你以后再也不敢反抗我。”松开手：“以后没有我同意，不准出府，听到了没有。”

　　“嗯，我以后一定记住，不会再犯。”手握紧又松开，眼底的凉意一闪而过。

　　“你的药在哪里，我给你上药。”

　　他从抽屉找出药递给她，药膏有股刺鼻味，楚鸢向后一仰，看到他的伤还是心软了，有点别扭道：“你已经上过一遍药了，再上一遍不会不好吧。”

　　她的这句话一时不知让楚雀怎么回答，迟迟没有传来他的声音，楚鸢不耐烦：“说话呀。”

　　楚雀披上衣服转身，回答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小姐，我也不知道。”

　　楚鸢把药膏放到桌上，撇了撇嘴：“那还是不上了吧，正好我也不想碰你”

　　楚雀松了口气，微微点头：“是。”楚雀的里衣很薄，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光景，随意一撇，看到他身前的轮廓，楚雀的身材很好，胸肌凸起，腹肌紧致，沟壑分明，肌肉线条完美，

　　楚鸢耳边突然响起奚一帆的话，抬眸看他，觉得不可能，却留下了一句：“你真厉害。”离开了

　　留下他不知所已。楚雀眯了下眼，很是困惑，叹了口气，

　　片刻远处飞来一只鸟儿停留在糕点上，楚雀习以为常，这只鸟儿经常在这里觅食，已经和他熟稔，偶尔还会在他臂膀上停留，

　　楚雀看着这只鸟，微微歪头，神色似有不解，它为什么这么蠢，喂了它几次食，对他就不设防，

　　蹲下身，捏住它，鸟儿却还没感知到危险，甚至身体还在他的手上蹭了蹭，

　　他没有心软，用力捏紧，眼底狠意更甚，这可怪不得他，谁叫这么傻呢，不机灵，可是会没命的，

　　没有他，也会死在别的地方，他只是提前送了它一程，鸟儿似乎终于察觉到了危险，但为时已晚，已经飞不走，翅膀扑腾，不过几瞬，没了声息，

　　他好似沉浸在里面，一直在用力，没有松手，最后陡然回神，抬眸起身，用手帕擦了擦手，云淡风轻的样子与方才完全判若两人。张志才去找他时，已经恢复到了人畜无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