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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争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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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的，林听和苏雨桉双双被于时痛骂了一顿。
苏雨桉早已习惯，她担心的是林听。
作为新人，被经纪人这样训，不知道林听心里会不会难受。
苏雨桉心不在焉听着于时劈里啪啦的一顿输出，一边余光偷偷看向林听。
女孩今天扎了马尾，发梢垂在脸侧，此时正乖巧的低着头，眼眸微垂，看起来情绪不太高的样子。
苏雨桉心里咯噔一声。
“心不在焉什么呢！”
于时本身就在气头上，余光一扫就看到苏雨桉做贼一样的目光，火气瞬间往上涌。
苏雨桉下意识回神，抬头对上于时泛着光的金属镜框，散发着一股冷气。
她打了个哆嗦：“没什么……她脸上有个虫子。”
于时轻哼了一声：“找个合理的理由。”
苏雨桉：……
于时的气消了一半，漫不经心地继续道：“这次就先算了，再有下次……”
苏雨桉呼吸一滞。
于时戳了下她的脑袋：“再有下次你请全队成员吃饭。”
苏雨桉在心里松了口气。
于时有些无奈地看她一眼，“好了，没什么事你们俩先走吧。”
苏雨桉正等着这句话，听到之后拔腿就跑，还顺带拽着林听的手。
她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身后的于时看在眼里，表情有些古怪。
林听被苏雨桉拽着，alpha有天生的身高优势，苏雨桉更是走得飞快，她不得不小跑跟着。
“欸，放开我。”
被拽了一会儿，林听发现苏雨桉根本没意识到拽着自己，只好出声阻止。
苏雨桉如梦初醒般迅速刹了车，低头看到林听被握得有些发红的手腕急忙松开。
“抱歉……”
她摸了摸鼻子，悻悻道。
林听甩了甩手，慢悠悠地走着，苏雨桉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林听似笑非笑地问：“你慌什么？”
“我没……”
苏雨桉下意识想要反驳，转头对上少女“看透一切”的表情，剩下的话全都被堵在嗓子里。
对啊，她慌什么。
“你这样的反应……”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宿舍门口。
林听挡在她面前，眼神带着打量，看得苏雨桉毛毛的。
她向前走一步，压低了声音：“你这样的反应，别人会以为我们住一起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苏雨桉脑子“嗡”得一声，支支吾吾的，想反驳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好像自从遇到林听，自己总是处于被动方。
连无措的时候都多了不少。
林听一脸自如打开了屋门，似乎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苏雨桉心脏如同猫抓，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有些遗憾，遗憾她们并没有做不得了的事情。
这都算什么啊！
苏雨桉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推开一脸好奇拽着她东问西问的姜淮，径直跑到卧室里拍上了门。
姜淮莫名其妙，“她怎么了？”
林听好笑地耸耸肩：“可能想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吧。”
姜淮一脸疑惑。
怎么都和她打哑谜，自己是不是被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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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事情就这样被一笔带过，夏木不是多事的人，自然没多问，姜淮虽然好奇，但是苏雨桉和林听都不愿意透露半分，于是也不再坚持。
只是最后以苏雨桉买房子瞒着队友的理由敲了她一顿减脂餐。
之后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林听还是时不时“调戏”苏雨桉，苏雨桉也从一开始的无措到之后慢慢接受。
苏雨桉并不方感，也放任了自己的感情，她渐渐把林听当成了林听一个贪玩的小朋友，那些行为不过是小朋友的娱乐而已。
有了这样的认知，苏雨桉和林听相处起来便自然了不少，虽然偶尔还会因为这段仍旧看不到结果的感情失落，但是她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在意了。
或者说，没有太多力气在意了。
先行曲的制作基本已经完成，新专初具雏形，四个女孩几乎住在了练习室里。
每日的高强度训练耗光了她们的力气，但是精神仍然保持着高能量，似乎再往前走一点就可以看到希望。
又是一天高强度的魔鬼训练，姜淮瘫倒在练习室的地板上，哀嚎着：“队长最近的训练强度真是太魔鬼了，alpha都这么可怕的吗？”
夏木靠着落地镜灌水，听了这话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林听也有点吃不消，Omega和alpha与生俱来的体能差距几乎无法弥补，更何况是面对苏雨桉这种训练起来不要命的强度。
也许她需要再努力一点。
林听喘着气，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不像是自己的。
苏雨桉做完最后一个动作，看了看瘫倒着的队友，一脸疑惑：“你们怎么都不练了。”
她甩了甩被汗浸湿的长发，修身的黑色衬衣凸显优越的身材曲线。
袖子撸到肩膀，能清楚地看到有力的肌肉。
林听看着苏雨桉弯腰拿起水杯，仰头的时候喉结上下滑动，也许是喝的太急，水从嘴角顺着侧颈滴落。
一帧一帧在眼里变成了电影慢动作。
“在看什么？”
苏雨桉注意到她的目光，眼神有些疑惑。
“看你长得好看。”
林听几乎是脱口而出，苏雨桉就像是早已预料地挑了挑眉。
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已经可以很轻松招架林听的这些话了。
不远处的姜淮小口抿着保温杯里的水，余光瞥到一高一矮的两个背影——
苏雨桉拿着毛巾动作柔和地给林听擦汗，侧脸在练习室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柔。
林听就那样仰着脸任她擦着。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但是不对劲在哪里，姜淮也不知道。
“好奇怪哦……”
她喃喃着。
“说什么呢？”
一个毛巾盖在她脸上，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你没有觉得队长和林听……”姜淮把毛巾扯下来，装得一脸神秘，凑到夏木耳朵边小声道：“怪怪的吗？”
夏木挑了挑眉，表情没什么波动，“哦。”
“哦？”
姜淮有点急了，“你不觉得她们营业cp有点假戏真做了嘛？”
夏木面无表情，“哪里假戏真做，不一直是这样吗？”
“队长给林听擦汗欸！”
姜淮朝两个人的方向怒了努嘴，她的动静不小，可是苏雨桉和林听一点反应都没有，格外地专注。
姜淮越想越奇怪，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然而下一秒，她的八卦之魂灭了。
夏木拿着毛巾，动作轻柔地蹭着她的脸。
女孩靠的很近，可以清晰地看到脸上细小的绒毛和细腻的皮肤。
短发不是平日里那样的蓬松，被汗打湿贴在脸测，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姜淮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任由夏木的手隔着毛巾拂过自己的肌肤。
这不是夏木第一次给她擦汗，但是这样的不自在还是第一次。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里好像发生了一场车祸，“轰”的一声，炸得身热热的。
“我也可以给你擦汗。”
为什么她们做就奇怪。
温热的呼吸似乎打在了姜淮的脸上，她躲了躲。
她明白了夏木的未尽之意，这句话却越品越奇怪。
夏木看着女孩皱起的眉头，眼神里尽是困惑，心骤然一紧。
“走了，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别乱想。”
她转过身，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冷，腿边攥紧的拳头缓慢松开，心也随之沉没。
姜淮魂不守舍地跟着，她在心里反驳“当然不一样”。
但是她想不明白哪里不一样，也想不明白哪里一样。
姜淮的人生中很少遇到这样迷茫模糊的时刻，她感到无力又困惑。
都是夏木讲话太有歧义！
姜淮向来秉持着“少责怪自己，多责怪别人”的原则，也因此很少内耗。
她很快找到了合理的理由，气得牙痒，拽起夏木的手咬了一口，不重，单纯泄愤。
随后又得意地挑了两下眉。
像是早已习惯一般，夏木任由女孩的牙齿蹭着自己的手背，眼神流露出无奈的情绪。
夜色给五官蒙上一层滤镜，姜淮看着那双眼睛，心脏猛地一跳，生气的情绪荡然无存，随之代替的是寒夜里不正常升高的体温。
分明朝夕相处了这么久，那眼神却熟悉又陌生，多了点她看不懂的东西。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本能地察觉到危险。
姜淮无法再想下去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开始有意无意躲着夏木，而夏木仍然和从前一样，温柔体贴，也一样的沉默寡言。
相比她俩，另外两个人就和谐不少。
姜淮一直都大大咧咧的没什么心眼子，因为和夏木相处机会变少她反而有了更多的时间关注其他队友。
比如苏雨桉“偷偷”给林听开小灶加强体能，比如林听常常会在短暂的午休时间拿着吉他到天台吹风，而苏雨桉就会很巧地找借口跟过去……
要知道，她们队长一直都是训练狂魔，连休息时间都不会放过。
有诈！绝对有诈！
姜淮觉得她们似乎被一根无形的纽带绑在一起，自己和夏木被屏障挡在外边。
或者说，她被夏木还有那两位挡在外边。
姜淮觉得自己被孤立了，而且一次直接被三个人孤立。
她全然忘记了是自己躲着夏木的事实，满腹的委屈，只想找林听和苏雨桉问个清楚。
姜淮气势汹汹找上来的时候，林听一如往常地坐在椅子里弹吉他。
十一月底的北方已经直逼零度，寒风像利刃一般打在脸上，生疼。
林听穿了件浅灰色羊毛大衣，大有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气势。
细白的手指划过琴弦，乐声消散在风中。
“队长呢？”
姜淮走上前去，蹲在她的面前。
“嗯？”林听先是愣了一下，像是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她家里有些事，请假了。”
“哦——”姜淮拉长声音，闷闷的。
这下就算林听再心不在焉也能听出来姜淮心情不大好，她把吉他放一边，拍了拍身旁的另一把椅子，“怎么了小淮。”
姜淮坐下去，背微微弓着，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眼睛直愣地盯着水泥地。
她本意是想问清楚为什么林听和苏雨桉那样亲密的，可是到了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因为这个事情不开心。
姜淮的神经乱成一团，找不到情绪的源头，丝缕细密的无力感包裹住全身。
林听也不催促，就这样静静地等着。
风又大了些，发丝糊在脸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听到女孩清脆的声音揉在风中散过来。
“姐姐，如果你发现身边关系很好的一个人突然变了，怎么办？”
不同于以往总是上扬可爱的音调，姜淮的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失落。
林听是独生，从小便渴望能有兄弟姐妹的陪伴，加入jaunatis自然地照顾起对队里最小的姜淮。
这声姐姐叫得她心软，于是不由自主柔声道：“得看哪种改变，好的还是不好的。”
姜淮脸上浮现痛苦纠结的神色：“不算好，也不算不好。”
“就是……让我很困惑……”
虽然林听来队里的时间不长，但是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和队友呆在一起，再加上她有意无意地想要多了解对内成员来增加默契，所以对队友不算一无所知。
夏木沉默寡言，和她的交流不算太多，姜淮反而是什么都藏不住的性格，林听了解得更多。
就她平日里的观察，姜淮虽然开朗，但是由于工作性质所以并没有那么多的好友，唯一交流很多的也就是夏木了。
两个人一动一静在一起格外互补，cp粉多不是没有原因，连林听都暗地里觉得般配。
她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测。
她是很敏感的人，姜淮和夏木之间的变化她早就发现了，只是因为是别人的私事所以不好过问。
“也许，她一直是这样，只是你才发现一些细节了呢？”
林听摸了摸下巴，装作思考的样子。
姜淮愣了一瞬，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可是……”
“好啦，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吧！”
林听安抚地摸了摸姜淮的头。
“小朋友想太多会不长个子。”
“我已经过了长个子的年纪了。”
姜淮下意识反驳，已经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姜淮少年老成地重重叹了口气，“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不开心。”
不开心？
这么明显的吗？
林听心里苦笑了一下。
像是读出了她的心声，姜淮点了点她的脑袋，小大人一样：“眉头都能打结了。”
林听也学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没什么，就是训练太累了。”
其实是因为和苏雨桉吵了一架。
吵完之后那个人还不打招呼就跑了。
林听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现在把苏雨桉抓回来咬一口。
姜淮不疑有他，“我也好累啊，累到特别特别想家。”
姜淮是羊城人，家乡离这边不是一般的远。
“好想回家喝妈妈煲的汤啊……”
姜淮嘟嘟囔囔，“对了姐姐，你是哪里人，没听你说过欸。”
“我？”
林听下意识想起那个一面繁华一面贫瘠的地方，狭窄潮湿的出租屋，生了锈的铁门……
还有凶神恶煞的，一身名牌的房东。
内心深处的这些记忆让她生理性反胃，但是脸上依旧波澜不惊，“S市。”
“哇！”
姜淮惊叹了一声，“很繁华的地方欸。”
“是吧。”
林听扯了扯嘴角，的确繁华，只是繁华从未属于过自己。
“夏木是江城的，她那里好吃的特别多……我们团只有队长是本地人，但是队长好像不怎么回家……”
姜淮自言自语，林听捕捉关键信息，“你们没看到过她回家吗？”
“没有啊。”姜淮道，“除了这次，就是只有还没出道的时候有一次。”
她想到了什么，有些神秘地凑到林听耳边，“那次队长去了好久呢，联系不到人，回来消沉了好一段时间，估计是和家里吵架了吧。”
“所以我总觉得她和家里……”
姜淮下意识想说出口，却又及时停止，“算了，我先去找夏木啦，姐姐你好好休息。”
林听心不在焉“嗯”了一声，看着女孩的背影消失不见。
家庭幸福真好啊……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苏雨桉从没和她提起过家庭状况，即便是在她们曾经最亲密的时刻，也没有。
林听对这方面不是一定要细究的人，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和直觉，所以也先入为主地认为过苏雨桉的家庭一定很幸福。
可惜，她的直觉出错了。
林听心里无力的情绪又多了几分，脑袋乱乱的，回想起昨日那场“争吵”。
其实也不算是争吵，不过就是针对一首歌“交流”了一下。
“你相信缘分吗？”
“算是相信吧。”
“那缘分散尽还深爱怎么办。”
“那我可说不准我会做什么事情。”
“比如？”
“比如强扭不熟的瓜，硬要磨合。”
“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队长。”
对话到这里一切都很愉快。
直到苏雨桉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当时已经是深夜，两个人都没有开灯，仅仅是坐在阳台就着月光聊天。
林听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也忽略了苏雨桉口中那个“应该”，只能试探性回答心里的想法，“健康？开朗？自信？那种原生家庭很好的小孩。”
说完这句话之后，苏雨桉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林听的心吊起来又坠落。
反复多次。
直到月亮被云层挡住，唯一的光源消失不见。
她突然陷入一种慌乱，以至于慌不择路想要道歉。
这时，一声轻轻的笑打断了她。
带着点嘲讽，也带着点无力。
“砰”的一下，林听的心砸下来。
她下意识想去抓对方的手。
可惜夜晚实在太黑，她的夜视力又实在太差。
可惜苏雨桉压根没有给她抓住的机会。
过去的相处太过于亲密，以至于林听几乎快要忘记，苏雨桉也是个心思缜密的女人。
如果她有意要躲，就算是林听也没有什么办法。
可林听还是不高兴，因为苏雨桉对自己的有所保留，因为对方不听自己的任何一句解释。
更因为向来聪明的她在这件事情上却如此自以为是和粗心。
算了。
林听站起身，寒风恰好停滞，一片枯叶在她脚边打了个旋儿，恋恋不舍一般。
给那位爱逃跑的小朋友道个歉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来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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