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小记》临诩和

5、小商贾1（bl 古代架空）

　　冷、潮湿、无尽的黑……

　　这是他所处的环境。外面吵吵嚷嚷的，可和他都没有关系，哦，或许有关系，或许，有人会把他买回去？呵……

　　他是谁？一个没有自由的奴隶罢了……一个……少了右眼的、碧眸……怪物……

　　这里是皇城最繁华的市场，又或者说，鬼市。

　　他前几天被上一任主人扔过来，现在正式对外出售。前主人卖他时，给了管事不少脸子，所以，他这几日过的……相当合前主人的心意呐。

　　也没人说暗卫还要负责卖身啊！早知道就让前主人死得了，保护什么保护，要不是老主子走的突然，他们也不会落到前主人手里，还改这种称呼，呵。

　　嘶……右面眼眶，隐隐作痛……不过想到前主人那破碎的根，也还不是很亏。

　　……

　　“本公子近日刚来京城，听友人说这儿有许多不错的小宠，过来瞧瞧。”一给人感觉就人傻钱多的戴面具的贵公子走进这黑市的角落。

　　“公子算是来对地方了，咱这儿，各个地方的小宠都有，”管事对着锦衣华服的公子谄媚道，又吩咐手下的人，“愣着干什么！把笼子掀开给公子看看！”

　　“哗——”

　　他的世界又被光填满，让他忍不住又缩了缩。最终，他还是悄悄抬起了头，倏地，撞上了一道玩味的目光。

　　‘只有一个客人呐……’他快速地低下了头，心道，‘我有机会吗？他看着很好骗。挖眼之仇我必报，前提是出去养养伤。’

　　客人走得很慢，在每个小宠面前都会停留，管事在他身后讲解着这些小宠的来历、能力，小宠也在努力表现自己。

　　但客人也走得很快，很快，就到了他的笼子前。

　　“这个小宠啊，性子烈，不过也是别有一番滋味。你看，这眼睛还带着点绿呢，稀有货，稀有货。”这是管事对他的评价。

　　公子开口轻道：“他多大了？”

　　“十、十七了。”管事捏了把汗。

　　公子拿手中的折扇穿过铁笼，抬起他的脸，仔细瞧着，“这么大了都没被卖出去？有疾？”

　　“这、这，怎么可能嘛，他的上一任主人快不行了，这小子又胃口大，满足不了他，就把他送回来了。”

　　“是么？胃口大？”公子笑了笑，“就他了，本公子倒要看看，他能有我家小少爷胃口大？”

　　“是，是，这就把他给公子牵出来。”

　　“不必了，笼子打开就行，本公子，亲自牵。”

　　“公子不如，先去前面结一下银子？嘿嘿，不是不信任公子，这不是，总得让下人提点提点他，免得扫了公子的兴。”管事悄悄给了手下一个眼神。

　　“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道理，本公子还是懂的。但有些事吧，还是自己做比较有意思，你说是不是？多少钱？在这儿结，你把契纸拿来就行。”

　　管事从手下那里接过契纸，道：“一千两。”

　　“嘶……还是咱皇城的商人会做生意，他，右面儿的招子，没了吧。还有，已经是别人用过的了，这价钱……啧。”

　　“这，五百两，就当交个朋友了。”

　　‘他……能看出来，我右眼……明明已经用头发遮住了啊。’奴隶觉着，这公子，不简单，毕竟右面的头发已经厚到能捂出汗了。

　　公子笑意不达眼底，“欸？这几天，黑市也不好过吧，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大长公主在黑市买了个什么被骗来着？皇上是不是说了要严查？你说，我这小宠买回去，不会出什么问题吧，要是出了问题，我这五百两，啧啧。”

　　管事的脸略黑，但又不好反驳。

　　最终，在公子的努力下，以二百二十四两银子完成交易。

　　管事忿忿地走了，公子把契纸放入袖中，拿着钥匙，打开了那不及他腰高的笼子，牵出了奴隶。

　　奴隶跪在地上，脖子、手腕、脚腕上都有锁链。脖子上延出一条链子专供主人牵着，手背在身后，只能靠腿来缓缓移动。

　　奴隶出了笼子后，公子的耐心似乎是耗尽了，手上用力一提，奴隶别说站起来了，连跪都没法跪稳，喉咙一紧，公子“啧”了一声，扔下链子，奴隶便往旁边一倒。

　　奴隶身体微僵，看着头就要倒向链子上时，他感觉到了，公子的手，托着他的头。

　　“脏死了……”他听见公子说，“麻烦。”

　　然后，他就被公子，扛了起来？

　　……

　　公子坐在马车上，看着跪着的奴隶，思索着什么。

　　公子把奴隶身上的链子都解下来了，然后就盯着链子发呆。

　　“大人，到了。”

　　小厮的话把公子拉回现实。

　　“还愣着干嘛？走啊！”公子对奴隶说。

　　奴隶小心翼翼地跟着公子回了府。

　　有婢女带着奴隶去洗漱了一番，安置在一个房间里。

　　公子中途来过一次，在门口说：“你以后就是府上的少爷了，有需要的尽管提。”

　　奴隶小心翼翼地缩在墙角，等待着黑夜的降临，然后，一夜无事，奴隶也只是死死地盯着房门，那只碧色眼眸渐渐染上血丝。

　　不是，这就不管我了？也行，就我现在的身手，也未必伤得了谁。

　　……

　　接近午时，厨房里忙得火热。

　　“竹姐姐，你今天还没去过后花园吧，你是不知道，小少爷昨个儿惹大人不高兴了，现在还在树上吊着呢。”

　　厨娘小竹翻炒着锅里的菜，“吊多久了？”

　　“三个时辰了，小少爷哪儿受的住啊。”

　　“小少爷犯了什么事儿？”

　　“好像是昨夜就寝时，小少爷把大人胳膊抓伤了，四五道血痕呢。”

　　“小少爷性子烈了点，哎，待会儿做些吃食给小少爷送去，安慰一下吧，五年了，小少爷还是接受不了吗。”

　　奴隶躲在厨房外，听着里面的谈话，有些害怕，不能够又是个变态吧，他到府上三天了，倒确实没人找他，连送食物和水的都没有。他有些受不住，出来找些吃的，闻着味道直接来了厨房，但看着里面人多，还是先找地方躲了起来。

　　厨房的人大都散去，只余下小竹手摇蒲扇。

　　“窗边的客人，不进来坐坐吗？”

　　奴隶颤了下，慢慢从门口走进。

　　“没见过你啊~府里新来的少爷？”

　　奴隶有些不知所措，轻声嗯了一下。

　　“吃饭了没？来碗面？”

　　“谢、谢谢。”

　　小竹放下蒲扇，开始下面、调汤。

　　“怎么没和大人一起啊，今天给大人做了很多菜呢。”

　　“我、不知道。”

　　“啊，还有一个月就中秋了，大人刚来京城，最近也比较忙，可能是忘了叫你了吧。诶？别站着啊，自己找地方坐。”

　　奴隶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影，有些茫然。‘这姑娘也太不设防了吧，来这边刺杀不是一杀一个准？’

　　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面递了过来。

　　“先吧头发束一下，不然不方便吃。”眼看他头发就要和面条纠缠到一起了，小竹找了一个布条。

　　奴隶没接，但放下了筷子。

　　“我帮你吧，感觉你饿了很久了，但面还有点烫哦，不要吃太快了，对身体不好……啊！这眼睛怎么回事？！”

　　奴隶缩了缩。

　　“啊，我不是……算了，大人没叫人看看吗？你等一下。”小竹慌乱地跑出厨房。

　　奴隶静静地坐着，手指微屈，手伸向筷子，又慢慢放了下去。

　　……

　　小竹拿了块干净的布回来，却看不到奴隶了，面已经坨了，想了下，去书房找大人。

　　小竹：这碗面经历的时间仿佛和我经历的不太一样……这面不能要了，质量不行！

　　……

　　奴隶把布条拿下，又将头发恢复成原样，在府上胡乱走着。被那位大人发现，带到了书房。

　　“大、大人……”奴隶跪在书房中央，盯着地面。

　　“叫爷。”商贾拨弄着算盘，核对新收来的账本。

　　“爷。”这个称呼可以接受。

　　“嗯，这几天，你和我住。你毕竟我我买来的，知道吧，所以……”

　　“奴的命是爷的。”

　　“嗯，”商贾看了眼奴隶，“有名字吗？”

　　“请爷赐名。”

　　“随我姓初，单名瑾字，如何？”

　　“谢爷。”奴隶郑重地磕了一头。

　　“过来，爷给你看看你的名字怎么写。”

　　奴隶走的时候还不小心踉跄了下。

　　初柒拿笔在纸上写着，很狂傲的字。

　　“字收好了，没事拿出来认认。”

　　“谢谢爷。”初瑾抖着手接过。‘暗卫是识字的，算了，他也是好心。’

　　小竹跑过来直接推开门，“大人！你有看见新少爷吗？诶？在啊，少爷你怎么不等等我呢？你饭没吃……”

　　初柒语气变了，“还没吃过饭吗？”

　　“大人，我先拿些吃食过来吧。”

　　“不用了，错过饭时便没有了，记住了吗？”不按时吃饭会出毛病不知道么？这规矩必须立住了，好不容易遇到这么符合审美的，希望能养好。

　　“记住了，爷。”初瑾现在其实有点晕。

　　小竹奇怪地看了眼初柒，“大人，叫医师看看少爷的眼吧，感觉不太行啊。”大人这什么毛病。

　　“嗯？没人看过吗？啧，是我疏忽了，你先随我回房间，小竹，叫裴医师来。”

　　裴医师是大人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不要银子，所以大人最近安排全府找裴医师查看身体。这个点，裴医师应该在午休。

　　……

　　“这位公子的眼……需要好生调养，左眼也要注意，不能被感染了，看着有治疗的痕迹，但这治的……唉……另外，柒、柒大人，该给的饭还是要给的，这都饿了多久了？虚成这样。这几天不要剧烈运动，每天晒晒太阳，可以的话吸收一下日月精华……”

　　“打住！裴医师，你是个医师，不是修仙的知道吗？”这宫里的人什么毛病。

　　“咳，总之，好好养着。”

　　“知道了，配药去吧。”

　　“告辞。”

　　初柒抬起初瑾的脸端详，“多久没进食了？”

　　“五天。”

　　“体力够可以啊。”初柒用手指捻了捻初瑾的嘴唇，“不知道说吗？这嘴要是没用，爷可以帮你去了。”

　　“爷恕罪。”说着就要起身跪下。

　　“让你好好修养不知道么？躺好了，爷让你下来再下。”

　　“是，爷。”

　　“小竹，问问裴医师他能吃什么，做点叫人送过来。”

　　“是，大人。”

　　“还有，别什么都喂小少爷，吃多少了，都快抱不动了，今个儿绳子断几根了。”

　　“明白。”

　　“去吧。”

　　房间里仅剩他们二人。

　　初柒把窗户合上，坐到床边。

　　“爷前几天忙，没顾上你，以后，寸步不离的跟着，记住了吗？这几天好好休息，中秋和爷进宫赴宴。”

　　“是。”

　　初柒想了想，掀开被子，手放到初瑾腰上摸了摸。

　　初瑾想躲，却没有力气。

　　初柒：也没几两肉，抱着会不会硌手啊。

　　大约过了一刻钟，送来了些清淡的吃食。初瑾被扶起来，初柒亲自喂他吃，很想拒绝但明显无效。

　　入夜，初柒喂完饭又看了会儿账本，起身往床上走。房中的床设计的比一般的大些，但其实太大也没什么必要，因为……

　　初瑾看着紧紧抱着他的双手，感受着背后的温度，身体从轻轻颤抖到静如死水，感觉很……无奈。

　　若初柒只是单纯的抱着也就算了，但他不，背后的呼吸越平稳，前面的手就动得越欢。

　　来来回回抚摸着，要是遇到哪儿不太平的，还想揪一揪，或者多碰一碰。

　　初瑾的里衣散开，想合上却因为胳膊被紧锢无法动弹。

　　反抗？接触初柒的瞬间，初瑾就感觉出他武功高强，就自己现在这个脆样……算了，这傻子好骗，长得也不错，目前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先忍忍。

　　这一晚上初瑾睡得很艰难。

　　初柒早上醒来，感觉很不错，慢慢离开怀里的人，洗漱完后就开始每日的晨间娱乐。

　　初柒在院子里迎着朝阳，手上叮叮咣咣。

　　十两、十三两、十三两七钱……一万三千六百二十两五钱又三十文……啊~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初瑾醒来就快午时了，睁着眼睛发呆，心里非常复杂，某些地方还有点痛……眼中闪过一丝阴郁，又慢慢藏进眼底。

　　“闲来无事，爷教你识字吧。”这是初柒进来时说的第一句话。

　　初瑾：我觉得你还是忙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