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夜行帮 ...
-
见对方不是冲着自己这边来的，弗伊也松了口气，但也没心情待下去了，正要拉着伊桑走。
那位酷哥状若随意的问道：“小兄弟，你经常来这酒馆吗？”
弗伊思量着道：“也不是经常，就偶尔来喝一杯。”
“看你的面孔，似乎不是纯种的艾尔迪亚人。”
弗伊干笑了两声：“是啊。”
“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小兄弟你的姓名。”
弗伊心想，也没有聊很久吧。
“我叫伟，没有姓氏。”她随口编到。
酷哥深深盯了她一眼，沉声道：“我叫艾德·麦克斯伟尔·哈里森。”他闭了闭眼，表情有些悲痛，“看到你的面孔，我想起了不久前死去的好兄弟金，他也像你一样......”
艾德在弗伊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刚想说什么，又有个人走了过来，打断了谈话。
弗伊感觉自己像被沙袋锤了两下，青筋都快鼓出来了，强撑着脸上的笑容。
来人身材高大瘦削，没有艾德强壮，同样是东洋混血面孔，他的黑发整齐的向后梳着，脑后束起一个短短的马尾，身穿一件深色长袍，腰间配了一条金属腰带。
让弗伊在意的是，这人的腰间竟然挂着一柄长剑，刀柄上镶有绿色宝石，看起来跟艾德扳指上的宝石材质是一样的。
这极具东方风格的武器和装扮让弗伊一时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刚刚穿越过来的。
“这个是刘·钱博斯，他是个哑人。”艾德介绍道。
二人互相点了点头。
伊桑喝完了啤酒，无聊的往桌子上一趴：“我们回去吧。”
弗伊正好找了个由头，告了声别便拉着伊桑走了。
还没走到楼梯。
底下传来一阵哄笑声，探头看去，原来是来了个杂耍班子。为首的是个侏儒，那人不到半人高，带着沉重的金属头盔，圆锥形头盔在面部开了个口，像一个残缺的水桶。他走进来对着穿宪兵团制服一桌人行了个礼，侏儒头盔沉重，一躬身就重心不稳向前倒去，就地滚了一圈，样子滑稽可笑。
那桌宪兵团的人被逗的哈哈大笑，侏儒满头是汗，卑微又可怜的挂着笑，狼狈的想要爬起身。宪兵却像逗狗一样，将侏儒踩在地上，旁边杂耍班子的人看着着急，对这群宪兵却只能双手合十不住地祈求。
伊桑停住脚步怒骂道：“这群狗杂碎！”
弗伊皱了皱眉。
“这里的宪兵已经嚣张到这种程度了吗？”刚刚拼桌的那两人也走到了她的身后，开口的是艾德。
弗伊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许多事情想做，但背后的代价太大，她还承担不起。
酒馆老板连忙从柜台后爬出来，在桌前劝着，声音吵闹，也听不见在说什么。
此时，从屋外又走进来了七八个人，衣着普通，长相是扔到人堆里都分不清的那种。
弗伊会注意到他们，是因为当着一行人出现的时候，她敏锐的感受到身侧二人周身的气场一凝，刘更是已经将手按在了刀柄上，而艾德抬了抬手，示意他保持冷静，目光也紧紧锁着那几人。
弗伊也看着其中一人十分眼熟，但室内光线昏暗，那人又一直低着头，她使劲眯了眯眼也看不清晰。
她用手肘撞了下伊桑，微抬下巴示意他看那行人：
“哎，你看几个人里的大高个是不是有点眼熟？”
“哪？哪啊？”伊桑探着头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她说的那人。
这时候，一楼侧边门突然哗啦啦涌进来一群穿着宪兵团制服的宪兵，他们都跑进来，就露出了后面背着手、瘦削、鹰钩鼻的长官。
紧接着，酒馆的大门和侧门就都被关上了，门口还有宪兵把守。
弗伊双手抓住二楼的围栏，什么情况？
二楼的客人也都挤在围栏前，伸着头往下看。
原本吵闹的酒馆突然静寂无声，没有一人发出声音，好像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
鹰钩鼻长官下巴抬得高高的，清了清嗓子喊道：
“现在，夜行帮的人就在这个酒馆之中，麻烦大家自觉配合宪兵团接受审问，要不然…哼。”
大鼻子冷哼一声继续说：“如果你是清白的，自然会放了你。”
人们纷纷开始交头接耳，酒馆里又充满了嘈杂的议论声，像是一群蚊子在耳边翁嗡嗡。
伊桑惊讶道：“夜行帮？”
弗伊转头：“你知道？”
“夜行帮是近几个月在霍夫曼领主的地盘十分猖獗的匪盗，他们身手不错，又没有底线，什么坏事都做，经常抢劫附近村庄和路过的商队。宪兵团一直在调查追捕这些罪犯，却一直都没查到他们是从哪来，又是在哪藏身的。”
“霍夫曼领主……”
“嗯，是德雷斯哈登议员的附庸，这里往东是他的管辖的领地。”
“德雷斯哈登……”弗伊重复了一遍这个姓氏：“是那个德雷斯哈登大公爵，墙内三大顶流贵族之一？”
“额...也可以这么说吧。”
弗伊：“那个大鼻子的意思是要把这里所有人都抓去审问？这简直太胡闹了。”
伊桑撇撇嘴：“估计也是被夜行帮逼的没办法了。”
弗伊已经开始找适合逃跑的窗户了，如果她被发现偷跑出来，又被宪兵团抓走。
那不光是开除军籍的事，她要被利威尔直接砍掉后颈，开除人籍了。
一楼的一个红鼻头大胡子的老头他将酒瓶往地上一摔，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大着舌头咒骂：“你们这些……这些当兵的就能随便欺负人……随便抓人吗？！到时候是不是夜行帮的人，还不是你们说的算！呸！婊子养的！”
“就是！”
“对啊……”
“是不是夜行帮，还不是他们说的算！”
酒馆里随即响起了一声声附和。
宪兵团也是嚣张惯了，没想到这些平民也有胆量反抗他们。两名宪兵毫不客气地上前，一左一右将红鼻子老头狠狠地打倒在地，在他倒地没了声音后，宪兵们并没有罢手，边骂边狠狠地踢打着老头，显然是要以此来示威，很有杀鸡儆猴的意味。
“蠢货！”两道声音同时骂道，弗伊和酷哥艾德对视一眼。
戏耍羞辱侏儒、扬言审问再加上虐打平民，这三件事或许在地区内泛不起波浪，但对于一个小酒馆而言，却足以激起民愤。
这一举动，就如同一把点燃了引爆火药桶的火种。
弗伊感觉不妙，一把抓住伊桑的胳膊，快速说：
“一会抓紧我......”
话还没说完，楼下的吵闹声突然变大，愤怒的民众跟宪兵打作了一团，二楼的人也都叫喊着往楼下挤。
还有些留有理智不想惹事的人却在往楼上挤，终于本就不结实的楼梯和围栏轰然倒塌，惊呼声不断，二楼边缘上的人下饺子似得往下落，还有不少倒霉蛋被压在断木之下没了声息。
伊桑身量很高，在人群中挤起来毫不费劲，他一只胳膊揽着弗伊的脖子带着她往二楼里面挤去，弗伊快被他勒断了气，挣扎着伸出一只手往旁边指了指，扯着嗓子喊：
“去那边的窗户！”
同时挤上二楼的还有艾德一直盯着的那一行人，几个小喽啰一直护卫着中间那个有些驼背瘦削，刀疤脸的男人。
艾德冷笑一声，眼眸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像一只紧紧盯着猎物的狮子。
“夜行帮的诸位！还记不记得三天前在莱布斯街道被你们杀害的金·钱博斯！”
声音如巨钟般回荡在酒馆的各个角落，每个字都清晰而有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刀疤脸男人面色惊恐了一阵，又强压着冷静下来，自己前几天确实在莱布斯街道抢劫了一个商队，他们本不想杀人只想劫财，这种大商队都是有人罩着的。但一个男人拼命护着货物跟帮里人厮打起来，他脑子一热就杀了那个男人。
艾德高扬起右手，又放到胸口，面色悲痛，动作优雅的像一个歌剧演员：
“哦！那是我最好的兄弟。更是我身旁这位的亲生弟弟，我发誓要为好兄弟金报仇。请各位共同见证这个神圣的时刻！”
刀疤脸额上冒了几丝冷汗，狡辩道：“阁下！一切都是误会，我对金兄弟的遭遇感到抱歉，但现在绝对不是个报仇的好时机。”
妈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竟然倒霉到这种程度。
艾德缓缓从腰间掏出一柄短刃，手指按动刀柄上的绿色宝石，短刃瞬间伸长成了一把细长的剑，眸光森然：
“就请您亲自去跟我的好兄弟道歉吧，届时，我会将您的人头带到他的墓碑前。”
酒馆的窗户又高又狭窄，弗伊一边用手推着卡在窗框间的伊桑，一边转头看着这边的热闹。见到艾德那变魔术般的武器，她震惊于这个国家竟然还有如此精湛的铸造工艺。
艾德的声音还回荡在酒馆中，刘已经握紧长刀横斩了过去，铛的一声脆响，刀疤脸手握一把直刀，抬手硬接了这一下。
这声音仿佛一个信号，酒馆内的混战瞬间升级，宪兵团的人一听是夜行帮，也纷纷往二楼去，惨叫声不绝于耳。
弗伊刚把伊桑踹出去，手刚攀上窗沿，突然感觉后颈一凉，在壁外调查中经历生死一线的直觉提醒她回头。
千钧一发，她回头了，习惯性的矮身躲了一下，一个斧子就已经结结实实的劈在了刚刚她脖子的位置，对方的力道竟然让斧子紧紧嵌入木制的墙壁。
当弗伊抬头看清挥动斧头的人时，她怔住了。
这个人竟然是——洛尔肯·戈登！
那个在上一次壁外调查中差点杀了她，又逃狱的洛尔肯！
怪不得她看着这么眼熟，他竟然加入了夜行帮。
洛尔肯看到弗伊也一愣，显然是认出她了。
他只是也想通过窗户逃出去，没想到竟然遇到老熟人。
逃狱后，他机缘巧合加入了夜行帮，每天烧杀抢掠，肆意挥霍。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每一天都是火爆喧嚣的狂欢。对他而言，这些犯罪是一种自由，自己竟然找到了生命中一直追求的极端自由。
这一切都是拜面前这个人所赐，他一时不知道该恨她还是该感谢她。
洛尔肯面色狰狞的一笑，正要发表获奖感言时。
弗伊丝毫不讲武德，磅礴的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下巴上，这一拳她用了十足的力道，为的就是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这招儿还是跟利威尔学的。
洛尔肯强壮的身体犹如被狂风骤雨摧毁的风筝一般，整个人都飞了出去，从他嘴里飞出的除了几颗牙齿，还有半截断掉的舌头。
弗伊甩了甩疼痛的右手，蹬着嵌在墙上的斧头就从窗户翻了出去。
在外面等了会儿的伊桑焦急的问：“怎么了？这么久才出来。”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夜行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