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云》折追

2、卓越初见

　　一年前。

　　3727年6月3日，俐勐市军事基地。

　　“臧右的生命信号定位成功。坐标：东极卓越山x44y27”，机械声结束。

　　陆云则步伐有点着急，黑色大衣的带子在背后乱舞。

　　一道女声从耳边响起：“则哥，小臧右去了躺首京市，怎么就成杀害从政人员，畏罪潜逃的通缉犯了？”

　　我也想知道。陆云则眉头紧锁。

　　女人：“当务之急，是先把小臧右给带回来。”
　　本意已经明显，他们信这个叫臧右的人。

　　陆云则：“嗯。”

　　手中紧紧的攥住一个银色长方的信息卡：
　　「姓名：臧右 国籍：中国
　　编号：cv37073320713」

　　陆云则关闭通讯器，大腿一跨坐上了驾驶位。男人的指节修长，像撩人的长蛇尖慢慢掠过。第七代军用吉普车K007往目的地开去。

　　反光镜中的眼睛没有表情时看起来就很凶，但真心笑起眼窝深邃，就是一双深情丹凤眼。因为很久没打理的头发，现在发尾长到了脖颈椎。

　　前面是分岔路，吉普车拐弯脖子顺方向微转，喉结露出指甲大小的疤痕。

　　四年前，赤尔伯军校宣誓大会。

　　虽然身姿挺拔，但戴着军帽的脑袋四处乱转，看到在他旁边后面的陆云则，他笑了一声说：“嗳！老陆，你说这次你还是第一名吗？”

　　“不知道。”

　　“你肯定是，所以我对那群新人傻小子们小小的坑了一把。我赌的你啊！对了！昨天最后心理健康答卷最后的随机题。你的是什么？给兄弟我说下呗！我太好奇了！”

　　“……”

　　陆云则木了一下，平淡道： “如果对国家做出了危害性行为的罪犯，追捕成功后发现是你的家人。你会怎么做？”

　　那个人做作道：“比我的还变态！我的是，如果自己为追一名罪犯擅自处境且枪毙了他，事后你会逃逸还是伏法？”

　　顺便吐槽了一下：“这欧莫真是！出这么明显的题？外国人就是外国人，不懂汉字的精益。要我说，如果让我来。”

　　清澈的声音渐渐传来：“方京肴！都说了，禁止随便讨论军校任职人员和不准透露出考试试题 。你还他妈加上陆云则的，你都问过五个人的了。”

　　方京肴无所谓的回：“其中也包括你的，我亲爱的班长大人。”

　　“滚滚滚！”班长林琳揪着方京肴的耳朵，向陆云则点头示意。

　　林琳：“走！跟我去签你的随意讨论任职人员处分条。”

　　他点头回意，望着他们的身影远去。

　　欧莫考察员的桌子上，放着一沓沓的卷子，其中某一沓中压着的一张，最后一段写道：
　　「那我只能让他没有痛苦的离开。」可死亡怎么会没有痛苦。

　　臧右，等着我。

　　卓越山越来越近。

　　-

　　苍枯的山中，在某个地方，原绥缓缓睁开眼睛。

　　山洞顶的山壁上，还隐隐的存着露珠。

　　嘀嗒……嘀嗒。

　　不知过了多少个嘀嗒声，原绥才从痛疼中缓过劲来。

　　他站起身来，磕磕碰碰的走出山洞。

　　原绥四处张望着，眼神里一丝阴凉，好像在说，怎么把他传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黑夜降临，原绥走到了一处巨石嶙峋的石群中。他往一耸巨石边上，掂量着。随后平稳落顶，他躺了下来。眼前的天际，满天繁星震破人心。

　　这里竟然能看到星星。他闭上眼睛，一会儿迎面来了道刺眼的光，照着原绥不得撇过头挡住眼睛。

　　咯噔……咯噔。

　　越来越近，原绥感觉迎面正在走来一个人。

　　他跳了下去站起身来，久违的感觉到了一丝，来自人的压迫感。

　　一句温和的，“臧右，你怎么样？”悠悠传来。

　　原绥不可置信的，且真诚的：“什么你谁？”

　　看不清的昏暗，有只手微微抽动。

　　陆云则突然加快速度，几乎瞬移在原绥面前：“我住在引层格几号栋？回答我。”

　　原绥无措中：“我不认识你！你在说什么？”

　　询人时，犯人的第一神情是不会说谎的，他知道这个人没有说谎。可这才是最不好的。

　　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陆云则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臧右。

　　陆云则道：“你是谁。”

　　原绥这个人有个病，那就是不会说谎。

　　因为这个人刚刚才吓过自己，他有点冷漠道：“哦，原绥，秋绥冬禧的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穿越过来的。你放心绝对不会，对人民造成任何不良影响！不过现在…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大哥你知道芜坪市斑月研究所在哪吗？”

　　原绥信誓旦旦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用自己真挚的眼神，企图能让这个人能帮自己。

　　陆云则话语放低，暗沉道：“现在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个地方！”

　　原绥有点惊慌：“什么！我没骗”一记手劈袭来。没有意识前，他好像听见自己骂了一句脏话。

　　哐当！纵然倒地。

　　陆云则弯下腰，抗起原绥往吉普车的方向走去，把他放在车后面。驾驶着车，往三千五百公里的俐勐市驶去。长长绕绕的轨道后面，诺大天际，繁星满天。

　　多年之后的某一天，原绥淡然一笑揽着陆云则道：“那一夜，有个人身后带着光，气势汹汹的向我走来。当时我以为他是个不可企及的对手，没想到是个带着光来爱我的对象。”

　　原绥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双脚都被铐住，头上还戴着像个头盔的仪器。这个房间四周墙壁都是黑色系，显得阴森森的。

　　装个修还整个禁欲风，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原绥正在心里光明吐槽中。

　　除了自己和现在坐的椅子，原绥到大约七八步对面还放着一张桌子和沙发，桌子上面明显放着一个黑色电脑。

　　原绥头上的仪器，有好几道银色细长的线管，连通在椅子后面。他尝试挣开，结果当然是没什么用，反倒把自己的，手腕脚腕弄的隐隐泛红。

　　半响，他大喊：“人呢？”
　　老子好心好意叫你一声大哥！你不仅劈老子，还绑老子！有本事放开老子！咱们1 V1，老子一定教你怎么做人！

　　吱嘎一声。

　　门开了，进来的是陆云则，陆云则望着火气冲冲的原绥刚想坐下。一撇眼看见了他手腕泛红，又转身离开。

　　他这次没忍住，直接开骂：“…什么意思！我长的很丑嘛？怎么看我一眼就走了，难道看我丑给丑跑了？我好歹也是伽德市九千少年少女的梦。他竟然这么对我，我迟早要让他付出代价！让他看着我的脸，给我道歉。”原绥说着话，完全没注意，门已经打开。

　　陆云则不襟笑道：“付出什么代价要让我看看”？又缓缓道：“九千少年少女的梦”原绥呆滞中。

　　陆云则走过来，低着头，把纱布塞进原绥的手铐，结果又发现脚腕也红了。陆云则弯下腰单膝下跪，温柔的，把纱布套进脚铐里。

　　双手不经意的触碰，让本来就泛红的肌肤，雪上加霜。这把原绥整的耳尖温热，心里刺挠。这是原绥害羞的不自主行为。

　　原绥心想，真没出息，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他知道自己是双性恋，可自己有喜欢的人了，怎么能对另一个男人有反应。

　　陆云则弄好后，起身走到沙发边。

　　原绥望着他的身影，直到他坐下，马上要对上视线，原绥立马低下头，这么看来，他与阿颂有那么七八分相像，声线也像。

　　刚见面的时候 ，就以为阿颂不会也穿越过来了吧？可是他一开口就打破了，这个不可能的幻想。

　　阿颂不会这么温柔的对我讲话，不会动作这么轻的给我塞上纱布，可是以前喜颂，他对我很好很好。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好像知道了。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会依着他的样子。
　　你看，其实我也是知道的。

　　可是，我喜欢上他了，很喜欢的喜欢。

　　……

　　突然头一刺痛。

　　好吵，好吵啊！

　　几个片段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阿颂！
　　……

　　原绥还是低着头，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

　　2663年10月3日，伽德市 . 阿巫西光年科技研究所。

　　三小时前。

　　“阿颂怎么会来这？”正在阿达林镇的乡里香撸串的原绥。

　　看见不远处，喜颂正和一个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说着些什么。

　　突然男人跑了起来，喜颂一惊追了上去。

　　原绥一喊：“阿颂！”急忙追了上去，“阿里叔，回来给你钱。”

　　“行，去吧！”

　　这个手上还在不停烤串的，长的憨厚的阿里叔是这个镇的镇长，四十多岁，开了这家二十多年的店。

　　几年前 ，有新闻联播节目的主持人，问阿里有什么梦想？阿里叔耿直的回：“我就喜欢撸串，这不烤了二十多年的串了！哈哈哈……”

　　跑了十几分钟，原绥看着喜颂进了研究所。原绥找到后门，从墙上翻了进去。

　　这个研究所，上周刚发布了找实验人的赏金任务。名额有限，先到先得，好不容易抢俩任务，想给阿颂一个，结果，阿颂不太喜欢。

　　窸窸窣窣——

　　走着走着，原绥看见前面渐渐，有俩个人的身影，右手边的一个门 ，微微开着，原绥躲了进去。

　　脚步过去之后，原绥保持距离的，跟着他们，一路上俩个人交谈甚欢。没过多久，看到他们走了进去后，在门口偷听的原绥瞳孔一惊。

　　“卓玛教授，我把原绥引过来了，相信再过十分钟他就到了。十年了系统现在是最后的状态，现在必须要让原绥进去检测。所以到时候我装被骗，让他自愿去海启舱 。
　　原绥在DNA系统检测结果里，是最适合系统的人选，所以五年前，我接近他，花费点时间让他喜欢上我，相信我。说实话，他性格还挺对我胃口，可惜…他只能是一个工具，当不成爱人。”

　　“他弟弟怎么死的？是你搞的！你可别引火自焚。”

　　“放心不会，谁让那小屁孩，听见了不该听见的，本来想当面解决的，结果被他跑了。”

　　七岁的原禧，与原绥的眉眼相似，小时候他们父母还在的时候。就有人说他们兄弟长的像妈妈，眼神里充满热情与不羁。

　　那年的某一天，原绥哄原禧睡觉，最后原禧好像已经熟睡，看着原禧：“虽然相差了九岁，小阿禧才来到这个家里。但我们都非常爱你。”

　　原禧歪歪扭扭的，跑进了校车，校车开动。

　　大眼睛，眨一眨，旁边的徐乐问原禧：“小禧子你怎么了？额头怎么这么多汗！是不是，你哥哥又起晚床了？还是又忘记你今天上学了？”笑声肆起。

　　小原禧：“才不是呢！臭乐乐，哥哥记得我什么时候上学。而且哥哥从来，没晚起过床！你再这样说，我就不给你玩了！哼！”

　　小徐乐：“我们都认识五年了，当然知道原绥哥对你很好啊！那你怎么了嘛！”

　　小原禧：“就不告诉你。”

　　想到什么的原禧，正襟危坐道：“乐乐 ，今天放学，我想去你家。等我哥哥来接我。我有事要告诉哥哥。”
　　我感觉喜颂哥…不！喜颂这个人有危险。

　　徐乐望见了，原禧惊恐的眼神。转声道：“没问题，你身为我亚星小学三年级二班，徐乐霸主的好兄弟，你说什么都依你。”

　　“哈哈哈~”

　　铃铃铃——

　　“下课时间到了……”

　　“所以，中午的时候 ，我偷偷潜入学校。在原禧乘坐的校车，放了氨肥。车内一热，氨肥放出刺激性味道”。

　　“什么味道啊？”

　　“我也闻到了，你闻到没有？”

　　“咳咳咳…咳咳咳！”

　　“我害怕。”

　　“孩子们…别怕！咳咳咳。”

　　校车，剧烈晃动！逐渐冲向悬崖。

　　原禧就像意识到什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唔…”

　　徐乐撇头看他，原禧小小的脸，已布满泪痕。

　　徐乐也好像明白了什么？抱住了原禧：“我陪着你，不怕！”

　　“嗯！”随后俩个稚子相拥——哥哥…再见啦！

　　哐——

　　原禧的哭泣声，戛然而止。

　　原绥咬住了自己的手 ，控制自己让自己听完。发红的眼睛，凝视着里面的深渊。

　　喜颂无所谓的说：“司机有哮喘，所以才会有了那篇，亚星小学三年级二班校车，撞毁M二轨道，坠入悬崖。还落个调查结果，是司机失误导致的车祸报道。”

　　“算你狠，加上司机总共36人吧！”

　　“这不是为了计划万无一失吗？你说是吧？卓玛教授。”

　　“那是当然！哈哈哈…”

　　咚——

　　俩人异口同声“谁！”原绥纵然倒地，脑袋缓缓流出鲜血。

　　“教授，这个人在门口偷听。被我打晕了”黑衣人道

　　“来的还挺快，教授这下怎么办？应该是听见了。”

　　“那就由不得他了。”

　　“你的意思是。”

　　原绥瘫在地上，听不太清他们的声音。但自己知道，我想杀了喜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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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顺颂时祺，秋绥冬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