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想叫哥哥！》芦弥

38、第 38 章

　　毫不意外，这一晚他们三个人又喝醉了。没人还记得要去床上睡，三个人就这么横七竖八地躺在客厅的地板上。

　　前一天晚上没拉窗帘，所以早上阳光透过玻璃照映在木夏之身上的时候，她被这刺眼的光打扰到睡不着了。她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没注意是靠在了莫小让身上。
　　突然不知谁的手机铃声响起，几乎是都被吵醒了，木夏之摸半天也没摸到自己的手机，她拿手肘往身旁碰了碰，道：“谁手机啊……”

　　这时，莫小让在宿醉的头疼中好不容易摸到了铃声大作的手机，眯着眼睛看了眼屏幕，嘀咕了一声什么，按了接听键：“喂？”

　　对面静了好一会儿。
　　莫小让又喂喂叫了半天。

　　他这动静让方清清和木夏之都十分不耐烦，方清清道：“是闹钟？”

　　莫小让也有些怀疑，他努力睁开眼分辨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不是啊，是有人打电话。谁啊打来不说话……卧槽！”最后一声怒吼让两个女生吓了一跳。
　　方清清睁大了眼睛：“怎么了？”

　　木夏之扶着额头望向莫小让，刚想说些什么，认出了他手里的是自己的手机：“……谁给我打电话？”
　　莫小让这时的瞌睡彻底醒了，他苦着一张脸将手机屏转过去面向木夏之，木夏之视线对焦了半天才看清，她顿了一下，十分坦然地接过来，放在了耳边：“喂？”

　　对面终于出声了，只是付信年的声音像染上了寒霜：“夏之，刚刚是谁？你夜不归宿？”
　　木夏之的睫毛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她轻轻道：“和朋友们玩太晚了。”

　　付信年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抑制着情绪，他开口：“你在哪？我来接你。”
　　木夏之不告诉他：“我……今天不回去。”

　　她话落音，却能听见付信年似乎磨了磨牙，语气却软了下来，他道：“夏之，哥哥担心你。这样吧，你告诉我地址，我就过去看一眼，看你没什么事我就走，好不好？”

　　木夏之叹了口气，他又来这招。

　　她不说话，付信年也不催她，只默默坚持着。木夏之感觉眉心在跳，她妥协了，只得把地址告诉了他。

　　挂了电话后，木夏之面对满脸求知欲的朋友们，有些悻悻道：“是……付……哥哥。”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呢？”
　　莫小让和方清清直勾勾看着她，木夏之有点招架不住：“他……要过来。”

　　那两个人突然兴奋起来，满地爬，面对面发出怪异叫声。

　　木夏之有点无语，扶着额头又躺了回去，没理他们。

　　莫小让和方清清兴奋完，又拱她起来。
　　“你有没有搞错，还能睡得着吗？赶紧起来收拾一下，待会你哥哥过来你就这幅鬼样子啊？”

　　木夏之有气无力：“不行，我头晕。”
　　莫小让力气比较大，一下就把她拉起来了：“别赖着了。你快起来，去洗个澡去。”

　　付信年已经在路上了，洗澡是来不及了，木夏之只能简单洗漱完，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因为宿醉而略显憔悴的脸，不由自语道：“以后可不能再喝这么多了。”

　　方清清在卫生间门口等她，听到她说话还应了一声：“你说什么？”
　　木夏之打开了卫生间的门，拿了方清清帮她拿的换洗衣服，准备换：“没什么。”

　　付信年来得很快，木夏之换了件衣服，他就到楼下了。木夏之没说几楼，接到他的电话就要下楼。方清清和莫小让四只眼睛眨巴着看她。

　　木夏之不为所动：“别想去凑热闹了。”
　　方清清眼睛里泛着八卦的光芒，却义正言辞：“好歹我也跟付哥哥认识，去打个招呼怎么了。”
　　莫小让也帮腔：“就是就是！”

　　木夏之理也没理他们，乘了电梯下楼了。

　　付信年是独自开车来的，可能是休息日，没有再穿西装，而是休闲衬衫和牛仔裤，像个大学生。他背靠着一辆吉普，那辆车看起来很酷，有路人回头张望，还偷偷拿出手机来拍。而付信年置若罔闻，只是把玩着手里的手机，侧脸显出几分冷淡。

　　木夏之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付信年，她踟躇着，有些不敢上前。倒是付信年先看到她，视线对上，付信年站直了，脸上先露出了一个笑：“吃早饭了吗？”

　　木夏之做好准备付信年来兴师问罪，但是没想到他见面第一句话是问她有没有吃早饭。

　　她愣住了，付信年朝她走近了几步，突然皱了皱眉，道：“你喝酒了？喝得还不少。”

　　木夏之又紧张起来，她闻了闻自己，小声问：“气味很重吗？”
　　付信年的收敛了笑，不知为何，眉间有冷意：“他灌你？”
　　木夏之反应了一下他说的“他”是什么意思，顿了顿：“不是，就是朋友间聚会，多喝了几杯。”

　　付信年注视了她一会儿，才慢慢道：“宿醉后得吃点东西，上次肠胃炎就忘记了？胃要好好养。你叫上朋友一块儿，我请你们吃早茶？”
　　木夏之迟疑了：“就不用叫他们了吧。”

　　“他们？”付信年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眉间寒意淡去，他说，“还是叫上吧，哥哥想认识认识你的朋友。”

　　听他这么说，木夏之下意识往楼上看，但是莫小让和方清清租的房子在高层，明明看不到什么，但木夏之敢打赌他们俩正猫在阳台往下看她。

　　木夏之想了一下，掏出手机给方清清打了个电话。
　　不消片刻，方清清和莫小让便下楼了。两个人在付信年面前表现得还算正常，只不过脸上也掩饰不了好奇。

　　方清清十分大方，冲着付信年打招呼：“你好呀，哥哥，还记得我吗？”
　　付信年望住她，彬彬有礼：“你好，我记得你叫方清清。很高兴你和夏之还保持着朋友关系。”

　　这下换成方清清惊讶了：“你还记得我？”
　　“那当然，小的时候见过面的。”

　　付信年说完又转过头，盯着莫小让的眼神有几分锐利，他道：“倒是这位不认识，是夏之的新朋友？”
　　莫小让一贯没皮没脸，见付信年主动问到他，笑嘻嘻道：“不新不新，挺旧的。”
　　木夏之介绍：“他叫莫小让，我高中三年的同桌。”

　　付信年眼神晦涩，这是他不曾参与过的时光。木夏之有着什么样的朋友，过什么样的生活，虽然他都在上次那一份有关于她的调查材料中看过寥寥几句，可真实直面自己缺席过很长一段时间时，付信年又忍不住心中酸涩。
　　他笑了一声，笑意却没进入眼底，他看着莫小让，道：“你不知道夏之之前肠胃炎过？昨天应该拦着点，不能让她喝那么多。”

　　他这话十分不客气，木夏之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反倒没察觉他话里的信息。
　　莫小让惊讶地眨眨眼，和方清清对视一眼，他们俩异口同声地问木夏之：“你什么时候肠胃炎啦？”
　　木夏之吓了一跳：“诶！”慌忙解释起来。

　　付信年看着这情形，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起来：“别站在这儿说了，我知道有家店做广式早茶很不错。上车吧，我请大家去吃点东西。”

　　木夏之还在跟朋友们说她肠胃炎的事情，没料到付信年转移话题这么快，一时之间三个人都有点愣。
　　倒是莫小让想到了什么，问付信年：“夏之肠胃炎大哥你去医务室陪她了吗？”

　　付信年闻言望向他，意味不明地点点头：“是的，是我陪她的。”

　　莫小让：“……”
　　怎么感觉有被炫耀到？

　　他冲木夏之扬了扬下巴，有点得意，意思是：看吧我就说那张照片是你！

　　木夏之能领会到他的意思，扭过头不去看他。
　　付信年看着他们的小互动，眉间轻纵，催促道：“快上车吧。”

　　车就停在路边，几人往前去，莫小让习惯性地去搭木夏之肩膀，刚有动作，付信年抬手将木夏之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他不动声色地隔开了莫小让和木夏之，有种防御的姿态。

　　不过幸好没人注意到这个小动作，莫小让和方清清跟谁赶着似的，争先恐后地都上了后排，木夏之落后一步，再跟着去后排就好像拿人当司机似的。她也就顿了一下，然后上了副驾驶位。

　　驱车一路，前后排是两个氛围，莫小让和方清清什么时候都有话聊，此时也是嘀嘀咕咕的聊个没停。如果是木夏之也在后排，她也一定会加入进去。可现在她是坐在副驾驶，车内有股木质调的淡淡香味，那时在付信年公寓里也闻到过，或许就是在这个满是“付信年”标记的空间里，身旁又是付信年本人，让她有些晃神。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沉默，付信年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不说话？”
　　木夏之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我……我天生内向。”

　　付信年笑了起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木夏之双手抱胸，板着脸：“那是因为后来我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

　　付信年兀自笑了半天。

　　就这么插科打诨了几句，很快就到了地方。

　　木夏之下车后扭过头，看到方清清和莫小让冲着她挤眉弄眼的，她莫名：“干嘛？”
　　莫小让捏着嗓子学舌：“你怎么不说话呀~”

　　刚刚付信年说的时候也没有暧昧的气息，可木夏之无端端还是有些脸热，她翻了个白眼：“烦不烦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