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笔记》寄心槠墨

18、第 18 章

　　“就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记得你的，你也应该记得你自己……”梦中，褚寻发现自己在一个女人的怀中。因为是在光线很暗的地方，褚寻看不清楚抱着自己的女人长什么样子，只能看见她的下半张脸。

　　他记得，哪里很暗，很安静。哪里似乎只有女人和自己。他躺在女人的怀里，若隐若现的感觉到女人在一下下的抚摸自己的后背。时不时的还能感受到女人落在他脸上的温热的泪珠。

　　当哪里的门被打开的时候，夕阳洒下，而那个人就站在夕阳下。褚寻看不清那个人是谁，只能感觉女人抱着自己抱的越来越紧。

　　“记住了……那个是，把你关起来的人，永远也不要忘记那个人……”

　　梦做到这里，褚寻突然惊醒，他坐在一张床上，屋子里很暗。不算很大的窗子被用铁丝固定起来，窗外正是夕阳。褚寻扶着头站起身来，刚刚的梦让他有些恍惚，梦中的女人是谁?是他的母亲吗?梦中的地点又是在哪里?那个站在夕阳下的人，又会是谁？

　　他走到窗户前，抬起头，任凭夕阳均匀的洒在他的脸上。而柔和的夕阳作为回馈也为他那苍白而无血色的脸，增加了一层光晕。

　　——

　　x和黎枫瑶被押到地下室了之后，一进去就发现地下室，并不像想象的那样昏暗，反而是很亮堂的地方。地下室的正中央是他们两个再熟悉不过的一张实验台，旁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房间角落里放着柜子，里面全是应该有的实验物品。

　　这里倒不像是关禁闭的地方，反而像是一个小型实验室。只是不同的地方也有，那就是实验台上用来束缚的铁环空隙更小，铁环更多。

　　一个黑发男子趴在实验台的尾端，正在睡觉。

　　男子跪坐在地，两只胳膊支撑着他的头趴在实验台的尾端。男子穿着一身被血染红的白色实验服，右脚脚腕上被铁链栓了起来。另一只脚腕和手腕上都是已经结痂的伤疤，大小差不多有铁环的宽度那么大。

　　他安安静静的睡着，一声也不吭，让人甚至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黎枫瑶凑上前，轻轻的摇了摇男子。

　　不一会儿，男子睡眼惺忪的坐起来，看着面前的两人开口道：“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你可以告诉我们，你是谁吗?”黎枫瑶轻声说道。

　　“我是谁?你们来到我这里居然都不知道我是谁吗?”男子轻声开口道。

　　“我们一定要知道你是谁吗?”x皱着眉头问道。

　　“……好像也对，我在这里已经待了很久了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被罚了。”黎枫瑶撇撇嘴说道。

　　男子挑挑眉问道：“被谁罚的，黎枫桥?”

　　x摇摇头说道：“不是，被陆曜罚的。”

　　男子皱了皱眉头问道：“黎枫桥回来了吗?”

　　“还没有，你认识我哥?”黎枫瑶俯下身问道。

　　“你哥?”听见这话，男人抬头开始仔细打量着黎枫瑶，不得不说的确跟黎枫桥有几分相像。他抿了抿唇说道。

　　“是我哥，怎么了么？”

　　“既然是他的妹妹，就没有听他说过我吗？”

　　“没有，我哥没跟我说过你。”

　　“我?我是他亲自所负责的实验体，南绪。”南绪似笑非笑的说着。

　　“实验体?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我哥哥负责过实验体，我一直以为我哥哥从来不管这些事情。”黎枫瑶说道。

　　“没想到他居然连你这个亲妹妹都瞒着，也是他在你面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好好先生吧。他不是一个优秀的实验员，但他是一个很优秀的演员，也是一个很优秀的行刑者。”

　　“行刑者?”x问道。

　　“我哥哥……怎么会……”

　　“你认为你哥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南绪扶着实验台慢慢站起来：“你哥哥，骗了所有人。他的温柔只给了你而已，而对于其他人，命在他眼里面根本算不上什么。”

　　南绪背过身去，又再次开口：“他们说我是他养的兽，但也仅仅是兽。我很久之前就被关到这里了，他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到他什么时候都可以来折磨我。这里就是他特地为我而准备的一个实验室，一个刑场。”

　　黎枫瑶和x沉默了半晌，黎枫瑶的脸阴沉的可怕她实在是不敢相信黎枫桥居然会如此。

　　“不……不会的。哥哥他，怎么会呢?”黎枫桥低着头，不停的否认南绪，南绪转过身来，看着低下头颅的黎枫瑶说道：“可能一开始他的确是善良的，但是现在的他……是一切邪恶的开端。”

　　南绪走近了黎枫瑶伸手抚摸她的脸庞：“不要怀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身上的伤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不！不会的。”

　　x低垂着眼眸，轻轻安抚着黎枫瑶，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你的哥哥，应该是在小的时候被人拐卖过吧。”

　　黎枫瑶错愕的抬起头，她怔怔的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他不是平白无故就申请做我的研究员的，而是，我以前和他相识。并且，我害了他。我想如今的他也是浮光城的贵族，当初又怎么可能与我相见。所以我猜他可能被拐卖了。”

　　黎枫瑶顿了顿道：“是的，在我三岁的时候，哥哥的确丢了，家里面一直都找不到他在哪里，家里面人都在外面找，只有我被暂时安顿到江家。托付给江家主帮忙照看一段时日。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我第一次见他，不是在这里，是一个地下的研究基地。而当时的他也只是一个身上脏兮兮的少年。”

　　——多年前——

　　“别动！”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死死的摁压住一个少年。那便是南绪。

　　南绪即使被压制住，但还是在不停的挣扎着。挣扎的过程中他的眼睛一时看见了站在一旁呆住的少年，少年的脸上身上都有很多的淤青，像是被人打过很多次了。

　　南绪一愣，也正是这一愣让那些医务人员找到了机会，在他身上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唔……”南绪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他彻底失去意识，被人像死狗一样拖去关起来。

　　“黎枫桥！你还愣在这里在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干活?你卖到我们手上，要不是看你可能是个有背景的，你的下场，可比那家伙惨的多。”一个面色冷酷的中年女人走过来，直接给了黎枫桥一耳光，火辣辣的痛觉直接把黎枫桥打的清醒了过来。

　　“主管……”黎枫桥穿着一身脏兮兮的打了补丁的衣服，乌黑的头发现在也变得毛毛躁躁的。

　　“叫我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把地扫了?再敢偷懒，你就等着挨打吧！”女人尖利的话语一直在黎枫桥的耳边流转。

　　“知道了，主管，我马上就去！”黎枫桥说着，跑开了。

　　“主管，你为什么要留着这小子啊?要我说不如像他们一样一并扔进去做实验体，没准儿收益还能再翻一翻呢。”一旁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开口说道。

　　“愚蠢！”那女人给了那个男人一巴掌，又继续说道：“那小子不简单，那周身的气质跟那些普普通通的家伙怎么能比?要我说没准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子嗣，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自家的孩子被人这么欺负，可不是什么简单事。”

　　“况且，现在让他来打下手，没准儿他有一天，还能回报回报我们呢。”

　　“原来主管是这么想的，真是高啊。”

　　——

　　黎枫桥独自一个人走在走廊上，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生怕被别人看见。他的手里面捧着一个棕色的药瓶，他在走廊里面快步的走着。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黎枫桥走进一个房间，里面有很多大大的笼子，倒也算不上是笼子，就是一排用栏杆隔起来的小房间。

　　这里每一个小房间都住着一两个人，很明显，这里就是他们关押实验体的地方了。

　　南绪正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面闹腾，他不想待在这里。在这里待着很疼，实验很疼，不听话被打也很疼。

　　他来这里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身上就已经有很多伤痕了。

　　他独自一个人缩在房间的角落里面，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外面，他看见黎枫桥来到他的面前跪坐下来。

　　南绪正在好奇，他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黎枫桥却做了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只见黎枫桥把手中的棕色药瓶放到小房间的里面，往里一推，药品就咕噜咕噜的滚到了南绪的脚边。

　　南绪看见，这瓶药是可以用来治伤的。但他并没有去拿这瓶药，他不知道黎枫桥想要干什么，也不觉得在这里会有什么好人会特地的来给他送药，尤其是顶着挨打的风险。

　　但确确实实的就是有了，就是这个少年他轻轻开口道：“这是可以为你治伤的药……”

　　——本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