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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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意回去这一天的天公似乎是不作美，整个世界都是昏暗的，明明是破晓时分却有种要天黑的感觉。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闷雷声，似乎是要下大雨，他走在索利德家的森林里，匆匆地往城堡方向走去。
差不多到的时候，果然下起了暴雨，百意跑向熟悉的城堡，习惯性一把推开大门，顺便把自己湿透了的外套脱下来。
正要把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时，他发现城堡里的陈设与他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刚才一着急就忘了自己正处于多年前的某一天，那时候这里完全没有自己生活的痕迹。
正当百意思考这时的房子住着谁，又要怎么应对时，身后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你是谁？”
百意转身，看到一个金发少年撑着伞站在门口的台阶上，雨水正沿着伞面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而少年则是皱着眉无声地质问这个不请自来的陌生人。
“我……”
百意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少年的艾泽尔，此时的他才到百意的下巴高，大概比终去魔界的年龄大不了多少。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来到了这里，但请你从我的城堡出去，立刻。”艾泽尔见对方回答不出个所以然，直接召出自己的剑指着对方，如果这人还不识相，他不介意多花点时间清洗一下溅到城堡地板的血迹。
“艾泽尔。”百意迅速抬手打落他的剑，缴了他的武器，然后趁他短暂愣神的时候接过他手里的伞，稍稍遮挡了一下，好让他自己不至于被暴雨淋得过于狼狈。
艾泽尔两手空空，抬头看着往自己这边倾斜的伞，忍不住笑了，只不过笑容颇有点苦涩，他绕过百意，径自走进城堡。百意被他弄得有点局促不安，立即跟在了后面。
“你到底想做什么，不会告诉我你只是进来避雨的过路人吧。”艾泽尔坐在壁炉前，静静地注视着里面噼里啪啦作响的木头，整张脸倒映着火光的颜色。
百意在他旁边坐下，他身上仅仅穿了一件单衣，原本的外袍已经湿透了，此时正挂在门边的衣帽架上滴着水。
听见艾泽尔的疑问，他转过头对着他，轻声说：“如果我说，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喜欢你，你相信吗？”
艾泽尔顿了顿，转过身看着百意的眼睛，“你也喜欢神界的王吗？你杀我应该很轻松，只是需要在人前伪装成我的样子，呵呵，杀了我也需要披着我的皮……”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百意突然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其实可以为所欲为，毕竟艾泽尔打不过他，而且他不可能真的改变过去。
“这不是众人都想得到的地位吗？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你找到了这里。”
“艾泽尔·索利德，”百意双手掐着艾泽尔的脸颊，对上他惊讶的眼神，认真地说：“我不可以喜欢你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艾泽尔打掉百意作恶的双手，愤愤地站了起来，隐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随后抄起壁炉旁的火钳，对着百意暴喝道：“你凭什么侮辱我！”
百意懊恼地低下了头，心想少年时代的伴侣倒是好懂，心思都写在脸上，但他不知道怎么哄。
早知道就回去他童年时期，至少能见一下小团子版的艾泽尔，为什么最后偏偏选了他最绝望的一天呢。
心里是这么想，但百意也不会在那里干坐着过完这一天，他叹了口气，平静地开口道：“艾泽尔，你觉得我是在侮辱你吗？”
艾泽尔没有回答，无意识地把火钳拿得更紧了，戒备地观察着百意。
“我真的没有想到，未来我会和你在一起。”百意轻松把艾泽尔手上的暂时的自卫武器除掉了，从背后抱住他，在他耳边用气音说：“如果我偏要你和我在一起，你也束手无策。”
艾泽尔一下子从紧绷的状态放松下来了，他现在如同对方的提线木偶一样，任人摆布，做什么都是徒劳，不如放弃。
他不禁抱怨父亲为什么走得这么快，是想见母亲和弟弟吗，但他现在还这么弱，三弟才刚刚学会走路……
“但我永远不会接受你。”艾泽尔吐出一句话，把手上的紫水晶戒指脱下来扔到地上，用法术凝聚成一把匕首，向身后人捅去。
百意被他的操作一惊，迅速松开了怀抱，忍不住生气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你会变成疯子！”
“我宁愿当一个疯子”
少年逼近百意，他几乎放弃了防守，握着匕首不断进攻，试图寻找对方的破绽。百意则是一边躲避一边寻找机会制服发疯的少年，无论是真是假，他都不想看见艾泽尔在自己面前变成一个疯子。
“冷静。”百意的右手被匕首刺穿，不断地渗出鲜血，滴落在地板上，与先前的雨水混在一起，艾泽尔此时也看清对方的手上戴了一枚紫水晶戒指，与自己的一模一样，不禁收了力。
“这个戒指……”艾泽尔顿了顿，理智稍微有点回来，又想起百意之前说的话，赶紧收回了匕首，不确定出声道：“是我送给你的吗？”
百意点了点头，手上传来刺骨的痛让他说不出话，他赶紧念了一个咒语止住血，然后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太难熬了。
艾泽尔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百意扫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他，不免觉得有点失落。
“真是遭罪啊，明知道他是个疯子……”百意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只有这个念头，他突然想这一天快点结束，一天时间实在是太难熬了。
突然他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向自己这边传来，他睁开眼一看，发现少年已经在他旁边蹲下来，手里拿着一杯浅绿色的半透明液体，示意他喝下去。
“碧果汁，能暂时止痛。”
百意记得这个长得像水滴一样的果子，但他一次也没有吃过。记得那次是霏提议做了小蛋糕，最后都让两兄弟吃完了。
于是他没有怀疑艾泽尔的好心，一口闷了下去，然后喉咙里感到一阵恶心，又酸又涩，还有一点苦，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艾泽尔没有看见百意的表情，轻轻给百意被贯穿的左手包扎，嘴里也一直在念一些治疗咒语。
一阵折腾，两人的感觉都不算美妙。百意的额头因疼痛渗出了许多虚汗，同时嘴巴里还残留这碧果的神奇味道，艾泽尔则是精神高度紧张，他猜到了百意的来处，早就捡回了自己的戒指乖乖戴上，防止自己情绪再次失控。
“现在相信我了吗？”百意扫了一眼艾泽尔，佯怒道。
“嗯。你叫什么名字？”艾泽尔扶到壁炉旁的椅子坐下，又拿了一条毛巾仔仔细细地帮他擦头发。
“岑瑧，字百意，或许你会很惊讶。现在是多少年？”
“神历100686年，你失踪四十年后。”
“艾泽尔，”百意抬头看向少年，“我和未来的你都觉得，你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
艾泽尔真心地笑了，他知道明天或许会忘记这件事，但这确实是他即位第一天收到最好的礼物。
他突然想起不久前在爱神那里看见自己没有姻缘，当时还有一点失望，但现在他找到了答案，他的伴侣根本就不是神族。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两人在一天剩下的时间里分享了各自的烦恼与欢乐，百意也觉得没有这么难熬了，至少他最后收获了来自愧疚的少年艾泽尔的补偿。
那家伙似乎乐于看见未来的自己倒霉，不断给百意支招如何惩罚惹他生气的自己。
“别告诉他你回去了哪一天。”艾泽尔在百意走之前叮嘱道。
百意给了他一个拥抱，答应了。
“你回去了哪一天？”艾泽尔在百意回来后迫不及待地问。
“很难说，我被你捅了一刀。”百意摊开了他左手手掌，配合自己的右手做了一个贯穿的示意。
“什么？！”艾泽尔一把捞过百意的手，仔仔细细看了一下，确认没有什么伤后，又搂住百意，亲了亲他的额头，“还好是假的。所以你到底回去了哪一天？”
“不告诉你。”
“瑧瑧。”艾泽尔见他不说，更加好奇了，“我之前也和你说了。”
“这是我和他秘密。”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