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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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葳白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他的眼前浮现出了那些为了解决藤蔓却死于湖中的人们，那血红色的一幕幕此刻都被怀中的雪白所替代。
伏厌从他手里接过粉末，“我拿着吧。”
“你们快进来啊！”许许提着一个小灯笼走入门内，见他们还未动催促了几句。
伏厌走了两步，停下来道：“把这一切结束就好了，我会想尽办法帮你的。”
葳白微微睁眸，他没想到伏厌会说这句话，一直以来，伏厌强调的都是契约，他会为了契约不惜受伤都要帮助他活下来、解除藤蔓，可结束锦城的一切却并不包含在内。
“别谢，这是还给你的承诺。”他说。
承诺？他什么时候做过承诺吗？葳白迷惑地摸了摸后脑勺，见二人已经走远了，他不再多想，快步跟了上去。
漆黑一片之中，仅有灯笼这一点亮光，之前的曜石葳白不知丢到哪去了，他想接过许许手中的灯笼，但小孩并不乐意，只得作罢。
伏厌就负责在附近撒一些白色粉末，因为之前在这个地方呆过，他显的格外熟悉。
“你之前就是在这黑漆漆的一片里躲避藤蔓吗？”葳白有点不敢想象他是怎么过来的。
光影交错下，伏厌轮廓分明的侧脸显的神秘莫测，他平淡道：“差不多吧。”
被帅到的葳白对伏厌的战斗力进行了改观，不用阵法的话，一定是个大佬！
许许走在前面带着路，黑暗对她的影响似乎并不大，她时不时会说着话，但都是小孩子充满想象力的话语。
“嘟嘟嘟嘟！羽毛国到达……倒倒国到达……亮晶晶国到达……”
走着走着，她的声音似乎蒙上了层隔膜，葳白揉了下耳朵，他侧首，伏厌不见了，而前方许许手中微弱的光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什么情况？
“伏厌？许许？”他小声叫道。
无人回应，但遥遥的，传来了些说话的人声，他摸索着朝声音的方向走去，黑暗中的亮光逐渐放大，变得清晰，这是一道虚掩的门，流光从缝隙泄出。
葳白知道，自己应该是又进入了新的幻境，但他似乎并没有其他选择了，犹豫了一瞬，他推开了门，当刺目的光落下后，屋内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昏黄的日光从外照入，在墙壁上落下些似水波的光影，一头短发的洙兰正站在门外，一双褐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他。
葳白脚步一顿，下意识朝后退了退，面色凝重起来，质问道：“洙兰，你把伏厌弄到哪去了？”
对方没有回话，就连眼神都空落落地错过他，就好像根本看不见似的。
下一瞬，洙兰朝他快步走来，竟直直地穿过了他的身体，葳白惊诧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他没有实体？所以洙兰根本看不见他……
葳白转过身，来时的那扇门内通往的不再是黑暗，而是外部的阳台，洙兰拖着疲软地步子走到了阳台的边缘，她双臂撑着栏杆，沉默地俯瞰着锦城的街道。
最后一缕夕阳斜斜地从地平线射入一片混乱的街道之上，被藤蔓缠身的人们如行尸走肉般，一边痛苦地嚎叫，一边晃晃荡荡，他们无意识地想重复此前的生活轨迹，却总也想不起来，到底要做些什么，血肉被抽取的痛苦无尽地折磨着他们。而这些人里有着很多熟悉的面孔，刘奶奶、珍珍、与川……
洙兰咬牙，举起握拳的左手，用力把手中的东西抛掷出去，但她到最后也没有松手，飞溅而出的只有顺着指缝流出的血液，“呜……”
她泄出了一声抽泣，收回手，缓慢地张开手。
里面赫然是那枚绿水晶，即使沾着鲜血，也在黄昏之下闪着璀璨的光。
她双手捂着水晶，珍惜地捧到胸口处，缓慢跪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爸爸妈妈……”
这应当是锦城刚刚变成这样的时候，葳白静静地坐在洙兰旁边，平静地看着她，“既然你懂得分离的痛苦，却又为什么要在此后做这些事情呢……”
洙兰没事，甚至在之后拥有那般力量，都是因为这个水晶吧……
就像是为了印证般，洙兰胸口的水晶忽然亮起了光芒，那水晶正在缓慢地吸收沾染在表面的血液，被吸收的血液在透亮的水晶内部如丝丝脉络般清晰可见，当它浸染到水晶内部后，一团黑色的东西出现，将这些血液全部吸收，洙兰被这诡异的一幕吓的松开手，水晶便掉在了地上，滚落了出去，她朝后爬了几步。
在血液被吸收之后，水晶便恢复了正常，洙兰看了会儿，见无事发生，便一咬牙，走到栏杆边捡起了水晶。
“小心！”
洙兰听不见，被身后忽然出现的藤蔓袭击，毫无还手之力的她只能蜷缩起来，死死守着这枚水晶。
随着眼角温热的泪滑落，她最后的一缕光同夕阳一同落下了。
葳白做不出任何改变，就像回到了宫殿里那时，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被藤蔓淹没，他被一阵巨力推出了这道门，无数藤蔓涌出袭向葳白，那扇门却自动关上了。
身侧的场景随着那股力的方向拉成无数条黑色的细线，当停下时，葳白因为惯性朝后退了两步，一只手眼疾手快扶上他的腰，葳白的视线落在微光下的那张脸庞上，喉咙滚动，脑海之中的画面还停留在门关上之前，洙兰拼尽全力伸出的右手，握成拳后，拇指在食指关节处点了一下。
“按照计划行事……伏厌……”
“什么？”
葳白握着伏厌的衣袖，抬起的眸中已经亮起了光，“这是洙兰给到我的暗号，那个我认识的她还活着！”
伏厌不太能听懂葳白在说什么，在他看来，葳白走着忽然愣了一瞬，差点摔倒，反应过来后便开始说着听不懂的话。
葳白站起身，将自己看到的场景告诉了伏厌，他思忖片刻后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回到那个宫殿之中，继续将斗篷人杀死。”
没耐心地许许蹦蹦跳跳地自己玩着，听见这句话突然插话，“宫殿的话，就在前面哦！”
果然！葳白看向伏厌，绿色眸中流转着微光，“那个水晶极有可能就是锦城突变的原因，而洙兰也是因为那个水晶变成这副模样，我认识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她。”
伏厌点头，光看着葳白聪明小表情的他当然没有任何异议。
“你们还走不走啊！”许许蹦起来朝两人面前跳了跳，不停催促着。
两人便一边走，一边商量着战术，可等到了宫殿后才发现情况和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样。
黑暗之中的宫殿里只有着一颗藤蔓围裹而起的巨树，在这颗树的树干之上，洙兰的半个身子正嵌入其中，她双目紧闭，静静地沉睡着，飘散于空中的那头长发已然花白，面部长出了许多皱纹与老人斑，松弛地耷拉下来。
伏厌：“她的生机已经快被吸取完了。外面的应当都是幻境中的分身，这里才是真实的她。”
葳白说不出话来，这样的话，要杀死的人是谁……那唯一的可能性，他不敢想。
许许扔掉小灯笼，兴冲冲地指着洙兰道：“宝藏就在她身上。”
不管怎么样，先把水晶拿到手，葳白俯身摸了摸许许的头，“哥哥上去拿，许许快点回去，不要在这里久待。”
见他没算上自己，伏厌抱臂道：“不算上我吗？”
葳白撇了眼他身上的伤，表情微妙，“你确定要来？”
这个时候的伏厌还不能读懂这个表情的含义，直到伏厌腰间一紧，眼前一花，他被葳白抱了起来，葳白利用风系阵法，在脚底形成一个又一个的风刃，借着风的助力，他很轻盈地朝上跳去。
伏厌看着葳白认真地半个侧脸，懵了一瞬，向上的风掀起了他额前的碎发，一如他此刻凌乱的心情。
“伏厌，抓紧，准备好！”
在葳白抓住藤蔓的一瞬间，静静趴伏的藤蔓散开，黑压压地朝他们扑来，伏厌眸色一凛，扔出粉末，藤蔓四散逃去，但被葳白紧抓的那根却怎么都无法逃离，最后蔫蔫地软塌下来。
葳白松了口气，这是离洙兰最近的一根藤蔓，但不知何时，二人姿势变成了伏厌单手拉着藤蔓，另一只手搂着他。
葳白有些担忧，“你的伤没事吧？”
努力拾着颜面的伏厌云淡风轻地笑了下，“无碍。”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