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白的奇妙冒险》飞翔的脑子

19、第 19 章

　　第十九章：

　　午后的阳光向下倾斜，照上了少年灰扑扑的脸，长长的睫毛微颤，一双碧湖般澄澈的眼睛睁开了，初醒的懵懂褪去的很快，他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是陌生的环境后松了口气。

　　这里是一间装横华丽的书房，从手工编织的地毯到头顶的繁复的花瓣琉璃灯，每一寸都彰显出主人不菲的家底，右侧一整面墙的书柜更是夸张，里面一半的位置都被各种比赛的奖杯奖牌和荣誉证书放满，阳光的照射下，鎏金的名字——爱礼·司尔特正在闪闪发光。

　　司尔特家族……似乎是那个以紫露花为象征的家族，圣都的新起之秀。因其掌权人超前的决策力与头脑，备受艾利斯特的重用。据说，他做的决策总能得到最大的收益。

　　而另一个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司尔特家族的长子，天资聪颖各方面的全才，原来他就是小马甲啊……但他似乎一直都对自己有些误会，好在没有将他送回家，否则现在他估计已经被艾利斯特接回圣殿之中了。

　　葳白身下的软榻正在窗边，他趴着探头朝窗外看了看，这栋房子不算大，前面只有一个小花园，花园外就是街道了，但四下空寂，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正是溜走的好时刻，葳白心思活泛起来，他套上衣架上的外套和帽子，留下张借条后开门溜了出去。

　　书房位于三层，他蹑手蹑脚地走在木制楼梯上，一直下到一楼，都未曾见过一个仆人，因为锦城的经历，这种诡异感让他胡思乱想起来，会不会他还没有从锦城出来，这还是幻觉？

　　这种想法让他后背直发凉。

　　忽然楼下响起了脚步声和说话声，“少爷说他要做甜点，你去准备一下食材。”

　　一个女声轻笑了下，“这是看上哪家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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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葳白松了口气，不是假的……他握着项链的手微紧，趁着两位女仆低头洗东西时溜出了房子。

　　房子外空无一人，他可以说是大摇大摆地从围墙上爬了出去的。

　　这司尔特老爷也太信任圣都的安全了吧……

　　翻下围墙后，是一条背巷，仅一条街道之隔的地方便是圣殿，在这座建筑的阴影之下，葳白只感到胸口发闷，他低头压了压帽子，钻入了不起眼的小巷子中，在离开圣都之前，他还得再去一个地方。

　　“盛，数据记录好了吗？”感受到身后的门被人带上，带着特质镜片正在刻录阵法的老头头也不回地问道。

　　葳白取下帽子，笑道：“老师，是我。”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老头手里的工具哐当一声掉在桌上，他震惊地转过头，手里刻了大半宿的阵法划烂了都没注意到，“小白！”

　　眼前的少年套着不合适的外套，浑身脏兮兮的，里面的衣服上还有着大片干涸的血渍，他的心一下揪了起来，取下脸上的眼镜，将葳白拉到面前紧张地上上下下都瞧了一遍，确认没有大伤后才松了口气，又是气又是庆幸道：“你这孩子从小到大我真是没少操过心，当时司尔特家的小孩说你是被一个法阵吸走的，我吓的，得亏老头我有个大心脏！”

　　“对不起老师，让您担心了……”葳白有些歉疚道。

　　老头无意让葳白自责，便调笑道：“平安回来就好，老头我身体好，心脏还能给你造个几十年呢！来，讲讲你消失这段时间去哪撒欢儿了？”

　　葳白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道：“老师，我去到了迷乱之陆，那里真实存在，并且我在那里遇见了一种拥有古怪力量的水晶。”

　　“水晶？是魔晶吗？”尼尔教授皱眉，很快把握到了葳白话中的重点。

　　葳白眨了眨眼睛，“您不问迷乱之陆吗？”

　　老头哼笑了声，摆了摆手，“那里本来就存在，只是进去的方法没人知道罢了，像那些故事啊什么的都是为了赚钱瞎写的，傻瓜才信呢。”

　　葳白：……明明老头子在他小时候讲了很多有关迷乱之陆的神话故事……

　　葳白放下心中的吐槽，正色道：“我可以确定，它不是魔晶，它的切面很明显是人工打造的，天然的魔晶在形成后切割会魔力会损耗，并且魔力沉积会在晶体中形成细小漩涡状的花纹，那个水晶非常澄澈，不可能是天然魔晶。”

　　尼尔教授思索了片刻，撑着膝盖站起身，慢悠悠地朝研究室里间走去，不用多说，葳白自然地跟在他身后，这里葳白来过很多次，透明柜子里放着很多形状各异的晶体，这些都是珍稀魔晶。

　　从第一块走向最后一块，在阵法下，能够清晰地看见切口处的魔力流转和内部的花纹，没有一块是一样的，“小白，这是我们发现的魔晶的内部魔力回路，我在带所有学生来参观的时候都讲过，魔晶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远广阔，绝不只是书本上照本宣科的那些东西。虽然你做的不是术法魔力相关的研究，但我相信你不会仅凭借魔力回路形成的花纹就断定这个结论。”

　　葳白抿唇，道：“它会控制一种寄生的藤蔓，被藤蔓寄生的人会被吸干所有血肉后形成圆玻璃珠，圆玻璃珠泡出的水带着融合的魔力与精血，便能再度滋养藤蔓。”

　　说到这里，葳白感觉胃部有点翻腾，他强压下这种不适，继续道：“长久与水晶相处融合的人会被诱导分裂出多个自我，其中最具有攻击性的大概能达到魔力融合的后期，同时根据这个人的想法形成幻境，而在融合之人受伤时水晶还具有一定自愈功能……目前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尼尔听的倒抽一口凉气，他半晌都没说话，如果这个东西是真的，他不敢想此后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小白啊……”

　　葳白知道尼尔教授要说什么，他很坚定道：“老师，我很确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正是我知道这个东西的危险性，所以才会想来告诉您，您是魔晶上最资深的研究员，我想不到还能找谁了……”

　　尼尔教授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头，“孩子，你做的对，目前来说，我从未听说过这种危险品，等我再去找找相关的研究，有线索会转告你的，但切忌保密。”

　　葳白重重点头，“我不会再给第二个人说。”

　　老头关切地看着他，“刚刚说到寄生，你没事吗？”

　　葳白撸起袖子，胳膊上的芽已经枯死了，尼尔教授微微皱眉，戴上眼镜，用镊子戳动了下这个芽，它便掉落了，芽下面露出的皮肉很明显是新长出来的，比周围的皮肤都要嫩，“疼吗？”

　　葳白摇头，“没什么感觉。”

　　尼尔教授将他胳膊上的芽都夹了下来，放入密封罐之中，“这些我回头研究一下，你待会让老刘做个检查，不然我实在不放心。”

　　葳白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啊……能不能不去啊……”

　　老头瞪了他一眼，“没得商量，自己身体多爱惜点怎么了？”

　　葳白看了一眼他，小声道：“那检查完能不能送我离开圣都啊……”

　　“什么！”老头中气十足的声音差点把葳白吼聋掉，他揉着耳朵，委屈巴巴地看着老头，这个眼神平时可管用了。

　　但很可惜现在不是平时，老头无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开始讲道理，一听他这个语气，葳白就知道没戏了。

　　早知道还不如不说，这下老师肯定会防着他逃跑了……他可斗不过这小老头，犹记得他还小的时候被父母送到他家，不论怎么偷跑都会被抓回来的经历，简直阴影。

　　葳白只能蔫蔫应好，但他唯一的要求是，“不要让艾利斯特知道。”

　　老头很爽快地答应，便把他推到老刘的检查室去了，一番检查后，身体并没有大毛病，只是劳累过度。

　　老头将检测报告收起来，问：“去我家呆着？”

　　葳白连连摆手，他可不想和老师住一块，简直时时刻刻都在考察他的知识掌握，“我、我现在住朋友家呢！”

　　老头没多问，临走之际，他将一件绣着暗纹的白色斗篷递给了葳白，“换形斗篷，穿上之后就可以改变在外人眼中的身形外貌，格瑞尔那边的新产品，也是只需要空气之中微量的魔力就可以使用。”

　　老头悠悠叹了口气，“小白，你最能信任的就是你的父母，他们为了保护你花了极大的心血，尽量多给他们报个平安，好吗？”

　　葳白穿上了斗篷，顿了下，低着头点了点。

　　走出研究室后，他握着手心里的项链，按亮了上面的传音阵法，小声道：“我现在回到了圣都，不必担心，爸爸妈妈。”

　　走廊上迎面而来一位穿着研究服的少年，他有着一头栗色的头发，镜片下茶色的眼睛朝他弯了一下，似一阵温和的风，从他身侧刮过。葳白微微颔首，没太在意，但少年在错过后，便伫立在原地，回首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小声说了句，“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研究室里，尼尔教授背着手，将葳白的体检报告丢入炉中一整个烧掉，老刘从检查室里出来说了句，“数据都删掉了。”

　　“这么多年，真是太谢谢你了……”

　　“都多少年的老朋友了……况且那孩子，我们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