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白月光的骗局》取名已疯

16、首辅白月光16

　　曦和搂着她的肩，一脸真诚道，“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不是人人都有的，等你懂得运用了，必成大器。”
　　曼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就像这世间有很多人都不太会转弯……”曦和瞟了眼许钰，正巧对上她的目光。
　　许钰：？？？
　　我正直我老实我怎么了？
　　迎着那道冷芒，曦和连忙摆手补救，“我可没说这种人不好，她们正直真诚善良，有她们的路子可走，走得那是又敞亮又平稳……我的意思是我们这种人搞歪门邪道也是有活路的，要勇于发现自己的闪光点，并合理运用……”
　　许钰：……
　　曦和：我在夸你啊！姐姐你信我！
　　愉快的时光匆匆而过。
　　当然，这说的是刹阁黑衣人们。
　　众人只觉得真忙碌呀，一路上急急忙忙半个月，因为迟了一日被阁主骂得狗血淋头，阁主她骂人是笑着的，不带一个脏字，但是能把他们骂得怀疑自己连三岁孩童都不如。
　　昨夜睡了一个安稳觉，今日又观摩了一场高手之间的对决，虽然大部分人没看懂，要怪就怪这两位太变态，年纪轻轻已经胜过他们这些自幼习武的人太多了，在场能参悟她们招式的也只有几位罢了。结果他们刚看完，又下派任务了，众人苦兮兮，又要赶路了。
　　“算了吧，让他们休息一日再出发吧。”曦和指了指黑衣人们，看向红袍女子。
　　“听你的，那就歇着吧。”绘晴一声令下，黑衣人们宛如老鼠般飞速蹿开消失不见。
　　绘晴挑弄着血色指甲，“怎么了？心软了？”
　　曦和面色古怪，不可思议地望向她，“我像是有这种东西的人？”
　　曦和眼波流出异彩，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这是让他们多活一日，毕竟那位不是尊慈悲心肠的菩萨，他们未必能全须全尾地回来。”
　　绘晴眉头微蹙，“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他是武艺高超不错，可双拳难敌千军，这次精英杀手全员出动，怎么会拿不下他？”
　　曦和摇了摇头，拂了拂身侧女子肩上衣袍的灰，边笑边说：“全体出动又怎样，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人数算什么？这些年来阁里的探子没有探听到任何有关他的情报，难道不足以说明问题所在？”
　　“有野心有能力，不得不防。”
　　她把玩着女子红艳如血的指甲，妖治而糜丽，漫不经心道，“走前你多嘱咐他们，无须恋战，能杀了最好，如若不能，回来禀报情况，别一个冲动把命丢里头了，重在探底，这么大个手笔砸里头，总得让我听个声响吧？”
　　真期待呀。
　　她勾起一抹明媚微笑，光透过簇簇叶片，疏影落在她脸上，明暗错落，恍若九重天宫嫡仙。
　　一直关注着她的绘晴拢了拢襟袖，心底不禁升上一抹凉意，就是这个表情。
　　彼时她被对方掐着脖子重重地砸在树上，枝叶横飞，内脏破碎，嘴里大口大口吐着鲜血碎块，温热猩红血液淌她手上，她却毫不在意，手上动作血腥残忍，却笑得宛如不谙世事的孩童，一如现在。
　　刹阁曾是江湖最大的杀手组织，阁主之位从未有过传男不传女的说法，可老阁主却放着恭顺听话武艺超群的女儿置之不理，企图将武艺平平的小徒弟推上阁主之位，再将女儿嫁给他。
　　绘晴闻言一笑而过，她刻苦钻研招式之时他在偷懒，她借任务磨砺自我之时他在花天酒地，她血海浮沉淬炼功法之时他搜寻美人讨好她爹。这种人给她？宝刀配贱鞘？
　　杀手冷情，老阁主是，他的女儿亦是。
　　老阁主悄无声息地死在一个月光清幽的夜里，绘晴仔细擦拭剑上的血，平静地思索着弑父与杀人的滋味貌似没什么不同，如果说父女关系是上苍为她做的选择，那她的选择是斩断这段畸形关系。
　　妄图操控她成为他心爱徒弟的垫脚石，那他们一起做她的垫脚石吧，一脚一个，刚刚好。
　　绘晴踩着老阁主的尸体，成为了刹阁最年轻的阁主，那日大殿之上，小师弟的血染红了墨青石阶，殿内众人愤怒惊惧的神情，绘晴觉得有趣极了。当她有着至高无上的能力，她的行径无人置喙，绘晴遗憾自己下手太晚。
　　绘晴与曦和的相遇并不美丽，她是这样认为的，但小疯子大概会觉得有趣。
　　小疯子想法疯，行事更加疯狂。
　　当年阎楼初出江湖，刹阁与其业务相同，其间也发生了不少摩擦，忽有一日，这个疯子单枪匹马杀进了刹阁，那一日血光满天，尸横遍野。
　　如果不是看到她淌血的黑衣和那满地死尸，她都不敢相信眼前笑容灿烂的小姑娘手段如此暴戾。
　　她至始至终不遗余力，却接连不断地被打落在地，她艰难站起，对方似乎很兴奋，脸上始终带笑，宛如猫逗老鼠般不厌其烦地接招，并未尽全力。
　　小疯子的策略似乎很简单，不服？那就把人打服。
　　绘晴被打服了。
　　所以当小疯子掐着她抵在树上，贴近她耳畔笑吟吟地问她“死还是归顺？”
　　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她有尊严，可技不如人并不丢脸，况且她有自知之明，她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她是魔道中人，不像正道魁首那般正气凛然，宁死不屈。她也会怕死，面子值几个钱？活着至少有点盼头，死了什么也没了。
　　绘晴想活着。
　　于是她上了曦和这搜贼船，她的日子和从前没什么改变，虽然清点伤员和寻找好苗子花了不少功夫，可刹阁还在，阁主仍然是她，不过是背后多了个主事人，偶尔给她办事。
　　有什么不好的呢？
　　小疯子给了她两本武功秘籍。
　　她向来擅长打人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这枣又香又甜，绘晴爱吃。
　　时至今日她都不知道，小疯子当初收服刹阁，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预谋。
　　“吓到绘晴姐姐了？”小疯子陡然抱住了她，脑袋靠在她肩上，乌黑的眸子不安分地转动。
　　绘晴心生警惕，“你不会是想让我一块跟着去吧？”
　　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那抹灰袍，眉头如山般蹙起，“不行，你不许去，如若他真如你所说深不可测，那你更不能以身试险，等他们带回了消息再做打算。”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疯子万一在那头打疯了，出了点什么事，她们鞭长莫及，怕是尸体都捡不全。
　　曦和摸摸鼻子，讨好地笑笑，“不去不去，是我心急了，那我便静候佳音了。”
　　回到学堂，正值课休时分，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孩童们追逐打闹，她们嬉笑着，清脆如鸣啼，檐上鸟雀都惊走了几只，扑腾着笨重的翅膀飞了。她们见无处落脚，纷纷围在门口看着，曼羽倒是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踏入院子加入进了她们的行列。
　　鼻尖嗅到一股厚重的墨香，曦和回头一看，果然是相夫子，她正抱着个衣衫褴褛的女童轻哄着，女童头埋在她身前瑟瑟发抖，不敢视物。
　　对视一眼，曦和神色微凝，相柔歌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容，轻轻的摇了摇头，众人也发觉了她们的存在，望着瑟缩的女童，默契地噤声不语。
　　曦和走到隔壁府邸打开大门，相柔歌慢慢走近，找了一间空厢房，边拍着背轻哄边将女童放到床榻上。
　　学堂附近时有这种突现女童的情况，空出来的厢房亦是每日清扫，以便不时之需，无论是床榻被褥还是地面，都还算干净。
　　许是哭了太久，女童很快就被哄睡着了，她泪迹斑斑，杂乱的碎发黏在脸上，曦和端了盆热水，拿了块干净的脸帕浸湿拧干，细细擦拭女童脸上的泪痕，她动作轻柔熟练，顷刻间女童干净的脸庞就露了出来，她把水端了出去，相柔歌给女童捻好被褥，也跟着走出，关上板门。
　　日光浮影，檐牙高啄。
　　曦和站在檐下，负手望天，脸上是一派平静。
　　众人帮着代课去了，小七心细，遂被她们留了下来，她看了眼厢房，小声郁闷道，“这些人也太过分了，自己不想养了就把人丢这来，把女孩当什么？男儿的命是命，女子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就仗着相夫子心软，欺负人。”她心思敏感单纯，说着竟是红了眼睛，流下泪来。
　　这一路上她时常听到小姐她们谈到这些学堂。
　　最初的学堂只收留了几个流浪的女童，后来人数与日俱增，有她们在附近小镇捡回去的，也有在镇子上流浪的，更有甚者，发现她们会收留女童后，明目张胆，变本加厉地将女童遗弃在学堂周围。
　　那些女童刚来的时候，性情几乎都是麻木或是暴躁，在外流浪受到的恶意让她们对人很难放下戒备，强压环境下的她们失去了孩童的天真烂漫，她们认为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存在。
　　相夫子认为，教诲女童的幸运之处在于，她们受到世俗观念的影响尚浅，容易接受新奇的想法，用小姐的话说，她们荼毒未深，只需要引上正途即可。
　　相夫子用了短短几个月，便使她们摆脱了思想禁锢，她们反倒跃跃欲试，约定今后势必要让世人刮目相看，要让他们知道，男人能做的她们女子也能做。
　　小七原本以为这只是孩童的笑言，可当她见到相夫子后，她举手投足间的从容不迫，眉宇之间的自信大方，让她迷迷糊糊地好像明白了言传身教这个词的含义。
　　其实在见到小姐之前，也有男子想要买下她，但是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令她害怕，但小姐看她的眼神是清澈的，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令人感到信服，小七就像是被勾了魂魄一般，傻呆呆地被小姐收了。小姐会骑马，会武功，还有很多很多银子，她见过的世间男儿，还真没一个比得过小姐的。
　　细细一想，不论是相夫子，小姐，许小姐，曼小姐，她们都不比男子差。如此想着，男子也未必就比女子强，既然女子也能胜过男子，这些人又怎么能视人命如草芥，把女童丢弃在外。
　　曦和拭开她眼角的泪花，笑道，“总有人心肠是黑的，这些人生计都成问题，空谈道理他们也不会听，这世道鬼披人皮，你怎得知道你见的是人，还是鬼？”
　　小七吓得打了个冷颤，鼻子一抽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