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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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紧跟着宋矜声，在魔宫内七拐八拐，最后来到了一处僻静庭院。
除了正中央的一颗老树，这院子可称得上是一片荒芜。虞疏明昭对视，皆想宋衿声为何要特意拐到这里来。
此时，有一道陌生男声自老树方向发出：“暗号。”
宋衿声不说话。
“暗号。”那声音又重复一次，宋衿声依旧充耳不闻。
不多时，一个身着深紫色长袍的高大男人自树后走出，摇头叹道：“啧，宋先生，怎么如此不配合？凡人的话本子里，不都是这么写的么。”
宋衿声冷漠道：“魔尊既知来者是谁，又何必多此一举。”
魔尊？虞疏不由上下打量起那高大男人，向明昭问道：“那就是前任…呃，现任…你母亲的上一任魔尊吗？”
明昭点头：“他叫风寻，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要被我母亲杀掉了。”
“过不了多久？”虞疏疑惑，“这时候你不是快要出生了么？听师尊说过，你是停战百年前出生的…刚刚你母亲又说过，等她做了魔尊就会下令停战，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明昭叹道：“杀了风寻后，母亲坐上魔尊位置，两界战争基本就已经停止了，只是人间各处仍有风寻残存余党作祟，其间更是还有人皇作乱之事…总之一言难尽，先看他们俩要说什么吧。”
二人说话这会儿，魔尊封旬正抱着手臂上下打量宋衿声，故作不悦道：“宋先生姿态如此高傲，是不是忘了，是人皇有求于本尊？”
“岂敢。”宋衿声冷眼依旧，“但也希望魔尊莫要忘了，这是等价交换，并非是您在向陛下施恩。”
“是、是。”魔尊风寻朗笑，“还得是你们凡人…会讲究什么智谋。不过也好，也不是全无好处。宋先生，喏，拿好这个，等你成功给那小丫头下了药，你们陛下想要的东西，我自会双手奉上。”
宋衿声接过魔尊风寻递来的纸包，只微微颔首，转身便走。
“哎？宋先生，不寒暄几句了？”魔尊风寻叫道。
“不必。”宋衿声脚步未停，“魔尊不如加紧修炼，以免连被封了修为的…小丫头，也打不过。”
魔尊风寻霎时沉了脸色，不再说话。
宋衿声自是要回转书房的，明昭与虞疏依旧紧随其后。正走着，虞疏问道：“你方才说的人皇作乱，是怎么回事？”
明昭答：“当时人皇遍寻长生之术未果…派卧底来到魔界，与风寻约定，献祭十万凡人，助他修魔，事成之后，魔尊便助他…以人身成魔。”
虞疏倒吸一口凉气：“还能这么……”
明昭点头：“后来的几十年，我与母亲一起，还有人间的许多修者，都是在处理此事…当时，人皇险些就成功了。”
虞疏突然警觉：“那你父亲…就是人皇派来的卧底吗…？”
明昭蹙眉：“我不曾听过此事…也不曾听过那个卧底后来的事。”
虞疏松了口气，转而打趣道：“你怎么听故事只听一半呀？”
“抱歉……”
“逗你啦！”虞疏拍拍他肩膀，“左右现在被困在这里，我们接着看下去，不就能知晓事情全貌啦？”
明昭轻轻点头，说话的这功夫，宋衿声已然回到了书房，一推门，却见着了窗前正在逗弄锦鲤的璟茗。
虞疏明昭皆是呼吸一窒。宋衿声却是面不改色，径直走了过去。
璟茗头也不回，语气悠哉道：“哟，回来啦！去哪儿玩了？有没有见着会吃人的魔？”
“见着了。”宋衿声点头，将璟茗的令牌和魔尊风寻递来的小纸包一并交给了璟茗。
虞疏和明昭双双愣住，转头对视，皆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璟茗回身，接过令牌与纸包，叹道：“唉，我本来还以为……”
她话不说全，就等宋衿声来问。宋衿声亦是十分配合，问道：“以为什么？”
“以为你是那老东西派来使美男计的。”璟茗笑盈盈望向宋衿声，“我本来还想勉为其难的，毕竟你姿色也不错，以后若是有了儿子，像你也挺好。”
虞疏明昭又是齐齐沉默，皆想：你可不就是勉为其难了。
“…慎言。”宋衿声蹙眉，片刻后，又沉声道，“我并非人皇派来的卧底。”
璟茗装傻：“什么卧底？”
“……”宋衿声无言望她，见璟茗自顾自把玩手中纸包，并不看他，无奈道，“我带着你的令牌，你应该全听到了。”
璟茗颤着肩，低低笑出声来：“好吧、好吧！唉，你不配合，这有什么意思！说吧，都是怎么回事？”
“我截杀了陛下派去魔界的人。”宋衿声淡淡道。
一旁的虞疏震惊非常：“你父亲不是读书人吗？”
明昭犹豫道：“他确实是……”
璟茗饶有兴味地倚在桌上，单手托腮望着宋衿声：“你还有这个本事。”
宋衿声沉默片刻道：“我没有，是恩师向我传递消息，我找人做的。”
明昭暗自松了口气。
“如今分明是人魔两界交战之时，但陛下身为人皇，不思天下太平庇佑百姓，竟在此时四处寻求长生之术，还妄图与魔族交易，实在荒谬。”宋衿声沉声道，“你既愿意下令停战，那么我愿助你登上魔尊之位，断了陛下的荒唐念想。”
“助我？”璟茗笑意不减，“我直接杀了那老东西，不也能夺位？何须你来助我？”
“你总要服众。”宋衿声平静望她，“就算魔族寿命较凡人长上数倍，但时间总不能挥霍在不必要的麻烦上。”
“你这样对你的陛下，不算大逆不道？”
“君有大过则谏，反复之而不听，则易位。”宋衿声坦然，“陛下身为人皇，不知体恤百姓，我又如何能算作大逆不道。”[1]
“可是听着还是我比较吃亏。”璟茗作出思索模样，“你得再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然，我就直接杀了那老东西，左右是浪费些时间，时间这东西，我可多得是。”
“什么条件？”
“唔，你给我做夫君。”璟茗耸耸肩，“孩子像你的话，应该也挺不错。”
宋衿声蹙眉：“都说了慎言……”
“我可慎得不能再慎了。”璟茗道，“你那恩师，是那人皇太子的手下，是不是？你帮他做了这样的事，你以为他会留你？”
宋衿声默然。
“哈哈…那我再退一步。”璟茗朗笑，竖起手指，“事成之后，我放你回去，若是一切真如我所说，你再回来给我做魔后，怎么样？”
宋衿声并未有丝毫犹豫，点头说好。
璟茗摇头叹息：“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天真得不行，啧啧…都说那位储君宽厚仁爱，定是个明君……”
宋衿声定定望她。
璟茗转而笑道：“我却觉得你早晚要回来给我做魔后。”
宋衿声拂袖偏头，耳廓却染上一层淡红。
明昭忽地叹道：“我跟父亲一点也不一样。”
“嗯？怎么说？”虞疏疑惑，话出口的刹那间又明白了明昭想要说什么，补充道，“我觉得有很多地方还是很像的呀。”
明昭被吸引了注意，下意识追问道：“什么地方…？”
“嗯…比如……”虞疏思索片刻，“比如很有决心？你父亲为了百姓可以违抗君主，你当初为了救小桃，不是甘心试了三年的药么？”说罢，又似回忆起了明昭当初的模样，低声道：“试药那么痛，你不都忍下来了。”
明昭则是愧疚更甚：“我当初也不是只为了救小桃……”
“那就是救我！”虞疏连忙道，“总之，我们明昭也很厉害的！”
明昭苦笑，只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他俩说话间，璟茗已把宋衿声拉到了书桌前，又按着他的肩膀逼他坐下，将毛笔塞到他手中。
宋衿声疑惑：“这……？”
“起名字啊！”璟茗理所当然道，“你那么有精神，是我低估你啦！我们还是每天起三个吧！对了，要不要取几个姓宋的？”
宋衿声脸红更甚，放下毛笔连连摆手：“你又、你又何必消遣我！”
“谁消遣你了？”璟茗疑惑，“起名字这种大事，可比杀了老东西要重要多了！”
宋衿声却是恍惚道：“你抓我来不是为了……”
“为了什么？”
“…为了揭露魔尊风寻的阴谋。”
“当然不是！我都说了，我是抓了个学问最好的书生来给我的孩子取名字的。”璟茗将毛笔塞回他手中，“误打误撞罢了，什么阴谋阳谋的，我伸出指头就能碾死那老东西，还用得着费心抓他的卧底？”
宋衿声沉默，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自以为是了。
虞疏和明昭也沉默，这该说是运气好吗。
璟茗却是想通了什么，突然拍桌怒道：“好啊！你之前给我取的，都是糊弄我的，是不是？”
“不不。”宋衿声被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挺直脊背，“我自然都是认真取的！‘明昭’这个名字…我也很喜欢。”
他的脸又开始红了。
璟茗表情凝重，直勾勾地望着宋衿声，像在用什么独有的法子测谎。少顷，又露出笑来，俯下身去，竟是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而后拍掌笑道：“好，那就接着取吧！”
虞疏明昭顿时目瞪口呆。至于宋衿声，脑袋已然红成一个大绣球了。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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