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鹤日志》木鱼渔子

14、平安锁

　　“过两天就是鹤的生日了，你想好送他什么礼物了吗？”

　　已经到了八月份，窗外蝉鸣不歇，苏既望听了林暮的话琢磨着过两天许凌鹤的生日礼物。许凌鹤看起来什么都不缺，苏既望还真不知道怎么送，他之前也送过礼物，但那些都是他买的本子或者从他爸公司要来的书。

　　但对方是许凌鹤的话自然不能这么草率。

　　苏既望揉着耳朵根，看到林暮手腕上带着的红绳问他：“你这个红绳是哪来的？”林暮晃了晃手腕说：“这个？这是我爷爷给我的，说是能保平安的。”

　　苏既望放假回了家直冲卧室，从衣柜上方取下一个旧木箱。箱子底部四个角已经敲出木刺，看得出已经有好些年头了。
　　他打开箱子，把里面的物件一件件取出来，最后在底部找到一个首饰盒，他取出里面的东西，确认没有磕碰划痕之后，又把旧物件放回去，把木箱重归原位。

　　“放暑假你打算怎么过？”

　　许凌鹤手机开着免提，他正在给边牧倒狗粮。他说：“不知道，就放二十天，算什么暑假。”

　　苏既望那边有些吵：“你明天不是要过生日了吗？”
　　“你在哪？”许凌鹤问他，“你那边有点杂音。”

　　“我在外边买东西呢。”苏既望说，“你生日怎么过呢？”许凌鹤这次没有转移话题：“我不过。”
　　苏既望有些意外：“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没什么意思。我爸到时候会举办一场酒宴来庆祝。”许凌鹤想到什么嗤笑一声，“说是生日宴，倒不如说是商业互吹现场，听那一群油嘴滑舌的人恭维太恶心了，还不如多和你说一会儿话。”

　　挂了电话，许凌鹤看了眼日历，随后转身出门去了花店。

　　苏既望看着手里乱成一团的红绳很是懊恼，平复片刻继续把红线团耐心拆开。

　　完成之后已经过去三个小时，苏既望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把成品放进一旁的盒子，他看了眼窗外夜景，月亮高挂夜空只有一两颗星星陪伴。

　　十一点五十六……

　　手机桌面这时弹出一条消息，是许凌鹤。

　　许凌鹤：怎么还不睡觉？

　　su：马上就睡。

　　回复之后苏既望才反应过来，他匆忙拉开阳台的门，果不其然看到路灯下一抹身影。

　　那人似乎有所察觉，仰头看他，冲他挥了挥手。

　　苏既望拿起桌子上的礼盒下楼，他跑着下了楼梯。许凌鹤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笑着说：“慌什么？我又跑不了。”
　　苏既望喘匀了气，说：“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
　　突如其来的煽情弄的苏既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苏既望看了眼手机屏幕，随后把礼盒递给他：“生日快乐，许凌鹤。”

　　没等许凌鹤开口他就抢先一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过生日，但我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能够忘记不开心的事情。这是我照着网上的教程编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许凌鹤接过礼盒，打开。里面躺着是一条平安锁手链，一指粗的红绳指尖还串着一个木质铭牌：xlh。

　　平安锁的铃铛随着许凌鹤的动作叮叮作响，许凌鹤笑意更浓：“帮我带上吗？”
　　“好。”

　　苏既望拽着两条红色尾巴拉紧，调整到合适的位置。许凌鹤晃了晃手腕，深夜寂静只有铃铛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苏既望紧张问他：“你……喜欢吗？”

　　“喜欢，特别喜欢。”回答干脆不假思索。苏既望露出笑脸，许凌鹤看着他在微黄的灯光下的笑容入了迷。

　　苏既望微微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随后双手搭着他的肩膀扬起下巴，柔软的唇瓣贴上对方勾起的嘴角。得来的是对方猛烈的回应。

　　苏既望的舌头被许凌鹤勾着追逐，他头皮发麻，全身好似有电流经过，心脏跳动在耳畔。

　　咚！咚！咚！一下一下砸在大脑，砸的他头晕脑胀。

　　直到苏既望呼吸不上来拍许凌鹤的肩膀，许凌鹤才退开。苏既望趴在他的肩膀喘气：“你怎么……这么……”

　　声音越来越微弱，许凌鹤故意道：“怎么？我怎样？”苏既望耳朵发烫，不用想也知道他此时脸红的像苹果。

　　他又重复一遍，许凌鹤听了之后在他耳畔轻笑：“还有更厉害的呢？你想试试么？”

　　苏既望意识到他在指什么，急忙从他怀里逃脱：“不要。”

　　“哈哈，放心吧，不会碰你的。”还没等苏既望松一口气，许凌鹤又说，“至少现在不会，等我成年了，你想跑也跑不掉。”

　　“好了，你回去睡觉吧。”许凌鹤轻轻亲了下他的眼尾。

　　苏既望有点不情愿，默默看着他。许凌鹤轻声笑道：“这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三十分钟后一辆迈巴赫在一栋高档公寓大门口停下，许凌鹤牵着苏既望输了密码进去。

　　“密码是0512，等你下次来直接输就行。”

　　苏既望默默记下，许凌鹤开了灯，苏既望看清了屋子的全貌。很简洁装修是很简单的灰白配色，明明配置齐全该有的什么也不缺但苏既望觉得少些什么。

　　“愣着做什么？进来。”许凌鹤拍拍他的后脑勺。

　　苏既望洗完澡后坐在沙发上喝着水，许凌鹤问他困不困，他摇了摇头。就算困，经历过刚才的事也该清醒了。

　　许凌鹤打开电视，让苏既望找一部电影，随后转身去了浴室。
　　苏既望看着推荐影片感到很无聊，他听见一阵啪啪声向他靠近。苏既望望向声源，就发现一直边牧吐着舌头看着他。

　　苏既望：……

　　边牧不怕人，它靠近苏既望闻了闻，发现有主人的味道之后趴在苏既望腿边不动，静静看着他。

　　苏既望看着身上许凌鹤的睡衣，了然于心。他伸出手指试探性戳一下边牧的额头，那边牧不但没生气反而伸出舌头舔他的手心。

　　苏既望被舔的有些痒，不禁笑出声。他弯曲着手指轻挠边牧的下巴，边牧舒服地眯起了眼。

　　许凌鹤洗完澡走到客厅就看见这一幅画面。电视页面停留在推荐页，苏既望和边牧完得不亦乐乎。
　　他擦着头发说：“看了你们相处的挺好。”

　　苏既望问声抬头看他，边牧听见主人的声音之后迅速起身在许凌鹤脚边转圈，许凌鹤轻弹了它一个脑瓜崩，走到苏既望身边坐下：“没找到想看的？”
　　苏既望摇摇头：“我不太爱看电影。”

　　许凌鹤啧了一声：“那这不好办了，以后我们约会项目就少了一项。”

　　约……约会！

　　看到他又紧张起来的样子许凌鹤揉着他的头发逗他：“没关系，和你在一起做什么事都是在约会。”

　　“我困了，我要睡觉。”苏既望打断他，怕他再说什么不着调的话。

　　“好，那你是想睡客房还是和我一起睡？”许凌鹤鼻尖蹭着苏既望的脖子，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熟悉的香气。

　　“我……客房。”苏既望向一旁躲，结果许凌鹤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温柔附上一吻，语气却有些强势：“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选。”

　　苏既望坚持：“我去客房……啊！”

　　许凌鹤咬了他一口，随后额头抵着他，继续说：“错了。”说着又要去亲苏既望。
　　苏既望连忙捂住他的嘴，嘟囔着：“和你睡……”

　　“这才对嘛。”

　　许凌鹤关了电视抄起他的膝盖把他横抱起来向卧室走，边牧不明所以跟着主人走最后却被许凌鹤关到门外，挠了两下门之后见没人搭理它就回了自己的窝。

　　卧室里，两人躺在床上，许凌鹤的脑袋压在苏既望的肩膀，和他聊一些有的没的，不自觉聊到了许凌霜。

　　“我妹妹从生下来就听不见，那时候妈妈很伤心，找了好几家医院都治不好，但后来……”许凌鹤停顿一下，似乎在消化情感。

　　苏既望顺着他的背轻声说：“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

　　许凌鹤摇摇头：“没有不想说，这些早晚要告诉你。我妈妈在我十岁生日的时候带着蛋糕从外地回来给我过生日，那时候凌霜才五岁，她到了医院，看见妈妈满身是血被推进手术室吓着她了。妈妈再被推出来已经被盖了白布……”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几句话描述完了一场悲剧，却只字不提他当时的感受。
　　苏既望环住他的肩膀，像筱嵇在他小时候哄他一样，紧紧抱住他，慢慢拍打他的脖子。

　　“所以你才不喜欢过生日吗？”苏既望问他。

　　许凌鹤点点头。

　　“许凌鹤。”苏既望叫了他的名字之后却不知说什么，思索一会说“不要难过，阿姨不希望看见你伤心，以后有我陪你过生日，以后你的生日都会是美好快乐的。”

　　“好，以后你陪着我。”许凌鹤随后转身撑在苏既望身上吻上他的唇。

　　“凌霜也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变好的，我保证。”

　　“会的，我相信你，我的小英雄。”之后又是温柔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