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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宁沭打开防盗门,里面是个两居室,进门是玄关和宽敞的客厅,各种家具一应俱全。

      玄关右边是透明玻璃门的厨房,左边是洗手间。

      往里两间相隔的卧室,主卧比次卧大一点,带个落地窗。整个房子宽敞干净,想来唐芳在她来之前特意请家政打扫过。

      主卧的衣柜里放着干净的床单被褥,还有几身属于她的衣物。

      她铺好床,找出睡衣洗漱,结束后躺床上胡思乱想。

      抛开对宁舟舟的偏见,唐芳对她或者说对原身确实很好。

      只是很可惜,现在这具身体已经换了个芯子,唐芳的好对于她来说压力大于感动。

      她的目的是宁舟舟,如果事情结束能留下来,对于唐芳的报答她也不会吝啬,只是宁舟舟到底在她这儿排第一,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宁沭翻个身,幽幽叹口气。

      打量着陌生的房间,迟来的荒诞感终于弥漫开来。

      一夕之间,因为车祸穿书,回到她妈高中时代,抢占了别人的身份不说,还和水火不容的宁舟舟成为朋友,还得重新经历一遍高考。

      嘴角苦涩地上扬,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脑子里思绪万千,宁沭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可能是睡前想得太多,她竟然奇迹般地梦见了原身。

      梦里她站在高架桥上,桥上发生一起连环车祸。

      她看见“宁沭”坐在车里的后座,面无表情地直视她,眼神空洞冷漠。

      驾驶位与副驾驶位的一男一女已经停止呼吸,男人的安全带被解开,倾身抱住副驾驶位的女人,额头破了个大洞,血汩汩流出,浸染整个车厢。

      女人的胸前横亘着一块碎玻璃,脸上是绝望的痛苦。

      “宁沭”坐在血泊之中,伸手指向男人,张口说了两个字。

      宁沭听不到声音,眼前的一切像一部没有声音的默剧,但她读懂了“宁沭”的口型,她说:“爸爸。”

      随后又指向女人:“妈妈。”

      宁沭站在原地,四周的风向她涌来,钻进她的身体,连骨头都冷透了。

      车里的“宁沭”还在继续,她收回手指指自己,又指向宁沭,开口说话,依旧没有声音:“替我活着。”

      随后,画面崩塌,四周传来悲惨的哭喊声。

      那些活着的人抱着不幸遇难的家人,绝望地哀求着:“谁来救救他/她?”

      声音过于嘈杂,宁沭捂着耳朵蹲下身,下一瞬突然掉进水里。

      彻骨的寒冷刺激得她一激灵,猛地睁眼不住喘息。

      回过神来发现一切都是梦,她还在那间陌生的卧室里,双手颤抖地捂住眼睛,却摸到一片湿润。

      她想,这或许是“宁沭”对父母残存的思念。

      ————

      因为睡得不好,洗漱时宁沭精神萎靡不振。

      正值夏末,早晨渐凉,她打了个冷颤,在短袖校服外又套件外套。

      打开防盗门,对面的门也同时打开。

      沈郁盯着她眼下的青黑,食指与拇指下意识轻搓,心中叹息。

      昨天的深夜会谈果然耽误了女生的睡眠,一夜之间黑眼圈都快掉脸上了。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单肩背包双手插兜走在前面,脚下的速度慢下来。

      “早啊。”宁沭瞧见他,哈欠连天地打招呼。

      “早。”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去学校。

      沈郁去便利店买三明治和牛奶当早餐,宁沭大早上的不喜欢吃冷食,校门口早餐店随便买两包子和一瓶豆奶。

      她不会做饭,上辈子尝试学过,实在没这天赋也就放弃不糟蹋粮食了。

      与少年在教学楼楼梯口分别,她爬去三楼,沈郁直接在一楼拐弯回教室。

      教室里闷热,她脱了校服外套折好放进抽屉里,赶在上早自习之前,机械地将包子一口一口塞进嘴里。

      宋祈年比她先到,现下正默读古诗。

      桌上放着一瓶牛奶,宁沭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这瓶牛奶是他自己喝的还是给宁舟舟留的。

      直到早自习铃响,宁舟舟才踩着点儿进教室。

      宁沭惊讶地发现她妈的状态和她差不多,同样的萎靡,她妈还多了几分颓废。

      她戳戳刚坐下的宁舟舟脊背,问:“宁舟舟,你吃早餐了吗?”

      宁舟舟困顿地揉眼睛,连凌乱的斜刘海都没顾上梳,双眼皮的褶皱困到消失,她摇摇头:“没那习惯。”

      “不吃早餐怎么行呢?”宁沭撇嘴,从桌上抓两颗大白兔给她,“你先吃两颗糖垫垫。”

      宁舟舟看两眼奶糖,没接。她急了,“你别告诉我你不吃甜的,我还不知道你?嗜糖如命。”

      她妈上辈子学会点外卖后,一个星期能点五六次奶茶,出门包里揣着各种奶糖,宁沭偶尔犯低血糖还是她妈包里的奶糖救的小命。

      到后面她甚至担心她妈患上糖尿病,硬是严格控制她的摄糖量。

      纠结片刻,宁舟舟无奈接过,顺手揣到衣服口袋。

      “对了,我把薄荷糖放桌上了,下次要吃自己拿。”

      宁沭下巴一扬,示意她妈看桌上的盒子,“昨天我说的话你可千万记住了!”

      盒子里五颜六色的薄荷糖映入眼帘,宁舟舟垂眼,含糊应下。

      倒是身旁的男生看到那盒薄荷糖,翻书的动作一僵,随后若无其事地张口晨读。

      早自习结束的第一节课是数学,宁沭实在太困,跑去厕所用冷水洗把脸清醒清醒。

      额前的碎发沾上水湿漉漉地贴着,她抽出纸巾边走边擦。

      走廊上许多打闹的学生,她贴着栏杆避让。

      余光瞧见一楼的花坛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趴在栏杆上定睛一瞧,还真是高一的沈郁。

      高一高二的教室分布在一、二楼,按照顺序,高一5班正好在他们教室的正下面。

      懒散地倚靠在花坛和人聊天的沈郁眼皮一抬,似乎也看到了她,抬起右手并拢食指与中指抵在额前,对她敬了个帅气的礼。

      宁沭忍俊不禁,冲他挥挥手当打招呼了。

      她发现沈郁好像能坐着绝不站着,无时无刻不倚靠点什么东西,整个人无拘无束的。

      打完招呼后宁沭在上课铃响之前回到座位。

      她的身影消失后,底下的沈郁才收回视线,扯出被人挤到背后的校牌绳子随意放在胸前。

      旁边的男生好奇地问他:“沈郁,你刚刚打招呼的那个学姐是哪个班的?长得不错啊,有男朋友吗?”

      “去你.妈.的。”沈郁脸色一变,瞬间阴沉下来。

      起身跟着上课铃回教室,对嬉皮笑脸追上来揽他肩的男生警告道,“你特么最好别去招惹她,小心我妈削你。”

      这男生是他的初中同学,也算是关系好的哥们,长得人模狗样的就是太花心,刚上高一就换了两个女朋友,更别说初中了。

      虽然每次只停留在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但这方面即使是他好兄弟,沈郁也膈应他,更别说让他去染指宁沭了。
      他妈的叮嘱是一回事儿,宁沭还是宁叔叔的女儿。

      宁沭父母去世前他见过几次,在他印象里宁叔叔是位强大又温柔的男人。
      四年级寒假,唐芳给他布置的题太难,已经超出小学阶段的水平,他实在做不出来。

      那时唐芳刚和他爸离婚,心情不佳,又带了毕业班,整日忙得连轴转,对他没有一丝耐心。

      他害怕唐芳的责罚,也和昨晚一样蹲在台阶上抽泣,迟迟不敢进家门。是宁叔叔瞧见了,耐心地替他捋清思路,一步一步引导着解出最终答案。

      他说:你看,这不很简单吗?男孩子遇到问题不能用眼泪解决,要学会沉着冷静。哪怕解决不了,也要留下坚挺的脊梁。

      ——慢慢来,谁还没有一个努力的过程。

      至此,他豁然开朗。
      无论是解题还是生活,他都是享受过程,尊重结果。

      于是每年寒假只要宁叔叔回来,他都会在唐芳忙碌的时候溜去对面串门,抱着不会的题或者看不懂的文章问宁叔叔。

      没有不会的就坐在客厅吃赵阿姨买的零食,边吃边观察他们一家温馨的日常。

      他也见过小时候的宁沭,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硬要说的话,大概是眼尾。

      那时候的宁沭眼尾平直,不像现在娇媚地上挑。

      宁叔叔与宁阿姨不像唐芳,与学习无关的通通禁止。
      宁沭喜欢玩游戏,他们为她买了游戏机;宁沭喜欢学画画,他们为她报了美术班;甚至宁沭成绩烂到考四十一分他们也乐呵呵地笑她小蠢蛋,说他们小时候把答题卡放地上踩一脚也考得比她高。

      但他们从来不会逼她面壁思过,也不会冷脸罚她不吃饭。

      所以宁沭在时总会拉他坐在客厅的地上,一人一个手柄玩着当时最火热的游戏。
      也会翻出新画的画问他像不像爸爸妈妈。

      但那张考四十一分的试卷他倒是从没见过。

      他当时很羡慕。
      不过仅仅只是羡慕。

      所以为了宁叔叔,他也见不惯有人随意招惹宁沭。

      虽然他语气不好,但那男生也没生气。

      他是知道高二的班主任是沈郁的母亲,沈郁这么说,他也不是听不懂的人,给沈郁胸上来一拳后嬉笑道:“放心吧,你说不行的我哪次出手过。”

      “你最好是。”
      沈郁只淡淡回他。

      这边宁沭从桌上摞着的课本里取数学书,右前方的宁舟舟正呆滞地喝着牛奶,手里的牛奶正是方才在宋祈念桌上见到的那瓶。

      而始作俑者低头刷着他的五三,垂下的眼帘在脸颊上投射出小块儿阴影。

      ???

      宁沭手上的动作停顿,眼神又瞟向顾媛,发现女主对男二把牛奶送给炮灰女配这件事仿若未闻,正专心致志地预习课本。

      阿这……
      她不就是去洗个脸的功夫么。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作者开始cp大乱炖了?

      她妈不是答应她再也不吃任何男人的东西了吗?!
      骗子!:)

      实在气不过,宁沭用笔戳宁舟舟后背,直到后者转身,蹙眉用眼神询问她有什么事,她才用笔尖敲敲牛奶瓶,冷笑一声说:“我都有点磕你俩了。”

      “神经。”
      宁舟舟吐出两字,上眼睑盖住大半眼珠,面无表情转回去。

      正好数学老师进教室,宁沭哼一句也没继续骚.扰她。

      一大早的,蒋晓仁也困,省略课前的问好,放下教案直接进入正题:“上节课讲到函数,这节课接着讲……”

      一大早就要进行这么折磨人的脑力活动,宁沭五官都皱一起了。

      不过想到数学是主科,她又像打了鸡血一样,端端正正地听讲。

      但在枯燥无味的数学面前,该听不懂的还是听不懂。

      她已经尽力集中注意力了,但数学老师抑扬顿挫的声音念起数学真的催眠。

      上眼睑学着宁舟舟不由自主地耷拉下来,她甚至为了寻求安慰,余光中看向她妈,原本应该睡觉的人此刻竟然在认认真真听课。

      安慰没寻到,倒深受打击。

      不行,她甩甩脑袋,使劲儿拍脸。

      她妈都没睡,她这个表率怎么能犯困呢?

      强打起精神撑开眼睛,努力跟上蒋晓仁的节奏。

      其实蒋晓仁课讲得很好,对于大部分学生通俗易懂,甚至还运用浅显的故事或者口诀加深大家的记忆,虽然动作略浮夸油腻。

      但奈何宁沭是个脱离高中知识多年的文科生,讲得再好于她而言都是暴殄天物。

      困意汹涌,宁沭有些撑不住,昨晚没睡好,今早第一节课还是数学,她从没觉得一节课这么难熬过。

      “宁沭同学?”

      耳边响起她的名字,数学老师似乎在叫她,她艰难地撑眼看向蒋晓仁。

      后者表情极其不耐烦,沾染粉笔灰的右手敲黑暗:“请你回答一下这道题。”

      脑子一片空白,她起身,视线越过蒋晓仁,瞄到他身后黑板上的题目,表情有些迷茫。
      嗯?不是数学课吗,怎么是道“abc”的英文题?

      许是她沉思的时间太久,前方的宁舟舟也忍不住转过来看她。

      但答案的过程太过复杂,她有那个帮忙的心也没那个力。

      蒋晓仁不想浪费时间,引导她:“α怎么得到最后的o,宁沭同学?”

      Alpha?
      Omega?
      有点耳熟。

      她从混沌的脑子里扒拉出自认为有用的信息,缓慢开口:“Alpha……标记Omega就能得到Omega了。”

      话音刚落,前方顾媛的笔滑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她涨红着脸弯腰捡起来。

      宁沭迟钝地扫一眼顾媛,又没听到蒋晓仁让她坐下,只好硬着头皮补充:“……标记就是Alpha咬破Omega耳后的腺体,当然这可能只是临时标记,如果要彻底标记的话就得……”

      “够了——”

      蒋晓仁打断她,气急败坏地怒吼,“上课睡觉就算了,现在还胡言乱语,你等我和你们班主任进行沟通。”

      教室其他女生也不是不懂她说的,此刻都捂着嘴哼哧哼哧笑。甚至有大胆的,对着她长长地“哦~~”。

      “安静!”蒋晓仁转头,语气暴躁,教室瞬间安静如鸡。他让宁沭坐下,随后继续讲解那道题。

      而坐下的宁沭吓得瞌睡彻底消散,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耳根的热意覆盖整个后脖颈。

      她把头抵住桌面趴下,羞愧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数学害人。
      abo文更害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本书世界观有点大,作者卡文啦,所以打算花时间重新构思,争取更好的为读者呈现出来。
    本文会继续更新的,请宝宝们谅解^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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