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七年》喝杯生椰

24、第 24 章

　　卿舟在出口处等着，林曼一出来，卿舟立马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林曼还对最后一跳耿耿于怀，卿舟安慰道已经很棒了，也要给人家专业运动员留点面子。
　　周钦随后也出来了，卿舟向他祝贺拿到第一名。还没等周钦多说点什么，卿舟就拉着林曼走了。
　　“男子400米决赛检录马上开始，请运动员前往B1检录口准备检录。”
　　1321班的体委路过看到周钦还在出口这，上前催着周钦去检录。周钦只好等项目结束后再去找卿舟。
　　因为上一项径赛成绩登录出了点差错，周钦检录完又等了半小时才被通知入场。先是第一组争夺5-8名，然后再是轮到周钦他们组争夺1-4名。
　　周钦在室内候赛，外面的广播声听得不是很清楚。直到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原本在放空自己的周钦突然像是被抓住了所有思想。
　　“1320班的健将们，你们都是令人骄傲的。……”
　　周钦有点诧异，卿舟怎么去接主播的活了。
　　卿舟只读了一封自己班的加油稿，接下来的两封都是由搭档的男主播在激情输出。卿舟第二次出声，恰好周钦按顺序出场，这一种巧合仿佛是特意给周钦追了一束聚光灯，全场的视角都集中在周钦身上。
　　“鲜衣怒马少年郎，扬眉肆意起高歌。400米跑道上耳边呼过的风……1321班的周钦，我在终点线为你预备下掌声与欢呼。”
　　加油稿都是匿名的，而且都算在班集体的名头上，就算是写给个人的稿子，也都是拟着“我们”的口吻，而卿舟播的却是“我”。
　　“我”在终点为周钦欢呼。
　　卿舟的声音只有亲近的人很熟悉，或者特意关注的人才能辨别出，所以等卿舟播完，场内一阵躁动，欢呼与喝彩，大多都是因为这一则有些暧昧的加油稿是由女主播播报的，所以在大多数同学眼里以为是某一位女生借着加油稿向周钦表白。
　　站在礼台入口的林曼听到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完了完了，谈个恋爱卿舟居然把理智给丢了，恋爱脑害人不浅。
　　站在周钦内侧跑道的也是同年级的一位短跑体育生，俩人算是点头之交。短跑生打趣道：“钦哥从哪请来的水军？百万加油稿加上卿舟亲口播报，这不得拿个第一吗？”
　　周钦做着热身动作，回道：“那不得看林哥给不给机会。”
　　短跑生林哥使了点力捶了一下周钦的臂膀，“哎呦，我去，你先把你脸上那不要钱的笑收一收。我要让了你，我就得被我教练练死。”
　　发令枪响，四位运动员如离弦的箭。周钦在三道，因为起跑线位置不同，所以前期看不出胜算。最后冲刺，周钦赶超了最内侧跑道的选手，与二道的林哥也只差两个身位，很有胜算的局面。
　　卿舟播完给周钦写的加油稿之后就离开礼台，与林曼汇合去运动员出口处。卿舟没看到比赛过程，只听到一阵阵泛起的加油声浪。等到卿舟她们赶到出口处时，全场爆发出了一阵阵掌声和欢呼，想来应该是比赛结束了。
　　登记成绩并签名，十分钟后才见男子组400米的运动员陆陆续续出来。罗澍一眼就瞧见了林曼与卿舟，径直走过去。“怎么样？哥厉害吧，在一众体育生里跑了第六名。”
　　林曼给他递了水，附和道：“是是是，好厉害，为咱们班又加了三分呢，大功臣。”
　　罗澍：“要不然是班长呢，能说会道的。可不像某人，胳膊肘往外拐。她青梅竹马的同班同学都没独一份的加油稿，却给别的班的竞争对手写了加油稿，嗳，伤心了伤心了。”
　　某人：“那不是怕给你念了加油稿，你感动得跑不动道吗？毕竟是好大一份的特殊待遇呢。”
　　从小就没斗嘴赢过的罗澍吃瘪了，反应了两秒，回嘴道：“确实，你家周钦感动得只跑了第二呢。”
　　卿舟：“嗯，要不然能跑第一，可惜了。”
　　罗澍第一反应是自己终于斗嘴赢了一次，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卿舟这不是在变相地夸着周钦有实力吗？斗败的罗澍垂头丧气。
　　周钦和林哥一起出来，林哥立马就被他们班的兄弟们团团围住了，周钦抬脚往这边走过来，眼里只有卿舟。
　　周钦：“不是说在终点线给我掌声和欢呼吗？”
　　自己荷尔蒙上头写的加油稿突然被人念了出来，一种羞耻感油然而生，耳朵尖都红了。卿舟故作淡定地说：“那不是给第一名的待遇吗？”
　　周钦将手搭在罗澍的肩头，矮了身，凑近了一点问，“那第二名的待遇是什么？”
　　卿舟将手中的水递给周钦，“获得卿舟亲自送水一次。”
　　林曼：“罗澍，我们俩现在像什么？”
　　罗澍：“瓦数1000的电灯泡。”
　　林曼和罗澍准备先撤，给小情侣留点空间，结果1321班的同学也来恭喜周钦，卿舟便顺势溜走了。
　　周钦本来还想着解释一下和方乐优的那件事，结果被自己班的体委一把抱住，彩虹屁张口就来。
　　下午接下来是两项班级团体比赛，卿舟本来想回教室写套题的，半路碰上去指导拔河比赛的老程，老梁说班里的同学都被叫下来去一起加油了，你们俩也一起。于是俩人乖乖跟在老程身后去给团体赛加油了。
　　晚自习班上的男同学说天气太热，把风扇打开了，坐在风扇底下的穿着外套的卿舟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第二天早上起来，卿舟鼻子堵了，说话瓮声瓮气的。林曼摸了摸卿舟额头，还好没发烧。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女子2000米和男子3000米被提到了上午进行，正好和林曼和卿舟的项目撞了。赵暄妍的项目先开始检录，卿舟和林曼在比赛前找到了她，为她加油打气一番。赵暄妍倒显得比较轻松，还同她们开玩笑说，班上已经安排人随时准备搀我去医务室了。
　　正好男子组也开始检录，林曼隔着人群向丛戎挥手，丛戎向他朋友说了一句话就往这边来。丛戎站定打量了一下赵暄妍，速干衣、运动裤、跑鞋，装备倒是挺齐全的。赵暄妍感觉到丛戎在打量自己，脸“噌”的一下红了，手往哪摆都感觉不自在。
　　卿舟解释了一番情况，希望跑完三千米的丛戎能在内场多待一会儿，看顾一下赵暄妍，以防赵暄妍班里的同学被卡在场外不能进来。
　　丛戎单边挑了一些眉，发出了单音节的“嗯”。
　　卿舟轻拍了一下赵暄妍的背，“来，暄妍，谢谢丛哥。”
　　“谢谢丛哥哥。”不知是赵暄妍本家哥哥多喊习惯了，还是孩子在生人面前害羞，“丛哥”喊成了“丛哥哥”，叠声词“哥哥”就有点亲昵了。
　　话音落了，赵暄妍才发觉自己多发了一个音节，脸更红了，带着惊慌又羞涩的眼神看向丛戎。
　　丛戎心里乐了，这小孩怎么这么憨。面上还是一副八风不动的表情，留下一句“不用谢”就离开了。
　　等丛戎走后，卿舟和林曼才笑出声来，赵暄妍脸都羞红了，还要听林曼捏着嗓子学“谢谢丛哥哥”“谢谢哥哥”。
　　卿舟怕再羞赵暄妍，她都不用跑两千米，心率就爆表了。卿舟拉走林曼让赵暄妍在赛前平复一下心情。
　　卿舟和林曼的项目在不同的地方检录，两人就分开了。卿舟在等待检录时，脑袋也有点昏昏沉沉的，不想动只想坐在椅子上。与卿舟一同参加的还有班上的另一位女同学，女同学见卿舟脸红红的，还以为是卿舟紧张，便开口找卿舟聊天，想缓解一下卿舟的紧张。卿舟一开口发现自己的鼻音更重了，女同学问她是不是发烧了，卿舟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有一点烫。女同学提议卿舟弃赛去医务室看看，还是健康要紧。卿舟觉得自己体温也不算高，而且自己要是正常发挥没准还能为班上拿个七八名。
　　连续参加了两年跳远比赛的卿舟对自己实力的把握还是准确的，两跳下来，已经成功锁定了八强的席位。到后面卿舟感觉有点虚，最后一跳没站稳，趔趄了一下，卿舟双手往后撑了一下才稳住。这一跳成绩不算，卿舟只好再强撑着尝试了两次，跳出了2.10m的成绩。卿舟跳完后才有时间好好查看自己的手掌，撑地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了一些刺痛，但没想到擦破了皮。因为比赛场地就是在室内的塑胶跑道上，还有一些小石子卡进了肉里，卿舟忍着疼痛，徒手摘掉了几颗大一点的石子。
　　感觉到背后有人站着，回头看发现是周钦，卿舟立马把半握拳把手心藏了起来，看到周钦皱了眉头，又摊开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声说“没事，就破了一点皮。”
　　周钦听到卿舟的声音之后，眉头皱得更深了，叹了口气，轻声说，“待会登完成绩去田径场西边的音乐教室等我。”说完就离开了。

　　田径场西边的音乐教室是一排一层的小平房，楼外的樟树都是建校时种下的“元老级”树木，在层层树叶下，黄墙红顶的音乐教室别有一番景致，是毕业生拍照留念的最佳地点。因为线路老化，许多教学设备无法架设，平时上课和艺术生练功的地点换到了新的教学楼，现在这排教室大多是用来班级排练活动的场地。
　　卿舟和周钦渐渐熟起来是因为高二上学期在这排教室最靠里面的教室发生了一点事。当时卿舟撞破了篮球队一部分成员躲在教室里吸烟，周钦也在其中。卿舟好意提醒他们老师要来了，却被其中一男生理解为要去告密。卿舟一个人面对一个个一米八、九的体育生也没犯怵，一点亏也不吃，伶牙俐齿地怼回去了。气氛差到马上要发生霸凌事件，一直坐在窗台置身事外的周钦跳下来，横插在卿舟了一健硕男生中间，不露声色地将卿舟挡在了自己身后，隔开了他们俩。
　　最后周钦怎么说服他们走的，卿舟不太记得了。走的时候那个健硕的男生还瞪了卿舟一眼，结果第二天卿舟就收到了那伙男生中某一位的情书，自称是一见钟情，再难忘佳音。卿舟直接将信扔垃圾桶了，这男生坚持了两星期，每天一封从网上抄来的非主流的情书，有时还加上一些小零食。
　　卿舟也没把这事放心上，情书连零食一块塞给了看戏的罗澍，罗澍刚开始也兴致盎然地拆开来读一两句，到后面收了零食信都不多看一眼，直接进垃圾痛了。
　　中途那男生也来卿舟教室门口晃过几次，第一次来卿舟还没认出来，认出来之后明确拒绝了他。后来男生再来教室，卿舟班上的男生便会主动帮卿舟挡了。
　　有次和丛戎一起吃饭，林曼随口提到这件事，当时丛戎也没说什么，但第二天那扰人的情书就断了，那男生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后来再和丛戎一起吃饭的时候，丛戎叫上的周钦。周钦在饭桌上问“那男生还骚扰你吗”的时候，卿舟才反应过来是周钦帮忙解决的，这件事后，俩人就成了见面会打招呼的朋友关系。

　　卿舟先到音乐教室，今天气温本就不高，在加上音乐教室外都是树和灌木丛，室内温度还是挺低的，卿舟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穿堂风把窗帘吹得像舞女的白纱裙，卿舟过去把窗户关了，顺手把窗帘拉上了。
　　“这边几乎没人来，窗帘拉不拉上没什么区别。”周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