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人鱼的潮汐 ...
-
希律瑞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画面。
安娜的使者白鸦发出来的照片，他们在聚餐。
下一张，乌鸦发出的，聚餐。
他们聚了五天餐！
如果只是单纯的聚餐，他兴许不会计较。
但半人马脖子上佩戴的吊坠着实刺眼，虽然做工看起来没他的好，设计也不如他的美观，但依然让希律瑞感到妒火中烧。
他和向回南一个月里断断续续才见过三次面，而他们……
少说也有一星期！
今晚他要是没有满意的答复，他就……
他能怎么样呢？
希律瑞躺在地板上，冷汗涔涔地想，要是不满意，他就拒绝跟女巫见面！
不行，不对。
拒绝跟她见面岂不是让工作狂更加投入工作？
对他来说，丝毫没好处。
希律瑞迅速更改决定，那就让向回南休假期一直陪着自己！
反正他的作品已经完成，可以空出大把时间和她在一起。
希律瑞想到这，虚弱地快连眼睛都睁不开。
每年一次潮汐之夜，他都会躲在这座海岛，独自一人撑过这段时期。
而这个夜晚，并不止他一条鱼难受。
无数个人鱼都会窝在自己安心的地方，等待着这段特殊时期过去。
他们拥有各自的伴侣。
而他……
希律瑞忍受体内不断涌上来的躁动，伴随着阵阵细密的疼痛，看了看时间。
她怎么还不来？
难道是因为凌晨，她没有看见？
想到今晚她不来的几率比来的几率大，希律瑞感觉身体更加难受。
他裹着小毯子，隔一段时间就翻一次身。
工作室地面上全是他留下的冷汗。
昏昏沉沉间，他听到些许动静。
有人来……
希律瑞握紧胸口的吊坠，下意识要按动。
直到向回南的声音传入，他猛然惊醒。
“希律瑞！”向回南满头大汗赶过来。
希律瑞浑身湿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连长发都湿漉漉的。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仔细查看他的状态。
昏暗的光线下。
希律瑞脸色苍白到露出的皮肤都散发着一层温和的光泽，像极了蚌壳内的一颗珍珠。长发湿透，贴在他的身上脸上，看起来虚弱又颓靡。
一张小薄毯盖住从胸口到膝盖的位置，颜色深浅不一。
他身上流出的汗已经把毯子濡湿。
“你怎么样？需要我做些什么吗？”向回南抱起他，抬手去拨开黏在他脸上的卷发。
希律瑞正要开口，那双在黑夜里发亮的眼睛却盯在她手指上。
一瞬间。
妒忌冲破理智，达到临界点。
愤怒将他的心脏剥开，疼痛涌入，侵占他的每寸神经。
他想起向回南不冷不热的态度，总是不告诉他关于她的事，也从不过问他所有的事。
什么工作狂，都是借口。
她只是不爱自己。
或者说，她的爱分成太多份。
给他的只是那么一小份。
嫉妒之火如赤潮蔓延海面，他品尝到舌尖被咬破的血腥。
希律瑞第一次对她动了杀意。
杀了她，只要杀了她，她就没办法爱上别人。
杀了她，她就可以完全独属自己。
可是……
希律瑞抬眼，望向她，眼神冰冷：“你的戒指，谁的？”
“阿洛伊斯送的。”向回南回答，用魔法替他烘干冷汗，“我扶你去房间。”
他制止她的动作：“你爱不爱我？”
向回南一顿，犹豫着说：“抱歉，我确实没办法像人鱼一样全心全意爱上一个人。但是，我是喜欢你的。”
喜欢，多廉价的感情……
他在她心里，如此微不足道……
希律瑞冷笑：“所以，你喜欢几个？”
向回南感觉他有点不对劲：“只有你一个。”
他想到向回南这句话或许对半人马说过就觉得无比恶心。
她的星星耳钉，送给他的吊坠翻版都给了半人马。
呵，半人马，粗鲁又莽撞的品种。
希律瑞攀上她的肩膀，将她压在墙边，用力亲吻她。
他的长发垂落在她身上，向回南只觉得他不对劲，她没有推开他，心不在焉地去拍他的背，以示安抚。
希律瑞不管不顾，拉住她的手腕抱住自己的腰。
向回南微微瞪大眼睛，嘴唇上不期然被咬了一口。
血腥气顿时充斥口腔。
她推开希律瑞，皱眉问：“希律瑞，你怎么了？”
“怎么了。”希律瑞的手抵在她的脖颈旁，温柔道，“你怎么还会问我怎么了。”
“你什么意思？”她不解，却没有推开他放在自己脖颈旁的手。
黑暗中，她看见希律瑞正在变成人鱼的形态。
他的耳朵变尖，边缘长出耳鳍，是和他尾巴一样漂亮的颜色，在黑夜中里泛出微光。布料撕裂声响起，一大扇绚丽的鱼尾从毯子下钻出。他的腰侧，长出两片薄如蝉翼的鱼鳍。
惊为天人的艺术品……
向回南头一回看到完整形态的人鱼，眼中全是惊艳。
“你果然，喜欢这样子是吗？”他双手捧上她的脸，一点一点亲吻，低声说，“你不是对我很感兴趣吗？或许今晚我们……都不用太清醒……”
他双手往下，拥抱住她，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
湛蓝发亮的漂亮眼眸睫毛微颤，似随着海水涌上海滩上的蓝眼泪，前赴后续奔向死亡。他敛下眸，挺直的鼻尖蹭了蹭她，冰凉柔软的唇在她耳边轻声问：“你不想要我吗？”
向回南被他惊心动魄的美貌迷住，不自觉抚上他的脸。
十秒不到，她恢复清醒，终于意识到危机：“你，你到底怎么了？”
“现在知道怕了？”希律瑞笑着取下头发上的银链子，一圈又圈缠绕到她手上，“你怕什么？怕被我发现是吗？”
“发现什么？”向回南莫名其妙，过了一遍最近做过的事，唯一一件瞒他的事情就是买房子，“你在怪我没告诉你买房子？”
“你房子定下了？”他眼睛里逐渐有水光流动，“就连这种事我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对吗？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的位置对吗？一切都是我乞求来的，你在报复我还是……你只是喜欢我的皮囊！”
话音落地，一颗珍珠滚落。
向回南有些懵：“我是自愿喜欢你的，没有强迫。我记得我曾经回答过你，一开始我确实是先喜欢上你的容貌，最后喜欢你这个人，容貌对我来说……”
“够了！”希律瑞低吼，眼泪汇成溪流坠落，“你就是个骗子。装作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是因为你需要权力，没有时间有兴趣。你看看我，你为什么不看看我！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向回南一脸懵：“他是谁？！”
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爱你？还是你不喜欢我这个类型？我已经不用变身魔药维持人类形态，你为什么不能爱我？”他痛苦地质问，把几个月以来的心酸痛楚一股脑倾倒在她面前，“为什么不能只爱我一个？向回南，到底为什么！”
他厉声质问，向回南却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听希律瑞的意思，她在外边有小三？
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向回南不清楚，她越是表现得平静懵圈，希律瑞的妒火就越往前燃烧一分。
直到燃尽周围所有能燃尽的活物。
包括她。
作者有话说第74章 人鱼的潮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