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落江南》乌白淮

27、同居

　　水汽漫到了虞玥心里，潮湿一片。看着江南严肃的神情，虞玥一时摸不着头脑，但总觉得那水汽也同时漫到了江南那里，然后从她的眼睛里跑出来，将自己包裹。

　　“干嘛啊？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虞玥的笑容有些僵硬，端起手边鲜榨的透绿的蔬菜汁抿了一口，有些微苦。

　　江南歪了一下头，收回那太过直白的眼神，睫毛羽扇在眼底扫下一片阴影，“嗯......怕你太劳累了，抛下我。”

　　“嗐，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儿了呢。”虞玥顿时松了口气，往后一靠，笑容灿烂地摆摆手，拖长音调，“不是有你这个监督员吗？怎——么——会——呢——”

　　“没有我也要......”或许是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江南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白瓷勺在一双修长的手里摆动，一碗冒着热气的冬瓜牛肉汤被盛着放到了虞玥面前，“玥玥，过几天，陪我一起见一下我妈妈吧。”

　　虞玥边品尝大赞汤汁鲜美边点头答应，“好啊！不知道阿姨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

　　江南想了想，手不自觉轻叩桌子，“平静、疯狂……总之你见了就明白了。”

　　虞玥点点头，转而撸起了跳到她腿上撒娇的大江。她的酒窝里像是盛了十斤佳酿，让江南移不开眼，带不走心。

　　在后来的很多年里，江南都会莫名怀念这一顿极为温馨的晚餐，而虞玥却觉得，这只不过是幸福生活里最平淡的一篇罢了......

　　*

　　这一夜，身边萦绕着的都是虞玥的味道，江南睡得很好，一夜无梦……

　　而这边，虞玥的感受却与其不大相同。前夜半两人一直在床上打打闹闹折腾得很是疲惫，后夜半虞玥则是被江南当成大型抱枕圈进怀中不得动弹，强行保持着一个姿势勉强入睡。

　　而最重要的，是现在！

　　早间五点半、闹钟响起的第二遍，江南哗啦将窗帘拉开，晨光瞬间铺满床铺，照在虞玥恬静的睡颜上，使她不由微皱眉头，随之耳边传来江南温柔的语调，“起床了，玥玥，我们昨天说好的，不能抵赖……”

　　“嗯～”虞玥的起床气感觉要发作了，她一只手搭上眼睛遮住了那明媚晨光的攻击，另一只手将被子拉到头顶，囫囵地说，“阿南，我好困，能不能从明天开始啊，我保证……”

　　听着虞玥渐小的声音，江南有些无奈又有些痴醉，她想到了长街如酥小雨飘零进入脖颈袖口，想到了走在烘烤的沙滩上冰凉的海水在冲刷脚面……

　　江南脑中完全清晰定格的画面是，昨夜二人意识发昏，空气潮湿到人也被完全浸透，彼此间无限贴近，用轻喘和低喃组成爱的哑语，述说到天边微蒙。

　　顺着思绪的藤蔓，红晕悄悄爬上了江南的耳根，她不自在地看了看窗外思索片刻，俯身轻吻了一下虞玥搭在被外的手心，“好，那就从明天开始，我先去买早餐。”

　　听到清脆的关门声，本是蒙在被子里的虞玥这边却睡意全无，睁着圆眼坐起身来，脑子里全是刚刚手心痒痒的触感，索性翻身下了床。

　　虞玥没有带多余的衣服，只好在衣柜里找了一件江南的白色丝绸睡裙，上面带着她专属的香气若有似无。

　　她兴致勃勃地洗漱完毕，给仙人掌浇了水，喂了猫，还喝掉了桌上满杯蔬菜汁……做完这一切，然后将懒人沙发挪到阳台，瘫在上面沐浴着晨光撸着大江，等着晨跑的江南回家……

　　早餐摊热气腾腾，江南调整着呼吸，将防晒服拉链拉开，“打包两份米纸春卷，谢谢。”

　　最后字眼刚落下，就听一道女声直直闯入，“麻烦再加一份，她付账。”

　　“Glorea，什么时候回来的。”江南转过身，看着傅灵穿着一身灰色运动装走过来，红唇露齿，笑容明媚。

　　“十多天前吧，Oh my God！工作太多真压得我喘不过气。”傅灵耸了耸肩，抽了根细烟递了过去，“找个地方坐坐？”

　　“戒了。”江南将春卷递给傅灵，笑容带些疏离，抬了抬腕表，“下次吧，要去上班了。”

　　傅灵收回手，绿色的眼睛透露着审视的目光，又刹那间绽放张扬的笑容，朝江南点点头，“好啊，再见。”

　　江南微点了下头，随即走出了店面，走进晨光里。

　　傅灵盯着那道背影看，阳光刺得眼睛有些微涨，闭眼之后，一个个黑色的小光斑在傅灵的眼里快速绽放，她用德语呢喃道，“H?ttest du mal nicht so viel gehofft, dann w?rst du nicht so tief gefallen.”

　　如果没那么多希望，就不会深陷。这个下次……不如来得快一点。

　　*

　　听到密码输入声，虞玥立马从暖阳中苏醒，飞快地奔到门口，扑入进门人的怀中，装着春卷的袋子因为惯性在半空中荡了荡。

　　“我身上冷，别着凉了。”江南稳住身形，嘴上这样说着，却贪恋这怀中的温暖没有推开。

　　“嗯～挺舒服的。”虞玥在江南的颈肩蹭了蹭，抱着江南微微摇晃，“抱歉啊，宝宝，答应一起晨跑的我没起来。”

　　“那你准备怎么补偿啊？”江南将手搭在虞玥腰间，丝滑的触觉唤醒她的五感，这才发现那薰衣草香不单单是自己身上的气息。彼此的味道在纠缠，她在虞玥耳鬓厮磨，“要不就……”

　　“好啊，那不如、今晚换我来当服务者。”虞玥扬起脸，一副蓄谋已久终于得逞的笑容。

　　“好啦，吃早饭，上班了。”江南换上平常正经的神色，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起虞玥的手向餐桌走去，但耳后的红晕暴露了她此时佯装的镇定。

　　虞玥在身后笑而不语，表示做人留一线，看破不说破。

　　“没带衣服来？”

　　“没有，我的衣服都捱了水汽，湿漉漉的。”虞玥皱了皱眉头，放开江南的手环胸站定，“怎么？嫌弃我穿你衣服啊。”

　　“不是，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人想入非非……”江南舔了一下唇，将春卷放在餐桌上，转身反将双手搭在餐桌上，虞玥便被她圈在了身前，丝绸滑过腕间肌肤，与江南腹部马甲线相擦。

　　虞玥推着江南的肩，使两人拉开距离可以平视，“干嘛？用自己赔罪啊？”

　　此时，江南突然想到了将人类引诱没入深海的人鱼礁石上的吟唱，又或是深夜被困进魅魔的幻术中不愿醒来的愚人……但她们的法宝都是魔咒，而虞玥的法宝是爱。

　　江南的眼瞳发亮，“虞玥，我好像从未和你正式说过，我爱你，爱到完全任你主宰。”

　　“好巧，我也是。”虞玥搂上江南的脖子，轻咬江南粉红色的耳垂，两人在阳光洒下的斑驳中久久相拥。

　　吃完早餐后，江南将虞玥送到剧组场地附近，没有停留就调转车头去了公司。听小言助理的电话，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项目，需要江南立刻回去主持，电话里语气急切。

　　于是江南便独自踩着高跟鞋到了片场。刚要上妆，就见孟诗奕提着几个大袋子走进了化妆间，上下打量了一下虞玥，咂了咂嘴，“今天穿得很飒啊，很nice～但、、这装扮好像有点眼熟……”

　　“噢！难道是你和她……”孟诗奕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差一点口出狂言，被虞玥扫来的一个眼神噤了声，转而小声嘟囔，“怪不得又说自己来片场呢。”

　　趁着化妆师去取工具，虞玥小声向孟诗奕报告，“昨天，我搬去她家了。”

　　“？你现在告诉我，是想让我原地去世吗？”孟诗奕将袋子放在桌子上，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站稳。

　　“我家被水‘淹了’，事出突然……”虞玥坐着摇了摇孟诗奕的手臂，视线转移到了那几个大袋子上，“这是什么啊？”

　　“噢，新谈的代言预热秀品，你晚上下班的时候穿这个，会有站姐跟拍，然后品牌方认领。”孟诗奕在旁边坐下，语重心长地叮嘱，“小鱼，糊咖时候做什么事，随心所欲也就罢了。到了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在大众的视野之下放大审判，一定要小心。”

　　虞玥拍了拍孟诗奕的手，莞尔一笑，“我知道了，会有分寸的，就去几天。”

　　孟诗奕眼里划过担忧的神色，不太敢相信虞玥关于‘分寸’的承诺。

　　不过，等工作真正忙起来了，怕是虞玥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经营生活，现在就随她吧。

　　孟诗奕可是坚定相信，她的小鱼一定会火的！

　　“噢，对了，孟孟，关于这个剧的后期售后我有一个想法。”虞玥拿起平板点开了她粗略画的一些分镜，“《双城》的结局是be，那我们能不能拍一些平行时空小剧场做售后，也算是给观众一个慰藉？”

　　孟诗奕注意力全放在那几幅作画中，头都没抬就惊喜地回道，“这也太棒了！我马上就和公司打申请调动一切资源助力！”

　　“噢，对了小鱼，我听说周寻今日会来探你的班。”

　　虞玥不禁扶额，叹了口气，“她还真是变相敬业啊……怕是以后少不了cp粉和唯粉的互掐，看来要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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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失踪人口回归，恢复两日一更（滑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