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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尴尬的晚餐 ...

  •   周六跟随纪柏然家人看戏和吃完晚饭,两个人留在了纪家老宅过了一夜。周日早晨睡醒的苏怀安被纪柏然叫醒,跟着他一起下楼吃早饭。
      令她脸红的是,柏然爷爷和妈妈已经在桌边吃着早茶了。
      爷爷翻着报纸,柏然妈妈看到他们下来,招呼他们过去。
      “昨天睡的怎么样?”她笑意很温和。
      “挺好的。”苏怀安有些不好意思,起得这么晚。
      “我们都鼓励年轻人睡到自然醒。”她怕怀安不好意思,打着趣,“你们想吃什么,随意,不要客气。”
      “妈,我不会客气的。”纪柏然大剌剌地坐下,“怀安,吃鸡蛋吗?”
      苏怀安点点头,纪柏然招呼张姨,“让厨房做两个煎蛋。”
      桌上有清粥小菜和点心牛奶。
      “我们家煎蛋之类的都是现做,凉了就变味了。”
      “吃完饭陪我下盘棋。”爷爷还没从报纸里抬头。
      苏怀安没反应,不知道老爷子在跟谁说话,直到纪柏然捏捏她的手。
      “啊,好的。”苏怀安红了脸,她今天怎么反应这么迟钝。
      柏然妈妈和纪柏然只是温和地笑笑,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们没看到,老爷子在报纸后面也偷笑了一下。这丫头真有点呆劲儿。
      景宣是最后一个到的。
      她去晨跑了,满头大汗回来,带着一大把娇艳的鲜花。
      “阿姨,早晨路过花店现摘的。”她白里透红的脸被鲜花衬得更加娇妍,运动后的嘴唇红得更鲜艳,带着满满得生命力的味道。
      苏怀安觉得即使自己是女人,都要被景宣的魅力迷倒了。
      柏然妈妈很开心,人到中年,最喜欢这种鲜活的东西,亲手找了一个花瓶插上,还倒了水进去,“这花搭得好看。”
      景宣很快换了衣服下来,跟他们一起吃早点。
      她看着纪柏然给苏怀安倒牛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很快又想着,苏怀安现在知道我是柏然的初恋,跟我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她会不会也很不舒服。
      但她又完全察觉不到苏怀安的情绪。甚至纪柏然也没有朝她多看一眼。
      她表现出落落大方的得体,用过早点,刚想叫柏然爷爷一起去散步,老爷子却起身,“走吧。”
      苏怀安站起来,跟着老爷子去了书房。
      景宣愣在餐桌边,柏然妈妈爱怜地看了她一眼,“爷爷跟怀安下棋去了。你陪着我来把今早晨的花修剪修剪吧。”
      纪柏然没看她,起身离开了餐桌,“妈,我去收拾一下房间。”
      “去吧。”
      景宣心里很难受。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痛。
      当年她跟纪柏然交往的时候,全家对她都很亲热,两家更是交往频频。
      那时的她半夜会偷偷跑去纪柏然的房间,两个人在一起腻歪好久。
      她承认自己现在待在纪家老宅不走,有存了心膈应苏怀安的意图。也想通过刷存在感,唤回纪柏然对自己的感情。她不信他能一直不为所动。
      但是现在她却隐隐察觉了什么。柏然爷爷和妈妈都没有说什么,好像对她和纪柏然的事情一无所知,待她如从前一样亲切亲和。但是他们对苏怀安……
      有着隐晦的认同。

      苏怀安走进老爷子的书房,两人去了里间,竟然是间棋室。老爷子收藏的象棋、国际象棋真的不少。棋室被一众绿植包围着,朝阳处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个小阳台。屋角摆了一张躺椅,上面搭了一条毯子一个靠垫。
      躺椅边是一个书架,摆满了棋谱。有一些甚至是手抄本和古本。
      苏怀安也学过象棋,但是技术很烂。
      她常在回家的时候陪爷爷下一会儿,爷爷是老公安,爱好喝酒抽烟下棋。退休以后经常跟一帮老伙伴一起下棋消磨时间。小小的C市有爷爷最喜欢的公园,湖边经常有人不顾禁止垂钓的牌子坐在边上钓鱼,也无人阻拦。爷爷和朋友们就在湖边的石头桌子上下象棋,经常等夕阳西下了,爷爷还在那里。
      上学时候的苏怀安经常去爷爷家吃饭,爸爸妈妈做好饭就会让她出门去喊爷爷回家吃饭,她常常到了却没办法把老人叫回家。没办法她只能坐下陪爷爷下一盘。占了位子又下的一手臭棋,怀安能把桌边的人都下得兴致全无。
      爷爷只好摇着头跟她走。
      今天又坐在棋盘边,只不过下棋的对象是纪柏然的爷爷。
      他们摆好棋,爷爷痛快杀出第一步。
      “你开的律所现在怎么样?”
      “刚刚处于起步阶段。”
      “为什么想着做律师?”
      “说为了想维护公平正义,那是说大话。我想做律师的原因其实挺简单的。”她想了想。
      “说来听听。”
      “想做一个专业的法律人,能帮助一些需要我帮助的人。最开始是这么想的。”苏怀安老老实实回答。
      “后来呢?”爷爷吃了她一个子。
      “后来我觉得给人打工太没有意思了,只能做别人接的案子。有些案件明明没有什么希望,但是律所为了赚钱还是会接下来。”
      “你不觉得赚钱很重要吗?”
      “重要也不重要吧。赚钱是没有头的。我觉得能开一家律所,有好的管理和规章制度,给我们的当事人提供最好的法律服务,给律师们提供最好的空间去开开心心工作,就挺好的。我们现在是一家年轻化的律所,以后也会想着基于更新的理念发展。”苏怀安不知不觉说了一大堆,反应过来的时候,爷爷又吃了她一子。
      “你倒是个有想法的年轻人,这点跟柏然一样。”
      两人又下一会儿,苏怀安连输五盘。爷爷有种跟小学生下棋的感觉。
      “你好好走,你看看你的每一步,想想后几步。”
      苏怀安头上隐约出了汗,她想着我就这个水平,我能怎么办。
      “我们全家只有我爷爷会下象棋。”她红了脸。
      “你爷爷在C市吗?”
      “嗯,爷爷在C市。他下象棋很厉害的,据说在C市没有对手。”苏怀安忍不住拿爷爷的战绩为自己挽尊。
      “哦?”柏然爷爷来了兴趣,“你爷爷年轻时做什么的?”
      “他退现前是C市某区的副公安局长。”
      “警察出身吗?”
      “对,刑警。”苏怀安眼看着又要被将军。
      “罢了。那我不欺负你这个小丫头了。改天跟你爷爷试试。”柏然爷爷挥挥手让她收拾棋盘,“年纪大了,容易疲惫。你们年轻人去玩吧。”
      她赶紧收拾好棋盘,离开了房间。

      秋日的B市多了几分萧索,下午正巧有柏然妈妈的两位朋友拜访,几人便想聚在一起打麻将。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们两个心想来你这里坐坐,正好你在家。”两个富太太结伴而来,“你家之前的甜茶还有没有。”
      “有呢。给你们几个馋嘴留着,我都没敢喝。”柏然妈妈把人迎进来。退休以后她怕无聊,常常在家招待客人或出门玩乐,时间久了,几个住在附近的好友也不客气,路过就来转转。
      “打会儿麻将吧。我喜欢你家棋牌室的那个桌子,比美萱家的舒服多了。”
      “她家应该换个自动麻将桌。”一个太太挂好衣服嘟哝着。
      两人转头看到客厅几个年轻人,惊奇道,“你家今天这么多人,我们是不是叨扰了。柏然回来了?”
      “没有的事。叨扰什么。这是柏然跟他女朋友,还有我先生同僚的闺女。周末了,年轻人们来热闹热闹。”
      一个一脸富态的太太笑弯了眼睛,“你真是好福气,儿子儿媳妇真是好相貌。”
      她们打量着纪柏然和苏怀安,两人看着倒是登对。都是清隽的眉眼,看着颇有些夫妻相的味道,女生有一双好看的眼睛,细细的双眼皮,眼尾凤眼微挑,跟纪柏然淡泊的气质在一起就像天生一对。
      两个太太第一次见老友的儿子和未来儿媳妇,自然夸了又夸。
      景宣心里很不自在。想曾经她跟着一起出门去,那些太太还说这闺女长得简直像伯母的亲闺女。真是一帮见风使舵的人。
      几人便去棋牌室准备打麻将。纪柏然家的棋牌室紧挨着家庭影院,三位太太进去坐下,纪柏然拉着苏怀安准备看会儿电影。
      正好三缺一,景宣便加入了她们,打了一圈下来景宣便不行了,她实在没了兴致。两天的接触下来,自己跟纪柏然话都没说几句,自己的美貌也被他视而不见,在这里眼睁睁看着这两个人亲亲我我,换做她以前的骄傲真的绝不可能做到。
      柏然妈妈便去隔壁将纪柏然招来。一圈之后儿子也坐不住了,几人看向沙发上的苏怀安。
      苏怀安讪笑。她心知自己麻将打得比象棋好不了多少。纪柏然便坐在她身后,一圈下来苏怀安输了点小钱,纪柏然笑了,“算我的。”
      “这点小钱,哪用得着你。”苏怀安脸红的什么似的,想把他赶紧推走。
      他却不走,坐在她旁边搂着她的腰,也不管有没有长辈在场。
      三位太太又是一阵打趣,景宣不知何时已经不在门口的沙发上。

      一直打到饭点,几人才作罢。两位客人说家里已经做了饭,不留饭了,相约改日再玩,起身离去。
      景宣也准备要走,说回家处理一些事情,改天再来。
      她还是一脸美丽大方,声音温和,“阿姨,我改日再来探望。”
      “吃过饭再回吧,我叫司机送你。”柏然妈妈柔声道。
      一家人准备用餐。有一个不速之客突然到访。
      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子进了门,“表伯母,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来蹭饭啦。”
      女孩子一头咖色挑染白色的长发,扎了一个长长的马尾。人活泼且精气神十足,笑起来两个深深的酒窝,眉眼弯弯。
      柏然妈妈看着有些惊讶,“呀,正好来一起吃饭。”
      她转头笑着给苏怀安介绍,“这是我的表侄女,柏然爷爷二弟的大儿子家的闺女,柏然的表姐妹,楚霈霈。”
      苏怀安大惊,眼前这个小丫头竟然就是楚霈霈。楚霈霈居然是纪柏然的远房亲戚。还没等她惊讶完,楚霈霈已经走到景宣身边。
      “今天我小表嫂也在呀。”她亲昵地抱着景宣。
      一时间,全家陷入了一片寂静。
      这个被所有人刻意忽视了两天的尴尬之处被楚霈霈这样没心没肺地喊了出来。
      纪柏然刚要开口说话,景宣先一步开口了,“霈霈,我跟你小表哥已经分手了。这是你表哥的女朋友怀安姐姐。”她声音轻柔,全然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楚霈霈却已经激动起来,“什么嘛,我只有你一个小表嫂啊。”
      “不要胡说。”景宣拉她坐下。餐具已经摆好。
      “真的,这个什么苏怀安,她不是那个叫陆鸣的老婆吗?”楚霈霈不依不饶,状似无心。景宣不再作声。
      一时间,苏怀安整个人都呆住了,她脸上血色全无,手脚冰凉,耳朵轻微地轰了一声。
      “怀安。”纪柏然握住她冰凉的右手,感觉大怒,他看向楚霈霈和景宣,几天的隐忍眼看就要爆发。
      “先吃饭。”爷爷步入餐厅,坐在主座。他环视一眼周围,几人神色各异。柏然妈妈脸上难得也透出几分冰冷,纪柏然面带怒色,苏怀安面上血色全无,景宣低头不语,楚霈霈有些尴尬。
      几人不声不响地吃过饭,柏然爷爷将纪柏然叫走说话,临走扫了柏然妈妈一眼。儿媳妇收到老爷子的目光,便转头对楚霈霈说,“霈霈,你先回家去吧。今天家里乱,表伯母顾不上你。”
      她说话还是温柔妥帖,却与平素比着多了些疏离。
      接着又看向景宣,“我给你叫司机,到家发个消息。”
      景宣的心一下跌落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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