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姓》花椒芽芽

5、神秘人是谁？

　　时不待人，三人寒暄一番后便各自离开。

　　佟浅以拉到戏台后面，眼见收拾好东西的几人正聚在一起聊天。

　　恰巧一个女子发现了她，上前搭话道：“姑娘是新来的学徒吧，还不知你芳名。”

　　话音刚落，其余人的目光往这边移，上下打量着她。

　　她抬手行礼。“见过各位师兄师姐，我叫浅儿。”

　　一个刚卸完妆的男子拿着毛巾擦试着，眼神时不时往她身上瞟。“小师妹好生漂亮啊，不知芳龄几许，可有婚配啊？”

　　“你们有完没完了，人家刚来的等会吓到人家了。”先前搭话的女子率先开口道。“你别被他们吓到了，我叫俏惠，你可以叫我俏姐。”

　　说着便指向刚刚说话的男子。“他是我们这群人当中学习戏曲最久的人，我们都叫他三哥。”……

　　还有其他的人……

　　俏慧十分热情，没一会就把在场的人通通介绍了个遍。

　　收拾好东西，佟浅以便跟着她们回来戏院长，当晚被安排与俏惠凑合一晚。

　　夜幕降临，一群人吃了晚饭便各自回房歇息。

　　晚饭间，那些师兄师弟热情的很，一个劲开着她的玩笑，反倒让她这个装规矩的人显得是个异类，最后她索性抛开那些在武府的待人规矩。

　　期间她有一搭没一搭向戏院人打听消息，但这些人似乎真是学戏的，对其他敏感问题都很茫然。

　　晚饭后，由于演出关系很快熄灯就寝。

　　丑时时分。

　　佟浅以微微打开眼皮，观察身边的人，确认熟睡后才悄然起身。

　　她轻松攀上屋顶，观察整个戏院的地形图，一共有两处大门，一处小门，整个府邸分为两个院子，前院是练习表演的地方，而后院则是学徒的住宿。

　　不过重要的还是戏院班主的房间位置。

　　她动作轻快，照着睡前想俏惠打听的路线摸索过去。

　　戏院处处点了不少灯，将整个后院照得灯火通明，不仅如此，还在屋檐四角上绑了个铃铛。

　　这个铃铛看着小巧，但一有向她这种攀上屋顶的情况便会发出尖锐且响亮的声音，传播范围可以达到整个戏院。

　　佟浅以挪动脚步，轻功飞到另一处屋檐上。

　　“你是谁？”下一秒，在她身后传来一阵声音，距离不算远，但两人各处一处屋檐上。

　　“路过而已。”话音刚落，她一个翻身跳下去屋檐。

　　佟浅以速度很快，等那人反应过来时，只留下一抹背影，但后面的人依旧紧追不舍。

　　“阁下如果想学戏曲，兴许我可以教你。”

　　佟浅以并没有理会他，加快了速度，转角处快速跳进屋子里。

　　“怎么是你？”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没来时间看清人影，她从怀里翻出几根银子，抬手一甩，银针极速般飞了出去。

　　翟俞连忙侧身躲过迎面而来的银子，一秒变换脸色，蹙眉认真道：“你这是何意？”

　　下一秒，只见窗外逐渐靠近的脚步离两人越来越近。

　　佟浅以不顾犹豫扯开衣襟，脱下最外面的一身衣物，抬手丢进一旁的水缸里。

　　翟俞耳根子微微发红，垂头躲开视线，不好意思道：“浅以，你这是……”

　　没等他说完，下一秒她猛得凑近他，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害羞般：“你说我们这样子真的好吗？”

　　翟俞更加疑惑：“什么？”

　　佟浅以抬眸看向窗外照射出的黑色影子，看样子像是衣服的边角，见外面的人还未离开。

　　她抬手抓住他的头往下按，营造两人接吻的错位，在他耳边轻声道：“外面有人。”

　　闻言，翟俞微微抬头，只见窗户被悄然抬起一条缝隙，凉风趁机飘了进来，吹得让她不禁抖了抖身子。

　　“冒犯了。”只见翟俞搂着她的腰肢，转身两人互换了位置，庞大身影遮挡住凉风以及所投射来的视线。

　　“你且安心，等我学好本事，就来娶你。”

　　佟浅以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愣了下，不好意思别过脸。

　　没一会，只见窗外的身影悄然离开，两人怕那人继续在暗处蹲守，打算晚一些出去。

　　“你怎么在这？”佟浅以拉好衣服，四周看了看才发现这里是处柴房。

　　翟俞褪下外衣，抬手丢给她。“没什么，只是被安排到这里住宿而已。”

　　“说说你，为何被人追踪？”

　　佟浅以将今晚所打探到的消息，以及观察到的所有情况全数告诉他。

　　提出疑问道：“一个戏班为何会在挂上铃铛，难道是怕有人来偷东西？”

　　翟俞抿了口茶，略一思索。“并无可能。”

　　“看来得摸去他房间一探究竟。”佟浅以点点头。

　　“嗯。”

　　佟浅以：“徐绒呢？”

　　“他有事出去了，马上就回来了。”

　　“嗯。”

　　佟浅以起身动作轻便微微打开一条缝隙，观察了下，转身从水缸捞起衣服。“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翟俞：“那人见过你的衣服，就别带走了，你穿我的吧。”

　　她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衣服，想想也对。“好。”说着，抬手就衣服丢给他。“麻烦你帮我烧了，多谢。”

　　…

　　翌日。

　　佟浅以起身后便跟着俏惠练习戏腔，等到午时见到班主赵文，她便被安排到那个叫三哥的手下。

　　午时吃饭时，她接着讨论八卦的由头，询问戏班是否有会武功的人，但得到的答案是无。

　　“小师妹，昨晚可睡得好？”齐三拿起沾满颜料的画笔，动作娴熟且流畅，描画着鲜艳的红唇。

　　佟浅以有些许出神，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都好都好。”

　　齐三笑着瞥了她一眼。“那怎么见你心不在焉？”

　　佟浅以挤出笑容。“第一次离家，有些许想家。”

　　齐三放下画笔，满意看着镜中的自己。“小师妹可有心上人？”

　　佟浅以整理东西的动作顿住，瞬间提起精神。“姑娘家的事，三哥你咋那么好奇？”

　　话音刚落，齐三哈哈大笑起来。“没有没有，最近在台上表演，看见台下有很多对有情人，忍不住问一嘴，小师妹别生气。”

　　“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佟浅以转头看向窗外，神情忧伤。

　　齐三起身看向她。“有情人自能终成眷属，不必忧伤。”说着，走向一旁更换戏服的房间里。……

　　佟浅以用手背抹掉停滞在脸上的泪水，骤然间变换了脸色，微微侧头看着越来越迷糊的人，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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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齐三换完衣服，佟浅以跟着他来到前院，由于她有练过舞，对于一些戏曲的的动作就显得简单许多。其他时间她便跟一旁打伴奏的乐器师傅学习。

　　未时时分。

　　“我给你们带了些东西，想吃就吃点，不吃便丢了。”佟浅以提起裙摆走进柴房，将手里用油皮袋装的煎饼递给两人。

　　徐绒接过东西，垂头闻了闻，脸上立马露出喜色。“浅以姐，你怎么会有煎饼啊？”

　　边说着，他喜滋滋拿起一张饼叼在嘴里，另一张递给一旁悠闲喝水的翟俞。

　　“中午趁其他人吃饭的时候，偷偷出去买的。”佟浅以看着吃得一脸幸福的徐绒笑了起来，抬手拿起水便递向他。

　　“我能看出，这里的人都很欺软怕硬，以为自己年龄或者位份大点，就无视且欺负比他们弱小的人。”

　　说着，她抬手拿起煎饼，递到翟俞面前，又拿了个给一旁的人。“徐绒你还小，多吃点。”

　　翟俞接过煎饼，一点一点撕成小块塞进嘴里，笑道：“他都18了，还小？”

　　佟浅以继续笑着。“年纪比我小的，那就是小。”

　　徐绒嘴里塞满煎饼，腮帮子鼓了起来，像只松鼠。“谢谢浅以姐。”

　　等两人吃完，她才开始说正事。

　　“我怀疑昨晚那人是齐三，但我没有任何证据，只是单凭几句话提出质疑而已。”

　　翟俞抿了口水。“行，我们会多注意他的。”

　　“那浅以姐你接下来有什么行动吗？”徐绒擦干净嘴。

　　佟浅以捏起茶杯，不紧不慢抿了口。“今日一天都为曾看见单国贤与赵五出现，我准备找机会潜进两人的屋内看看，想着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徐绒嘱咐道：“那你得小心点，我看那单国贤一副猥琐的样子，别被他欺负了。”

　　“放心，没多久，他的手就废了。”佟浅以嘴角上扬，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到喜悦，而是一种似有似无的预谋感。

　　翟俞看着她的笑容，微微皱眉，随即笑了起来。“贪财好色之人确实该死。”

　　看着两人的笑容，双眸中仿佛在悄悄对话。

　　徐绒表示疑惑。“你们两个能不能说人话，搞什么眼神戏，是我不能听的吗？”说着瞪着两只清澈的眼睛来回看着两人。

　　佟浅以：“徐绒你还是个少年郎，这种事情听不得。”

　　翟俞瞥了眼他，两人的视线正好碰到一起。

　　“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啊？”一边不甘念叨，一边出门望风。

　　翟俞重新帮她续水，问道：“不知姑娘以前是？”

　　佟浅以喝水的动作顿了下，抬眸盯着他好几秒，坦率道：“我是刺客，这是我养父母告诉我的。”

　　“我没有了一部分记忆，所以我并不完全知道自己的身份，哪的刺客，因何被佟家父母所救，这些都不记得。”

　　“只记得当时，我娘在临死之前将我原先的衣物以及随身的簿籍全部归还于我。那日她打发我去最远的一个村子里卖草药，没想到让我侥幸逃过那一场大难，等我回去，只剩下一片废墟。”

　　“抱歉，让你回忆起伤心的事情。”翟俞身感歉意。“不知那本簿籍上面写了什么？”

　　佟浅以眼眶微微发红。“簿籍前段时间我从武海龙那边拿回来，但里面的内容被墨水污染了许多，光看剩下的字体，也不知其中意思。”

　　“可否借我看一眼？”话音刚落，翟俞来了兴趣。

　　佟浅以思索一番，从怀里拿出巴掌大的簿籍。

　　“有人来了！”徐绒猛得开门，小声且急促道。

　　佟浅以快速将东西重新塞回怀里，提高音量道：“麻烦小哥将余热的火炭包好送到我屋里。”

　　话音刚落，柴房的门被一把推开，齐三微微眯眼看了两人一眼。

　　“小师妹为何在此？”

　　佟浅以笑道，抬手指向一旁火盆里冒着火星的碳火：“天气愈加冷了，我畏寒，想弄点烧过的火炭用布袋包起来取暖。”

　　见齐三迟迟没有说话。

　　“对不起，师兄，我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影响到其他人，只是我从小带了病，每每发病如钻心刺骨般的痛楚，只能靠这些许热度帮忙缓解而已，还请师兄谅解。”佟浅以楚楚可怜望着他，柔弱道。

　　闻言，齐三有些许不好意思，轻咳了几声，尴尬道：“不会，小师妹尽管拿，如果不够的话，来寻我，我给你。”

　　佟浅以抬手抹掉泪水，继续道：“那怎么行，这样太麻烦师兄，还请师兄以及其他两位小哥替我保密此事，我怕班主知道就不许我继续学戏曲了……”

　　齐三从袖口处拿出帕子，递给她。“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了，擦擦吧。”

　　“谢谢师兄……”

　　“你今晚就别继续练了，明天再练吧，我正好教你新的动作。”

　　说完，齐三看了其他两人几眼，便转身离开。

　　“我的天啊，浅以姐你演技好好啊，我都快当真了。”徐绒见人走远后，快步跑进屋内，称赞道。

　　翟俞将装好的火炭递给她。“多加小心。”

　　佟浅以接过东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