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逼我温柔地揍你》不醉愁

3、第三章

　　江兮玉从来没有想过几年的愿望会在今年的新年实现，她碗里的虾饺被戳出了一个个洞。

　　她碰了碰黎缘的手臂：“听见没小楠叫我了！”
　　“听见了听见了。”

　　黎云锦看着自己老妈发疯，他转向连杉楠，伸手勾住对方的尾指。感觉手指被捏住，他迷惑地转向黎云锦。
　　黎云锦捏了捏对他的无名指，无声说：一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连杉楠微微点了点头。

　　早茶都是慢慢品味的，只有黎云锦快速解决，只为了早点给连杉楠看到惊喜。
　　“我们走了。”
　　江兮玉有些吃惊：“不吃了？我给你打点钱路上买点小吃。”
　　“行。”

　　来的时候轰动全场，走的时候确实悄悄离开。黎云锦拉着连杉楠从商场的后面离开，没有惊扰到任何一个人。

　　“去哪里啊？”连杉楠被黎云锦拉着跑。
　　黎云锦坏笑了一下：“到了你就知道了。”

　　现在还是冬天即使有了太阳，那稀有的南方雪还在下着，飘飘扬扬的。雪花被阳光照得金黄色，在连杉楠的眼前滑过。
　　“好美。”连杉楠感叹了一句。

　　五年前的那场小雪还在他记忆里，不过那时候两人还小，只是觉得好看。
　　现在看来，还很浪漫。

　　河边都是些在拍照的人，小情侣不占少数，有一堆人格外突出。他们穿着黑衣服站在那儿，个个人长的都很凶，其中一个人手上的花特别出镜。

　　“锦哥！”那纹身哥大笑着跑过来。
　　见那人朝自己这边跑来，连杉楠默默往黎云锦身后一躲。

　　纹身大哥用力拍了拍黎云锦的肩，看向连杉楠：“找了我两条街，给你。”

　　然后他凑到对方耳边：“兄弟眼光不错。”
　　纹身哥只是来送个花，送完又带着他那一帮兄弟浩浩荡荡地离开。

　　等他们走远了，连杉楠才冒出头来，碰了碰黎云锦：“他刚刚说什么？”
　　“夸你好看的。”黎云锦点了点对方的鼻尖。

　　“哥，”走远了后有一个小弟小心地问：“锦哥身边的那个人好眼熟。”
　　“别乱想。”纹身哥拍了下小弟的头：“锦哥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哦。”

　　“这什么花？”连杉楠还没见过那么仙气的花。
　　黎云锦搂住对方的腰：“破碎玫瑰。”

　　花语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像是破碎的星空，闪闪发光。
　　“爱你的每一天里，送给你的希望是星辰大海。”

　　听着耳边传来独属于青年人好听的声线，连杉楠拿着玫瑰呆愣愣地站着，雪花就落在玫瑰花瓣上。
　　“来。”

　　连杉楠将手搭在黎云锦手上，被他带着转了个圈才反应过来。
　　“好了。”
　　“谢谢。”黎云锦接过手机，朝那人道了谢。

　　相册里是刚拍的照片，有朦胧的，有连杉楠傻傻的样子，还有他措不及防被黎云锦勾住下巴亲吻的。

　　“喜欢哪张？”
　　“都喜欢。”连杉楠拿着手机不愿意放手。
　　“你等一下。”

　　衣兜里的手机一震，连杉楠拿出来一看才想起来自己做完没加黎云锦。申请后他就看到那几张被静心挑选出来的照片。
　　那张接吻的就在第一张，一半变成了黎云锦的头像。

　　“自己造一对情头。”黎云锦拿着手机晃了晃，示意连杉楠。
　　看着微信头像不停转的圈终于消失，连杉楠的头像换成了自己的那一半，黎云锦的喜悦已经溢出来了。在黎云锦求发的撒娇之下，连杉楠点开了自己几百年都不会看的朋友圈，然后开始秀恩爱。

　　“话说，你昨天说的惊喜就是这个吗？”连杉楠大半张脸都藏在了花束后边。
　　伸手搂住对方的肩，带着他沿着河往前继续走，黎云锦对于他的问题只是笑而不语。

　　连杉楠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他站住脚：“到底是什么？”
　　黎云锦笑弯了眼，他从小就有个爱好就是喜欢看这个人着急，大概是因为他着急时眼角会不自知地泛红，整张脸都会粉扑扑。

　　黎云锦说：“你猜？要不是昨天看你闷闷不乐，我连今天会有惊喜都不会告诉你。”他点了点对方被冻红的鼻尖。
　　将脸缩到了围巾里，连杉楠“哦”了一声。

　　黎云锦有样学样，也跟着“哦”了一声。
　　“哎呀！别生气啦！带你去坐游轮好不好？”
　　连杉楠睁开一只眼睛看着黎云锦：“你以为这样就能哄好我？”

　　明明买了坐票但是连杉楠就是要出去看风景，黎云锦也就依着他去了。栏杆是冰冷的，连杉楠干脆选择窝在黎云锦怀里，正好如了对方的愿。
　　“好美。”
　　现在的雪越下越小，倒是风还没有变。正午时分阳光正好，空中各色不同的是其他船上放飞的风筝。

　　如果不是黎云锦突然天降，连杉楠认为现在自己估计只是在街道走走，然后一直呆在家里。
　　游轮上正好有风筝卖，连杉楠心血来潮地去买了一个全白的：“我们自己画一个？

　　卖风筝的人看起来像个老头，弯着腰帽子挡住了脸：“颜料你们在袋子里找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连杉楠对着老头到了声谢才去翻找。老头没说什么只是很随性地摆了摆手，靠着墙看起来快要睡着了。

　　“就只有这些。”连杉楠也不敢幅度太大去翻找，随意拿了些放在上面的。
　　老头从自己大衣里拿出几支大小不一的笔刷，放在颜料旁边：“工具简陋，你们将就着用。
　　大概是阳光刺眼，老头将帽子又往下压了压。

　　“没事。”黎云锦不在意这些细节，将杯子里的水带在地面上，他盘腿坐下。
　　连杉楠也跟着盘腿坐着，托着腮看着黎云锦。

　　“起来。”老头再次出声，只是将几张报纸给他们垫着坐：“寒气重。”
　　老头的音调有些僵硬，说的是广普，到时不显得那么凶。连杉楠感觉这个人以前肯定与现在相反，像那种外冷内热的人，外面的只是保护自己的一层铠甲。

　　笔刷年代挺久远的，笔头的毛都分叉了，粗粗糙糙的。
　　“底色要什么颜色？”黎云锦已经将灰白色的绢面染白了。
　　虽然颜料不多，但是基础的三色都在，想调出别的些颜色并不难。

　　“蓝色吧。”连杉楠看了眼湛蓝色的天空。
　　黎云锦笑了笑：“渐变要吗？”
　　“会不会太麻烦了？”
　　“不会。”

　　都说一个人在做自己擅长并爱好着的事时，那个人就会闪闪发光。现在的连杉楠眼里只能装下这个人，用着简陋的画具，沾着颜料点上了绢面，那一刻开始不同寻常。

　　黎云锦对于别人的目光向来敏感，多出来的大概就是那位老者的了。
　　刚开始的两笔只是试试手感，黎云锦看着因为分叉没有连接到一起的颜料，中间出现长宽不同的细纹。他突发奇想点了点桔红色的颜料填上了这些细纹。

　　从万里无云的天空变成了绚丽多彩的夕阳。
　　“哇。”连杉楠小声地惊叹了一声。

　　一支笔塞到了连杉楠的手心，黎云锦将他搂在怀里握住他的手，点了点黑色的颜料。
　　卷面上的天空出现了两人的名字。
　　一笔一划写的。

　　“那我来写句话？”连杉楠拿着笔回头问。
　　“好。”
　　等到允许的连杉楠微微抬起手，做出了标准的姿势。

　　从小就学习书法的他相比那条条框框约束的楷体，他更喜欢草书的潇洒。
　　笔尖像蜻蜓点水一样在上面留下一串英文
　　“I am rushing towards you .”

　　连杉楠虽然不是个美术生，但是一些简易的东西还是可以的，比如画在这句话后面的破碎玫瑰。
　　一旁的老头看着绢面上的字呆住了，忍不住伸手去摸：“你这草书练习了挺久的吧？”

　　草书不仅仅要潇洒，还要下笔如有神，笔锋要有力度。虽然风筝上的稚气还有所保留着，但是已经很不错了。
　　老头问：“你这草书师从何人？”

　　连杉楠回答：“晚辈师从唐郭程，唐老先生。”
　　这里的老并不是只他的年龄，更多的是他的经验。

　　“郭程啊......挺好的。”老头呢喃了一声。
　　黎云锦也有些八卦：“莫非您认识？”

　　这句话像是让老头回忆起了些东西，风有些变大，他的生硬有些飘渺：“郭程小时候就喜欢书法，那时候住在厂子里，没钱穷啊！我呢就动动手买卖手工品，赚了钱给他买笔买墨水，那时候一支毛笔都能让他开心好久。”

　　突然他就停了下来，深深地看着两人：“我们以前的关系就和你们一样，形影不离和要好。”
　　正当连杉楠还要询问的时候，老头站起身来：“好了，该下船了。”

　　这个时候两人才发现这个人算不上一个老头，最多是大叔。他很高，与黎云锦相差不多，但是太瘦了让整个人看起来没有精神。
　　还沉迷在对方最后一句话时，连杉楠被黎云锦牵着下船，他回了神，看向已经走在了人群前面的那个人。

　　黎云锦握了握空空的手心，他抬眼看着连杉楠在人群中穿梭的身影。
　　“怎么还追来了？”老头的语气更像是陈述，仿佛料到他会这样子做。

　　连杉楠喘了口气：“可以加您的联系方式吗？”
　　“好。”

　　看到对方发过来的备注，连杉楠觉得自己脑子被敲了，他有些不可置信。
　　黎云锦是在大树下找到的人，完全没反应的连杉楠还看着手机出神。
　　“他是杨艾君。”连杉楠的声音颤抖着。

　　杨艾君是连杉楠找了两年的人，这个人只从自己老师的嘴里听过，是一个画画很好的画师。但是百度上根本没有他的任何资料，就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现在看来是杨艾君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唐郭程不只是说过一次，可每当连杉楠想要问下去时，他用一口茶水止住了话题。

　　黎云锦也只是笑笑表示惊讶了，他很快就说：“有缘嘛，难怪抛弃对象去追。”
　　“他说你画画很有天赋。”连杉楠认真地说，他很少在黎云锦面前严肃起来。

　　找这人不只是因为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更多是为了身前这个人。黎云锦从小就展现出极高的画画天赋，老师接二连三的换，现在的黎云锦没有老师教的了。这也是江兮玉担心的，她不希望自己孩子因为这个而浪费自己的天赋。
　　此次寻找无果，这次却被他撞上了。

　　“多说随缘啦！”黎云锦摸了摸对方的头：“他愿不愿意收我还不一定。”
　　“他会的。”连杉楠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他就是认为杨艾君一定会收黎云锦的。

　　雪停了温度慢慢爬升，连杉楠的脸蛋因为热而变得挺红，黎云锦赶紧把他的围巾解了。被捏了脸蛋的连杉楠也不放弃，絮絮叨叨地说。
　　“嘘，出来玩，不说学习。”黎云锦将自己的食指抵在了连杉楠的唇上，笑着说：“画画也是哦~”

　　他动手将对方略长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黎云锦恶劣一笑：“现在浪费了五分钟，看来只好今晚补上来了。”
　　“哪有你这样的。”连杉楠满脸通红，嘟囔一声。
　　“现在......”

　　连杉楠一把拉住黎云锦的衣袖，根本不知道目的地的他就这样气哄哄地往前走。而黎云锦什么也不提醒就由着对方。或许是刚刚脑子断开的弦又续上了，连杉楠的脚步由急转缓，慢慢停了下来。
　　“木木宝宝，偏离航线好远了。”黎云锦看着连杉楠呆呆的样子忍住笑。

　　木木表示不想听王八蛋讲话，木木现在就像打人！！！
　　目光一扫，连杉楠看见巷子外边站了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那的现在才被注意到。那人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特别像逍遥法外的违法分子，不过再仔细一看就觉得有些眼熟了。

　　黑衣人正是那个在游船上边吸引了他目光的神秘男子，就坐在窗边，戴着鸭舌帽。但是那时候的鸭舌帽没有被压得这么低，现在他又在黑暗的小巷子前边，妥妥的杀人犯标配。
　　“他有那么好看么？是腿还是手，还是......”黎云锦强行将连杉楠转过来，头搭在他肩上：“不管但是什么，你就是不能看，看了那么久我该吃醋了。”

　　这话完全没有半点醋味，听起来反而像我该把这人到了。连杉楠觉得自己癫了，想到这么黑暗的话才是黎云锦的意思，他竟然感觉有点刺激，更爱了。
　　黑衣人好像能听见黎云锦讲话似的，他抬起头毫无波澜地对上了黎云锦的眼睛，然后渐渐向身后的小巷子退去。直到这个人完全被黑暗吞噬地一干二净后，黎云锦才松开了被他搂得死紧的连杉楠。

　　连杉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你仇人？”
　　“我都一年不在了。”黎云锦似笑非笑：“说不定是你的跟踪狂爱慕者。”

　　假装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连杉楠握住黎云锦的手：“赶紧走吧，我看都不像。”
　　“嗯，我现在也觉得。”
　　“神经。”连杉楠忍不住说了一句，然后就被黎云锦狠狠地咬了下唇。

　　“学坏了，会暗暗骂人了。”黎云锦没有生气反而笑了：“骂吧，骂一下我就亲一下。”
　　你哪里是亲？你分明是啃上来的。连杉楠在心里腹诽，伸手碰了碰被咬的地方。除了一点血，舔两下就没有了，但是明天肯定是要长口腔溃疡了。

　　连杉楠心里的小人深深叹了口气，幽怨地看了眼心情极其好的黎云锦。

　　对于自己明天可能会长口腔溃疡，而对象今天带自己来吃火锅，连杉楠已经不想在过多发表言论了。
　　“哎？这还有包间？”连杉楠坐在包间的沙发椅上，新奇地问：“之前怎么不见着有？”

　　HOT这家火锅店出名的很，连杉楠好几次都是跟着一群人聚会来到这里的大桌玩，主要是服务态度好party就开的好。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包间，而且是科技感十足的。
　　“它多是用来商业谈判或者约会。”黎云锦帮他穿好围裙：“投影仪可以看电影也可以自选主题背景。”

　　连杉楠“嘶”了一声，看着放火锅的地方面露不解：“这地方选来谈合作？额，这第一个干这事的人有点勇啊！”
　　“加酒，加辣，就能理解了吧？”黎云锦卷了卷连杉楠头上的呆毛。

　　一句话点醒了他，连杉楠恍然大悟：“够有才，够狠。”
　　脑子里浮现出两个人喝的醉醺醺的，吃得汗流不止，这不直接成为兄弟了吗？然后合同一推，歪歪扭扭签上名字就成了。
　　连杉楠在心里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来咯来咯！滚烫的，小心点！”门口传来一个女孩子清脆的声音，不过就是，连杉楠微皱了下眉头有点耳熟。
　　“哎？”在与连杉楠对视的那一刻，那个女孩人都僵硬了。
　　她身后端着锅的女生叫了她一声：“初一让让。”

　　林初一这辈子想过最荒谬的事也没有这件事荒谬，她居然在打暑假工的时候见到了自己的会长。她眯了眯自己原本就不大的眼睛，似乎会长好像大概在约会，而且和一个大帅哥？！

　　“咳。”
　　“看够了吗？”

　　两个声音同时出现，林初一看向另一个帅哥，发现这人笑得有点瘆人。
　　黎云锦职业假笑重现，说：“我说，你看我的对象看够了吗？”

　　对象两个字特地加重了。
　　林初一呆滞地摇了摇头，随后又快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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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I am rushing towards you 意思是：我向你奔赴而来
一开始不是火锅的，但是我就突然想吃了【望梅止渴】，没有唯一的原型火锅店【拼拼凑凑】
我初一宝宝成功被主角记住了，后面又撒糖的场景哦~【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