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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Chapter 34 ...


  •   姜倪孜咬着唇出神,魂不守舍。

      姜渐给霍林惠告了状?还是姜荆诚看出了蛛丝马迹,告诉了霍林惠?
      霍编剧那个人,在幕后搅动风云惯了,掌控欲强盛,雷厉风行,标准的完美主义者,不允许污点,宁为玉碎。她插手的事,结果都不好,跟姜荆诚离婚分财产就是一桩典型的案例,她从来不肯吃亏,用尽一切手段都要占上风。更何况,霍林惠厌恶潘妙贞,势必会迁怒陆启樾。
      早知道,他们就该低调一点的。
      他们太张扬了。
      她本来就敏感,细腻,自卑促诱她强大,慢慢长出反骨来保护自己,最后索性清冷。
      这几分钟她脑子里转了千百种可能。一个有权有势,拥有社会人脉的成年人,对付赤手空拳的男孩,易如反掌。霍林惠有办法让陆启樾读不了大学,让他考不了理想中的飞行专业。
      她不能冒险,拿陆启樾的前途开玩笑。
      生而为人,受到太多羁绊和限制。
      哪里有那么多自由。
      哪里有那么多快乐。

      她知道霍林惠的意思。
      她妈其实很少管她的事,她还喘气儿就行,不会管她放弃了什么,在意什么;隔空抽她一鞭子无非是在威胁,让她听话,去读世界名校,别让霍林惠在贵妇聚会里丢了面子。
      如果她乖乖去英国,霍林惠也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样,她要舍弃自己的梦想。
      她走了没有选择的那条路,不会后悔吗?
      在往后的冗长碎片里,逼迫着做不喜欢的工作,她会不会为自己感到遗憾?
      为一个男孩,值吗?
      清醒一点,她要快刀斩乱麻,为自己而活,截断浓郁的情感奔涌。
      可是。
      以后不会再有一个人,永远把她置于首位。
      不会再有第二个陆启樾。
      她以为陆启樾和梦想之间,不是取舍的关系,可以同时拥有。
      是她太贪心了。

      她习惯把一切往最坏处想,不能等事情发生再后悔,那样太被动了。她要把毁灭的可能扼杀在闭环里。
      换一个专业,换一种活法,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她可以接受。至少他们还在一起。
      她运气不好,好不容易喜欢了一个人,弄成现在这个局面,她越来越厌烦原生家庭,给她戴了一层又一层枷锁。她一直在失去,别人永远在得到。

      害怕没有发生的事,足够让她内耗,难以招架。

      陆启樾轻轻掐了一下姜倪孜的脸,继续逗她:“会不会放弃我?”
      他只是随口一问。任何人都左右不了他们。
      姜倪孜竟然沉默了,漂亮的脸蛋一个笑容都没有,很严肃,像是真的在考虑,要不要跟他分手。

      陆启樾缩了缩脸颊,眼里没了温度,在所有跟姜倪孜有关的事上,他一直处于偏激、不受控的状态。
      八月的火烧云蜿蜒到地尽头。
      一栋栋大厦像海市蜃楼。
      城市不比岛屿,少了热烈,太阳没有红灯红。
      他不自觉轰着油门儿,望着千军万马都敢冲。

      去周章家之前,他们被分配了任务,先去超市买饮料。
      车停下。
      陆启樾发现姜倪孜的表情不对劲,她心里藏了事儿。

      姜倪孜垂着睫毛,“陆启樾,我可能要去国外读书了。”
      “什么时候?”陆启樾喉头滚动。
      “不知道,我妈妈在帮我办手续了。”
      姜倪孜也不多解释,静着。

      陆启樾被一棍子打蒙了。
      他女朋友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她斩钉截铁,说要去青岛读海洋大学。她不留下读高三了吗,不跟他同一个学校了吗。
      他以为,他们不会这么仓促地分开。
      在静默的这几秒里他急火攻心,胸口堵得慌,缘分都讲百转千回,要是我们转不回来呢;他忽然笑了一下,她真是好样儿的,去哪儿都不说,“行啊,你他妈走,走了我不会找你。”
      语气幽凉,带着他独有的冷淡。
      让人心间轻轻磕一下。
      空气凝滞下来。
      风挡前雨刷左右刮动,秋天,绵雨透着凛冽,在告别。
      姜倪孜拼命压下委屈,抬起眼,冲天的冷漠怼到了陆启樾脸上,“我要你找个屁。”

      陆启樾意识到自己在跟姜倪孜吵架。
      她已经把车门儿摔得震天响。
      他心里空了一下,看过去,姜倪孜没走,拿了一只推车,气势汹汹地进了超市。

      手机频频震动。
      无知的好友在群里聊天刷屏。
      荤素不忌。
      因为这俩人迟迟没有现身,陈维舟浪里飞,带头儿在猜陆启樾的时长,胆大包天让姜倪孜出来证实一下。
      南羌无语到比划手语,恨不能把陈维舟的手剁了。

      陆启樾看了看姜倪孜的座位。
      某人的手机忘了带走。
      他按了两下锁键,舌尖抵着牙,呵,她手机又没电了。
      她出门不带充电宝就算了,也不带现金。
      他就看她一会儿怎么结账。
      他伸手掏自己裤子,四个兜儿都是空的,想起钱包在她那儿。
      他就怕她要买个东西遇到手机没电的情况,钱包一直丢在她包里。她倒好,从来不看自己的包,凡事细腻的人也有感官盲区。

      陆启樾太懂姜倪孜了。
      他明白她说的都是真话。
      她要出国留学?
      以前没听她提过,他才会这么反应过度。
      操,他锤一下方向盘,是不是疯了,跟她发什么火。这姑娘有多难哄他又不是没领教过。

      五分钟过去。
      陆启樾如坐针毡,掰开车门,去找人。

      姜倪孜一般都网购,很少逛超市,市井烟火气强的地方,又是这个点儿,学生居多,她穿得跟美神降临似的,薄薄一片儿,身材巨吸睛,又美又娇。
      陆启樾上了电梯,看着零食货架旁有几个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的傻逼拿出了手机,对准她在拍照。
      他站过去,全遮严实了,单手揽着姜倪孜的肩。

      陆启樾这架势,逮谁灭谁,谁他妈还敢乱撩。
      乌合之众都散开。

      姜倪孜睨向陆启樾,眼里写了:陆启樾,你也就五分钟的能耐。
      陆启樾心里那股气又起来了,拢紧眉头,跟对着外人的躁动不同,那是情侣间特有的,想往死里弄她的□□。姜倪孜有这本事,挑出他压抑的情绪。

      姜倪孜才不管陆启樾心里有火气还是戾气,不想跟他说话,手指一松,推车滑到他跟前,自己挂上墨镜,抱着手臂往前走,潇潇洒洒,头也不回。

      陆启樾哑然,他把她惯得脾气越来越坏,尾巴翘上天;两秒后,他跟了上去。
      周围有个饭后消食的阿姨,牵了一只毛茸茸的边牧。他对比了一下,自己还不如那条狗呢,好歹狗主人还知道牵它。

      姜倪孜没事儿人一样,一路挑挑拣拣,看见什么拿什么,购物车很快被她塞满。
      她觉得自己有点儿作,又下不来台,等陆启樾来哄。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她都不知道买什么了。
      那人岿然不动,插着裤兜儿走后头,大少爷散步一样,见她装完一个购物车,又推来第二个。他还挺体贴的?
      他这就厌倦了是吧,话都不带多跟她说一句。
      陆启樾真是好样儿的。

      姜倪孜还没转过身撩架——
      忽然,腰上传来力量,她被陆启樾紧紧搂住,他脸贴在她脖子上,身上滚烫,他下车时淋了雨,头发还湿漉漉的,像卖惨的大狗狗。
      这片区域卖进口酒,逛的人少。
      她冷脸不说话,然后就听见某个说不会找她的人在服软,“阿婵,我错了。”

      少年的道歉干脆利落。
      谁会信啊,陆启樾高高的个子弯着腰,骨头那么硬,又酷又拽,低头认错那么诚恳。
      他是真的,把她捧进掌心里在爱。
      姜倪孜弯了嘴角,心如流沙,目光不往他这边转,拿了几罐酒。
      陆启樾制止她,嘴唇贴着她耳垂,声音带着散漫的笑,“还拿,你什么酒量自己心里没数,喝完又找我撒酒疯是不是。”

      姜倪孜被哄好了,抬手摸陆启樾软软的胡渣,“陆启樾,我没开玩笑。”
      陆启樾收了笑,扯过姜倪孜的手臂,让她面对自己,“你要出国,什么时候决定的事?”
      姜倪孜:“你别问。”
      陆启樾眼神钉在姜倪孜脸上,“你瞒了我什么?”
      姜倪孜攀着陆启樾的背,眼睛忽然红了,“这跟你没关系。”
      陆启樾听见她这种强装淡定的声音心里就不爽,“跟我有关?你妈妈跟你说什么了?”
      姜倪孜总不能说,她打算为了他妥协,陆启樾绝对不会让她走,他宁愿自毁前程,也不会让她做不喜欢的事。她没有觉得自己伟大,事与愿违是常态,她从对海洋的偏执,变成了对他的偏执,这两者没有区别,都是救赎。
      陆启樾:“告诉我,我来解决。”
      姜倪孜哭着笑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啊,是光是电还是唯一的神话。”

      姜倪孜要走。陆启樾越想越万念俱灰,低头就狂吻她,手臂压在她锁骨处,贴紧她的胸,舌头在她嘴里乱搅,额头汗珠抵进她发丝里,牙齿用力地咬,“你他妈不说实话,我们现在就分。”

      -

      姜倪孜推着两个购物车去收银台,嘴角带了伤,脖子有淤青,头发也是乱的。她是疤痕皮肤,稍微留点儿痕,印儿就很重。
      陆启樾故意的,是真的坏,挑大庭广众之下收拾她。
      他妈的,他吻完她就不见了。

      姜倪孜一直在想事,轮到她结账,她下意识拿出手机,黑屏了,充电宝也没带。完蛋。
      她赶紧翻了翻自己的挎包,摸到了陆启樾的皮夹,里面有一叠现金,还有卡。
      收银台的柜员面无表情拎着扫码器,表示没有找补的零钱。毕竟这年头连八十岁的老奶奶出门买菜也用电子钱包。
      姜倪孜一个I人,碰到这种情况很尴尬,脸都红了,想说这堆东西她不要了,可是这样做会很没有素质。

      陆启樾去完洗手间回来,看着姜倪孜在结账。
      他没过去。

      姜倪孜主动搭腔:“陆启樾,我手机没电了。”
      陆启樾:“嗯,我也没带手机。”
      “......”姜倪孜抽出一张卡,“那你密码多少?”
      陆启樾没忍住,眼神搭过去,说了一句:“你自己生日不知道?”
      说完,他就从另一个通道走了。
      姜倪孜瞪他,气笑了。
      现在随便吵吵架就敢给她看背影了。
      这就是男人。
      拽不死他。

      后面还有人排队结账,姜倪孜赶紧低头输密码。
      六位数字,她生日。
      付款成功。
      陆启樾什么时候改的密码?

      姜倪孜承认,闹别扭的时候他还能给她意外的惊喜,这一秒她疯狂心动。

      -

      周章他们家在城里租了一个老居民区的两室一厅,就在自家小饭馆旁,楼底有空坝,邻里关系和睦,棋牌室的老辈子在搓麻将,不上学的小屁孩儿乱跑着瞎闹。
      受秋老虎硬控,重庆的高温照常凶猛。
      灯海熠熠,江流不改,火锅的浓香融进了烟火。
      头顶,轻轨呼啸而过,他们看习惯了,都没有抬头。

      家宴比较简单,在露天坝子搭了两桌。
      周章妈妈包了好几百个饺子,端来了三盆小龙虾,厨房里还有一堆吃的。

      周章对姜倪孜很敬重,特地打电话邀请了她。
      家里往年卖不出的玉米,今天夏天一晚上就卖光了,全靠姜倪孜叫来了一支拍摄队伍,难怪人家明星去请小鬼都要流量呢。

      这顿饭,所有长了眼睛的都能发现,陆启樾和姜倪孜在吵架。
      俩人坐在对立面,一句话也不说。跟上次陆启樾生日,他俩挤在一起都快把对方挤死了的情况完全不同。
      谁开的头儿?
      陆启樾舍得吵?
      这他妈不能够吧。
      他陷那么深。

      李李不想做暑假作业,也来蹭饭了,他小声问陈维舟:“哥,他俩咋了?”
      陈维舟笑了几下,挑眉,“别问,问就是少儿不宜。”
      南羌去捂他的嘴,“乱说什么呢。”
      陈维舟跟南羌咬耳朵,“陆启樾这逼一看就欲求不满。”
      南羌看向姜倪孜,又看陆启樾,这俩人的关系,现在有点儿禁忌,南羌也不好问,阿婵很少讲心事,她是认死理的人,看中的人不会放手。

      陆启樾没胃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手机,收到了一条物流信息。
      他给姜倪孜买的杯子到了。这杯子走的是复古风,猛地一看,像长了浑身的霉斑,偏偏她喜欢。
      眼神抬平,他看见姜倪孜吃得正香,在喝豆奶,完全没有感情起伏。
      操。
      他们这儿还冷战着呢。

      吃到一半,姜倪孜发现陆启樾和一帮男孩都不见了。
      她这几天没睡好,困了,想回去,把周章借她的充电宝送回他家里。
      楼道口堵了人。
      姜倪孜无视陆启樾。
      陆启樾低头看姜倪孜这个瞎子。
      一个冷冰冰,一个淡成一座山。
      她往左,他直接踩她的脚。
      姜倪孜穿的帆布鞋,每根脚趾都痛。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陆启樾扯一下嘴角,“有。”
      姜倪孜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混球啊,哄人的时候陆启樾可会了。
      陆启樾:“你不是能忍吗,现在不忍了?”
      姜倪孜烦了,一巴掌打过去,“滚。”
      陆启樾抓着姜倪孜的手腕,十指紧扣,人也倒她肩上,抱紧她的细腰耍赖:“别动,我抱抱。你就对我那么狠心。”

      他们之间就是这样。
      晃晃悠悠,结越打越紧。

      姜倪孜轻声:“陆启樾。”
      连你也是吗。
      每时每刻都要我回应,缓了片刻,就不耐烦了,对我失望。

      “为什么要走,嗯?”陆启樾刨根问底,偏执得可怕。
      姜倪孜贴紧陆启樾,五指顺着他胸膛滑下去,打蛇随棍上,“某人不是跟我分了吗,这些话我只跟我男朋友说。”
      极限拉扯。
      总归有人扛不住。
      “分了,我现在也是你哥。”陆启樾低头就咬姜倪孜的胸,隔着衣服舔,痞得要命,“你对你哥有反应,想□□?”

      声控灯熄灭。
      男孩低低地喘息。
      姜倪孜在黑暗里弯了唇角。
      陆启樾这种痴魔到畸形的爱,就是她最想要的。
      她本来就不正常。

      -

      陈维舟从大街上爬坡回来,就这么一会儿,陆启樾脚边空了一箱啤酒,“回去了。羌羌和你们家孜总一辆车。”

      陆启樾点头。
      他状态不好,怕自己控制不住朝姜倪孜发火。她说什么,他都不生气,就是心里烦,凭什么就她一直遇上逼事儿,让她自己心情不好,她应该开开心心的。
      陈维舟:“我靠,你慢点儿,不要命了。”
      陆启樾喝酒不上脸,他其实喝得有点儿多了。

      “完。”陈维舟拎着裤腿坐下,“你他妈全完蛋。碰到姜倪孜的事儿就没脑子,她到底给你下什么蛊了,你上回发动朋友满城找人,这回喝酒买醉,下次你俩分,你不得......”
      陆启樾抬头。
      他不谈笑的时候,真他妈吓人,眼窝被灯光衬得深邃。
      陈维舟发怵,“好好好,我说错了,你俩不分,天长地久。”

      “嗯。”陆启樾抽了陈维舟的烟盒,找了一根烟,他不太抽这玩意儿,第一口呛着了。
      大家好像都是,一边深爱,一边流眼泪。
      陈维舟头一回见陆启樾这样,“刚才人多,我不好问,你俩到底怎么了?被爹妈知道了?这算个什么事儿,我帮你问过律师了啊,你俩这情况,不违法,甚至可以结婚,就是可能碰见个别没文化的亲戚会嘴你们两句。那你也不是听别人话的人,孜总就更不是。不会是孜总她爸不准吧。啊这不准...倒也是人之常情。谁家父母不得接受一会儿。可你俩也没什么错。”

      陈维舟跟个老妈子一样地碎碎念。
      周章送小女朋友回去,自己也上楼了,每晚这时候他们一家都在备菜。
      一桌人走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留下一地狼藉。
      夜晚是笔尖未干的蓝,雾漉漉的。

      陆启樾弓着背,仰头就吞完半瓶啤酒,嗓音都嘶哑了:“她要走,也有事瞒我。”
      陈维舟从头到尾是懵的,“不是,什么意思?”
      陆启樾不回答,跟堕落青年一样,烟酒都来。
      陈维舟哪里敢走,在旁边陪酒陪聊天;被文化程度限制,他心里只会不停说我靠。

      晚上十点。
      姜倪孜打电话来了。
      陆启樾秒接。

      “操。”陈维舟就看见,陆启樾乖乖放下酒瓶,一改颓废模样,来了精神。

      “陆启樾,家里停电了,你在哪儿啊?”
      姜倪孜调整好心态,准备哄一哄陆启樾。
      她不能为还没有发生的事焦虑。
      陆启樾不惊吓,一整晚脸色都黑得可怕。李李怕被连坐,大气儿都不敢出,皱着小脸吃了两口饭就回家做作业了,竖竖刚才碰见她,还夸李李懂事了。

      少年捏皱手里的纸团,“嗯”了一声,眼里落寞,下了一场雪。
      一直以来都是我追着你跑,等你,哄你,舍不得你哭。
      我不是吝啬的人,愿意付出所有,不计较谁爱得多。
      我他妈......甚至想好了跟你的以后,不就是异地,大不了每周飞一次,成都到青岛,没有那么远。
      但是你要告诉我,你所有的未来都要有我。
      不然我真的会疯。

      -

      姜倪孜挂电话那会儿,陆启樾说已经打车回来了。
      她算着时间从浴室出来,隔壁亮了灯。
      她有钥匙,没敲门,直接进了陆启樾的房间。
      衣服都整齐地搭在脏衣篓上,一股浓浓的麦芽味道,他在洗澡。

      陆启樾的黑色行李箱还开着,没收拾。
      每件衣服都装在干净的塑料袋里。
      他在婚礼上穿过的那套黑色西装摆在最上面,那条领带她用过,亚麻质地的布料,被她玩湿了。

      推开浴室门。
      烟雾缭绕。
      青草香和海盐的味道扑面。
      姜倪孜嘴里咬了细长的烟,倚在门边拨了拨长发,眼神看过去,风情万种,“谁准你喝那么多的?”

      陆启樾回家第一件事习惯洗澡。
      他眼睛殷红,大手撑在墙上,正想着她,然后她就来了。
      姜倪孜这睡衣穿了不如不穿,细长的脖子上贴了文身。
      见血封喉横着一排字。
      一句法语。
      杀死我,或者干.烂我。

      陆启樾:“不是停电了吗?”
      姜倪孜:“哦,骗你的。”
      喷出的烟雾迷糊了她的轮廓,眉眼清冷。
      陆启樾低骂一句,关了淋浴,走出去。

      姜倪孜被吻着推到了床上。
      陆启樾这个坏痞子动作粗鲁,又在咬她。
      吻很激烈,铁锈味的。
      他不准她反抗,揉乱她的头发。
      她手上一痛,被他用领带捆紧了。
      陆启樾一边深吻她,一边把她双手绑在床头。

      陆启樾忘了开空调。
      屋里没灯。
      夏天过去了,黄桷树还在疯长,枝桠戳着玻璃。

      陆启樾:“阿婵。我不喜欢误会。我们没有什么不能聊的。我让你选。你选我还是——”
      姜倪孜:“选你。”
      她躺在他身下,眼睛明亮。
      没有犹豫。

      陆启樾的热汗一滴滴砸在姜倪孜身上,蜡油一样。
      她艰难地仰头,跟他唇舌深缠,“陆启樾,我喜欢你的房间。”
      “嗯。”
      她环紧他,“傻子,听不懂吗?”

      陆启樾没有停顿,温柔地吻着姜倪孜。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Chapter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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