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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寒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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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扬灵分开后,紫茗并未回家,而是径直去了后山。
今日清徵多说了些,她到后山时,夕阳也彻底无了影踪。
天色见暗,紫茗仔细查看茶叶长势,说来这茶树长得也是奇特,后山大片开阔地势它不长,偏从山边的石层上斜插出一枝来,独领风骚。
茶树在龙原并不是什么稀有的物种,但这棵茶树不同,此树年岁已久,成茶后香气馥郁,品一口,更是唇齿留香。
不过仅凭这一点,还不至于让她一时愤然对清徵出手,更是因为这茶树每年产出极少,近年还有减产的倾向。
她潜心研究多年,终是无果,只能常年用结界罩着,常人连碰也碰不得。
嫩叶含青,一阵清风拂过,茶叶初成的独特清香荡起,醉了春意。
经过一番查探,约摸着十日后正是个采茶的好时机。紫茗索性坐下,闻着沁人心脾的香气,心神放空,享受心旷神怡的美景。
月上中天,繁星点点,月光洒落宛若银炼,紫茗却猛然抬眼。
一丝寒意从远处飘来,并不强烈,夹杂在徐徐春风里,却不应是此时该有的温度。
寒意转瞬即逝,紫茗警惕起身巡视片刻,再不见异常,她能感觉到,那凉意并无攻击性,倒像是极寒时自然结冰的感觉。
“茗儿。”有人唤她。
“就知道你一定在这儿。”声音持续传来。
她收回了视线,转身回看。
来人年纪不大,气质却不凡,贵气天成。少年的脸上还略带些稚嫩,却也俊美无比。
“王兄!”
焱回是紫茗唯一的兄长,二人从小感情深厚,焱回又大她不少,对她一向宠溺。
焱回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柔声道:“你呀,一日来看小红数次,比见我这个王兄还勤快,这茶不是过几日才能采吗,它又跑不了。”
是的,小红就是这棵树,是当初她想了好久才取出来的名字。
紫茗小声反驳道:“明明是王兄整日不在府中。”
焱回挑眉,“还是我的错了?”
太子之责不轻,焱回当之为重,除此之外,顾她尚幼,念她哀求,有些事,一并担了。
紫茗心虚,立刻道:“怎么会,王兄一心为我落神族,怎么会错!定是我错了。”
小脸笑着,讨好道:“只是我看这茶十日后便成了,到时候还需王兄帮帮茗儿。”
她眼底带光,一眨一眨地十分惹人怜爱。
焱回故作为难,道:“可公主殿下有令,任何人不许擅动此树,甚至靠近也不准,我又怎敢上手。”
紫茗无奈,每次都是这一句,不就是没用他起的名字嘛,居然记了百余年,再者说了,小红多好,简洁明了还亲切。
她把手一摆,开启了马屁模式。
“我的王兄乃龙原第一天才,修为深厚,采茶手法出神入化,能使茶叶离树后仍保持生机不断,另行生长......”
她夸得起劲,越说越离谱。
焱回也不打断,就静静地看着她。
紫茗自知吹过了,干脆不说了,伸出两指捏起焱回的衣角轻晃,“王兄~”
焱回见这终极大招都用上了,也不逗她了,笑道:“别晃了,帮你就是。”
紫茗得逞,笑起来弯了眉眼,“王兄果然是最疼茗儿的人。”
见天色已晚,焱回道:“母后做了玉米羹,再不回去可是要凉了。”
紫茗一听有玉米羹,看了眼小红,拉起焱回道:“那我们快走吧,母后做的玉米羹最好吃了。”
焱回任由她拉着,迎着月光向家走去。
春风易变,此时的微风见凉,紫茗虽不觉凉,却忽地想起方才寒意,便问道:“王兄方才可有感觉到什么异动?”
“未曾,怎么了吗?”
紫茗试探道:“方才这夜风吹了许久,王兄可觉得有些冷?”
焱回骤然驻足,神色变得凝重,似有大事发生,连带着紫茗的心也高高悬起,后悔没能早些将此事告知,若因此造成大祸,实在不该,正欲开口。
“茗儿,你该修炼了!”
紫茗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下一句话定在原地。
“从明日起,你便同我一起,我知你要照看小红,所以只需每日两个时辰。”
焱回说的斩钉截铁,话语间不留一丝余地。
她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好在听焱回这话确无异常,否则她都能感受到,已达绿元境界的焱回不可能察觉不到,况且这落神山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来的。
那只剩一种可能,自己真的疏于修炼了,紫茗陷入自我反省,平日不觉得,没想到今日两次被指出,实在是不应该。
“好!”她咬咬牙应下了。
这下轮到焱回惊讶了,这茗儿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早起,往日一提早起说什么都不干,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答应的如此利落。
接下来紫茗一路反省,焱回则是在心里盘算起了明日的修炼计划,二人相继无言,手牵着手回了家。
一踏进房门,饭菜香扑面而来,紫茗迫不及待坐下。
“又去看小红了。”王后拿水帕擦了擦她的小脏手,又端了碗玉米羹。
“嗯。”香甜的气息让人十分满足。
“若你王兄不去寻你,你是不是就不晓得早些回来。”一道威严声音响起。
到底是做王君做惯了,本无责备之意,可话一出口,屋里的气氛还是冷了些。
还不等紫茗开口,王后先出了声。
“是啊,茗儿现在回来,虽并未耽误王君时辰,虽喝茶时属王君最积极,可毕竟回来得晚了,这羹就不吃了吧。”
说着作势就要把玉米羹拿走。
“欸,本君,咳~~我又不是责怪茗儿。”
王君赶紧抬手把碗拦了回去。
王后知他是无心之举,要说对这两个孩子的用心程度,时常让她这个母后自叹不如。
他们肩上担着落神族的将来,正因如此,王君自幼对其言传身教,甚是严苛。
可是她不喜欢如此方式,在外那是他们应该承担的责任,可在家里,更希望他仅仅是一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