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医包治百病》花毛兔

102、中元节诸事不宜

　　眨眼间就到了中元节。

　　今日石老先生有事外出，医馆闭门，江远潼在家驯了一会儿怀夕，正巧乐言过来找他玩，于是决定上街逛逛去。

　　其实，今天是不适合出门的，中元节又被民间称为“鬼节”，鬼门大开，倘若不小心招惹到阴灵，会被视为不祥之兆。

　　即便是上街了，摊子上卖的也都是些祭祀所用的纸钱香烛和荷灯，行人稀稀疏疏，清冷得连孩童的嬉闹声都听不见。

　　两个人沿街走了一段路后，忽然遇到了钱悠。

　　“诶，你们怎么在这儿？”钱悠有些惊讶。

　　乐言道：“在家待着无聊，出来透透气，悠悠，你今天还出来做生意啊？”

　　钱悠叹了口气：“别提了，我都后悔出来了，这走了都快一上午了一文钱都没挣到，还不如在家歇着呢。”

　　她无力吐槽着，忽然掏出几张黄符递给二人：“喏，你们把这拿着，可保平安，今天是鬼节，不宜做任何事，我劝你们还是别在外面瞎转悠了，赶紧回去吧。”

　　乐言满不在乎道：“有什么好害怕的，就算真的有鬼，现在可是大白天，鬼不都是怕太阳的吗？这个点他伤不了人的。”

　　“我看你是又想找刺激了。”钱悠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临走前又说了一句：“都说了今天是鬼节，这种事儿能跟你们开玩笑吗？我看你就是胆子大的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哪回非得让你吃亏长长记性才是。”

　　乐言“嘿嘿”一笑，把手中的黄符塞给了江远潼：“你都说我胆子大了，我还需要这些符纸？还不如留给更有需要的人呢，你说是吧，江大夫？”

　　不开玩笑，江远潼是真的怕鬼，也不管乐言在拿自己打趣，立即郑重其事地将黄符收下了。

　　“没错，我确实需要，多谢。”

　　瞧他这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乐言眼睛一转，心底忽然涌出了一个想法，张口欲言。

　　按照江远潼对他的了解，接下来，他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乐言靠近江远潼耳边，掌心微拢，神神秘秘地低语道：“潼儿，正好我昨天听说了一个传言……”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江远潼就冷酷地吐出一句话：“不听、不想、没兴趣。”

　　乐言：“……”

　　“别拒绝这么快嘛，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江远潼对他了如指掌：“你能说什么？不是恐怖故事就是惊悚谣言，来来回回还总套用同一套说法，我听得都会背了。”

　　乐言：“……”

　　他软弱无力地为自己辩解：“话不能说得太绝……我承认以前讲的事情有几分编造的色彩，但这回绝对是真的。”

　　江远潼丝毫不感兴趣，面无表情道：“哦，所以你这是想到新的说法了？”

　　乐言再次被噎：“……”

　　他据理力争：“我以前是编过不少故事，但哪回你不是真的被我吓到了？所以不管怎么说，你的反应都足够证明我讲得故事十分真实精彩，能给人带来很强的画面感，这也不就从侧面反应了我的语言表达能力很突出吗？”

　　“和我这样优秀的人说话，时间久了，你也可以做到能言善辩的。”

　　用不了多久的时间，江远潼现在就能看出来他挺能言善辩的。

　　乐言轻咳两声，将话题引了回来：“话说偏了，但这回我讲的事，确确实实是前两天才发生的，而且就在城南郊外……”

　　他停顿了一下，忽然叹了口气：“唉……反正说了你也不信，还是算了吧。”

　　本来是不信也不想听的，但他来这么一出，很容易勾起人的好奇心啊。

　　江远潼就忍不住道了一句：“那你先说说呗。”

　　乐言加快脚步往前走去：“你又不信，那我还给你说干什么？省得到时候你又说我在讲故事了。”

　　他闭口不谈，江远潼索性也道：“好吧，那你别说了，反正我听不听都无所谓。”

　　这下可就换乐言难受了，立即拉住他的胳膊道：“别，我跟你讲就是了。”

　　江远潼：“我不听了。”

　　乐言急了：“别呀，我好好跟你讲，你别不听。”

　　“不听不听就不听。”江远潼头摇如拨浪鼓。

　　“你得听！”

　　“就不听！”

　　“你听一下嘛！”

　　“……”

　　二人闹了一会儿，终于回归正题，为了营造出氛围感，乐言还故意放低了声音：“听说前几天城南郊外来了个赶尸人，一到晚上就能听到林子里的小路上有铃铛声在响……”

　　江远潼大吃一惊：“赶尸人？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了！有好几个人都看到了僵尸！”乐言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又环顾四周，将江远潼拉到无人的角落，悄声道：“据说是真的僵尸，有人不信邪去看了，一掀脑袋上的符纸，结果他的胳膊当场就被僵尸咬出两个血淋淋的大洞，幸好那赶尸人就在旁边，不然还真保不住性命。”

　　他声音放得更低了些，附在江远潼耳侧道：“这件事还闹到朝廷去了，昨天郑昀川下朝回来告诉我的。”

　　闹到朝廷去了？？？

　　皇帝日理万机，哪儿有时间去管民间的事，这样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乐言问：“潼儿，看你这反应，你家周将军没告诉你啊？”

　　江远潼摇头。

　　别说这种事了，平常周与舒出门办事或者在书房办公，也从不会告诉他的，他自己也从未过问过。

　　乐言忍不住又开始打趣他：“这你可不行啊，都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默默相伴与支持他的妻子。你家周将军平日里那么忙，还得抽出空来陪你，我看你也别总管你那医馆的事儿了，有时间也多陪陪周将军，为他排忧解难呀。”

　　许是他的神色太过认真，江远潼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当真以为他是在给自己提建议，于是点头道：“也对，我回去试试。”

　　除此之外，他还不解地问：“可他们一般做的不都是一些大政大事吗？能告诉我们吗？”

　　更何况，周与舒还是个将军，即便现在不用上战场了，那在朝廷上与其他官员商讨的，也都是些军事上的事吧？

　　乐言毫不在意：“这有什么，我们只是听一听提提意见，又没做什么坏事，再说了，咱们又不在皇宫里，说什么做什么还能被人听去？”

　　江远潼虚心请教：“那你和郑大人平常都是怎么聊的？”

　　怎么聊的……

　　“呃……”乐言忽然卡壳。

　　怎么聊的呢……

　　乐言抬手挠了挠头发，沉默片刻，又挠了挠头发。

　　他是非常喜欢听各种琐闻趣事，因此，每回郑昀川下朝回来时，他总要询问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次数多了，即便他不问，郑昀川也会主动告诉他。

　　但朝廷上能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今天不是这个城闹水灾了，就是明天那个地方官贪污了钱财，唯一能听进去的还得是秦将军和舒大人在朝廷上的唇舌之战。

　　因此，乐言不耐烦了就会说：“你是左相还是我是左相啊，怎么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

　　可当郑昀川什么都不说了后，他又问：“怎么，咱们郑大人这是心里有秘密了？什么都不告诉我，是有什么心事吗？”

　　想到这儿，乐言视线有些心虚地瞥向江远潼，见对方仍是一脸洗耳恭听的表情，心中顿时更不自在了。

　　“那个……”他生硬地转移话题道，“这个不重要，继续说僵尸的事儿。”

　　江远潼：“好，你说。”

　　乐言的神色便严肃了几分：“我听郑昀川说，皇上猜测此事是有人在暗中作祟，想借僵尸在中元节恐吓民众，威胁皇室。”

　　江远潼问：“但你刚才不是说，僵尸是真的存在吗，而且还伤了人？”

　　乐言：“奇怪的点就在这里啊，赶尸人一般都是赶四五个，数量不会太多，可这位不同，他每回都是固定的七。”

　　江远潼：“七？有什么说法吗？”

　　“七的说法可多了。”乐言说，但他二人身侧已有人陆陆续续的路过，他只能拉着江远潼往前走，边走边道：“这人有七情、天有七星、乐有七音、诗有七律，人呢，还有一个七窍。”

　　“而且在民间看来，七是个吉祥的数字，七月便是吉祥月，七的周期数也都有着非凡的意义，所以中元节才会被定在七月半这天。”

　　只是有人觉得中元节这天鬼门大开，众鬼夜行，不论是髯翁老妪还是黄口稚孺，撞见了都不吉利，因此，他们又将七月定为一个“诸事不宜”的月份。

　　历朝历代重视敬祖尽孝，清明、中元、寒衣，每到这三天，上到天子下到百姓，无一不注重礼节，虔诚且庄重地祭奠祖先，祭奠天地万物。

　　乐言道：“其实中元节算是道教的说法，民间叫鬼节，在佛教看来，中元又被称作‘盂兰盆节’，是最吉祥的一天。”

　　有原先在寻隐寺的经历，江远潼对佛教的印象不大好，故而问：“为什么？”

　　乐言便解释：“道教素来看重孝道，经常强调孝道文化，但佛教不同啊，他是着重为那些从阴间放出来的孤魂野鬼做普度，拯救苦难的。”

　　“咱们皇上又是个重视道教的，一些节日上的称呼，自然要以道教的说法为先。”

　　乐言继续说：“其实能引起皇上的注意不稀奇，我也觉得那赶尸人挺奇怪的，白天找他找不到人影，晚上呢，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还带着七个僵尸，能不古怪吗？”

　　江远潼又问：“那皇上是怎么想的？”

　　乐言略微思索了一下，缓声道：“皇上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百姓之间有一个说法，我觉得挺可信的。”

　　“那赶尸人是想利用僵尸复活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