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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发现了一条新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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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追了?”周与舒问。
正好郑昀川从外面走了进来,轻叹了一声,转身关上门道:“可不是被人追了。”
“被发现了?”江远潼紧张地问。
“别提了,差点没吓死我!”乐言攀着江远潼的胳膊从地上爬起,坐回到了凳子上,咬牙切齿:“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结果半路上碰见了个傻蛋。”
“大半夜的烧什么纸啊?我们本来没想管他的,结果那傻蛋烧纸的火太大,被人发现了,于是他就跑,巡逻的那个人就追。”
“他使劲往前跑,后面那个人一直紧追不舍……”
周与舒打断他的话:“说重点。”
“哦。”乐言道:“那个傻蛋跑的路线跟我们的重合了。”
郑昀川也失了笑:“我们往左跑,他也往左跑,我们往右跑,他也跟着往右,差点以为我们被他发现了。”
乐言气得狠狠捶了一下桌子,“真的气死我了!后面还是等那傻蛋被抓住我们才回来的!”
江远潼忍不住笑出了声。
周与舒问:“有什么新线索吗?”
乐言最气的就是这个,什么都没查到,还被人追着跑了一路。
江远潼指了指桌子上的布片,“喏,我们在菜地挖出来的。”
乐言拿起一块碎布对着灯光看了片刻,缓声道:“这……好像是月华锦吧?”
“我有一件礼服就是这种布料。”
“不过……”乐言敛了神色,有些凝重道:“这料子挺贵的,以那位罗薇姑娘的家世……”
郑昀川:“也有一种可能,这衣服不是她的。”
郑昀川插话道:“还记得你说的那个传闻吗?”
“半夜时常听到有人在哭,可这两天,我们住在这儿却没有听到过任何声音。”
周与舒淡声道:“明日晚上,我跟郑昀川去后院查。”
江远潼一愣,又听周与舒的声音略有柔和:“潼潼,你跟乐言待在一起,等我们回来。”
乐言也想去,刚想说什么,又觉得丢下江远潼不太礼貌,只好闭嘴不说话了。
今夜的调查暂时结束,郑昀川与乐言回了他们的屋子,决定明日清晨等孙知府来了再交谈。
似乎是累着了,江远潼脑袋才一挨床,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今日他醒得很早,周与舒刚好在穿衣服,瞧他从床上坐起来了,过去帮他理了理微翘的头发。
“还早,再睡会儿?”
江远潼揉着眼睛摇了下头,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眼睛微微眯着,被周与舒半伺候地穿好了衣服。
刚吃完早饭,孙知府急匆匆地过来了。
“大人,昨日发现了一条新线索。”
郑昀川的吩咐实行下去后,孙知府便叫了几个侍卫暗中盯着僧人,结果真发现了可疑之处。
昨晚有一个小僧人偷跑下山了,半夜才归,尾随他的侍卫说,那小僧人带了不少饰物,去山下找了个店堂卖了。
乐言震惊:“一个和尚,哪儿来的首饰?别是偷来的吧?”
郑昀川问:“那和尚现在在哪儿?”
孙知府答:“同往日作息一样,这个点儿估计……在诵经吧。”
周与舒面无表情道:“别打草惊蛇,先去镇上问问。”
于是一行人坐上马车下了山。
马车是孙知府找来的,五个人坐进去绰绰有余,快行驶到镇上时,江远潼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没想到办个案子这么复杂……”
乐言失笑:“都说是办案子了,你以为是小孩玩游戏啊。”
江远潼很认真地反驳:“我家那边的官衙,每次有了案子时当天就办好了。”
闻言,孙知府脸色微变,语气严肃了些:“如何断案的,可否细说?”
江远潼回忆了一下,在脑海中仔细搜索遥远的记忆,“就……让报官的人指认凶犯是谁,然后直接让他签字画押,关进大牢……没了。”
那还是好几年前的时候,在镇上恰巧碰到有人报官,江远潼便跟着人群去看过几次热闹,后来发现知县判案都是同一种做法,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没再去过了。
不知是不是江远潼的错觉,总觉得他说完话后气氛沉了一点,孙知府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很快,马车就到达了目的地——轩和堂。
此时时辰尚早,店里没有客人,伙计无聊地躲在角落偷着闲,忽然门口传来动静,抬头一看,便见五个气质不凡的人走进了店。
“哎呦,五位大人,一看就是贵人啊!来咱们店是要办事还是……”伙计连忙热情地迎了上去。
郑昀川展开扇子轻扇了两下,温和笑道:“我找你们掌柜的。”
笑容如沐春风,让人一看便知此人性子儒雅,是个好相处的,伙计也咧嘴笑道:“行,您几位先坐,我这就去叫。”
说着,立刻转身跑后院叫人去了。
乐言嘀咕了一句,侧目瞟了郑昀川一眼。
掌柜过来后,郑昀川没跟他兜圈子,开门见山直接问他:“掌柜的,昨天夜里,可是有一个僧人来你这儿了?”
掌柜面色一怔,避开他的目光,语调缓慢轻哑地说道:“这……什么僧人,我并不……”
话未说完,孙知府从怀里掏出一枚腰牌,举在了掌柜面前,嗓音透着一股冷意:“想清楚了再回答。”
掌柜的定睛一看,脑袋倏地“嗡”的响了一声,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就跪了下去,“大人!小人只是开了家铺子做小本生意,其它一概不知啊!那僧人犯了什么事,通、通通与小人无关!”
孙知府冷声喝道:“老实一点,本官问什么你便答什么,不得有任何隐瞒!”
“是是是是是……”掌柜提心吊胆地磕了好几下头,惶然道:“大人您问……您问……小人一定……如实回答!”
“那僧人叫什么名字?出自哪座寺庙?与你联系多久了?可聊过什么话?”郑昀川漫不经心地开口,面上依然笑着,可却让人只感受到了一层寒意。
掌柜哆哆嗦嗦地一一回答:“那个僧人……时隔一个月就来一趟,带着不同的饰物……起初,小人、小人也怀疑过他,但他什么都不肯说,只说是庙里的香客送给他的……”
“除了交易,我……小人与他就没再聊过什么……他叫什么名字,哪家寺庙的……小人真的不知……”
乐言问:“每个月来一次,都是半夜来的?来过几次?”
“大概……大概有十几次了,他第一次是去年快入夏的时候来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半夜,偶尔会在白天来。”
掌柜忽然想起什么,又急声补充了一句:“哦,大人!他带来的首饰,大多都是些姑娘家戴的珠花镯子之物。”
得到重要线索,几人又坐车回了寺庙,结果在半山腰碰见了一个正哭哭啼啼往山下赶路的小僧人。
乐言叫停了马车,撩起帘子喊了一声:“小师父,您这是去哪儿啊?”
那小僧人抹了抹眼泪,抬头朝马车的方向望了一眼,却不答话,继续往前赶路。
乐言连忙下了车,跑过去拦住了他:“小师父,您哭什么呀?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吗?不妨告诉我们,我们替你做主?”
“不、不用了。”小僧人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回答:“贫僧已经离开寻隐寺了。”
乐言佯装痛心道:“怎么会这样?住持把你赶出来了?不要害怕,我们人多势众,一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
小僧人将视线落回到他身上,情绪似乎稳定下来了,却又在下一刻微微倾身,面露忧色,语气轻缓:“阿弥陀佛……施主,这话不……”
乐言震惊,心有余悸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止住他剩下的话语:“停!不用说了!”
他勉强扯起一个笑容:“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苦衷,尽管告诉我们,我……”
顿了顿,他指向孙知府:“他,他可是知府大人,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小僧人的神色缓了几分,却是欲言又止,似乎在顾虑着什么。
“没关系,不用害怕,想说什么便说。”乐言轻轻拍着他的肩引诱着问:“是住持把你赶下来的吗?”
小僧人摇摇头,神色落寞:“不,是我自己要走的。”
“为何要走呢?”
小僧人又沉默了:“……”
看来问题出自这里。
乐言思忖一瞬,放缓语气宽慰道:“看你行色匆匆,应当是突然做的决定吧?要回家还是去别处,总得先要有个打算。”
小僧人的眼睛霎时间又红了一圈,哽咽道:“荒郊野外,那也比得过在寺里强。”
他抽了抽鼻子,抬起红红的眼睛扫视了一圈五人:“你们是来查案的,那几个遗体可已经安葬了?”
孙知府淡然道:“已被他们的家人接走了。”
泪珠子夺眶而出,小僧人一边啜泣着一边说道:“他们被好好地安葬了,我的弟弟,却是被一床烂草席草草裹了,随意扔去了乱葬岗,我还留在这里作甚?”
乐言一怔,“什么?”
小僧人勉强止住情绪,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我弟弟也是因为那场火灾意外离世的,我想把他安葬在山上,可住持不愿,因为寺庙附近不得葬人……”
他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我说我愿意出钱,给家弟寻个好地方,却没想到……师父早已把他给扔去了乱葬岗……”
说着,小僧人再次泪如泉涌。
几人面面相觑,默了一瞬,乐言微蹙眉梢再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僧人哭哭啼啼地回答:“贫僧名唤阿聪。”
郑昀川接着问:“你与住持,可还闹过什么矛盾?”
小僧人说:“贫僧与家弟已经在寺里住了五年了,未曾犯过任何一条规定,只是这两天晚上给弟弟偷偷烧了些纸钱,被师父发现了,于是就被罚抄了几本经书……”
“什么?!”乐言语调上扬,不可置信地问:“昨晚在外头烧纸钱的人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发现了一条新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