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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他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守寡 ...

  •   下午识字的时候,春桃来了一趟书房,说前几日种的花都死了,询问将军是否要重新置办花苗。

      江远潼不禁感到一阵惋惜:“那些花可贵了,怎么就死了呢?”

      春桃说是水土不服的原因。

      那些花苗的价格之所以高,就是因为娇气脆弱不好养,温度高一点低一点都不行。

      周与舒淡然道:“重新买,和上次一样,再雇一个花匠。”

      春桃应了一声,出去了。

      江远潼倒是心疼道:“养不活还买呀?白白浪费了钱。”

      周与舒覆上他的手,眉目间温和了几分:“你喜欢就买,不差这点钱。”

      周大将军洁身自好,吃喝嫖赌样样不沾,这些年攒了不少钱,积蓄多到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具体的数目。

      不过现在他有潼潼了。

      周与舒说:“等潼潼学的差不多了后,我就把实权交给潼潼。”

      江远潼受宠若惊。

      将军府的实权……

      也就是说,以后家里的田产、账目,支出明细,人事的月钱……王府上下所有事宜,都要归他管了。

      先前江远潼还在想,等自己学有所成后,就去街上走一走,观察一下做什么生意最划算,到时候他也出去做点买卖。

      现在好了,自己都不用出门,钱就主动送上来了。

      学习的动力又多了一点!

      过了几日后,这天,周书淮提着食盒来找江远潼了。

      “嫂子!嫂子!”

      江远潼习以为常地往门口瞥了一眼,而后捏着针线继续专注手里的动作:“怎么了?”

      “我去百味斋拿了些糕点,都是今早刚做的新品!”

      周书淮小心翼翼地从食盒里端出两盘外表精致的点心,往江远潼面前推了推,热情道:“嫂子你快尝尝!若不是有兄长的名义,今天还吃不到呢。”

      百味斋可是京城的老字号招牌了,婚礼上所需的一切瓜果点心,周与舒都订了他们家。

      听闻这几日百味斋研发出了新品,周书淮迫不及待就去购买了。

      江远潼放下手里的绣花针,捏起一块莲花形状的糕点,一手托在下面小心地尝了一口,口感确实不错,便点头道:“嗯,好吃,你也尝尝。”

      周书淮扫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有些疑惑地问:“嫂子,您这些是……在干嘛呢?”

      以前他过来时,江远潼不是在念书就是在练字,怎么今日换成……

      江远潼轻叹一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解释道:“我在做香囊呢。”

      那晚江远潼在安慰周书妤时,不是夸了她多才多艺很厉害吗,说她还会女红,相反自己什么都不会。

      于是昨日周书妤就带了针线过来,要教江远潼做香囊。

      针线活儿,江远潼其实还是略懂一点的,他原先独自一人在竹山生活,日子难免困难,做饭、缝补衣服、种菜……他多多少少都学了一些。

      所以周书妤在教他的时候,江远潼很轻易就懂了大概技巧,只是由于刚开始做,卖相不大好看,他今天便重新裁了块布打算仔细做个漂亮的。

      周书淮机智道:“嫂子,您可以给兄长做一个呀。”

      “兄长这些年在外打仗,睡眠总是不大好,若是戴上你给他做的香囊,往后他再出远门,也不必担心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了。”

      江远潼眨了眨眼:“是吗?”

      明明这些日子周与舒抱着他睡觉睡得可好了。

      周书淮连连点头:“嫂子您想啊,战场上刀剑无眼,兄长若是连觉都睡不好,哪儿还会有精力打仗啊,一不小心出了事……”

      江远潼眸光一凝,觉得周书淮说得好有道理。

      他还这么年轻,若是周与舒走了,把他一个人留在水深火热的王府里,那可怎么办!

      他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守寡!

      可一个小小的香囊能有什么作用,最主要的还是要让周与舒少去打仗。

      江远潼决定等晚上跟周与舒好好聊聊这件事。

      但这香囊……给周与舒做,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

      毕竟周与舒送了他那么多东西,让他回赠一个,江远潼还是很乐意做的。

      于是他备好银子,带上两个侍从出门了。

      江远潼没做过安眠的香囊,但助眠的草药他略知一二,于是决定去药铺抓些药材来用。

      寻常的一些薄荷、远志、佩兰、陈皮都很容易买,以防万一,江远潼每个都多买了点,但唯独只剩一味“白芷”时,无论哪家药铺都买不到。

      这就奇了怪了……偌大的京城,怎么连一味药材都买不到?

      他身后的侍从来福说,北边还有一家老药房,那里兴许会有卖的。

      于是江远潼急急忙忙的往北边赶去。

      那会儿出府时,丁总管还问他要不要备车,江远潼觉得矫情就没要,结果好不容易七拐八拐到了来福说的地方,两条腿都要走断了。

      药房不大,里头只有一个扫地的小童和老大夫,正在和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交谈。

      江远潼刚走过去,就听见那人说:“店里所有的白芷,我都要了。”

      江远潼愣了一瞬,见那老大夫已经开始装药了,忙拍了一下桌子,急声阻止:“等等!”

      “那个……”江远潼将视线移到男人身上,扬起一个礼貌的笑容,“白芷我也需要,公子可否给我留一点?”

      那男子闻言拧了拧眉,虽然没说话,但看神情似乎是不大愿意的。

      江远潼犹豫再犹豫,最后心一横,说:“我可以多给你点银子。”

      男人却道:“这不是钱的问题……”

      他迟疑了一下,掏出钱袋付了钱,再转过来对江远潼客气道:“公子,您也看到了我眼下的乌青,这些日子我就没睡过一次好觉,这药啊,我是非买不可的,您还是去其他地方吧。”

      其实,打从一开始讲话时江远潼就猜到了,这位公子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脸色也不好看,像是染了风寒久治不愈的样子。

      不然也就不会买那么多白芷了。

      江远潼也不是非要买这一味药材不可的,瞧他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又忍不住管起了闲事来。

      “你这是染了风寒?没找大夫看看吗?”

      男人长叹一声,语气夹杂着万般无奈:“若是大夫能看好,我现在也不会瞎买药了。”

      正巧那老大夫包好了药材,男人接过往外走,又瞧江远潼一脸好奇没听够的样子,便又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我这风寒来得蹊跷,公子,你若感兴趣,不妨我们找个地方细说?”

      江远潼立刻点了点头。

      二人去了附近的一家茶馆,要了个雅间,坐下后又互相道了姓名。

      男人轻咳一声,缓缓道:“我的名字……应该唤作吴忧。”

      江远潼新奇:“应该?”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莫名大病了一场……”

      大概一个多月前,吴忧在一次早上醒来后,忽然头脑发昏发热,而且忘记了所有记忆,不记得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什么事都想不起来。

      后来病情有所好转,但吴忧仍然会长时间感到头痛头晕,还时不时耳鸣、犯恶心。

      这一个多月以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去过吴忧家里,想来他是一人住的,又翻阅了一下家中的书籍,看见其中一张书页上写了“吴忧”二字,便猜测应该是自己的名字。

      江远潼好奇地问:“你没去问问邻居吗?”

      吴忧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闭上了眸子:“我那屋子的位置太僻静,周围并没有住人。”

      吴忧紧接着又问:“江兄,相逢一场即是缘,您可有办法,让我能回忆起原先的事?”

      “这……”

      江远潼哪儿有什么法子,他只是一时新生好奇过来听听闲事。

      但看吴忧的样子实在可怜,瞧那神色像是被鬼怪吸干了精魂似的,于是心一软,道:“那……我想想吧,不如先去你家看看?”

      吴忧忙不迭地答应了。

      一路上,吴忧都在抱怨,说自家屋子的位置偏远,想上街买点东西都不方便;又说他在家里翻出了许多银子,想来家境应该不差,可不知为何会住在那种地方。

      二人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总算到了吴忧的家。

      直到在门口停下步子,江远潼才明白了吴忧的心情。

      偏僻,实在是太偏僻了。

      偏僻到让人根本想象不到这里位处京城内。

      一进院子,江远潼就闻到了浓浓的中药味道,院里杂草丛生,一棵银杏树孤零零地立在墙角,看起来像是荒废许久的样子。

      吴忧苦笑一声表示歉意:“身子抱恙,没来得及收拾,见笑了。”

      江远潼摇了摇头,“没关系,进去看看吧。”

      屋子里头倒是收拾得挺整洁的,但桌子上的书卷堆放得有些杂乱。

      此处的房屋都是一个样子,两房加一小院,面积不大,一眼就能看清全部陈设。

      江远潼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若有所思道:“你屋子里的书倒挺多的,是要参加科考吗?”

      吴忧强颜欢笑:“这种问题我从何知晓?连名字都是猜的……若真要去考试,怕是连路都认不得。”

      江远潼只好再问他:“除此之外,你还发现了什么东西?”

      吴忧沉思了一瞬,似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语调骤然提高:“对!有一个!”

      他急匆匆去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张药方来,递到了江远潼面前:“江兄,你瞧。”

      江远潼还没仔细看,吴忧又给了他一张纸:“还有这个。”

      纸上的字迹涂涂改改,像是草稿似的,大致内容是:王兄送给他的几包药剂已收到,不胜感激。

      由此可见,这张药方也是王兄送他的。

      吴忧说:“这封信是我在一个木匣子里找到的,里头都是一些废纸和草稿,这张或许也是。”

      江远潼有些意外:“想不到你这么有钱,还挺节俭的。”

      吴忧有些羞惭地微微颔首:“有钱也算不上,起码这些日子,我未曾感觉到生活有什么变化,但总是觉得……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江远潼将药方折好还了回去:“我们出门找人问问吧。”

      吴忧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叹了一声,妥协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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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他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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