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医包治百病》花毛兔

92、本将军给你当车行不行？

　　江远潼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怎么了？”

　　周书淮道：“她弟弟不是十六皇子吗？跟兄长的关系好像还不错，听说他前段时间出了趟远门，貌似是为公主的事去的……”

　　他说的这些，江远潼都知情，也没说是不是，瞥了他一眼又问：“你今天怎么有闲心打听别人的事了？”

　　周书淮挠了挠后脑勺，模样甚是腼腆：“我也是从阿言哥那儿听来的……听说十六皇子这一去，就在外头结识了一个姑娘，二人一见如故，关系好得不得了！这两天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好像他还把那个姑娘给带上了。”

　　江远潼笔尖一顿，扭头望过去，眼神带了几分好奇：“真的？”

　　周书淮点头：“是真的，今天下午阿言哥告诉我的。”

　　江远潼：“那姑娘是哪里的人？”

　　周书淮便摇头道：“不知道，阿言哥说要保密。”

　　与周与舒结识的那群好友中，周书淮熟悉的只有郑家那二位和秦将军。

　　早听闻十六皇子专横跋扈，常领着一群侍卫在街边砸摊打人，更何况，十六皇子的身份摆在那里，周书淮更不敢与他交谈了。

　　似乎是见他对此事有兴趣，周书淮提议道：“嫂子，要不我们去找阿言哥再问问吧？”

　　江远潼：“今天是七夕，明天再去问吧。”

　　周书淮：“哦……”

　　又坐了一会儿，瞧见周与舒回来了，周书淮立即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溜出去了。

　　走近一瞧，桌子上铺满了写着家规的纸，周与舒心中好笑，揉了揉他的脑袋：“家规写完了？”

　　江远潼故作高冷地板着脸，不发一言。

　　周与舒继续问：“今晚街上有花灯，潼潼想去看吗？”

　　江远潼冷淡地吐出两个字：“不想。”

　　“今日过节，街上还摆了好些小吃，潼潼也不想去尝尝？”

　　江远潼嘟囔：“我现在没胃口……”

　　周与舒思忖一瞬，开口道：“听说济世堂在南边的长街上也摆了摊子，专卖什么药膳……好像有不少人都去买了。”

　　此言一出，江远潼顿时止住了动作，抬头问：“什么药膳。”

　　周与舒唇角微扬：“不清楚，潼潼要去看看吗？”

　　那济世堂也是个医馆，好巧不巧的是，济世堂正好开在玄壶医馆对面，说好听点，算是历史悠久独具特色的老店，但若是说实话，那就是旁门左道、坑蒙拐骗、欺骗患者。

　　今日七夕节，街上景色热闹，济世堂定是又想借着“美容养颜”的功效去诓骗那些小姑娘。

　　江远潼立即丢了笔，语气坚决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

　　夜幕降临。

　　已过戌时，爆竹箫鼓之声仍响彻于整条大街，绚烂的花灯高高悬挂，远望过去，像是用灯火铺了一条长长的路。

　　今晚的月色极美，空中繁星密布，月亮高高悬挂于枝头之上，屋内点了灯，隐隐透着点细碎的烛火光亮，穿过窗户悄悄映在了石板路上。

　　今晚睡得有些迟了，舒归念沐过浴后，抱着两本书爬上床，倚着床柱看起了书来。

　　空气寂静了一会儿，他忽地出声：“滚出来。”

　　不过一瞬，秦渊就从屏风后嬉皮笑脸地走了出来：“舒大人怎知是我？”

　　舒归念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沉声开口：“滚出去。”

　　秦渊不疾不徐地朝床榻走去：“舒大人叫我滚出来，又叫我滚出去，那我到底是该往哪儿滚？”

　　他目光一转，竟瞧见床上放着一盘点心，于是趁他不备，眼疾手快夺了过来。

　　“舒大人不是最爱干净了？怎么能把吃食放在床上呢？”秦渊笑盈盈地问。

　　舒归念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世上又没有谁是十全十美的，还不允许他懒惰一会儿吗？再说了，他吃的那么小心，又没有把床弄脏！

　　舒归念忍耐着开口：“你想怎样？”

　　秦渊捻起一块点心扔进口中，语气散漫道：“我不想怎样，只是今日七夕，舒大人怎不去街上游玩？”

　　舒归念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几下后，平静道：“与你无关，点心放下，出去。”

　　秦渊把点心递了过去：“你想吃啊？”

　　舒归念刚伸出手，怎料，秦渊又迅速将胳膊收了回去，“哎，不给~”

　　舒归念愣了一下，火气窜上心头，他抬起头怒瞪着他，漂亮的眼睛几乎要淬出火来：“你——”

　　“怎么，想打我？”秦渊偏头将左脸伸了过去，又在舒归念抬起手臂的一瞬间，反应迅速地缩了回去：“哎~打不着~”

　　“秦、渊！”

　　一贯清冷的声音、一贯带着浓浓的怒气，放在秦将军眼里，他动手就跟小野猫张牙舞爪似的，毫不费力的就将人两只手腕都攥住了。

　　秦渊叹气：“诶，舒大人，您这脾气得改改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交不到朋友的，您瞧，今儿个七夕是不是没人来找你？”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他很愿意跟人交朋友，仿佛他真的在为舒大人考虑。

　　舒归念：“不用你……唔！”

　　秦渊倏地捂住了他的嘴，又恢复了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幸好，本将军没忘了你，这不，一得空我就赶过来了。”

　　舒归念被捂着嘴：“唔唔唔！唔！”

　　秦渊：“又叫我滚是不是？可惜了，我还想带你去外头逛逛的。”

　　他失落地低头叹了口气，似乎真被舒归念的态度给伤到了，但下一刻他又笑眯眯道：“没关系，咱们舒大人一向刀子嘴豆腐心，本将军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

　　松了手后，秦渊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换身衣服，本将军带你出去玩玩。”

　　舒府不在城中心，周围多民居，而且地处偏僻，每每被黑夜笼罩之时，静寂的只能听到蝉鸣和鸟叫声。

　　舒府的规矩颇多，门禁非常严格，舒归念这算是偷跑出来的，不能被人发现，于是，秦渊就带着他去了院墙底下。

　　秦渊：“你知道你家这儿有个狗洞吗？扒开草就能看到。”

　　舒归念拧了拧眉，脸色不大好看：“你每次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秦渊：“本将军怎会钻狗洞？舒大人抬头瞧瞧，这么矮的墙，一跃就翻过去了。”

　　舒归念：“……”

　　路程有些远，但为了不引人注目，秦渊没带马车，翻过墙后，舒归念嫌弃地拍了拍衣角蹭到的灰：“有车吗？没车我可不去。”

　　秦渊笑盈盈地看着他：“本将军给你当车行不行？”

　　他今年正二十六岁，容貌俊朗凌冽，往常，他们二人每见面时总是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可今晚，秦渊只是换了身衣服，恍惚之间，舒归念却觉得，这人与平常相比竟诡异的多了几分温柔，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舒归念迟疑开口：“你——”

　　秦渊拍了拍手掌，朝他敞开怀抱，道：“来，选个姿势。”

　　舒归念目光一怔，再抬头时已染上了几分无措：“你要做什么？”

　　秦渊坦然道：“本将军会轻功啊，难不成你真要一路走过去？”

　　舒归念：“……”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那你转过去。”

　　秦渊：“哦。”

　　他了然地转过身在舒归念面前蹲下，道：“抓紧了啊，别掉下去。”

　　舒归念其实不怕高的，但秦渊奔跑的速度太快，天又太黑，他什么也看不清，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心里就平白多了几分恐慌的情绪来。

　　他附在秦渊耳边艰难开口：“慢、慢一点……”

　　不知是不是风太大的缘故，将他的声音都飘散了，秦渊没有任何反应，舒归念忍了一会儿，又不好意思将脸埋进他的后背，终于忍不住，“啪”的一巴掌甩了下去：“慢一点！你耳聋了吗？！”

　　秦渊忽地放慢了速度。

　　没有耳聋，当然是故意的。

　　秦渊就喜欢看他吃瘪的样子。

　　这会儿被甩了一巴掌他也不恼，似笑非笑道：“舒大人，您看我们现在，像不像在私奔？”

　　速度慢下来，呼吸也通畅了，听见他的问话，舒归念冷哼了一声，回答：“你私奔什么东西都不带？”

　　秦渊却笑着颠了颠背上的他：“这不是带了你？”

　　舒归念：“……”

　　到达和青街，秦渊将人放了下来，这会儿街上还很热闹，大街小巷挤满了人，秦渊环视了一圈，瞧见那些小姑娘手里都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想起舒归念很爱吃甜食，于是道：“你想吃糖葫芦不？我去给你买。”

　　舒归念想吃，但他当然不会说出口，自然冷漠地吐出两个字：“不吃。”

　　秦渊“啧”了一声：“给你买你就吃，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刚走两步，他又转过身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就在这儿等着，哪里也别乱跑，知道吗？别跟陌生人说话、别吃陌生人的东西、也别跟陌生人走……”

　　舒归念不耐的一眼瞪过去：“啰嗦，赶紧走。”

　　秦渊：“记住了啊。”

　　结果刚走两步，他又折回来往舒归念手里塞了个东西，这才转身走远。

　　舒归念摊开手一看，手里竟放着三颗糖块，包装完整。

　　他目光微微愣住了。

　　在满是水粉花香的空气中，似乎有一股甜腻的气息飘进了鼻子里。

　　这人真是……

　　还当他是小孩子吗？

　　舒归念怔怔地望着掌心好一会儿，才沉默地将糖块收了回去。

　　在原地稍微等了片刻，舒归念在面前的人流中终于看到了秦渊的身影。

　　与去时不同，他脸上带着点尴尬、窘迫和几分不自在，眼睛也心虚地瞥到了一边。

　　“那个……”

　　舒归念低头望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手，问：“怎么？”

　　“那个……”

　　秦渊揩了揩鼻，讪讪开口：“你有带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