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局(天官双玄同人)》清顾逢

2、风师沦落人间城

　　黎明，师青玄恍恍惚惚醒了过来，只见一群人睡在地上，师青玄一起身就看见了他身边穿着一身黑的少年，本能的反应不禁让他浑身发抖。师青玄刚想跑出去，却发现根本无处下脚，处处都是人，什么男女老少都有。
　　“诶？你醒啦？”秀云揉着眼睛，睡眼轻松地看着师青玄，挂着笑容问道。
　　“我，我....我没醒，对，我没醒。我要走...走回家，回家....”师青玄惊恐地看着秀云，语无伦次道，“公子抱歉，我...我要走了...”
　　忽然一只惨白的手抓住了师青玄的脚腕。师青玄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秀云看着师青玄吓了一跳，慌慌忙忙让了一条道，师青玄抱着头拼命地跑，跑着跑着又突然停下步，回头看了一眼。喃喃自语道:“家...我，还有家吗？对!我还有哥...哥...”
　　说到这师青玄一顿，几乎一瞬间靠着墙啪的一声坐了下来捂嘴大哭，全身的力气都涌在手中，拼了命地捂住嘴：“哥...哥，唔啊啊，我哥死了...!哥，哥。我没家人了......”
　　一颗颗泪水滴在地上，绽放出美丽的花朵，旁落无人，师青玄不断的擦着泪水，缓缓扶着墙站起了身，走出小巷子。
　　半晌，师青玄微微冷静下来。左右晃着脑袋打量着这个地方，嘴巴一张一合：“这是...是，皇城...？!”
　　这竟然是皇城，曾经风师大人又哭又闹这要去的皇城？!这里富丽堂皇，人来人往异常热闹。路边的小摊叫嚷着，是风师大人以前要去的皇城，正是!
　　“贺...贺玄？是贺玄带我...我来的？”师青玄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全然不顾人们看他眼神的异样，也不知道被他吵醒的乞丐帮正悄悄躲在墙边看着他窃窃私语，唯独只有贺玄一个人站在人群的最后握紧了拳头，咬着唇慢慢道:“师青玄......你可真是让我无言以对啊。”
　　一道冷清的声音传来:“安青，你认识他吧？还挺在意他的呢。”正是林芝。
　　贺玄还是盯着师青玄，不愿意给林芝一个眼神，道：“不认识，陌生人。”
　　真的...只是陌生人吗？熟悉又陌生的人罢了。
　　贺玄移开视线，提高音量:“走吧走吧，没意思!”
　　“安青，人是你说要带回来的诶!”秀云急忙拦住贺玄道。
　　“哎哟，没意思还带人家回来干嘛？打扰我们睡觉是吧？”
　　“就是就是。真是吵死了，补觉去喽!”
　　贺玄用眼神扫过乞丐帮所有的人脸上，似乎看谁都不爽，冷冷道：“我带回来的人，我自有办法......!”
　　“哎呀，生什么气嘛。”秀云抱臂，撇了撇嘴啐了一口。
　　林芝却抓住秀云的手，道:“哥，无事。他们也挺可怜的。”
　　林芝和秀云再回头，贺玄却早已不见了。
　　另一边的师青玄捂着头，一直重复着“我哥死了...我哥死了......”
　　在外人眼里，这简直是一个疯疯癫癫、神志不清的疯子!师青玄脑子一片空白，耳朵传来耳鸣声，像是在催命。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他不明白，人来人往，为什么没人出手帮助他，他不明白，他始终不明白......
　　师青玄就这样坐到了下午，温和的阳光撒在师青玄脸上与发丝上，为他镀了一层金边。春风吹过，发丝在风中飞舞，天上飘来一朵小雏菊正好落在师青玄的手边，师青玄抬头望，是贺玄。贺玄正单膝跪在墙上，没有过多的神情，也没有过多的语言。
　　“是你啊，真抱歉。早上是不是吓到你了啊？”师青玄挠着头，为感歉意的说。
　　“没有。”贺玄跳了下来，顺势坐在了师青玄身旁，“倒是我，不应该突然抓住你脚腕的。”
　　虽然师青玄还有说有笑，但是瞥到那一身黑衣还是吓得鸡皮疙瘩一身，虽然那黑衣破破烂烂，像是捡来穿的但依然让人坐立不安。他害怕那是贺玄，害怕贺玄那锐利的眼神。他又想那是贺玄，想让贺玄亲手杀了他，想问贺玄他哥还能不能......活着？“贺玄”也是他做过最难的一道选择题了。而对贺玄来说“师青玄”也是一道非常难的选择题。他们都想选择对方，但又不敢选择对方。就像一道红绳打了一个死结，解不开。
　　再坐已是黄昏，落日余晖。夕阳染红了半个天，残光正落在他们脸上。大雁在清风中飞舞，咕噜噜的声音从师青玄身上传来，师青玄略带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那个，我饿了。”
　　贺玄道:“我带你回去。”
　　贺玄拉着师青玄走在空旷的大街上，百姓们早已回家生火做饭，发出呛人的烟味。小庙就在眼前，但师青玄走到一半砰的一声倒在了路边，发丝遮住了他半边脸，但师青玄脸上不是失去亲人的哭丧脸，而是淡淡的微笑。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像是得到了救赎。
　　师无渡用性命给他活下去的机会自己绝对不能颓废。
　　听到砰的一声乞丐帮的人频频回头，贺玄没管其他人的眼神，打横把师青玄抱了起来。径直往庙里走去。
　　秀云一骨碌爬了起来，手足无措。只能道：“他...他没事儿吧？”
　　“我说过，我带回来的人，我自有办法。”贺玄淡淡回了一句。
　　又是一阵沉默，乞丐帮的人都挺膈应师青玄和贺玄的，刚来就无法无天。贺玄也发现这样确实不太好，挥挥手给乞丐帮的人手上硬塞了两个包子。乞丐帮的人一看到包子眼里发着光，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津津有味。也算容纳了师青玄与贺玄的到来。
　　师青玄一晕又是两个时辰，当他一脸茫然地醒来时就不是当初爽朗的风师大人了，而是一个遇事就会说对不起的“胆小鬼”。乞丐帮的人盯着师青玄，师青玄就埋着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答，只是默默地埋着头。手上传来了温热的触感抓紧了师青玄的手，师青玄向左看去，是安青，也是贺玄。毕竟除了贺玄没人会接近一个疯疯癫癫，不神不鬼的人。
　　“饿了？吃包子。”贺玄拿了两个包子塞在师青玄的手上，“包子是热的，趁热吃。”
　　师青玄见乞丐帮的人还在好奇地看着他 ，不适地转过头大口大口地啃着包子，把两个包子消灭的干干净净。
　　“你叫...什么名字？”秀云开口打破了这片宁静。
　　师青玄扭过头，张了张嘴。发现嗓子在这一瞬间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嗯哼的声音。他便索性不说话。就这样，师青玄疯疯癫癫了两天，自己摔断了手，瘸了腿，但都被贺玄为师青玄包扎好了。师青玄有时清醒有时糊涂。见人就拉住别人悄悄地说:“我曾经可是天上的风师大人，风光无限!”
　　但最后都会被无情的嘲笑声覆盖耳膜：“还风师大人？噗哈哈哈，我看你是个疯子吧，笑死我了，你看你看，他说他是天上的风师!”
　　“啊哈哈哈，就算有飞升上天的能力!也不可能会是他这种疯子吧!”
　　师青玄不管，总不会一个人都不相信他吧？可是事实告诉了他答案。确实没有人相信他。
　　在第三天，师青玄异常的冷静，不再是疯疯癫癫的了。像是想通了什么，因为他知道，师无渡让他活着是为了让他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众人都不知道他要搞哪出，避得远远的，见师青玄不再像个疯子一样才慢慢放下戒备。
　　秀云倒是不避讳，走在师青玄跟前又问出了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清风。”师青玄不再愿意说出玄字，给自己编了一个新名字，“以后叫我老风就好，我不介意的。哈哈!”
　　秀云听到师青玄会说话也神志清楚，兴奋地把贺玄拉到师青玄眼前，道:“好巧耶，你和他名字里都有‘青’，有缘分呐!”
　　师青玄看着贺玄，笑的一脸灿烂，把手伸向了贺玄：“我叫清风，你叫什么？”
　　“我叫安青。”贺玄的脸上多了一丝缓和，回握住了师青玄的手点点头。
　　师青玄没有起疑心，贺玄也不知道这一次要演多久，一年、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秀云拉了好几个人对师青玄做介绍，师青玄也都笑着点头。
　　“最后，我叫秀云。欢迎你来到乞丐帮!”秀云拍着胸脯，“有我和我妹妹在你必定过得好好的!”
　　接下来几天秀云都在教师青玄怎么乞讨，师青玄也学得很积极，贺玄则坐在远远的地方，只想静静地看着师青玄。其实师青玄不用学贺玄都会给他带食物。以前的风师大人总会摇着风师扇大摇大摆地走着，见人便问好，而现在的风师大人见人就跪下来磕头，遇到心软的会施舍给他几分，若是遇到富家公子这些的指不定被一顿暴打，在师青玄原本的伤口上雪上加霜。师青玄也只能蜷缩成一团不让打到自己的伤口，可他全身上下都是伤口，血痕、淤青、红肿.....数不胜数，全身除了脸护的好好的没有一处的肌肤是好的。
　　咚咚，师青玄依然在地上磕头，万万没想到惹到了皇城名声最大的公子。在这之前师青玄常常想到皇城，自然对皇城稍有了解，自己自然知道这位公子脾气有多差。师青玄顿感不妙，刚想起身就跑却不料被人重重的拉了回来，一转头的功夫一巴掌就赫然出现在了师青玄脸上，甚至嘴角流出温热的鲜血。师青玄擦了擦嘴角跪下深深的磕了一下头。对方显然不把这动作放在眼里，抓起师青玄的头发把师青玄摔在墙上，若是以前师青玄早就站起身争夺了，现在的师青玄断手断脚，力气大不如以前。只能瘫在地上道：“非常抱歉。”
　　对方顿了顿，道：“给我打!最烦你们这种乞丐了，我呸!”
　　一脚，师青玄勉强站起身。
　　两脚，师青玄又被踹了下去。
　　三脚。
　　四脚。
　　......旁人不以为意，这种小场面已经见惯了。
　　直到黄昏，师青玄一瘸一拐地走回庙里，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挠挠头。像是曾经爽朗的风师大人又回来了，侠义心肠，性情如风。贺玄也早早在庙里等着师青玄。
　　“安兄!”师青玄一跃到贺玄跟前，从怀里拿出了两个饴糖，饴糖被师青玄牢牢攥在手里，师青玄打开手指，选了一根跟狼一样的糖塞在贺玄手里，“安兄，这根给你。是不是跟你很搭？!我去捡东西卖的哦，不是讨来的!你看看嘛!”
　　贺玄只是睁大了眼怔愣地看着师青玄，眼神诧异。师青玄怕贺玄不喜欢，刚想把自己的糖也给贺玄的时候看见贺玄埋着头，看不清神情，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偏偏是你......”
　　不多时贺玄又扭了扭头。
　　“谢谢，我很喜欢。”贺玄拿紧了糖，看向师青玄，神情有些复杂。
　　“安兄，安兄!糖葫芦，我的糖葫芦呢？”师青玄摊开手掌，一脸期待地望着贺玄。
　　贺玄才想起来自己每天都会给师青玄带他喜欢的糖葫芦，往背后一掏。一根草莓糖葫芦就放在师青玄手上。
　　“另外，别叫我安兄了。就叫安青吧。我有点不熟悉。”贺玄说完，攥紧了糖。
　　师青玄闷闷不乐地想着“嗯...安兄不好听嘛？可是我觉得还好啊，哎呀，真是!”
　　不多时，师青玄就带着这些疑问睡着了。
　　半夜师青玄又醒了过来，还在想着到底为什么嘛。身旁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贺玄。师青玄转过身疑惑贺玄要干什么，眼睛微眯着，可一眨眼贺玄就不见了。师青玄以为自己眼花了，不知道的是贺玄正是要去修他以前常常握在手上的风师扇。
　　清晨，师青玄一骨碌爬起来抓住贺玄道:“安兄，啊不，安青公子。昨晚你去哪了？你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遇到了就跟我说，我会为你撑腰的，你不要怕，你尽管说!”
　　此时的贺玄一脸茫然，弄清楚后眼神躲闪道：“无事，出去走走罢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呢!”师青玄长长呼出一口气道。
　　“诶!老风来不来钓鱼？!还有安青!”乞丐帮所有人都挽起了裤脚，看着师青玄与贺玄拉拉扯扯笑出了声。
　　“去!当然去!”师青玄拉着贺玄蹦了过去，“走吧走吧，我都等不及了。”
　　乞丐帮这么多人要么断手要么断脚或者先天性残疾，而师青玄却扯着贺玄一蹦一跳地走在最前方，根本不像断手断脚走不动路的人。师青玄脸上的笑容比以往都灿烂。不像上天庭，这么多人都必须记清楚名字和通灵阵口令，一小些神仙和师青玄玩的要好也是装的，只是为了师青玄的功德罢了有的甚至只是想要攀上“水横天”的关系，出了事也都避之不及。这次让师青玄真正的感到快乐，感到自己身边有许多知心朋友，毕竟自己也没什么可以图谋了。
　　“老风老风，你和安青天天拉拉扯扯，当真是不认识？”
　　贺玄率先开口道：“不认识。”
　　师青玄则道：“哈哈，不认识。不过和小安公子在一起轻松多了，感觉更放松些，哈哈哈!”
　　一路上师青玄有说有笑，感觉身体格外的轻松，快乐无比。就连贺玄嘴角也牵起一个弧度，满眼都是师青玄。但笑了没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又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