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之下》树荒

5、内鬼

　　楚霖虽然始终想不明白季云卿的那个举动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很快就有新的麻烦出现，让她将这件事不得不暂时搁置。

　　秦景啸从日本订了大量茶叶，多到一整艘货船全是他的茶叶，这两天就要抵达港口。

　　按照秦景啸的性子，他没参与过什么商贸往来，没理由订这么多东西。

　　总之，这茶叶不是用来喝的。

　　肖安提前联系好海关那边，要他们想办法先扣住这批货。

　　茶叶抵达当天
　　“先生，这批货物数量太大，我们清点完你们才能带走。”
　　那带头的汉子向前一步逼近海关人员，道：“你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吗就敢扣？”
　　“不论是谁的，按程序来。”

　　“嘀——”
　　刺耳的喇叭声响起，一辆轿车缓缓开来，这独特的配色，只能是秦景啸。
　　车窗降下后，秦景啸吸了口雪茄，伴随着口中的烟雾消散，说：“我订的东西，大人有什么不放心吗？”
　　工作人员刚要开口，就见秦景鸣从车里抓出一把钞票撒在地上，轻蔑道：“想要钱直说，全给你。”
　　随后对那汉子说：“卸货。”
　　汉子点头哈腰，连连答应，转过头对伙计们喊到：“干活！”

　　眼看这批茶叶就要被运走，楚霖带着肖安和林若请赶来。
　　警笛声让这群人不由的停下了手头的事情。

　　肖安上前亮出证件，说：“巡逻发现这边有寻衅滋事之嫌，特来这里看看。”
　　楚霖跟在后面，拍了拍海关的肩膀，低声说：“辛苦你了，这边让我们来处理。”
　　海关这才离开。

　　随后楚霖看着秦景啸说：“先生，故意扰乱公职人员正常工作，这可有违行政条例啊。”
　　秦景啸吸了一口烟，边吐烟雾边笑着说：“这上海，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林若清不满的说：“你——”
　　楚霖伸手拦住她，示意她别说其他话。
　　林若清撇撇嘴，只好乖乖退到后面。

　　楚霖道：“或许轮不到我，但条例是白纸黑字，这是事实。”

　　秦景啸一天到晚只管自己玩乐，对于其他事情不管不问，不认识楚霖也是正常。

　　秦景啸脸上轻蔑的笑容凝固了，没想到来了个这么不识相的家伙，嘴角抽搐一下，正要说什么，又有人来了。

　　只见一个身体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满脸堆笑的迎过来，说：“哎呀，小秦总，这么点东西还您亲自来，这不是我的不是了嘛……”随后又转向楚霖道：“探长，我们小少爷不懂这些事，性子耿直，本是无意与您冲突的呀，我在这给您道个歉。”
　　楚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之前是见过的，恒泉的主管，张默。

　　秦景啸瞥了一眼张默，说：“我哥让你来的？”
　　“大少爷怕您不懂这上岸的规矩，让我来看看，正碰上这事，您说不就巧了嘛。”
　　秦景啸倒也没再说什么，让张默留下处理这事便让司机把车开走了。

　　秦景啸离开后，张默招呼那带头的伙计，斥责道：“人家让怎么做就怎么做，跑这么多趟了这点规矩也不懂？！”
　　又堆上笑对楚霖说：“是我们不对，让人来查吧，有什么工作我们一定好好配合。”
　　楚霖点点头。

　　三人在一边一直等到海关检查完货物，工作人员过来说：“探长，没问题。”
　　楚霖微不可觉的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那就让他们走吧。”

　　回到巡捕房，一行人坐到楚霖办公室里，肖安说：“怎么会没问题？秦景啸的行为很反常，居然没问题……”
　　楚霖揉了揉太阳穴，说：“事实如此，我们也没办法……倒是张默来的蹊跷。”
　　林若清补充道：“是啊，他怎么就挑那么个节骨眼儿来了，真会赶时间。”
　　“现在我们组缺人手，根本不可能一下查这么多人！”肖安不平道。

　　原本小组不止他们三个，但后来其他案子把其他人给分走了。
　　就剩三个人……

　　楚霖也没办法。

　　这是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楚霖道：“请进。”
　　是杜副督察。
　　楚霖立马站起来倒水。

　　杜家驹，巡捕房的副督察，自从楚霖到巡捕房工作开始就没少帮助楚霖，对于楚霖来说，是亦师亦友的存在。

　　杜家驹笑道：“怎么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
　　肖安说：“您快别提了，案子好不容易有点眉目，线索又断了。我们现在就像被人家牵着鼻子走。”
　　杜家驹说：“这种时候常有啊，振作点。”
　　又对楚霖打趣道：“我们的神探也有身处窘境的时候啊？”
　　“您别打趣我了，那有什么神探。”
　　杜家驹见三人都无精打采的，说：“行了，我给你们带来了个消息，不知道能不能让你们看到点希望。”
　　“陈弋的尸检报告出来了，被捅的三刀没有致命伤，而是被人下毒了。”
　　楚霖怔了两秒，说：“可他一直在巡捕房啊。”
　　杜家驹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有内鬼。

　　肖安瞪大眼睛道：“那人能在审讯室投毒？”
　　确实，陈弋自从进了巡捕房后，几乎一直在审讯室。

　　有内鬼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但目前没办法把精力分在这个上面。
　　因为秦家又出幺蛾子了。

　　仆人小新不见了。

　　楚霖带着肖安和林若清赶到秦府，就见管家在门口迎接，说：“楚探长，今天夫人午休醒了之后怎么也找不到小新，平常都是她伺候夫人下午茶的。”

　　楚霖点点头。

　　一行人说着就走到了客厅里，季云卿正站在门口等候，看起来很着急。
　　“夫人不必忧心，先告诉我小新平日都有什么习惯。”
　　楚霖看着季云卿因着急而微蹙的眉头开口道。
　　“小新她平日总是和我在一起的，午休时也住在我隔壁的小房间里。她没事就喜欢在院子里散散步，没有请示过我是不会随意外出的。”

　　小新可以算的上是从小就跟季云卿一起长大的，后来嫁到秦家也只有小新一直陪着她，二人关系紧密，只不过身份有别。

　　季云卿说完，见楚霖没做声，心中更为焦急，不知何时竟伸手拉住了楚霖的衣袖。

　　楚霖不动神色的看了一眼牵在自己袖口的手，随后继续道：“请夫人放心，我们一定尽力。”
　　说罢就提出去院子里看看，季云卿点点头，，下意识拉着楚霖往门外走去。

　　肖安、林若清：？？！
　　跟了老大这么久，凑近点说话都会被无情推开……

　　季云卿走了几步意识到不妥，略显慌乱的收回手，说：“抱歉，探长，是我唐突了。”
　　明明自己担心的要命还记着礼数……

　　楚霖对于这些礼数除了必要从来不放在心上。
　　“无妨。”说着，轻握住季云卿的手腕，补充道：“是我失礼了。”
　　说罢不顾众人的眼光大步向院子中走去。

　　季云卿没有挣脱。

　　其他人跟在二人后面也来到院中，最终在一处人造池塘前发现了一个小香囊。季云卿一眼便认出那是小新的，正要伸手去拿，却被楚霖拦住。
　　“夫人心切，我明白，但这个香囊现在是证物，碰不得。”
　　季云卿顺从的点点头，双手绞着一方手帕，站在一边看楚霖带上手套取证。

　　确认没有其他可用的线索后，楚霖三人便要离开，临走前楚霖说：“夫人如果关心案件的进展，可以来问我。”
　　“好，有劳探长了。”
　　楚霖点头示意，便上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