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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粼洲这座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仅有办公楼,商场,医院,学校,更有赌丨场,小诊所,私人会馆等人流量惊人的场所。

      焦黑的土地寸草不生,且末世后天气变化无常,除了对土壤基本无要求的变异植物,再没有别的植物肯在这片贫瘠的地方落脚。

      天色暗得很快,如果日落时你恰巧能看到地平线那抹火红,它会在你眨眼间被不留痕迹地吞噬。

      一座颗粒无收断绝自产粮食可能,阶级差距巨大,人权极度不平等的小城,为何如此平静呢?

      安可期开到外环高架桥,远光灯远远地照见坍塌的桥面,前方无路了。

      大少爷就此和爱车别过,抽出老头给的剑打算不熟练地御剑下桥,毕竟传送符快用完了,蓝条还没满,能省则省。

      在这连只鸟都没有,更别提人的地方,谁会在乎形象。

      然而天不遂人愿,很快他就知道了这儿为什么连只鸟都没有。

      安可期不熟练的御剑飞到一半,和半人高的黑寡妇蜘蛛来了一场亲切会面。

      拖家带口的黑寡妇蜘蛛见到不速之客,第一时间发起攻击,同时把黑豆似的幼崽藏在庞大的腹部下。

      无妄之灾。

      安可期全神贯注控制脚下飞剑,与蛛丝堪堪擦过,腥臭黏腻的白色蛛丝让他陷入抉择,最终他抛弃了拖后腿的长剑,选择自由落体,利用翻滚减轻冲击,脱离黑寡妇蜘蛛的攻击范围。

      黑寡妇蜘蛛也不恋战,再三确认没有危险后,拖出一条新鲜的手臂喂给小蜘蛛。

      距离它不远处的监控幽幽地发着红光。

      它第一次发现正在运作的监控时发了狂,蛛网糊住了整个监控屏幕,等到清理时又干得像水泥一样硬,为此黑寡妇蜘蛛一家被饿了一周。

      安可期耐着性子,终端还是显示无法通讯,他叹了一口气挂断通话,只能继续孤身一人。

      高架桥的附近有一家医院,表面破破烂烂但远比看着要坚固,陨石雨都没能砸毁这座建筑,看样子是当时开启了防护。

      医院一看就是个古董——粼洲医院的牌子还是没能扛住风雨,要不是离得近能看到墙的颜色有差,你只会叫他米州医院。

      医院的大门也是个古董,旋转门只剩框,可惜玻璃碎早被清理了,要是不清理玻璃的话,估计创伤外科可会赚得盆满钵满。

      即便老旧成这样,这座医院竟然还在正常运转。

      安可期感慨一番,步伐不停地走去挂号。

      挂号的机子几台已经完全死机,几台一直卡在开机界面,得了,他算是明白这破医院为什么一副死神常光顾的倒霉样了,就没一处好地方,连赚钱的道路都被堵死在了第一步,不惨淡经营才怪。

      正当他打算从吱吱呀呀旋转的门框走出去时。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护士拦住了他,“先生,您是来看病的吗?”

      安可期打量着小护士营养不良干瘦枯黄的脸,分辨不出这位是真傻还是假傻,瞧说的这话,来医院不看病的话来干嘛。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和颜悦色,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我想清理一下伤口,请问怎么挂号呢?”
      说罢,安可期卷起袖子,漏出被细碎的泥沙混着干枯的血渍止血的伤口。

      小护士愣住,许是被吓到了,强颜欢笑地往里领,“不用挂号,您直接跟我来。”

      安可期跟在小护士身后,拐了三七二十一道弯,走到一个亮着灯的诊室。

      小护士带完路就下了楼,估计是又回大厅问人是不是来看病了。

      安可期一推门就看见一位年过五旬的老医生呼噜地喝着茶水在看年代剧。

      直到他在老医生身边小圆凳子上坐定,才被老医生注意到。

      老医生摸鱼被人碰见,手速飞快地暂停了年代剧。

      他尴尬地喝了一口茶水,却不小心吸进茶叶梗,“呸”地一下把茶叶喷回杯底,欲盖弥彰地把杯子放远了些。

      不巧在此过程中年代剧竟重获新生,剧中台词沉默全场。

      “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给我拉来。”

      被沉默的老医生强装镇定,关了平板,把它也扔远了些。

      安可期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一切。

      老医生戴上老花镜,慈祥的笑笑,开始营业,“怎么不好?”

      “麻烦您清理一下。”安可期抬起胳膊放在桌子上。

      老医生眯了眯眼睛,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块布,摘下老花镜细致擦擦,再次戴上眼镜。

      他拿出镊子和棉球,正要开始,安可期却突然脱了外套和衬衫,背对他,背上的伤口有些发炎,红肿得厉害。

      老医生:……

      他感觉眼镜擦早了,沉吟片刻才见怪不怪地开口,“小伙子,平时要避免剧烈运动啊。”

      安可期走出医院时神清气爽,这位少爷高兴之际还考虑着要不要资助一下粼洲医院。

      却不曾想,一直装死的终端满血复活。

      卡瑞达的信息是会挑时间的。

      “城门两点钟方向23.5km处有一家私人会馆,速来。”

      安可期活动一下筋骨,踏着跃跃欲试的青虹剑,在他所能控制的最大安全速度范围内疾行。

      他到的时候卡瑞达正坐在会所对面的屋顶,像熬鹰一样盯守。

      “卡片,眼睛累不累,休息肯定是不行,但哥哥给你带了九转大补丸,快吃几颗补补。”安可期紧挨着他坐下,掏出几颗上周抽空练的提神补气的丹药,塞进卡瑞达手里。

      “恭敬不如从命。”卡瑞达勾唇,咽下两颗,剩下的还给安可期。

      安可期比卡瑞达大两岁左右,有时候会以“哥哥”自称,但卡瑞达从不搭腔,懒得同他计较,倒是避免了多余的争执。

      白日下了四五个小时的酸雨,防护罩开了不过两个小时就被丧尸攻破,酸雨穿过防护罩落在地上,城内气味恶劣难闻,活像一个炼尸场。

      今晚的夜空少有的干净,晚上却能看见点点繁星挂在天上,一闪一闪亮晶晶。

      卡瑞达和安可期在屋顶上冻了整夜,也没见林黛玉出门。

      大少爷扶正自己靠在卡瑞达肩上的头,蹲守让他耐心耗尽,他决定亲自进去抓人。

      安可期对这种地方应付的很熟练,脱了外套,随便解开几颗衬衫扣子,抓了把头发就混了进去。

      找了几圈没找到林黛玉的影子,倒是见到了那位敌对珠宝商的金牌嘴替——绅士先生。

      安可期趁对方没注意打算离开,刚出门就被绅士先生请回去了。

      绅士先生嘴上客客气气,真挑不出错,还邀请卡瑞达一起进去,安可期本想拒绝,却被一句“我家老板想见您”勾了回去。

      安可期不知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他没猜错的话,那串珠宝就是珠宝商送来的。

      卡瑞达还穿着工作服,但有绅士先生开路,没人会,更没人敢觉得卡瑞达那一身白色军装过于显眼了。

      房间里温暖明亮,虽有多件贵重装饰衬出珠光宝气,但见到房间主人,你会觉得这些并不显得过分张扬,主人才是最贵重的明珠。
      落地灯盏幽幽的发着光,华贵的天鹅绒沙发托着美人如葱白的指节,她披着软乎乎的毛毯,拿着高脚杯指关节泛着淡淡的粉,轻抿了一口香槟。

      “午安先生们,我是伊德洛尔,快请坐吧。”女人拢了拢散落的发丝,微笑邀请客人落座。

      巴洛克风格桌子上摆着精致的点心和小巧可爱的茶杯,和外面灯红酒绿的聚会画风大相径庭,这里明明就是精致的贵妇下午茶会。

      两人坐在女人对面柔软的刺绣沙发上,绅士先生给他们端上倒好酒的杯子,拎着托盘站到女人身后。

      “我听说,安老板前日曾去小店拜访,真不巧,那时我回粼洲处理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不然早就能和安老板见面了。”人美声甜的伊德洛尔一脸真诚,说话时红眸自然地望着对方,红唇开开合合,越发美艳动人。

      “您别放在心上,这事怪我,我司旗下员工实在不懂事,不知听谁说了一句只看邀请函,就自作主张做出了如此荒唐的行径,连我们家早就退休的老头子听说了这事儿都上火。”安可期陪着笑,拎出来距离死神没有几步路的老头子救场,“我刚收到消息就说和您见一面,谁知道航班延误,真是阴差阳错的误会啊。”

      “这点小事,怎么还让老人家也跟着费神。”伊德洛尔拉着毛毯倾身靠近了些,眉头微蹙,说起话来像撒娇似得,“等我回主城区,当亲自登门拜访。”

      “好啊,那我就做东,到时候还请您赏脸。”
      安可期举起杯子和伊德洛尔碰杯,他特意把自己的杯子口抵在对方杯壁,以示尊重,美酒润喉,喉结微动,抛出一个问题,“只是没想到能在这儿和您碰面,伊德洛尔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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