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心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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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周后的周一，学校将年级排名贴在了过道最显眼的位置。
这是学校上周的“突发奇想”，为的是给准高三学子一些紧迫感，为此还引来了骂声一片。不过抗议无效，只能服从命令。
“我去，第一名……”走廊里堆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都抢着看自己落于哪里。
在第一名，拥有特大加粗五彩字体的赫然是——江亦笙。
“你也强，居然进前二十了。”江亦笙的夸赞怎么听怎么像嘲讽。
顾响桐在心里吐槽，刚巧是二十名的持有者。
高二一共200人，这是全市四校之一，毫不夸张说至少前四分之一都能去到一流大学，年级垫底也至少能去二三本。
“江……江亦笙！”俩人同时扭头一看，一个大约一米六、盘着头的女生腆着在人群外喊了一声。
江亦笙大概在脑中搜罗一下信息，好像是隔壁班的，见过几回。
“我靠兄弟，”顾响桐用手捂着嘴在他耳边说，“我觉得她是二班最漂亮的……你可真是好福气。”
罗黎一看便是富养的女孩，每日的发型都是精心设计打理，会抹一层得体淡雅的妆，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酒窝，是让人觉得干净舒服的类型。她会跳舞，所以气质已经刻入她的骨髓，她从不弯腰低头。
此时的她却有些害羞的模样，也带着些迫切。
江亦笙朝她点点头，然后走了过去，留下顾响桐继续研究着榜单。
“飞飞，你说我怎么就考了二十呢？我和亦笙从小玩到大，怎么没被他的聪明才智熏陶呢？”
“你能问出这个问题，就已经不聪明了。”
罗黎带着江亦笙走了有一段路，直到走到一个安静的小死角。
“请问有什么事么。”
“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罗黎的脸红扑扑的，“我其实想跟你说……”
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有些犹豫打开了相册，将照片展示给对方。
“我考前恰好要去那附近，我看到了。”
照片里是江亦笙和何笑面对面坐着，面前摆放着诱人的甜品，抓拍到那刻俩人恰好都露齿笑，看上去十分和谐。
江亦笙实际上有些怒了，他不喜欢个人隐私被他人侵犯，但出于礼貌，他敛道：“怎么了么。”
是个很平淡的陈述句，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其实在学校里我也看到你们在一起了……我认为你们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罗黎顿了几秒，更加肯定地说：“我就是想来告诉你，我不会说出去的。”
江亦笙被罗黎这一通对话弄得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叫我来的意义是什么。我和何笑……何同学也只是朋友关系。”
“真的吗？”罗黎注视着江亦笙的眼睛，盯了很久才笑了起来：“那没事了，打扰啦。抱歉占用你的时间了。”
转身前将手机晃了晃：“照片我会删除的，原本就是想找你确认一下。”
她潇洒走了，留下江亦深一人在原地眯起双眼。
“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这句话，早在罗黎之前顾响桐也大概说过。
在外人眼里，他和何笑原来是那种超越友谊的关系吗？那不就是……
江亦笙眼神暗了暗，第一次感到有些茫然。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而纵使他拥有天才级别的大脑，在青春期恋爱这块还得是个白痴。
他想，要说“喜欢”，那是他分不清的东西。但是和何笑呆在一起的时候，他全身心都很放松，好似找到了避难所；与何笑呆在一起也确实区别于他和其他兄弟好友相处，不过具体哪里不同，也说不上来。
或许，这就是“喜欢”？
原来他是喜欢何笑的么？
江亦笙有些迷茫。
“恭喜，学霸。” 第二天，何笑调侃道，又顺着排名一路向下，直到看到自己……第178名。
少年却丝毫不介意地乐呵出声：“超过了快一整个班的人呢。我好厉害！”
江亦笙颇为不理解这种心态，他一贯认为第一名也不足为傲，因为笔头知识永远是片面的。
他父母反倒是无所谓的心态，但不知怎得养出了自己给自己施压的儿子。
何笑倒更像是那对开明的父母生的，江亦笙想。
“我决定了，”面前的少年忽然又“跳跃思维”着，“从下周开始到期末，我要好好上课。”
江亦笙看着他，挑眉，全身上下都在表示着质疑。
何笑像是没看到似的：“实话说我现在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不想来学校，真要说忙其实还好。但明年就是场真的血战了，我不想让自己落下太多……”
他的眼睛弯弯的，柔软的发丝落在肩上，没穿校服，怎么看都不像个合格的高中生。
“但我现在有朋友啦，谢谢你。”
心中那根弦剧烈颤抖一下，江亦笙轻声说着不客气，却克制不住自己去想象他的过往。
是啊，何笑似乎总是自己一个人趴在那里，他偶尔来学校的时候也只是来找他。他没有朋友，可是那些强大、不需要朋友的人往往最孤单。
何笑的内心，或许是很孤独的，他是不是也无数次渴求过朋友呢？
可他明明那么好。按理说，他的性格可以交到许多朋友。或者说，他喜欢何笑有很多朋友，有一段快乐的青春。
“何笑。”
江亦笙第一次认真说出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他感受着自己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
很奇怪，从来都是他握着答案却不想回答别人，这次却不知道该说出点什么。
“认识你很开心。”
你会懂吗？其实我才是该说谢的那个人。
原本我的生活是千篇一律的乐谱，你的出现让那些音符有了高低起伏的旋律。但神奇的是，我好像不反感这些突变，不讨厌变化的自己，反而有些期待来日的花火。你又会带给我什么惊喜呢？我无比、无比想知道——
至此，我才确定……原来我真的喜欢上你了。
原来那些“喜欢”的预言会结果。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心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