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狗叫是否是一种成长》BA狗蛋

6、秋风卷落叶

　　第六章秋风卷落叶
　　单玉扯起粘到座位上的两个幼稚鬼，“行啦，走吧。”希林娜和里希特还是有默契的，两人同时转身准备去结账，却被背后的单玉叫住，单玉晃着手中的小票示意两人已经买过单了。
　　里希特：“我请你喝酒，怎么能让你买单呢？”里希特看上去有些愧疚。
　　希林娜：“对呀，我们请你吃饭吧。”
　　里希特：“好呀，吃饭！”
　　两人说着就把单玉往门外拽，单玉停住脚步，阻止着两人把她往餐厅的方向拖。
　　单玉：“改天吧，今天太晚了。”说着她就往反方向走，里希特拉住单玉，他现在怀疑自己喝醉了，他指着来时的路，说道：“家不是在这边吗？”希林娜也开口提醒道：“对呀，家在这边，单玉你是不喝醉了。”
　　单玉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一家面包店“没醉，买个东西而已。”
　　希林娜和里希特听见单玉要买东西，先是异口同声地说了声“哦”，随后两人同时反应过来，往面包店跑去，要给单玉买单，这个人跑在前面那个人拉一下，那个跑得快一些这个人拽一下，就像在打障碍赛。单玉在面包店里面看见这两人的操作，一个头两个大，她飞快地选好商品，付款收货一气呵成。等到两人来到店内，单玉已经拎着一包东西和一个蛋糕盒往门外走。
　　眼看希林娜和里希特来到面前，单玉打开购物袋，眼神示意两人挑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里希特：“单玉，你真好。”里希特感动地在袋子里拿起一个面包。
　　单玉眼看希林娜不动作，自己拿了一个希林娜平时喜欢吃的肉松面包递给她，希林娜见单玉递过来便伸手接过，道了声谢。然后对着里希特大声说道：“还吃，你忘记我们刚才要干什么的吗？”回过神的里希特恍然大悟，准备把手里的面包放回去，单玉及时地扣住购物袋。
　　里希特：“都怪你拽着我，希林娜，不然我就可以冲到前面去买单了！”
　　希林娜刚要还嘴，就被单玉手动制止，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看不下去的单玉只好发话：“我好吗？”
　　这个时候的希林娜和里希特倒是像亲兄妹，两人默契地给予了单玉肯定的回答。
　　单玉：“那就别浪费好人的面包，闭上嘴，吃东西。”单玉都这么说了，两个人想吵架也只能存档。
　　三个人喝着可乐，吃着面包，朝着来时的方向，往家走。
　　三个人走得很慢，月亮斜斜地挂在天空中，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旁边的里希特很乖巧地吃着手里的面包不说话，跟往日的咋呼完全不同。
　　希林娜看着身侧悠闲散着步的单玉，突兀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救他。”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把脑袋晕乎乎的单玉问懵了，她脸上的笑容变化成疑惑的表情：“他是谁？”
　　希林娜心想“怎么喝了两口，就把自己喝醉了。”但是看着单玉飘忽不定的眼神，和红扑扑的脸颊，她耐心地回答道：“你的小男朋，周宴清。”
　　单玉像是在思考一般，沉默良久：“不是小男朋友。”
　　希林娜：“什么？”
　　单玉看希林娜疑惑，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对方没听清楚，于是她扯着嗓子喊道：“我说——不是小男朋友！”
　　单玉这么一喊，希林娜才算是明白单玉在纠结些什么，喝醉了还在否认，看来是真没谈恋爱。希林娜：“所以你为什么救他？”
　　单玉居高临下地看着希林娜金色的头发，像是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半晌她说道：“因为好看，周宴清很好看，不能让别人把他打坏了。”
　　希林娜调侃：“这个原因啊，我还以为你喜欢他呢。”
　　这下单玉沉默了，希林娜看着这样的单玉也沉默了，“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他吧？”
　　单玉：“……”
　　希林娜抓着单玉的胳膊，疯狂摇晃，像是要给单玉手动解酒，“你别给我装死！你说话啊！”
　　单玉：“没装死，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单玉认真地看着希林娜的眼睛，她真的有在很认真地思考着希林娜提出的问题。
　　希林娜：“我换个方式问你，你当时救我和里希特是因为你喜欢我们其中的一个吗？”
　　单玉：“不是”这次倒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给出了答案。
　　希林娜：“这次怎么回答得这么肯定？”
　　单玉：“因为你们两个很吵。”
　　希林娜无语扶额：“那是因为什么？你做事情总得有个依据，但是如果你说你是在行善积德，我是绝对不会信的。”
　　单玉：“因为好看啊。”
　　单玉的记忆回到十二岁那年，她和这对兄妹相识的那一天。夏季的时候太阳是很亮的，这种天气总是会让人想到糖果和游乐场一类的东西，但若是天天如此，单玉就会觉得无聊。
　　单玉在校园里闲逛，今天会有G国的学生来他们学校交流学习，她觉得那场面一定很吵，十二岁的单玉已经是三年级的大孩子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实际上一直都有。
　　漂亮的女老师忙着清点孩子的数量，准备待会儿的迎接仪式，却看见自己面前摆着一张阎王脸的小孩向自己请假去厕所，这孩子她再熟悉不过，单玉上次就是用去厕所的借口逃了集体大合照，可她现在很忙，又管不住这孩子，强行把她留下，指不定会像前几次一样捣乱，好在学校的安保措施很完善，放单玉一个人逛一会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美女老师叹口气，同意了单玉的请求，叮嘱单玉守规矩，不要闯祸：“十点四十分之前要回来，不然下次不给你批假。”
　　单玉笑得很标准，但是因为在换牙，所以她只露出七颗牙齿：“谢谢老师，老师再见。”单玉揣着手朝远离人群的地方逛，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这样漫无目地闲逛，也好过待在闹哄哄的操场上。单玉沿着学校的绿化带散步，与往日毫无异常的阳光打在她身上，让她觉得无聊。“会享受生活的人，总是在无聊中寻求快乐。——单玉夫斯基”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抬起头欣赏着头顶树叶缝隙里漏进来的阳光，看起来很是惬意。
　　“小鬼我劝你滚远点，不然我就要把泡泡糖粘在你漂亮的金色头发上，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变成一只炸毛的小鸡仔。”单玉好奇地朝声音的来源望过去，就看见一个鹰钩鼻的小孩神气扬扬地朝着面前矮他半个头的金发小姑娘放狠话，“好像格格巫”单玉是这样想的，“格格巫”的身后还站着许多狗腿子。单玉蹲坐在矮灌木的后面一边发散思维，一边好奇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金发的小女孩浑身都在发着抖，但即使抖成这样，她也丝毫不退让，死死地护住身后，就像是为了保护孩子拼死抵抗格格巫的蓝爸爸一样，但她那一头金发光从外表上看去更像是蓝妹妹。
　　这让单玉越发好奇，她眼神微眯，朝着“蓝爸爸”身后望去，那是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他甚至比拦在他前方的小女孩还要矮一些，看上去就很挑食的样子，他神色有些慌张，紧紧地拽着前方和他拥有同样发色小女孩的衣角，“还真是蓝精灵”单玉心想。
　　“格格巫”和“蓝爸爸”对峙良久，见面前比他矮半个头的“蓝爸爸”不为所动，他像是觉得自己的权威被质疑般，大吼了起来，试图用音量震慑住对面的人。“蓝爸爸”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看得出来她很害怕，害怕归害怕，但是她没有动摇半分：“只要有我在，你们就不能欺负他！”
　　“格格巫”见单人攻击没有用，就开始发动群体攻击“滚远点”，“格格巫”身后的狗腿子齐刷刷地重复着“主人”的话，孩童的音色是尖细，而且几个人的团战配合相当生疏，尖细不齐的声音混在一起，就像是许多年久失修的磁带机，不认命地做最后的挣扎。“还真是狗腿子”单玉看得新奇，她拿出手机和录音笔记录，然后更加聚精会神盯着眼前的一群人。
　　金发小男孩扯起“蓝爸爸”的衣角，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被“蓝爸爸”严词拒绝，单玉猜测应该是让“蓝爸爸”不要管他一类的话。领头的“格格巫”笑得很恶劣，玩味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就像是野猫盯着即将被他吃下肚的老鼠。
　　“格格巫”玩够了，他本来就比面前的小女孩要高许多，力气也大，“滚开”他抬起手随意地拨开阻碍他的人，虽然没有多大力气，但希林娜却被推得倒在地上，眼看“格格巫”就要伸手去扯里希特的头发，希林娜不管不顾地从地上爬起来，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得“格格巫”一个趔趄。“格格巫”呆愣了一秒，他显然是没有想到，被野猫玩弄的小老鼠真的有勇气和他正面刚。这次他被彻底激怒，招呼着身后的狗腿子按住希林娜，准备往她的金色长发上粘口香糖，“格格巫”表情扭曲，鹰钩鼻上的鼻孔更大了，显得本就刻薄的面相更加刻薄。
　　里希特现在十二岁，还不是长大后那个星星眼猛男，他从出生起体质就不好，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不是今天发烧，就是明天感冒，他也不想被说挑食，可是三天两头地生病，他的胃口怎么可能好，里希特被推搡着，却还朝着希林娜方向努力挤去，他宁愿自己挨揍，也不想让坏孩子欺负他的妹妹。
　　“真好看啊，就像金色的麦浪一样。”这是单玉看见希林娜长发后的第一个念头。但是现在却有人要往这头发上粘泡泡糖，单玉这哪能忍，她掐掉摄像头，关闭录音笔，一个箭步就冲上去捉住要往希林娜头发上粘泡泡糖的手，单玉反手给了“格格巫”一巴掌，一脸不可思议的“格格巫”被单玉打得跪坐在地上，捂着脸发懵。
　　单玉动作太快，按住希林娜的几个小孩，只是听见树叶被踩踏的嘎吱声，还有一记响亮的耳光。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自己的老大坐在地上，捂着脸，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半晌“格格巫”脸上的表情由迷茫变为愤怒，他站起来想要和面前的人比划比划，手还没碰到单玉的衣服又挨了一巴掌，“格格巫”的两边脸颊都肿起一个相同的高度，“这下对称了”单玉心想。
　　这下大家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挨了单玉两巴掌的“格格巫”不敢轻举妄动，刚才还很嚣张的几个小孩看见自己大哥被打还不敢还手，身上的气焰也被浇灭不少。他们松开钳住希林娜的手，以“格格巫”为中心聚拢，他们紧贴在一起，害怕地看着单玉，刚才扬言要把希林娜变成小鸡仔的几个人，现在狼狈的样子更像是他们口中可以任人宰割的小鸡仔。
　　沉默良久的“格格巫”终于敢抬眼去看单玉，他在家是被父母宠上天的宝贝，在学校是老师口中性格开朗的好孩子，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看起来瘦小，平时又沉默寡言的里希特，哪知道凭空冒出这么个人，他看着面前的单玉，觉得很委屈，长这么大还没人能这样对他。可想起才挨过的巴掌，他又不敢和面前的人理论。
　　许久，单玉看面前的小孩一动不动，她就自己往他们站着的方向走去，“格格巫”和他的小弟们看着向他们走过来的单玉，越看越怕，他们双腿发着抖，好像随时都可能会软倒下去。焦急的“格格巫”看着越走越近的单玉，现在他们之间也就只有五步距离，慌乱的“格格巫”口不择言：“你再过来，我就、我就找老师告你的状。”
　　听到这话的单玉停住脚步，看见单玉站住不动，“格格巫”以为是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他站直身体，脸上露出他欺负希林娜和里希特时的嚣张表情。单玉扬起嘴角，从口袋里抽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格格巫”嚣张的话语不停地在大家的面前循环播放，“格格巫”僵在原地，可录音笔还在重复播放着，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听得他脸都绿了。他害怕父母和老师发现他欺负同学，可他也同样害怕眼前的人，经过一番挣扎后，最终前者战胜了后者，他心一横，冲到单玉身边，一把抢过她手中的录音笔，狠狠地摔在地上，又用脚跺了两下，感受到录音笔被他踩碎后才停下动作。
　　他眼神挑衅，得意地看着单玉，“你还能拿我怎么办？”单玉只是笑笑不说话，她拿出手机播放刚才拍摄的视频，抢过一次就不会介意再抢一次。“格格巫”正要再抢第二次，单玉把拿着手机的胳膊打直举高，“格格巫”见自己一个人没办法从单玉的手里抢到想要的东西，就招呼着自己身后的小孩来帮忙，命令的话刚说出去，有的小孩甚至连腿都没来得及往起抬。就在“格格巫”又一次起跳去够单玉手里东西的时候，她毫不留情地踹在“格格巫”的肚子上，“格格巫”吃痛，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地叫。
　　刚才欺负人的小孩本来就怵单玉，看见这样的情景，哪还有人敢去抢单玉手里的东西。几个胆子大一点的，最多也就敢把他们躺在地上的老大扶起来。
　　单玉向前一步，威胁到：“如果你敢告诉别人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保证你的父母和老师都能看见你的‘精彩表现’，懂了吗？”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手机。被打了两巴掌，又被踹了一脚的“格格巫”再也不敢造次，何况面前的人手里还捏着他的把柄，他连忙点头，怕得声音都哑了：“一定，一定。”单玉看着面前的小孩如此乖巧，满意地点点头，露出一个肯定的微笑，随后眼神又在其他小孩的身上扫过，“你们听清楚了吗？”她是笑着说的，但是没人能从她的话里听出笑意。几分钟前还很嚣张的几个人，现在乖巧地不像话，他们点头如捣蒜，异口同声地说着：“清楚。”
　　单玉：“滚。”早就想跑的小孩听到单玉让他们滚，如蒙大赦，一个个撒腿就跑。
　　单玉走到希林娜身边，帮她拍掉衣服上的碎叶片，女孩的头发当真是好看，阳光洒在她的金发上，就像是闪着光的湖面，“浮光跃金”这是单玉能联想到的最贴切的形容词。希林娜一直被里希特搀扶着，显然是吓得不轻。
　　单玉看看时间，“十点三十二分，还有八分钟。”她见希林娜和里希特没什么事情，就不准备再管，她转身作势要离开，可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人抓住。
　　希林娜：“你好，我叫希林娜，可以问你的名字吗？”单玉能明显感觉到抓着自己的的手在颤抖，希林娜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
　　单玉：“你好希林娜，我是单玉。”
　　希林娜：“谢谢。”
　　单玉：“不用谢。”